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这是一个被他尘封多年的故事……
他生下来,就那么的与众不同,紫色的头发让每个人都敬而远之,他们说他是魔鬼的孩子。当然,这也可能得益于他在这个街道的特殊身份——他是这里街道的“管理员”的儿子,未来的“管理员”。他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他的命运也需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首先他要学会和他的父亲一样料理出一手好菜,然后他要学会和他父亲一样料理好一件又一件事物,再之后,他还是要学会和他父亲一样……
“爸,为什么我不用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学呢?”他曾经这样问着他的父亲,那一年他五岁,饭点的时候在这个叫“语缘”的餐厅打下手,其他时间要在这个街道自发组织的幼托所帮“老师”照顾弟弟妹妹们,“老师”以及孩子的父母也是这个街道里的居民。而他的教育,只有晚上自己看书,以及闲暇的时候和另一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孩一起,听着“老师”说的那些知识。这里叫地球,是太阳系的一颗行星,太阳系有九大行星。
这里是N市的L区,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简陋到几乎是一趟公交一栋楼,一个公园一只猴,一个警察看两头。这个小街道,则直接被称为“平民窟”。
也得益于此,这里的天空,能看到零星的几颗星星。
父亲很少回答他这样的问题,就像父亲从来不直接回答他“妈妈去了哪”这样的话题。比起这种话题,父亲反而会告诉他一些“人生哲理”,他基本都听不懂,他也不强迫他听懂。父亲教育他要像爱护家人一样爱护街道里的每一个邻里,父亲还说很多事情都可以看着他去模仿,唯独在对待家人上不要走他的老路。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父亲喝了酒,旁边坐着的是父亲最好的朋友,朋友的女儿,他和她一起在“老师”那里学知识。那天晚上,他猜到的母亲去哪了,那天晚上,他终于理解了“她成为了天上的星星,在夜空下默默的守护着我们”的含义……
也就在那天晚上,他发现了他心中那片小小的星辰。他不可思议的展示给父亲看他捧在手心的星星,他问道星星妈妈会不会在他怀中的拥抱着他,那一刻一向严肃的父亲哭了,他倒在朋友的怀里,念叨着他对不起她的话。
所有人,都开始觉得他不正常——因为他总说自己能看到满天繁星,甚至手上就能捧着它们,他总坚持说,他已经让星光笼罩在了整个街道。他拉着弟弟妹妹们出来看,但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太阳的光将龟裂的水泥路照得惨白。
怎么会有星光顾及这里呢?星星们那么忙,它们化为一盏盏灯光,忙着点缀起一座又一座灯红酒绿的城池,谁又会在意这个连酒都没有的街道的愁呢?
她看着失落的他,带着他回到自己的家。她看得到幼托所“老师”心中的为难,他是“小管理员”,但是他现在看起来并不正常。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主动不再影响那些“正常”的孩子。
“这里真的是有星星的!你看我手上就捧着,它会炸开,有点危险。但是它会悄悄告诉我很多事情。”他坚持着,略带婴儿肥的脸颊气鼓鼓的。她望着他仿佛夜空般的紫色头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还说,他们还只是消费者。
他也望着她,无形的星辰早已将残酷的现实一五一十的叙述,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没有人能瞒住他,或者说,没有人能对着他的星辰说谎。
【需要我来帮你一把吗?】声音充满诱惑,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将你的“进化”引导而出——】
【让后,在“终末”之中中探寻意义吧!】
……………………
如同冰晶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仿佛给整个空间灰色的天空点缀上了星辰。群星之下,两个“人”对峙着。
