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魅魔?

作者:孑然梧桐 更新时间:2020/5/5 13:43:46 字数:6171

“有人吗!请帮我修一下这个!”雪城卸下自己的裙铠臂甲,整齐地摆在铁匠铺的工作台上,从里屋掀开帘子走出来的是一位身高刚一米出头的矮人,他精壮的手臂和布满老茧的双手,以及混杂着烧铁的独特气味的毛发,都是一位优秀铁匠引以为傲的勋章。

矮人灵巧地攀上台子后面用来垫脚的木块,端起那套满是刮痕与击打凹陷的铠甲仔细端详了许久,才抬起头瞥见了来人,他突然认出了雪城似的,指着对方豪爽地大笑起来:“你就是前几天在街上和哈克洛夫打架的妮子吗?”

雪城生气地就要去夺回自己的装备,却被对方一个侧身躲过,矮人跳下木块,站在地板上,捋了捋自己那蓬松的大胡子,笑道:“别这么心急嘛,俺可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正相反,俺欣赏你这种有气性的妮子!让俺猜猜看哈,是不是因为他身边那个拿弩弓的毛小子嘴巴又没把门的了?”

“才不是!”雪城连拍了三下工作台,把桌面上摆着的榫头都震得跳起,她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咪那般指着矮人喊到,“你们矮人族都这么贫嘴吗!”

矮人抱着铠甲走到一边,一边从柜子里拿出锤头和刻刀,一边笑呵呵地回话到:“只是你让俺想起了俺们年轻的时候,哈哈哈哈,年轻真好啊!”

雪城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她就安安静静坐到了铺子里的木椅上,透过窗户看着街上一辆又一辆的马车驶过。

“妮子,你这铁套折腾得可不轻啊,”矮人小心地给铠甲抹上了一层薄薄的油,又用毛巾那么一擦,附在上面的尘土油污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经过这么一处理的部分简直就如同镜子一样光亮到可以印出人影。“没好好保养过吧。”

雪城没有接他的话茬,趴在窗户上说到:“今天好热闹啊,像节日一样。”

“就是节日啊,”矮人手脚麻利地打磨完一只臂甲,把身子探进工作台底下翻找着什么,“你该不会不知道王都的祝祭节吧?全国的冒险者都聚来了!今天才是重头戏呢!”

雪城心里念叨怪不得昨天的委托格外好接,虽然都是一些无聊的琐碎小事,可零零散散地好歹是攒下了那么一笔小钱,起码不再用饿肚子了,甚至还能像这样来翻新自己老旧的装备——即使不愿意承认,可她也是爱美的。

“那几个出了名的大公会,啧啧啧,果然了不得。”矮人用刻刀剔着缝隙里的泥巴,“光是聚在路那头的信亭里喝酒都能喝出打仗的气势来呢。年轻真好!”

说实话,雪城一直对人类的团体很感兴趣,她又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大叔,那你说的那个什么公会,它有趣吗?”

“有趣!”矮人停下手里的活,眼睛里似乎闪着光,“俺年轻时也加入过公会,和兄弟们淌过大河还翻过高山,俺们还一起闯过怪物的巢穴,俺还差点把命栽在里面!”

“后来呢?”雪城饶有兴趣地托着脸,她还是很喜欢听故事的。

“后来啊,”矮人又低下头忙活了起来,“后来接不到大单子就散了。没办法,总要糊口嘛,这几个大公会,没法比。”

雪城想了会儿,开口道:“那,大叔,这几个大公会里,有没有很厉害的人呢?”

“你指什么?”

“比如……杀过龙的人?”

“有!铁喉的会长就是!先王组织的灭龙战争里,他可是一把好手呢!要不怎么凭名气把公会搞这么大呢?了不得了不得!”

“他在哪里!”雪城拍案而起,“请告诉我!”

矮人把打磨干净的套装放回工作台,转过头收拾着工具道:“这俺可不知道,大概晚上的集会能看到吧。话说妮子,如果你想加入铁喉的话可不行,毕竟可是……”话音未落,就传来了关门声,原本还坐在窗边的雪城早已带着自己的甲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三个银币静静躺在工作台上。

矮人笑着摇了摇头,道:“嗨呀,年轻真好!”

