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傻话了,好好休息。”
老实说,黄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
路仁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房间,这是一间宽敞舒适的单独病房,病床的右手边是窗户,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户洒进了病房。
全身上下的伤似乎也好的七七八八,只有手腕看起来有些严重,他试着动了动右手但却一点都使不上力气。
“老师,我昏迷了多久?”
路仁记得避难演习开始的时候已经入夜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两天了,今天已经是周五的下午了,我也是下了班才过来的。”黄菁温柔地说道。
听到自己已经昏迷了两天,路仁显得有些失神,但他随即问道:“抓到那个人了吗?”
路仁虽然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才问的,但看到黄菁微微摇头仍旧令他沮丧。
那乞丐的强大路仁很清楚,他无法确定世界政府里有没有能与他相抗衡的人。
乞丐的话有多少是可信的?跟他的父母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
一个个问题充斥了路仁的脑袋,让他刚刚醒来还不太清醒的脑子更加混乱。
黄菁岔开话题道:“医生说你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手腕的骨折也恢复的很好,在静养个十天左右就能完全恢复。各大区的初选赛还在进行,应该不会影响到你的比赛。”
黄菁知道【战斗吧!中二病】的比赛对这些学生非常重要,就想要凭着这个话题来转移路仁的注意力,但她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其实根本就不想参赛。
听到黄菁提起了比赛,路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伸出左手注视着自己的掌心。
病房里的光线突然一暗,路仁手上有诡异的黑芒一闪而过,一只黑色的钢笔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里,看起来似乎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路仁却是清晰地感觉到了,虽然钢笔的外观跟之前一模一样,但给他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
轻轻摩挲着手上的钢笔,路仁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刚刚那一瞬就好像光都被吞噬了一样,但并没有持续多久病房就又重新恢复了明亮。
但黄菁在那一瞬间感到了一阵心悸,那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虽然感到奇怪但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自己太过疲惫了。
“这就是你的觉醒物吗?虽然当时你觉醒的时候我就在讲台上,但那时候光顾着吃惊了,这么近距离看还是第一次呢。”
黄菁心想路仁都有精神召唤出觉醒物了,自己再把话题带过去应该就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可怕的回忆吧。
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黄菁立即起身去开门。
门外敲门的是两个身材健硕的男子,都穿着夹克衫和牛仔裤,正在门口跟着黄菁说着什么,但看起来交谈并不愉快。
“他才刚醒来,脑子还有些不清楚,请你们明天再来吧。”黄菁冷着脸下起了逐客令。
那两个男子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们好说歹说了好半天但这女老师就是软硬不吃,他们也不能硬闯病房。
“老师,让他们进来吧。”这时路仁看出来了俩人的身份和来意,开口说道。
“可是……”
看到黄菁担心地看向自己,路仁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看到路仁强颜欢笑的样子,黄菁却分外心疼,这样的笑容本不应该出现在少年脸上的。
待黄菁让开了身体,两个男子鱼贯进入了病房来到了病床前。
“路仁同学,你好。我们想问你一些问题,能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吗?”
其中一人说着便亮出了警徽,另一个人也是如此。
然后一块虚拟屏幕出现在了路仁眼前,两人的警徽信息出现在上面,这也是必要的流程之一。
这两个便衣警察一个叫王明远,另一个叫做赵军。
“没问题。”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在王警官的主导下路仁详细描述了当晚的情况,另一个人则是主要负责记录工作。
王警官会时不时的提一些问题,路仁也都如实回答。
他也犹豫过到底该说多少,哪些部分又应该有所保留,但最后还是决定将他知道的所有信息如实告知。
“谢谢你,路人同学。你的这些信息对我们很重要。”王警官感谢道。
路仁摇摇头,然后抬起头直视着王警官幽幽说道:“能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吗?”
王警官看到路仁的神情不禁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按照相关规定你本就有权利知道,袭击你的那个人,叫做张三。”
路仁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直愣愣地看着王警官,喃喃说道:“法外狂徒,张三!?”
砰的一声突然响起,原来是一旁的椅子被黄菁不小心碰倒了,看她的反应这个名字她也听说过。
王警官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和同伴匆匆告辞离去,留下了病房里的路仁和黄菁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法外狂徒,张三。
这是一个连路仁这样的初二学生都听说过的名字。
张三是现今世界政府通缉的犯人中悬赏金额和危险程度最高的在逃犯人。
听说他走到哪,就会把杀戮和破坏带到哪,他手下的生还者万不存一,可谓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危险人物。
两位警官匆匆离去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张三这样的存在是他们警界的耻辱。
路仁轻呵一声,自嘲道:“这么说来,我倒还算是幸运的了。”
察觉到路仁的情绪有些不对,黄菁赶紧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安慰道:“别这么说,先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感受着黄菁手上传来的温度,路仁沉默了下来,但内心中充斥着的绝望、不甘、愤怒和无力却丝毫没有退却。
他低着头,看着被紧紧握在手心里的黑色钢笔,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问道:“老师,弱小真的是一种悲哀吗?”
黄菁感觉到路仁的手是那么的冰冷,她看着少年把身体慢慢蜷缩起来,然后把脑袋深深的埋进了膝盖里。
“不,不是这样的……”
黄菁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路仁身上仍未褪去的各种伤痕,心里就一阵阵的发堵。
她想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学生如此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