占星看着面前毫发无伤的“李萧萧”,尽管真的有很多话想说,但这种情况显然是没有和和气气叙旧的条件的。
“为什么要追过来!”她嘶吼着,仿佛这个身体并不属于她般的肆意妄为。
占星并不打算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伸出右手,紫色的星光在手上凝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需要理由解释吗?右手翻掌一剂响指,星空不断扩大行程了一个罩子,在这个范围内充满了闪耀的星光。
又是一阵晶莹的碎裂声,光芒散去,“李萧萧”所站的地方,由砖块和水泥块的碎屑拼成的防御墙轰然碎裂。占星眉头微皱,如今他的进化能力最多也就这样的破坏力了,他的进化本身就不是以破坏见长的,而且局势对于他来说非常不利……
“李萧萧”并没有盲目行动,尽管阔别多年,最了解他能力的只有曾经作为他能力一部分的它。那份源自于本源的压迫,使得它并不敢轻举妄动,哪怕它很清楚他的能力并不以破坏见长,而且一半的能力分在了自己这里。
“Astrology!”短暂的对峙给了占星充足的时间,占星挥出右手将积蓄好的星辰掷出。这是这个技能第三次使用了,“李萧萧”确认,自己的“主人”并没有什么其他有效的攻击手段了。
【世界,听从我的号令!】空间中的生命体的耳畔回荡着这样的话语,仿佛父亲呼唤着自己的孩子。空间开始变得扭曲,这是它引导出的世界,它有着一切的掌控权!一切扭曲的事物凝结成一道道利刃,如雨点般向占星倾泻而来。灰蒙的星空下,他只是平视着前方。
剑雨一把把刺向占星,又在他身边脆裂。这个男人的身旁像是有着一堵无法观察又无懈可击的屏障,为他挡下了着落下的大雨。灰蒙的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夜空,群星璀璨,皓月千里。他一步一步踱向她,在它的眼中,宛如死神带着镰刀收割生命。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我可是……】
“终末之姿?是吗?”占星轻蔑的回答:“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进化的终末,这个世界的根本。这是很掉san的,你不应该触及。尤其,不应该带着她……”
【我,只想让她活下去……】它呐喊着,声音却像泥牛,化在了这个夜空之海里。剑雨中,一把巨刃在它的手上凝聚,这一斩,要么斩断命运,要么展开未来!剑重重砍下,夜空被划开一刀口子,灰蒙的线将夜空分为两段。
再这个被划开的天际的另一边,占星的嘴角微微上扬。某种程度上,它恪守了他与她的约定,而且还超额完成了他托付给它的使命,但是,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占星展开双臂,宛如要拥抱这把重剑一般。星辰再一次响应着他,他双眼微闭,星光如流水般流淌在占星的面前,将他保护再这点点星芒之中。
流水与刀剑的碰撞,产生了如同洪钟般低沉而浑厚的声响,整个空间都仿佛随之战栗。在这晚钟的语音中,巨剑斜插在地上缓缓崩溃为建筑的碎块——这也许是它们被扭曲前的样子。夜空褪去,灰蒙的天空将星光掩盖,一片末世般的景象,朗朗的读书声又开始了工作,尽管已经不再有让学生朗读的场所。
【你真的这么喜欢学校吗?】它望着眼前的废墟,这是它为她塑造的世界,它遵循着她心中想象的样子。她希望和普通的孩子一样上学,她也希望……
“如果,我不是进化者的话,那么不至于到这番田地吧。”废墟中,占星挣扎着爬出来,他踉跄得站稳,面色阴沉:“你长大了,我很欣慰。”
【你是对我说,还是对她说?她确实长大了,生理上。】它挥出右手,无数瓦砾悬空而起,蓄势待发。【对不起,创造我的人,我并不信奉什么二十四孝。你,不能走;她,不能留。】
“你觉得,那个世界,她就能活下去了吗?”占星淡然的叙述。
【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是为什么留在这个世界?”占星继续问道。它无法回答,它只知道,这个世界的错误已经病入膏肓,于是就产生了对新世界的向往。
【只要不是这个世界就可以,这个世界已经……】
占星打断它的发言:“这个世界生病了,从我们出生前就是这样的。那个世界就没有生病吗?就算她能在那里活下来,那么下一次,在那个世界你们还有逃到另一个世界的能力了吗?”
