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鼹鼠，我是地瓜，收到请回答。”
“鼹鼠收到，地瓜去死。”
“啧，布雷伍，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
“配合你个头啊，你接入我的私人频道干什么？有话快说，我还在带队巡逻呢。”
吴烬抬头看向了小巷的上方，月亮的银色光辉从小巷上方的缝隙中倾泻下来，在小巷内铺上一片雪白，只有一道黑影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一片雪白之中。
一头怪异的野兽正倒挂在小巷上空的一条电线上，蜷缩起来的身躯刚好遮住了一片月光。
“我这里有点麻烦。”
“了解，地址？”
“清水街8号无名小巷。”
“收到，什么野兽？夜魔？还是亚拉萨？”
“翼蝠兽。”
“……老吴，你耍我是吧？这平常我们砍着玩的东西你也要联络我？我分分钟十几个野兽上下，不要浪费我时间啊，大哥。”
“不是，那个……”
“那你个头，你就是怂，你怎么又回到三年前那副样子了，虽然那时候的你比现在好欺负多了。”
“先不谈那什么欺负的事，我三年前怎么了？”
“问你妹啊。”
然后，布雷伍那边的无线电就挂断了。吴烬在原地琢磨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布雷伍是在骂他，还是在让他去问月明。但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
吴烬从拐角处瞄了一眼挂在上方的翼蝠兽，轻叹了一口气。
好慌啊，可以的话真不想一个人上啊。
下一刻，吴烬拔出了腰后的左轮手枪，抬手一枪将那倒挂在空中的野兽射落，整个过程几乎都没瞄准过一次。野兽直直从上方坠落下来，就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它突然灵巧地翻过身来，四肢着地，嘶哑而刺耳的声音从那几乎180度角张开的巨口中发出。
吴烬戴上护目镜并拔出了鹰之刃，优雅地在空中挽出一道剑花，直直走了过去，三秒后，小巷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十秒钟后小巷里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寂静。
吴烬坐在翼蝠兽的尸体上，一只脚踩在尸体上，一只脚踩在血泊中。他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就算知道是头菜得不行的野兽，为什么我还是在一开始会怂啊？三年前吗？应该跟阿塔维尔有关，回去后问一下吧。”
他一脸淡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个汉堡。他哼着小曲，一口咬在了汉堡上，丝毫不在意身下的尸体和满地的腥臭味。
惨白的月光照入小巷，一个浑身鲜血的黑影坐在已经死透的怪物尸体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吃着汉堡，其中一只手还紧握着插在怪物身上的滴着血的长剑……场面别提有多诡异了。
吃完汉堡，将盒子压扁塞入衣兜后，吴烬从风衣下掏出了一个长长的铁钩子。锋利的钩尖刺入了尸体中，吴烬拖着尸体走出了小巷，朝着远处的停尸房走去。
每当猎人搞定了一片区域的野兽，就要视情况处理野兽：若是野兽尸体太大了，则通知后勤部，由后勤部来处理；若是野兽不算大，则由猎人自己将尸体带到每一片区域的停尸房，而停尸房内的尸体将会在第二天被后勤部开车带到城外去火化。
若是普通从城外溜进来的野兽也罢，若是由兽化而来的野兽，那么猎人和后勤部还要想办法处理一个家的人的尸体，并且对外发布公告。
幸运的是，自从北城事件过后，九原城里发生的兽化事件屈指可数，猎人们也不用太担心每一次遇到一头野兽，就意味着一家人的死亡。
“失忆真麻烦，想知道什么都得去自己找。威伦大师上次告诉我阿塔维尔是我关键的记忆点，要不要再去找他一次啊……算了，就让那老东西继续泡妞吧。”
拖着沉重的尸体，唱着怪诞的小曲，吴烬开始寻找自己先前停在不远处的重机车。
“座狼沉睡，巨鹰归巢，桃源陷入沉寂，人偶在黑暗中哭泣。
野兽藏于阴影，窥伺窗后沉睡的孺婴，尖牙磨砺，嘶嘶低嚎。
野兽捕物，猎人在后，鲜血与哀嚎撕碎沉寂。
人偶在血中咯咯狂笑，婴儿在怀里嗷嗷大哭，猎人享受着杀戮，开始打量起窗后。
云开月现，桃源再度陷入宁静。”
黑衣的猎人拖着丑陋的尸体，伴随着不祥的小调，在洁白的街道上留下一道暗色的血痕。
整个九原城，也就只有吴烬会给常人留下如此诡异的怪诞猎人形象，就连那首怪诞诡异的小曲似乎也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
吴月明打着呵欠从床上爬了起来，像猫一般伸了个懒腰。淡淡的花香混着食物的香气钻入她的鼻子。穿过杂乱的大厅，打开偏房的门一看，餐厅一侧的厨房里正有一个身影在忙碌，怪诞的小曲似乎化为了音符在人影四周舞动。
“哥？怎么是你在准备早饭？”
