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检查了一下,不是什么大问题,应该是遭到了电击,休息一下就好了。”
“乔,你确定?”
“老陈,我是队伍里最好的战地医师,这点相信我吧。”
“就冲你基本没有干净过这点,我就一直怀疑你是怎么拿到医生资格证的。”
“考试那段时间我可是每天洗一次澡哦。”
“真的假的?”
最后一句话是包括布朗特在内的其余队员一起喊出来的。
“那是自然,治愈伤患怎么也得保证自身的安全干净吧。”
“真希望你能把这条守则也带入到自己的生活中。”
现在是早上九点,狮鹫小队一行人正呆在阿塔维尔中心一处无人居住的空楼中,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他们的临时阵地。
昨晚的骚动已经通报给了上级,现在他们只需要好好休息,以保证接下来的巡逻不会出现问题。
尤其是脖子上被电了一下的吴烬。
“如果电量再加大一点,你估计会当场大小便失禁。”
乔是这么跟他认真说的。
下次再见到那个小屁孩,我要打烂她的屁股。
吴烬暗自下定了决心。
“吴烬,别发呆,把扳手递给我。”
“好嘞,这个吗?”
在检查完他的身体状况后,乔就脱下了白大褂,换上了那件沾有血迹的皮夹克,继续他每日的检查任务。
小队的吉普车基本上都是由乔来检修,有些时候,他甚至会帮忙保养整个小队的装备,即使这不该是他的任务。
“乔,你明明才洗过澡,怎么又跑这来修车?换我或是别人来检查不也行吗?”
“虽说也不是不行,但我还是喜欢自己检查一遍,这样我才安心。把桌上那个部件递给我,这里换个新的最好。”
吴烬将部件递给了正躺在吉普车下的乔,乔将头上的头巾稍微调整了一下,便再一次钻入了车底下。
“乔,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成为猎人呢,而不是去当医生呢?就像楚那样。”
“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是我们经历不一样。相比于在医院救治被送过来的兄弟姐妹,我更喜欢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保证他们不受伤。从这一点来说,我挺羡慕楚的,毕竟作为最棒狙击手的他肯定是队友生命安全的最佳保障。”
吴烬皱了皱眉头。
“得了吧,前几天要不是你和布朗特开着吉普车甩着重机枪在我面前秀了一波,我人都没了。就说这事,我觉得你可比那个天天冷着脸勾引护士的楚医生强多了。”
乔突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从车底下滑了出来,盯着吴烬看,由于表情过于严肃,以至于吴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小吴烬,你知道我这头巾的来历吗?这是我以前队伍里的一个哥们的,原本不是这个颜色,但他当时受了伤,我用这个头巾给他临时止血才变成了现在这样,这算是他死后留给我的遗物吧,我一直戴着这个来坚定自己成为猎人的决心。”
吴烬看着那脏污的暗红色头巾,那上面依然染着前一位主人的鲜血,很脏,但乔一直不打算将它洗干净。
虽然不吉利,但确实能够起到很棒的警示作用。
“我一直乐于帮你们维护装备,一直保证每天对吉普车的维修,其实就是在尽我所能地保护你们的安全,这也算是变相完成了医生的职责。那叫什么?防护医学?差不多就这样吧。”
“真没想到乔你居然想了那么多啊。呵,平常真是有劳你了,以后我也来帮忙吧。”
“那样最好。对了,小吴烬。”
“嗯?”
“希望你也能像鼓励我一样鼓励你自己。”
“……我会记住这句话的。”
“嗯哼。”
言罢,乔又一次钻回了车底下。
“老是麻烦一个病患帮忙也不行,去把布朗特叫过来,后面的力气活需要他,别让他偷懒。”
吴烬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乔的意思。
“好嘞。”
当吴烬找到布朗特的时候,他正在窗边的椅子上,低头捣鼓着什么。
“嘿,大块头,在干什么?”