【她,我不想让她……】那个字没有说出口,最绝望的绝望,是预知了没有希望的结局。
占星抬起头看着它的挣扎,这是每一个进化的终末,他人无从插手,成长,不是通过间接经验可以获得的。而这份绝望,也只有留给它亲自品尝……
他缓缓走上前,抱住了她的身体。淡淡的香味,也许是什么名贵的香水或是洗发水,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味道……
“常言……”他终于等到了她的一句话,她也拥抱住他,那个男孩的肩膀,如今也变得这么宽广,又那么僵硬。他来找她了,就像童话中王子找到了沉睡的公主。
“抱歉,我来晚了……”这一刻,他仿佛又是那个尚不以“占星”自称的男孩。他是那个会因为没人相信他而生气的孩子,也是会偷偷掩盖好偷吃桂花糖证据的小坏蛋,他紧紧拥抱着她。
但随即,占星就说道:“欢迎回家……”
它没有消失,不如说让她回来,也只是它的计划。它只是在等,他卸下防备靠近的瞬间。就是现在——
占星的瞳孔一阵收缩,他的背上,深深刺入的是一个它凝结出的匕首……
“不要!”李萧萧惊呼,但是自己的身体从刚刚开始好像就不是她自己控制的,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将他推开,而它像宣读判词一般宣读着他的生命【我可以不将希望寄托在那个世界,但是我也不会将希望寄托于你身上。】
那片没有未来的未来中,它看到的是他带来了她的终结。
占星跌坐在地上,手臂上最后的力气撑着不让身体倒下去,也许是自己错误的估计了它的成长,也许只是它不想面对没有意义的事实。总之,如果这里真的是它创造出来的空间,那么自己在这里,是不是就能获得解脱呢……
看来,并没有……
“来的话就说一声嘛,非要等我快死了才出现……”占星喃喃道。他的身后,一小块空间微微泛起涟漪。
正义从扭曲的空间中走了出来,他说:“你怪我?不是你给我那么不靠谱的找两千多个学校的任务?”说着,正义扶起占星,观察了一下伤口后把他后背刺入的匕首拔了出来,还好不致命,运气真好。
【怎么可能?其他进化者怎么能来到这里?】
“你猜啊?”正义调侃道:“整个A市被你的破能力弄的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空间扭曲,普通人是感觉不出来啦,你以为其他进化者感知不到?你就当我相信了呗。”
它愣住了,不可能,自己的力量已经不是普通进化者的范畴了,能找到这里的人,除了那个叫占星的人可以借着自己的存在找过来,其他能找到它的人——除非眼前这个红色瞳孔的男人,也不是普通的进化者……
那么,它还能做何选择?瓦砾化为尖刺浮空而起,又飞快刺出,如雨点般的攻击瞬间展开。正义直接继续一步一步走上前,左臂挡在额头上宛如挡雨一般,而那雨点般密集的攻击落在正义身上也真的和细雨一般。和雨不一样的是,雨落在人身上可能还可以打湿衣物,而尖刺落在正义身上毫无效果直接消失。一旁受伤的占星有点狼狈的用微弱的星光挡下尖刺的余波。
正义一步一步走进,右手从口袋里掏出刚刚买的折叠水果刀。没办法,为了过安检,武器都没带,莉塔又没有准备好武器,就只好在路边小超市买了一把凑合用。不得不说,自己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嘛。
“咋办?今天你是老板。”正义寻求着占星的意见,但其实他们很清楚,这仅仅是走一个过场。他们两很清楚:正义出手,只有一种结果。
“动手吧……”
话音刚落,所有飞驰的尖刺就像失去了力量一样落地。正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旁,而那把水果刀则留在了她的胸膛上。
占星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回避,但是自己的理智又强迫着他去见证着发生了一切。她的身体开始消失,随着生命得流逝一点一点变得透明。
【感谢你守护了我这么久,是时候还给你了】她微笑着,声音在他的耳畔萦绕。
【抱歉,又要留下你一个人去面对没有意义的世界了。】
【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不想再以这种方式见面了吧……】
【我们这样见过,多少次了……】声音却来越轻,就像在他的心中永远沉睡。
……………………
随着主人的消失,灰色的围巾受着重力落下。正义眼疾手快地在围巾没有落地前一把抓住,仔细看了看这个围巾。
“为啥这玩意不消失呢?不会有啥特殊意义吧。”他问道,转身回到占星的面前。
占星一手扶着正义的身子,一手摸着她留下的东西,围巾上尚有些许体温。
“哦呦,商标上还有生产地址,N市L区**服装厂。”正义看着围巾上商标的字读道,然后抬起对着占星说:“来,老实说,是不是什么定情信物?”