待她气势汹汹地冲到街上,淹没在路人们避之不及的目光里,她才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吃了急性子的亏,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她甚至就连“铁喉”这个名字都是勉强记住。可她又不想再回到那个散发着难闻气味的铁匠铺,她坐在供人休息的石凳上,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就这样一动不动发了许久的呆,如果有人把她当作一尊新修的雕像都情有可原。

“可恶!”她猛地站起身,吓跑了在她脚边闻来闻去的小狗,“我在干什么?”说完她压压腿,甩了甩胳膊,一路小跑地三拐两拐冲进了信亭。

信亭的侍者们看到了这个熟悉轻盈的身影再度出现,条件反射般地偏头疼了起来。这几天,雪城着实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们干这一行多年,什么样子的冒险者都见过,可像雪城这般,精力过于旺盛,好奇心又严重爆满,却对规矩一窍不通的“小祖宗”,他们的确应付不来。

一开始,他们为了赶紧把这位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小麻雀送走,那些出力不讨好的力气活、没有人愿意接受的闲杂琐事、浪费时间又报酬甚微的委托,他们都塞给了这个看上去就单纯到不行的新手。

可当雪城严重超越了预期、且精神饱满地再次归来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那些可是就连两个大男人都要干上整整一天的重活,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女却不用半天时间就全部完工了。在再三确认了委托的完成情况后,以及应付了雪城对王都喋喋不休的询问后,人们终于身心俱疲地送走了这位瘟神。

不出一天的现在,她又回来了。已经有人在心里盘算着辞职的事情了。

“嗨,”雪城在某个倒霉蛋的窗口坐下,“昨天的姐姐呢?”

“呃,她……她今天休息。”顶替的男性侍者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躲闪个不停。坐在这个位置的前一位侍者昨天被雪城拉着,在解答了诸如“铁匠铺在哪里”、“有什么好吃的”、“教堂是干什么的”、“国王都要做什么”、“天上炸开的是什么法术”、“龙是什么样子”……一系列毫无关联、连珠炮般的提问后,差不多吐完了所有的口水,已经过劳到早退了。想到这儿,这位倒霉蛋不由得后背发冷。

其实他们原本也想让雪城自己取一本手册去自学,可是换来的却是对方笑容明媚的一句:“我不识字!”

“昨天真是麻烦你们啦!”雪城坐在椅子上,两只翅膀扑腾着,颈上的锁链也在锒铛作响,小腿愉悦地摆来摆去,“今天只有一个问题!公会铁喉的老大在哪里?”

听到只有一个问题的侍者如获大赦,急急忙忙地拖出一本厚厚的记事本,飞快地翻动着纸张,感觉都快要把手给甩断了似的。像在寻找着把小灾星送走的咒语。

“有了!铁喉的活动报备!”侍者从密密麻麻草书里揪出一排小字,指着说,“今晚的东门广场,铁喉的聚会场所!”

“多谢!”雪城一合掌,鞠了一躬,跑出门去。留下侍者坐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坚持这些麻烦的记录,原来也是有好处的啊。”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那个娇小的危险身影又跑了回来,维持着跑步的高抬腿,在柜台前问到:“东门广场,在哪里?”

“出门左转……一公里……”

“再次感谢!”雪城又一次一溜烟冲了出去,这次没有再回来。

于是时间来到了晚上。烤肉伴着美酒的香气弥漫在拥挤的人群中,雪城顾不得擦净抑制不住的口水,像一条鱼在人海里穿来穿去。虽说知道了铁喉的活动地点,可这人头攒动的广场着实出乎了雪城的意料。

实在是太过于热闹喜庆了。顶着花花绿绿面具的艺人变着戏法,吟游诗人给围成一圈的孩提们讲着悠远的传说,三五成群兴致高昂的酒客们大吵大嚷着。雪城真的很难在这一片气氛里保持自己的专注,很快就被琳琅的美食吸去了目光,跟着人群狼吞虎咽起来,把找人的事情完全抛在了脑后。

与此同时,在人群的另一头,熟悉的四个身影也加入了狂欢之中。

“喂喂喂!哈克洛夫!这个是什么肉!好好吃!”雉子鸣两手一边一串硕大的烤肉架,嘴里还叼着一串腌肉,面前满是果酒与凉菜,但这些还是堵不住他的嘴。

“往那边去,油死了,讨厌。”吉拉嫌弃地躲到了哈克洛夫背后。

只见哈克洛夫捧着一个比自己脑袋还大上一圈的木桶,往自己肚子里咕咚咕咚地灌着美酒。他放下木桶,满意地打了个嗝,擦擦嘴巴,瞥了一眼雉子鸣手里烤肉的骨节,道:“欸,这个应该这么吃!”他一把扯下烤肉架上的肉块,取出一片翠绿的青叶,把酱料涂抹均匀,把肉块一包,塞入口中,菜叶的香甜与烤肉的汁液在口中交融,哈克洛夫又满足地大笑起来,看得雉子鸣竖起大拇指有样学样地也卷了起来,而一旁的吉拉默默地再次坐远了半米。

而菲兹正以一个非常标准的跪坐姿态,目不转睛地盯着二十米开外的偌大舞台。舞台上,一位**着上半身、下半身围着虎皮,臂膀的肌肉如同棕熊般强壮的男人,把另一位虽同样精壮却远不及自己的挑战者高举过头顶,抛下了舞台,宣告了自己的九连胜。随后,他像猩猩般用沙包大的拳头擂着自己的胸膛,享受着周围一浪好过一浪的呐喊:“克劳斯!克劳斯!克劳斯!克劳斯!”