“今天回来得早，就让露薇娅休息一次。放心，你哥的手艺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这是事实，但还有别的问题。
最后，吴月明不打算打扰吴烬的好兴致，她决定先去洗漱，顺道让脑袋清醒过来，今天还有不少事要忙呢。
洗漱完毕后，穿着小猫睡衣的吴月明懒洋洋地趴在餐桌上，舒适地感受着桌面的冰凉。
“久等了，今早是经典中的经典，油条豆浆。”
一个白瓷盘被放在了吴月明面前，上面放着五根热气腾腾的金色油条，紧接着两个装满豆浆的碗也被端到了桌上。
“嗯，辛苦了。从哪一步开始做的？”
“都是第一步哦，我前天从废墟里掏出来的的豆浆机稍微修一下就好了，我还稍微改良了一下过滤的地方，豆渣基本都被过滤干净了。面粉和油嘛，就要感谢薇娅的眼光了。”
“说起来，薇娅姐姐呢？”
“和白一起去超市抢早班去了。不用担心，她的那份等她回来再做。”
“哦……嗯！唔！好吃！唔……哥，你确定你失忆了？”
吴月明现在似乎十分幸福，看着那双金光闪闪的眼睛，吴烬觉得要是她有尾巴的话，那么她的尾巴此时一定摇得十分欢快。
“失忆是肯定的，但该怎么说呢，就是身体觉得该这么做，然后在做了一个试作品后，就找回了感觉。”
“应该是肌肉记忆吧，唔……以前我们关系闹僵时，经常各自处理自己的伙食，都没有少做过饭。”
“你就不能吃完再说吗……慢点吃。”
吴烬原本想问两人“关系闹僵”的具体原因与经过，但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最终，他选择了另一个问题。
“月明啊，三年前的阿塔维尔发生了什么？”
吴月明咽下了口中的油条，诧异地看向吴烬。
“你怎么现在才问这种问题？上次的扫荡都过去快一周了，你才想问过去的事，我还以为你就要这样没心没肺地活下去呢。”
“上次干掉魁尔克野兽时，我就想起来了不少东西，有不少东西都需要回味……包括一些跟你有关的不好回忆。”
吴烬看到吴月明的手明显地颤了一下。
他想起了那个在火海中哭泣的小女孩，那毫无疑问就是月明。让她哭泣的原因，吴烬虽不知其全貌，却也可窥见其一角，每当他想起这一幕，内心就宛若被针扎一般，愧疚会如同潮水似的吞噬他的心。这也是他一直不向月明问起过去的原因。
虽然这是他早晚都得面对的事。
“难怪啊……”
吴月明迅速解决了早餐，颇有气势地站了起来。
“唉，过去的事我不想多说，也不想去回忆……总而言之，阿塔维尔的事是一段很长的故事，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说完。我等会儿还要去指挥拖运尸体，实在是没时间跟你讲那么多了。具体的经过你就去问威伦先生吧，他现在应该是最闲的，也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人。”
吴烬有点痛苦地抱住了头。
“啊！我不想去见那臭老头，每一次去见他都要吃苦头。上次见他被楚那家伙给打了一剂麻醉药，上上次是被他调戏的护士扇了一耳光……我跟他肯定是八字不合。”
“算了吧，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导师啊。而且，你没失忆前的德性也跟他半斤八两，你俩只是同性相斥而已。”
“我的性格失忆前后能有那么大的差距吗？”
“那我再补充一点吧。准确说，你从阿塔维尔回来后，就狂了起来，一改跟你现在一样的畏畏缩缩的风格，到处装逼，惹是生非，天天要我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
总觉得吴月明的话里藏有怒意。
“对不起，我为我过去的所作所为道歉。”
“哼，知道就好。总的来说，你的性格变化主要来自于阿塔维尔的经历，若是连这段经历都忘却了，那你自然会变成最开始那个不自信、畏畏缩缩、优柔寡断……”
“停停停，我求你别说了，杀人又诛心啊。”
“……话是那么说，但实际看来，阿塔维尔事件对你的影响还在，你还是蛮靠谱的。话就说到这吧，我去换衣服了，哥哥你就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晚些时候再去找威伦先生。”
最后，在将吴月明送出去的时候，吴烬突然冒出了个念头，鬼使神差地向吴月明问道：“月明啊，你更喜欢哥哥我的哪种性格呢？”
吴月明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了吴烬，然后她一脸恶心地撅起了嘴。
“哥，别说傻话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嫌弃你哦。”
说完这句话，吴月明一撩马尾辫，帅气地转身离去，留下吴烬一个人愣在原地。
“……这臭妮子，下回在你的汤里面多加点盐。”
但是那句话依旧在吴烬的心里剁了一刀，以至于露薇娅带着白从超市回来后，他还抱着白在客厅里“月明嫌弃我，月明嫌弃我！”地叫了半天。
……
在好好地补一觉后，醒来时中午已经过了。告别了守家的露薇娅和白后，吴烬骑着大马力的机车一路飙到九原医院。虽然说是飙车，但实际上对于猎人来说，常人眼里很快的车速对于他们来说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快，毕竟他们可是动不动就要躲子弹的存在。