“你觉得十几年前,只有十岁左右的我会送给同龄的女生这么成年款的围巾吗?”占星叹了口气,想让正义这个家伙正经有点难度。
正义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占星的这个说法。毕竟L区的服装,一般N市的人都买不到,全部是直接供给海外或者提供给其他奢侈品外贸的。
“有啥要问的直接问,省的憋在心里,然后有的没的在那疑神疑鬼。”占星一把拿回围巾,有点不耐烦的打发着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助手”。
正义笑嘻嘻的回答道:“我先说明一下嗷,确实我是看到了有奇怪的进化现象,顺着过来的。但是这种进化现象应该不是谁都能看到的,所以放心,事情应该问题不大。”
占星嗯了一声作为回应,然后说道:“故事可能有点长,就在这里说吧,这里的时间流动应该比较抽象,比较适合长篇大论讲故事。”
这是一个被他(她)们尘封多年的故事——
她知道了他的不安,但是她也感到了他与她们之间那层可悲的隔阂。他和她们不一样,他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不正常……
“我有办法能让你也看到星星,想看吗?”他询问着,小小的眼神用映射出来的却是哀求。也许不是她想看到星星,而只是他想让她看到他能看到的世界。这样,那个小小的世界,就不再是他一个人去面对……
这样,她的世界,他也可以去帮她面对。他这么安慰着他自己,好让自己相信这不是他的一厢情愿。就像他和她去偷吃了大人藏好的甜食,他只要在她身边就好,哪怕是被骂,也有一个人陪伴着自己……
【这就是进化,一种天马行空般的能力。当你需要用它去实现心之所向之时,它便能无往不利。】声音的语气仿佛宛如谆谆教诲,他一刻不差的铭记于心。而那些碎片的回忆,他视若珍宝,甚至不忍心去触碰。
从此他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听到任何人心中的活动,他用星光笼罩着街道,他是这里看不见的“管理员”,只要有这些就可以了。
但是,她和她的家人,没有习惯这样的变化。她学会了绘画,越画越好,几乎成为了一种特长。她的父亲——他父亲最好的朋友,看到了她无意间留下的涂鸦,上面的信息让他联想到了很多事情,因为这些事情才刚刚发生,而它们发生在这些涂鸦出现之后……
有一天,她的父亲说要带着她离开,出奇的是,这一次他的父亲并没有挽留,而是欣然同意。他知道,她的父亲只是想利用她的能力,而自己的父亲只是被蒙在鼓里。他抗议着,言语却毫无逻辑。大家都知道他不太正常,并没有人去搭理他。
只有他知道,她只是普通人,普通的身体,如何去承受不属于这个身体的力量……
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拜托了,他向她祈祷希望她不愿意离开;拜托了,他向它祈祷希望它守护好她。
她没有回来,也许她也向往着没有他的生活。也许从一开始,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肩膀和命运的力量。
他们只是孩子,她们无法去说什么。它们的判断,从一开始,就是其他人赋予它们的。
他不再祈祷,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神。这个世界是由分子组成的,人只是两足行走的动物……
最终,他在时间的流逝中选择等待,不是等待她回来,而是等待它预见那个没有未来的未来。到那时,他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但是他能改变一个产生结果的方式——于其在面对绝望中死去,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后的仁慈。
……………………