“哟呵,想不到啊,菲兹你还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啊。”雉子鸣把油腻的手指在破了洞的皮裤上随手一抹,“你上去的话那货能撑十秒吗?”

“不是。你看,那个。”几人顺着菲兹手指的方向看去,雉子鸣看到眼前景象,嘴里的食物还来不及嚼碎就咽下了肚,幸亏哈克洛夫对着他的后背狠狠来了一巴掌才不至于当场噎死。

只见舞台的另一边,某个娇小的、长着翅膀、戴着头箍的白发身影,咬着自己脖子上的锁链,吃力地从边缘翻上这个快要比自己个头还要高的舞台。

“那只蜥蜴?”吉拉意识到自己声音里的失态,尴尬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不再作声。

比起没头没脑地在人群里撞来撞去,或者扒开一个个酒鬼问清楚,雪城还是中意这种快速而直接,但是最不可理喻的方法。

“喂!你!”雪城拍拍自己身上蹭到的灰,对虎皮男克劳斯说到,“你是铁喉的会长吗?”

克劳斯轻蔑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孩子过家家要到那边去!”

“回答我!”雪城气得直跳脚,换来的是更加放肆的嘲笑:“签名要等到克劳斯大人十连胜后哦!哈哈哈哈哈哈!”台下围观的人群也跟着爆发出了笑声。

“可恶!多说无益!”雪城轻抚头箍,红色的光芒再度闪亮,可在这被灯火照映得如同白昼的舞台上,这点光还远不足以把台下笑得前仰后合的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们理所当然地把雪城当成了中场休息的余兴节目,只有极少的几个人认出了这敢在街上和大名鼎鼎的“龙斩四剑”叫板的初生牛犊。

“渴求破坏的怨魂摇摆不定,

“植根于萨诺克的暴戾森林,

“招来塔米吉亚斯战争的律动。

“在此咆哮,誓以我愿。”

“——【高阶战争祝福】。”

吉拉的眼神里少见得浮现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藏在了眼底,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舞台上的雪城,说:“没想到,这蜥蜴女会的法术还挺多。”

“这法术效果是什么?”哈克洛夫抢在雉子鸣前提问。

吉拉瞥了一眼对方,没好气道:“就是那个我经常施给你们的强化法术。”

“哦哦哦哦哦就是那个让我咻啪啪啪咚咔徒手就能把四角犀甩飞的法术吗?”听到雉子鸣这像刚学会说话的小孩一样的形容,菲兹更加裹紧了自己的围巾,他真的希望周遭人能把自己当成和雉子鸣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即使没有人在看他们。

“用在这种没水准的街头斗殴上,还真是挺微妙的。”吉拉字里行间的鄙夷和挖苦仿佛都要漫出来似的。

克劳斯笑着伸出手,拇指和食指绷在一起,准备弹走这只误入了自己领地的小虫。

下一秒,他只觉得脚下一空,一阵天旋地转,雪城抓着他的手腕在空中画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这小小的身躯在这一瞬间迸发出了千斤的力量,把克劳斯脸面朝下重重拍在台上,一颗飞出的门牙噗通一声掉进了前排人的酒杯里。

围观的人群在此刻静得都能听见蟋蟀的低语。直到雉子鸣在开始欢呼起哄,人们才意识到新的好戏即将上演,也继续疯狂起来。

“上啊!揍扁她!”

“克劳斯!你该不会连小女孩都打不过吧!”

“加油啊长翅膀的小妹妹!”

