七
在经历的一段不长时间的堵车，终于在太阳完全下山前，晓宸来到了学识树大厦。学识树大厦是N市政府建设的，原计划主要用于教育用的公共设施，其占地18700平方米，主楼地下5层，地上89层，高450米。1-10层为商业用地，之上建有少年宫、图书馆、礼堂、电影院、科技馆、博物馆等多种文化教育设施。甚至当时教育局和教师培训所也设置在此，是城市文化教育中心。当然这些说明都是某度上的百科资料，实际上如今经历过两次大火，这里早就不再用于教育，而是主要用于商业办公和集会，可见这破百科又是几百年前的资料了。
晓宸下了车，习惯性的抬头仰视这个高耸入云的建筑，感觉整个人的重心都在向后仰却还是看不到头。身后李诠失摇下车窗说道：“你快进去吧，我在负二楼找个咖啡厅等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的李哥，那一会见，应该不会太久。”晓宸转身挥了挥手，看着李诠失把车子开进地下车库，自己也走了进去。
学识树大厦自己很多年没有来了，毕竟这个大厦建的位置不太好，因为原本是作为教育中心建的，所以有意避开了其他商业娱乐设施的联动。结果现在要作为商业运用了，就出现了功能重复的问题。况且再算上五年前那种事情，晓宸自己绕着走还来不及呢……
大厦的里面变化很大，应该是在上一次火灾之后又一次重建了吧。原来负一到十层是大约二十年前的那次重大到载入N市地方历史的“学识树大厦火灾事件”的纪念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这个纪念馆扩张到了二十层从而再纪念一下五年前的火灾。晓宸看了一下大厅里得大厦分区地图，纪念馆的范围没有再次扩大，还是负一到十层，看来五年前的火灾并不值得纪念啊。晓宸直接走到高层电梯前，等电梯，不得不说有点名声的大学办事就是有排面，直接租下了整个69到70层两层合一的会场，用于学生的同学聚会和教师的期末年会，而且为期两周，照顾每个年级每个系。
“等我一下！”电梯门开，电梯里原本下来的成功悉数走出，晓宸刚准备进入电梯身后就是单金的声音。晓宸快一步走入电梯按下69层的按键和等待按键，其他几个乘客也走了进来。
单金一个猛子冲进电梯，随即电梯很配合地按照单金的体重反馈了一个强烈的震感。
“滴，超重。”晓宸模仿着电梯提示音说道。
单金没好气的回了句：“爬！”
“这波啊，这波是肉弹冲击。”晓宸有点阴阳怪气的语气逗得电梯里都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电梯门关上，一整很强的重力加速感之后，电梯上的数字开始一个一个快速刷新。旁边的人都很习惯性的掏出手机低头刷着，而晓宸也有时间好好看看身旁的“挚友”。
“看啥，我活着呢，没有不做人。”单金有点不习惯晓宸的目光，毕竟好像自己的记忆里这个朋友原来一直都是玩世不恭的大孩子，很少会很关心其他人。
“没啥，”晓宸下意识地说，然后自己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经常只是说一句没啥，于是补充道：“所以后来你出啥事了没？”
“没事，我就是醒来就是在医院，啥事也没有，当天晚上就出院了。”单金说：“毕竟医院用的是纳税人的钱，作为有社会担当的新时代好青年，能帮着省就省一点。”
晓宸白眼翻着单金，然后用试问的语气说：“是啊，然后下次再到危险的边缘试探？”
“欸不不不，人是会成长的，我在短暂的遇难经历中学会了一件事，会越来越好的。”
“是啊，明天还会更好，真好？”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达69层，晓宸和单金还要其他几个看起来年龄差不多的人在这一层下了电梯。电梯外红色的地毯，明亮的灯光，一条看起来金碧辉煌的宽敞走廊呈现在眼前。
“左边是同学会的场所，右边是教师年终聚会的地方。好的通知上的说明就这么多了，下面就靠你了‘小王子’。”单金搭着晓宸的肩膀，晓宸瞬间觉得自己承担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啥小王子，靠我个啥，我上一次来这里是五年前。”晓宸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这种玩笑不是第一个人对他开了。