“所以,你杀了她多少次?”正义揉着太阳穴,果然外表平静的人心中都是一个更恐怖的魔鬼。
“又想套我话?”叙述完故事,占星久违的感到一丝轻松,他说道:“破个例告诉你一下也无妨,*次吧,抛开我分给萧萧的能力,单论我留给自己的进化是没有什么破坏力的,况且,其实那份力量已经超越进化范畴了。”
正义有点差异的望着占星,这方面的话题自己没少问过,记忆中好像这是占星第一次回答自己。占星似乎对于正义的诧异见怪不怪,只是平静的解释:“不要惊讶,这种记忆你我是留不住的,这个世界虽然生病了,但是其他正常的循环还是进行着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信息都会被改写到正常。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一直认为是我不回答你的问题的原因,哪怕是我最多也就是一点点很模糊的映像最多用来计数,每次都要这么解释一下好麻烦啊。”
“所以,既然我们做的这一切都会被改写到正常,那会写成什么样子?”正义询问道,既然留不下记忆,那就留点快乐满足一下好奇心吧,这种信息怀疑占星是没有意义的。
“大概会是萧萧作为进化者被发现,然后被A市的核心特警处理,或者被我们处理了吧。是你动的手,也许明天A市头条新闻就是‘震惊,恐怖分子劫持知名公司千金,威胁不成后撕票’。”说到了这里,占星突然愣住了。每个人活在世上不仅仅只是一个生物性的人,她有她的家人,她也有等着她回家的人……
那个狗血到如同情感电视剧中的台词……
不,那个男人,只是一个利用其女儿,让她迈向可悲命运,以此获利的……
为什么,后来平民窟里那些“原住民”一个一个搬走了,这只是巧合,他们一个个找到了工作,在李烨往离开,赚了钱后……
他们只是看到了有人走出去了、成功了,羊群跟着头羊而已……
不,这只是记忆模糊中一些扭曲的片段而且,他又一次这么说服自己。人往往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下面请跟随着记者的脚步,”正义补充着新闻的标题,占星心中的动摇他并不清楚毕竟人心隔肚皮,但是他依旧询问:“所以老板,你专门雇一个助手,不会只是想看着助手白跑路玩吧。”
“也是……”占星停下了没有意义的思考,说到:“那么,为了让这个故事圆的合理,我们去创造一点条件吧。”
灰蒙的天空随着整个空间一同扭曲,逐渐变成了那个女孩房间的样子,这是他进入那个世界的地方。房间很空旷,在进入那个世界前,占星就遣走了那个担心着“女儿”与“未来”的父亲,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正义也许被传送到他进入时的地方了。
桌子上依旧是那几张涂鸦,没有动过——
一个素描,教学楼、整齐排列的窗户,楼旁郁郁葱葱的树;
一个剪影,女孩,牵着一个男孩的手;
一个特写,男孩,一个人捧着上一张图中女孩脖子上的围巾;
一张被铅笔涂黑,又被橡皮擦的干净的稿纸;
以及,一张被铅笔涂黑的稿纸。
“占星先生,您没事吧……”门外是罗妈的声音。
占星转过身开门,对着这位一脸担心的保姆回答:“我没事,李烨往先生呢?”
“哦,老爷出去了,老爷接到电话说有监控录到小姐的身影了,所以老爷就过去了。”罗妈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占星点头,很有礼貌的道谢,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没有任何损坏,身体上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伤口,说:“那我直接去找李烨往先生吧,这样快一点。”
“您慢走……”
“打扰了……”
外面的天空是晴朗的,这对于A市来说有点难得,只是冷风完全不减。
看来,世界已经修复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