布朗特很显然没有注意到吴烬的靠近,当他想把手中东西全部藏起来时,吴烬已经全部看见了。
“哎哟我去,布朗特,我没有看错吧,你是在写诗吗?”
“……没有。”
“那么那是什么?”
“……”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老实交代,这事就我俩知道;你要是保持沉默,那我就把他们都叫过来,一起围观审判。”
布朗特没有反抗,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吴烬一眼,然后,将刚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十分有布朗特的风格。
吴烬看了一眼:一支铅笔,几张纸。
“老天,打油诗?”
“是歌,白痴。”
“嚯,让我看看。”
座狼沉睡,巨鹰归巢,桃源陷入沉寂,人偶在黑暗中哭泣。
野兽藏于阴影,窥伺窗后沉睡的孺婴,尖牙磨砺,嘶嘶低嚎。
野兽捕物,猎人在后,鲜血与哀嚎撕碎沉寂。
人偶在血中咯咯狂笑,婴儿在怀里嗷嗷大哭,猎人享受着杀戮,开始打量起窗后。
云开月现,桃源再度陷入宁静。
吴烬看着这首歌陷入了沉默,而布朗特也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他沉默的风格,直到他实在憋不住了。
“……想笑就笑吧,没人拦着你。”
“……不是,布朗特,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啊。”
!
这回轮到布朗特迷惑了,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吴烬,这才发现吴烬现在正一脸认真地盯着歌词。
“哎哟老天,居然还附了曲谱,你个大老粗内心居然有那么细腻,能唱一遍给我听吗?”
“不能。”
“切,小气。嘶,不过啊,这歌词确实有点意思,你看这,嘶嘶低嚎,如果配上这一段乐谱,会非常有气势和节奏。”
“你还懂音乐?”
“我守门人以前教过我钢琴,虽然学得很烂,但我或多或少懂一点的,来,继续。”
“嗯。”
于是两人对着歌词讨论了半天,甚至又接着讨论了剩下的歌词与乐谱,直到满身油污的乔提着扳手上来找布朗特,这场聚精会神的讨论才结束。
只是因为乔也看到了歌词的缘故,需要保密的人又增加了一个。
(2)
格尔亚漫步在街道上,猎人的吉普车从一旁的道路上飞驰而过,但格尔亚毫不担忧,他在这座城市里有正当身份。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他将要去学校上课,把最为重要的知识带给那群象征着未来的孩子。
然后,他在一小巷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乔瑟夫,你怎么还在街道上?怎么不跟着志愿者大部队?是不是又要去哪里玩,臭小子。”
“啊!格尔亚老师!”
矮矮的小胖子转身就跑,却被格尔亚用难以想象的速度揪住了耳朵。
“跑?给我回去好好上课,不然我就去你家亲自找你爹打爆你屁股,还是说你要我拖你去猎人宣传部,教教你好孩子是要干什么吗?”
“不要不要不要,格尔亚老师,我错了,我马上就去学校。”
“嗯哼,好孩子。跟我一起走吧,路上危险。”
“是……”
格尔亚敲了敲乔瑟夫的头,便和他一起向学校走去。
“听说你昨天和云荣打了一架,道歉了吗?”
“为啥我要道歉?”
“因为你先动的手。”
“可是是他先骂我的!”
“那你也不应该先动手啊,孩子。就算别人先犯错时,你也不能犯更大的错,别让自己也变得跟他们一样。知道吗?”
“嗯……”
“嘛,只不过,我也不是不公正的人。云荣那家伙好像是因为你不小心撞到了他,就大声辱骂你吧?好的,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真的?”
“当然,我很公平的。”
“好耶!”
“笑得那么幸灾乐祸,还不老老实实上课?今天我的数学课上,你要是再敢睡觉,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明白了吗?”
“好!”