单金看着晓宸有点炸毛的反映立马道歉：“抱歉，不知道你不喜欢提起这件事。”
“没事，反正也就是点没意义的事实。”晓宸直接往前走。就是一点没有意义的事实，自己的伯父、也是自己的监护人晓安文先生至今未婚无子，晓安文先生之前又是N市的教育局局长，自己又是学了师范走了教育这一条路，难免有人戳脊梁骨。而且也是因为16年前的那场“学识树大厦火灾事件”中晓安文的壮举为基础，使他获得了之后的荣誉。至今学识树大厦楼下的纪念馆都有自己伯父的雕像，不过因为伯父的家教要求，晓宸自己从来没有去真正看过，而他自己也隐约感到伯父并不希望提起那件事。
走廊的中端，左右两个大门。晓宸和单金左转，门自动打开，里面是巨大的厅堂，成列好的食物，明亮的灯光。这个大厅应该是直接使用了学识树一层一半的面积，巨大的天窗外，A区的夜晚一览无余。
“有钱真好……”单金下意识感叹，说着他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旁边的服务生核对了两个人的身份，就放了两个人进去单金直接开始了属于他的狩猎，毕竟在他的理论中餐厅就是战场，饭量就是力量，没有一家自助餐可以逃过他的洗礼。
晓宸的正好乐得一个人，人群中他搜索着参加聚会的同学，感觉自己这一学期认识的人好少，基本都是陌生的面孔。
“晓宸，这边！”晓宸听到不远的地方有人喊自己，望过去，发现自己班上的同学都聚集在那里。晓宸走了过去，发现就算是自己班上的人，自己也只是知道几个人的名字，其他的仅仅是稍微面熟的陌生人。喊自己的人，晓宸倒是知道，是班长侯武刍，人有点壮实不戴眼镜小平头皮肤有点黑这就是晓宸判断一个人的几个元素，其他人，就真的记不得啥名字了。
没等晓宸开口，侯武刍就先说了：“我以为你会和晓安文先生一起回老家呢，所以就没有联系你，不好意思。”
“伯父想家，走得比较急，我比起老家更想念无线网一点。”果然，又是一个盯着“教育局长”顺带盯着自己的人。晓宸简单的回答，直接终结这个只会越说越不愉快的话题。
“那好啊，你伯父终于不在家了，”没想到侯武刍居然还要延续话题：“我们这里开黑七人，差一个人，要不要回去一起开黑？”
“要开黑，我平时也可以啊，伯父又不阻止我打游戏。”晓宸继续努力终结话题。
侯武刍憨憨的笑着挠了挠头说：“我以为晓安文先生会家教比较严格，毕竟是教育局的人，总给人死板，认死了电子**观念的人，所以平时不敢喊你，怕到时候弄出点不愉快。”
晓宸突然感觉这个两毛钱天能聊下去，而且甚至可以涨到五毛钱。他说：“你们玩的是啥？现在主流开黑游戏不是一般四人或者五个人吗？怎么还能弄出八个人的？你们是开两队互相演吗？”
“不是啦，我们这七个人都是一个高中的原来就认识，N市第一中学的。”侯武刍旁边一个女生解释：“后来分数差不多，就抱在一起了。然后为了找点共同语言，就专门找能容下七个人以上一起玩的游戏玩。”
“其实主要还是有女生，玩太硬核的游戏就有点不合适了。”侯武刍补充道：“况且本来平时学习就忙，所以还要找不花时间的。”
“我懂了，是不是可以不需要玩家每天登录，避免强制性让玩家去玩游戏。整天，倾听感受思考，摸鱼打牌赛鸟的游戏？”晓宸主动接上的话，伸出右手说：“三色工具人，主玩副奶。男留ID女自强，导师收豆芽，要求现实中女性。”
侯武刍也很会意的伸出左手抬起晓宸的右手，让后自己右手假装是有一个戒指的样子伸了过去说：“我玩ST。”
“你很懂啊，我也馋你秒排，我诚实。”晓宸很开心的开着玩笑，然后问：“其他队友不会都是我们班的人吧……”晓宸感到有点心虚，这要是万一暴露了自己一个学期了还不认识自己班的同学，不是很尴尬。
侯武刍则很大方的拍了拍晓宸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后面慢慢认识。每个人都有擅长记忆的东西嘛，像我记得住人，记不住条条框框的考点，自己是班长还被老师挂了一科。”
“你也挂科了？哪门？”晓宸突然就觉得事情好巧哦，但是在挂科路上不是一个人了总归是心理有点平衡了。