将机车停在路边，吴烬一脸复杂地看向洁白的九原医院，最近几次来时，这里都没有给他留下太好的回忆。
乘上满是碘酒气味的电梯，顺着门牌号走在飘有淡淡血腥味的洁白走廊上，很快就到了塞蒂斯·威伦·弗兰克的病房。
“老东西，明明好的差不多了，还赖在这里泡妞。”
尽量用门内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吐槽后，吴烬打开了房门——与他所预想的场面截然不同，病房内异常安静，因为室外的光线一直不算明亮，病房内的白炽灯一如既往地亮着，而在洁白的白炽灯下，猎人导师威伦正在安静地读书。
与第一猎人完全不同，你可以在第一猎人坎赛尔身上清晰地看到时光的痕迹，但在猎人导师威伦身上，你却很难看出这一点：明明是将近百岁的老人，栗色的头发之间却只夹杂着些许花白，手上和脸上的皱纹也少得异常，就连那在病号服下略显佝偻的身体，都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像他这种早该入土的老流氓还能泡到那么多小女生，细细算来，整个九原城能比他帅的男人也是屈指可数。
见到吴烬来后，他一脸祥和地关上了书，用一种慈爱的声音向吴烬问道：“哎呀，小吴，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烬浑身上下直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一改态度的威伦大师令他从生理到心理都感到不适，但他还是明白是什么导致他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头戴鸭舌帽、一身白大褂的楚正靠着墙站在一旁，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支针。曾经是猎人的他浑身上下都对外释放出一股凛人的杀气。
“哟，吴烬，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勉勉强强，吃饱喝足，不缺野兽。倒是你，身为一个主治医生，有必要在这里当一个男护士吗？”
“没办法，对于我的前任导师，自然要特殊照顾了。”楚有点无奈地耸了耸肩，“先不说你每次来看他时，你俩有多吵；他这一周已经骚扰了我院的四个新来的护士，两个志愿者；他还大半夜起来在走廊里乱逛，把一个起夜上厕所的老爷子差点吓出了心脏病……”
“喂，我也是起夜上厕所啊，你这是双标！”
“闭嘴，老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
吴烬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样子，他的老流氓导师在医院里可没有少搞事情。
“弗兰克大师，今天我过来是有要事要谈，是关于我的记忆和阿塔维尔的事。”
话音刚落，威伦脸色一变，缓慢地将手中的书放在了床头柜上。
楚瞄了威伦一眼，站直了身子，正了正白色的鸭舌帽。
“我要出去检查一下工作岗位情况，在这期间你们就好好聊一下吧。记住，禁止喧哗，否则镇定剂你俩人人有份。”
随着房门的关上，威伦大师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脸上那原本的慈祥的表情消失了，转而换上了略带点痞气的微笑。吴烬知道，他的无赖导师又回来了。
“混小子，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这件事，你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我可没见过哪个人失忆后，还能够这么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没办法，我就是那么心胸开阔的人。”
“去你的，我可懒得跟你贫嘴。先说说那场会议你现在想起了多少事情吧。当然，若是不触犯你隐私的话，也请你说说你和你妹妹或是朋友的记忆。”
吴烬坐在了病床旁边，仔细回想着过去。
“正儿八经的说，能想起来的东西与上次跟你讲的没太大区别。关于过去的经历，我还有不小的空白，大部分记忆都像是碎片一样的。无论是关于我妹妹的记忆，还是那场会议，就连跟我训练有关的记忆也只有很少的一段记忆。”
“哼，就算是那么零星破碎的记忆，你还不是丝毫不在意地度过了一个星期，前几次来拜访我时甚至连提都没提起过。现在总算是急起来了，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让你突然想找回你过去的记忆了。”
吴烬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正襟危坐地看向了威伦。
“这个星期里，其实有不少人都催我赶快去想办法找回记忆，就像布雷伍、十夜樱和楚，但我因为一些个人理由一直在回避这件事。月明倒是看出了一些头绪，所以她一直没有催我。”
“嚯嚯，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因为想了一些跟月明有关的糟糕记忆，所以不敢去找回记忆了？”