克劳斯倒在地上,屈辱和愤怒冲上了他的大脑,他紧握拳头狠狠砸入地面,起身张牙舞爪冲向雪城。雪城也伸出双手,用那双纤细而柔软的手硬是抵住了对方的攻势,在倒退了两米后稳稳地停住。人群的热情又一次高涨了起来。

台下的四人组被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雉子鸣和哈克洛夫正对着美食饕餮不休,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吃相;吉拉和菲兹则全神贯注地望着台上角力的二人,他们对这个小小身体的可能性充满了好奇。

吉拉像是说给菲兹,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这大块头很聪明……或许是微妙的歪打正着,这个强化法术的效力并不是通过时间,而是通过‘消耗’去衡量的。”她把杯中的酒泼向身边的火堆,火焰猛地升腾起来,“就像这样做,虽然火焰更加旺盛,但柴火也会更快地燃尽。所以只能用来打突袭和闪击战,消耗战就是这个法术的死局。”

“现在烧的,里面,难道,不是也有,酒精吗?”菲兹似乎没有抓到对方的重点。

“咳,只是微妙地打个比方。”吉拉把注意力转回台上,“好了,让我们来看看这只蜥蜴接下来怎么做吧。”

雪城怎么会不知道这法术的弱点,她早就被对方的蛮力缓缓推向舞台边缘,力量的加持也在一点点消散。

“怎么了怎么了?刚才你的威风劲呢?”克劳斯瞪大的眼里满是因兴奋而布满的血丝。

然而,并没有出现对方想象中的慌乱,雪城扬起的嘴角让克劳斯内心出现了一丝丝的动摇:“这就是我想要的,现在我们面对面了吧?”

“什么?你想说什么?”克劳斯的警惕上升了两三个档次。

雪城那张单纯的脸上浮现出诡谲的笑容,小声道:“虔诚的异教徒,聆听我的耳语,于极乐的喘息中前往……”

“你是魅魔!!!”克劳斯挣脱对峙,往后连跳三步拉开距离,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被魅惑做出什么羞耻行为。

吉拉不满道:“他怎么跑开了?大好的机会都浪费了。”这个距离,别说她了,就连最前排的观众都没听到发生了什么。菲兹是个例外,他摇摇头,说:“白痴。这种,小把戏,都信。”

雪城松了一口气,魅惑类的魔法她压根就没接触过。强化法术的效果刚刚结束,诚然自己本身的力气也不小,可和这个大块头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灵机一动的虚张声势果然发挥了不错的效果。

可是她心底还是暗暗不爽的。因为她假扮魅魔施术的把戏成功了,从侧面说明了,自己身后的这对翅膀,到底有多么不像龙种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对方勾勾手,纵然她不是很明白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她只知道这样做,对一个狂怒的莽夫而言。是效果拔群的挑衅。克劳斯大叫一声,像冲出围栏的疯牛,直挺挺冲了过来。

人们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会怎么应对克劳斯引以为傲的突进。据说他的突进连敌人的内脏都能撞碎,已经有些人迫不及待想要见血了。

“这会出人命吧!”哈克洛夫陡然站起,却被吉拉一把拉住,他迟疑的瞬间,一声撞击的沉闷巨响伴随着惨叫传来,哈克洛夫紧张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有吃惊又好笑:

只见克劳斯停在距离雪城还不到半米的距离,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傻站着,像烂泥般瘫倒在地。雪城面前的空间如同被石块击碎的玻璃,另一侧的景象扭曲破碎着,随即掉落在地的是一堆堆碎裂的大冰块。

雉子鸣咬着手指,说:“这一定很疼吧。”

吉拉淡淡道:“那肌肉笨蛋自找的。”

【法师冰晶壁垒】,最普通不过的防御法术,将自身周遭的水汽聚集起来,施以高压,直接凝华成一堵厚重的冰墙。但大多数法师都对这个法术不以为意,说到底也只是块冰罢了,不仅笨重,而且鸡肋,能挡下那么一两只飞来的暗箭就已经很不错了,可也足够给这样用肉身横冲直撞的笨蛋喝上一壶的了。

克劳斯把这小半米厚的冰墙都撞的稀碎,让雪城倒吸一口凉气,要是硬抗下来怕不是连自己的骨头都要撞碎。

台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短暂的面面相觑后,人们再度振臂高呼起来:“克劳斯倒了!!!!”

“白魅魔!白魅魔!白魅魔!”已经有人替雪城起好了绰号。

“欸!等下,我不是……”

“白魅魔!白魅魔!白魅魔!”

“都说了,我不是魅魔……”她的声音淹没在愈发高涨的欢呼里,显得是那么渺小而无力。

“白魅魔。白魅魔。白魅魔。”台下的吉拉和菲兹幸灾乐祸地棒读着。

雪城深吸了一口气,憋足了劲,使尽吃奶的力气,把手圈在嘴巴前,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喊到:“好好听人讲话啊!我!是!龙!种!”

台下再次安静下来,看着气喘吁吁的雪城不耐烦地甩着锁链,站在舞台中央,她拾起一块冰塞入口中,略微缓解了下险些喊哑的嗓子,说到:“听到了吧,我是龙,我要找一个人——

“我要找铁喉的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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