“科学教育，李新那个老女人的。”侯武刍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说：“我不就在后面主观题里故意怼了她一句冥王星是矮星嘛，小气鬼喝凉水。”
“好的，重修路上手牵手。”晓宸觉得自己完全接纳了这个班长，然后他对着周围看起来有点面熟的人说：“我应该不用解释了吧，我直接课上怼她的。”说着周围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晓宸自己也忍住不噗嗤一声笑了。
“我们都是那件事注意到你的，”侯武刍说：“那说好了，谁先修完谁是狗。”
“然后我‘汪’的一声冲出去，光速跑去重修完学分？”晓宸开着玩笑，然后握住侯武刍的手腕把他的手举起说：“伙伴们，听到了吗？来自N市知名大学的讲师李新女士要说出她的伟大科学研究结论。”
“Pluto is a planet（冥王星是行星）！”侯武刍立马理解了晓宸的意思，故意用外语说道：“Pluto is a f**king planet！（冥王星**是个行星！）”
说着周围欢快的气氛又浓了起来，晓宸放下侯武刍的手，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真正离开了高中，真正踏出了一个看不见的门槛……
之后的交流中晓宸尽力去记住那几个即将一起开黑的朋友。呃，好难，除了本来就记住的侯武刍，为了记住其他六个人晓宸都不知道花了多久，感觉就和小时候被老师掐着背古诗一样。不对，仔细想想原来背古诗都没这么难，因为诗人名也就那几个，感觉被占星治好的头疼又要犯了。
侯武刍注意到晓宸的异样，安慰道：“没事慢慢来，没必要逼自己的，我们也都不在意的。”侯武刍周围三个女生三个男生也点头表示与侯武刍的观点一致。晓宸如释重负的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是晓宸本人还是希望能快一点记住，这也许就是来自同伴的鼓励和期待？好吧，说出来就有点没内味了。
“晓宸，有没有想法，做一点李新那个老女人想不到的事？”侯武刍突然凑过来悄悄向晓宸提议。晓宸疑惑的看着这个平时好像就鬼点子很多的班长，询问：“做啥？一闷棍？”
“欸，怎么能这么不文明，要虾仁猪心，”侯武刍说：“李新那老女人不就是看不惯有人敢和她顶嘴嘛，现在我们要是对她挂我们科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那不是正中她下怀？”
晓宸突然就来了兴趣，赶紧问道：“那你说咋办？”
侯武刍转身，从旁边的桌子上一手一个拿了两个盛着饮料的玻璃杯，一个塞给晓宸说：“现在李新应该就在对面的厅堂里弄教师期末聚会，咱们两过去给她敬一杯，然后说，感谢她的特别照顾，我们重新审视了冥王星这个天体，下学期重修请多指教了，你说，当那么多同行的面，她啥反应。”
“*，老兄，你好坏啊。”晓宸立马一脸坏笑，这确实是一个自己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好主意，不愧是做班长的人，果然一肚子坏水。他接过侯武刍递来的饮料，以退为进，退一步是为了进两步。
“走？”
“走！”
……………………
厅堂的门开开合合，这里是教师的期末聚会场所，当然也有些学生来表示对老师一学期教育的感谢，总体人比隔壁少一点，但是配置还是和学生那一样，氛围也是一样的轻松融洽。同一年龄段的老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非常符合他们年龄的话题。
“李新啊，你这学期又挂人家学生科，你怎么这么讨厌呢。”一个中年的女性对着另一个肤色有点蜡黄，瘦瘦的女性数落着：“你都有记录了，每学期必挂一个学生的科，听说这次你连人家班的小班干都不放过？小心下学期人家打考勤啥的给你穿小鞋。”
李新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班干咋啦？长脸了？还敢给老师穿小鞋，反了他了。就一毛孩，你指望成什么气候。”
“欸，人家好歹也都是成年人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人，怎么一点气度没有，还和学生较劲。”另外一个同龄的男老师劝道：“听说，你还挂了晓局长的侄子？”