吴烬瞪大了眼睛看向半坐在床上的猎人导师，一句话都没有说。
“哼哼，看样子我猜对了。”
威伦大师一脸得意地靠在枕头上。憋了好一会儿，吴烬才闷声问道：“威伦大师，你知道些什么吗？”
“知道一大部分。虽然我蛮想告诉你的，但怎么说呢……你俩过去的事情不适合我这个外人来评价，等你自己回想起来后再说。我可不想把我的主观思考渗进你的记忆里，家里的事，家里人处理。”
吴烬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算了，让我们来说说另一件事吧。小子，你知道你一开始并不是与布雷伍的小队合作的吗？”
吴烬愣了一下。
“有这事？这我还真没听布雷伍说过。”
“这也不意外。毕竟你们原本就是旧识，而且就算他并不是第一个跟你合作的人，也已经和你合作了三年了。”
三年。
吴烬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样子你也应该察觉了。你最初呆在的队伍代号叫“狮鹫”，与布雷伍的“狼牙”小队不同，那是一个狼派和鹰派混编的小队，队伍里有不少强得可怕的变态。”
“只不过在三年前，你所呆的“狮鹫”小队，除你以外，全部折损在了阿塔维尔。也是从那时候起，你开始收集阵亡猎人的武器，搭建了你的公墓花园。”
吴烬刚想说什么，大脑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嘶！”
一些陈旧如古画的画面从眼前划过，伴随着一段宛若童谣一般歌曲，并不怎么悦耳的歌声若有若无地在耳畔响起。吴烬扶额咒骂了起来，老猎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现在你明白阿塔维尔对你有多重要了吧，光是提到其中一点，就够你头疼半天了。我可以打包票，如果你去一趟阿塔维尔，回来时，你的大部分记忆都会在你那笨脑袋瓜中。”
“唔……真令人难以置信，阿塔维尔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塔维尔，位于九原城的北方，终日被大雾笼罩，又称雾城。三年前，起源之海的入侵导致了整座城市的荒废，那次入侵被称为‘阿塔维尔事件’，又称为‘阿塔维尔大屠杀’。在那场大屠杀中，‘狮鹫’小队除你以外，全员阵亡；而臭小子你，则是在那场大屠杀中获得了‘阿塔维尔的刽子手’的称号，并在回来后，性格大变，建立了无人前往的武器公墓……还需要我帮你总结吗？”
“还有一件事，不少人都说我现在更像三年前的样子。阿塔维尔事件到底给我的性格带来了什么变化啊？”
“哦，这个啊，小事而已。三年以前，你还没经历阿塔维尔事件的时候，你跟你现在这副德行一样，杀头小怪都要磨叽半天，还没开打就开始心虚，一点自信心都没有。在经历过阿塔维尔事件后嘛，你就开始狂起来了……我都不知道你该不该有这种变化，有信心后，虽然你的狩猎能力也越来越好，但是你日常添的麻烦也增加了不少……也罢，你变化那么大的原因，我也了解得不多，这只有你再去经历一次才会明白。”
“唉，这件事可真是烦死我了。导师啊，你不知道，现在很多人都拿我没失忆前的破性子来说事，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复他们。”
“哈哈哈，你不知道你没失忆前有多狂。你以前骑着个重机车到处抢人头，结果碾坏了布雷伍的车；大半夜翻进蛇派据点偷东西，结果把起来上厕所的一个菜鸟吓得半死；还拖着尸体唱着难听的歌去停尸房，把一条街的小孩子都吓哭了……你要是还想听的话，我可以继续说下去。”
吴烬不禁低头捂住了脸。
“算了算了，别说了。只不过仔细一想，我好像还真有过这种想法，尤其是最后一个，我昨晚才干过，只不过这次没有小孩子哭。”
“你终于达到了能止小儿夜啼的境界了吗？”
“闭嘴。”
“哈哈哈，那不开玩笑了，说正事。你明天早上就出发去阿塔维尔吧，地图什么的交给你妹妹来处理就行了，你这边的工作我会帮你调整的。”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赖在这，再也不会管事了呢。”
老猎人撩起遮住耳朵的头发，只见一个小型耳麦正戴在他耳朵上。
“你只说对了前半部分。”
“……你还真打算赖在这啊。话说只有我一个人去阿塔维尔吗？要不要给我配个队友。”
“那你要不要来个保镖？或是保姆？干脆来个奶妈把你放到摇篮里推着走怎么样？大哥，你再怂也是个猎人啊，去个阿塔维尔有那么难吗？”
“但你也不能让我这个啥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在那个什么‘雾城’里瞎逛吧？等我摸清楚整座城市时，九原都没了。”
“放心，这一点我早有准备。晚些时候我会联络一个当地的向导，他会为你指引方向的。”
吴烬皱了皱了眉头。向导？当地？
威伦大师对吴烬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他是你过去的战友，阿塔维尔的孤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