“晓局长了不起啊，还不是退休了？他叫小晓局长不成？还不就是个学生？”李新也很硬气的怼回去说：“学生就是学生，学生还有权和老师顶嘴了？再说了，还晓局长呢？不就是个山区来大城市混饭吃的混子嘛，就是运气好，在火灾里救了点学生。你看看，还加官进爵，福泽后代不成？这不一退休，滚回山区放牛了嘛。欸，正好楼下不是有他的雕像嘛，一会我去弄点点心去给他供一下，英雄人物哦。”李新越说越畅快，心中的不爽全从话语中喷薄而出，顿时心旷神怡，脸上眉飞色舞。想想到时候，那个天天上课和她过不去，说她误人子弟的小子，下学期还得求她给他重修补齐学分。诶哟舒服了，爽文主角都没这待遇，局长侄子又咋样？自己工资又不是他发。
侯武刍看着李新的表情和话语越来越夸张，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坏事了，自己本来不想做人，没想到这个老女人比他们还狗。他赶紧一把抓住晓宸的手腕，阻止他冲上去。侯武刍清晰的感到晓宸的胳膊因为用力在颤抖，但这种环境下如果开口安抚的话就前功尽弃了。他很清楚，晓宸是比其他人都要早上学的，现在是没有成年的，冲动很正常，但是他更相信晓宸是个聪明人。
果然没有让侯武刍失望，晓宸松开了手上的劲，小声的说：“侯哥，没事，你继续……”
侯武刍微微点头，松开手走上前，很优雅的说：“抱歉李老师打断您的学术交流，我是侯武刍，您这学期教了我们班的科学教育。”
李新愣了一下，这是唱哪一出？以退为进？看来这个做班长的小子倒是确实比其他学生聪明一点。她看到，侯武刍身旁，那个脸上表情强装自然的学生，对嘛，就应该是这个表情。她说：“我记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和晓宸是来敬你一杯的，抱歉我们还是学生，喝酒不太好就拿饮料替代了。”侯武刍的动作得体大方，他微微端起玻璃杯，说：“感谢李新老师这一学期对我们的照顾，我们已经深刻认识了冥王星这个天体，下学期重修，请多指教了。”说着侯武刍很精准的将自己的杯子略低一点碰在李新伸出的杯子边，留下一声清脆的叮当声。
果不其然，李新暗道，想用这种方法给自己小鞋穿，这确实在自己的教书生涯中很少见。但是，就因为这点事就慌了自己岂不是白和这群学生斗智斗勇这么多年？李新准确的判断，侯武刍这个学生确实有点城府，但是旁边那个“小公子哥”可就不一定了。她主动出击：“你是姓晓吧，你们是一起的？”
晓宸学着侯武刍的样子直接先碰杯，然后说：“我叫晓宸，李老师，也感谢你的关照，这一杯感谢你刚刚还能提起我。”
李新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小男孩口服心不服的心理，她也皮笑肉不笑的给予回应：“不谢。”
三人在“愉快”的氛围之下，一饮而尽。侯武刍放下杯子，对周围的其他老师行礼说：“抱歉打扰大家了，我们先失陪了。”说完他赶紧去拉住晓宸往外面走，自己这个计划确实草率了，最后达到了什么效果真的很难说，但是这么看起来并不算赚了。
走出厅堂，侯武刍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着面色阴沉的晓宸，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知道，晓宸一直都很不喜欢提起的事情，李新这个老女人踩了一个“full combo”。
“侯班，不用担心，我没啥事。”晓宸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没啥事：“没事，她就是个狗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欸，你可别侮辱狗，”侯武刍赶紧想办法缓和气氛说：“没事，她这个真混子，教书那么多年还不就是个讲师，你看晋升有她消息嘛？等她退休了不也就处于礼貌性的混一个副教授？”
“谢谢，”晓宸很清楚侯武刍说这些话的目的，但是事情就是如这个班长想的一样，只不过晓宸这里的手段，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想到的。为了打消侯武刍的顾虑，晓宸还是说：“我看的很开，恩怨必须放下，我们终将成长。”
“我有主机，下次到我家我们双人模式。”侯武刍如释重负。
晓宸点点头，说：“我还要和你们一起开黑呢，新版本都要来了。就是这段时间我要去打工，白天都没有时间。”
侯武刍赶紧说：“我们晚上等你。”
“那我先回去了，放心，有人来接我的，明天晚上游戏见。”
“嗯……”
望着晓宸离开的背影，侯武刍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自责，是不是就是自己的那些馊主意无形中给了周围的人一次又一次伤害。
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胖胖的人从学生聚会的厅堂里冲出来。侯武刍仔细一看，好像是一直和晓宸走的比较近的一个人。
“是晓宸班上的班长啊，你看到晓宸了吗？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单金摸了摸嘴上的食物屑，用着有点不太友善的语气问道。他一直听说，晓宸在班上其实和很多人都没有什么交集，这一次没人通知晓宸这种聚会，他就隐约感觉有点不对。
“晓宸先回去了，”侯武刍回答：“我叫侯武刍，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带我和晓宸说一句对不起。”
单金一时间也有点犯怵，他问：“你们做了啥？”
……………………
停车场里，李诠失躺倒在驾驶位的座椅上，喝着用券换来的咖啡。驾驶位旁边的水杯卡槽里，放着两杯咖啡。不得不说，虽然这种用几乎白送的咖啡，企业牌子换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它们出品的味道倒是一样的稳定，就像是同一拨人弄得一样。想到这里李诠失不禁感到一丝好笑，其实原理就那么简单，但是放在原来自己还真想不明白。
突然，安静的停车场响起了“Yo， I’m feelin’ tha VOODOO in my brain， I ain’t my usual self……”
“电话，你能换点正常的铃声吗？”副驾驶的位置上是正义的声音。
李诠失感觉坐起，联系人是晓宸，欸，联谊结束了？这么快？
接通电话……
【李哥，我有个不情之请……】电话那头，李诠失听出了晓宸的声音，语言有些颤抖，呼吸有点急促。
李诠失深吸了一口气，用仿佛接受委托的语气回答：“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
果然，李诠失的心跳也跟着一起有点加速跳动。倒不是因为晓宸的委托，而是，这一切，都好像是自己的“老大”设计好的一样，就像很多年前，他第一次遇到那个男人一个感觉，那个躲在隐约中的他，仿佛手中把玩着的就是世界本身……
放下电话，李诠失望着副驾驶的人，他感到一阵词穷。
“诠失，放轻松，我不是预言家，”正义放下手中把玩的核桃说道：“我只是太清楚，旧的腐朽的东西，它们是什么样子的。我所叙述的，只不过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说着，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你不来？”李诠失问道。
正义懒懒的回答：“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然他永远只能是躲在舒适区等待骑士先生一次又一次救他的小公主而已，我们又不是马里奥。我嘛，我去给我们的小公主留下的尾巴善个后。”
说完，正义的身影就融入在的黑暗的地下车库中……
李诠失发动了车，车里之前没有关闭的车载音乐继续着它的工作：
【Walk in the beautiful rain， tha world rotates around me， here’s a little sto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