“行了,该过马路了。跟紧我,臭小子,猎人开车可不长眼。”
“嗯。”
于是,在浓雾弥漫的天空之下,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牵着一个矮矮的小胖子穿过了马路。
不像老师和学生。
更像父亲和儿子。
(3)
一辆吉普车从荒城废墟开来,不急不慢地开向阿塔维尔。
而在大门口,以狼派猎人导师为首的一众猎人已守在了大门前。
不一会儿,亮着大灯的吉普车开到了众人面前,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瘦削的身影。
“奇怪,老夫记得阿塔维尔外的浓雾没那么大啊,希望城里的浓雾没有那么多。”
“恭候您的到来,大师。”
“哈哈哈,云城,你个臭小子,在老夫面前就别那么拘谨了。”
第一猎人坎赛尔大笑着拍了拍狼派猎人导师的肩膀。
没过多久,第一猎人到达阿塔维尔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
(4)
吴烬从床上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天色已经昏暗了不少,即使不看表,也能判断时间快到晚上了。
吴烬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房间,布朗特和乔似乎出去领取今天的伙食了,而凌芸杰正吹着口哨在那里看着什么杂志。
吴烬稍微低下头看了看杂志封面,嗯,有伤风化。
“老凌,你泡了那么多姑娘,怎么还对杂志上这些摸都摸不着的大美女感兴趣。”
“距离产生美。”
过了好一会儿,吴烬才反应过来凌芸杰是在认真回答他。
“行了,你们蛇派里面不是有好几个女猎人吗?而且我记得好像个个都是大美女。”
“确实,最近有一个崭露头角的后辈,女的,比这杂志上面的妞要好看多了,但我这辈子都不会碰她。”
“为啥?”
“她一个能打我十个。”
“……你认真的?”
“好吧,我开了玩笑,她最多打两个我。”
“那么猛?我记得你不是目前蛇派年轻这一辈最厉害的人吗?这妞以后怕是没人要了吧。”
“嗯哼,当他男朋友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虽然女猎人里面都是漂亮的好姑娘,但是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找个平凡点的好姑娘。如果能结婚的话,我就退休干别的。”
“你认真的?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种想法啊……”
凌芸杰依旧在百无聊赖地看着杂志,吴烬也坐在了他旁边,看着杂志上穿着比基尼泳装的妹子。
嗯……也就那样吧,我家薇娅可比……
吴烬摇了摇头,将内心的杂念摒弃。
“老凌,你对找女朋友那么感兴趣,是为了什么?我看你每一次都谈得很用心,但每次被甩后又会很快找新的女朋友,感觉像渣男吧,又不太对,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啊,如果惹你不开心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凌芸杰放下杂志,看了吴烬一眼,又继续低头研读。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我想要赶紧找个爱我的老婆,然后传宗接代。”
“什么鬼?”
“和你、乔,还有布朗特不一样,我家人都死了,快五年了吧。”
凌芸杰从口袋里摸出了几个口香糖,分了一点给吴烬,便撕开包装纸,一个人嚼了起来。
“当时我还是一个见习猎人,每天都在外面很忙,然后有一天晚上,我在外面巡逻的时候,有几头野兽杀死了附近巡逻的猎人,闯进了我的家。嘛,虽然其他猎人拼命赶到了事发地点,但还是晚了一步。”
“我老爹老妈、老姐和小弟全死了。我家是比较重视家族传承的那种,我从小也接受这种教育,所以嘛,我也很重视传宗接代这一点。”
凌芸杰的声音很冷静,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时光已经冲淡了他心中的一切伤痛。
吴烬默默地听完了他的自白,他从没想过这个平常总是被他们当做调侃对象的家伙背负着比自己还糟糕的过往。
他来到狮鹫小队才刚过一年,和每一个队员私下相处的时间也并不算充裕,对他们生活与过去的的了解自然不多。虽然他们平常也没少聚在一起,但他们聚在一起更多时间都在喝酒,就算聊过一些自己的过去,清醒后基本也忘得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这次的阿塔维尔之行给吴烬提供了了解队友的好机会,无论是时间上的,还是地点上的。
“所以说啊,小吴烬。”
凌芸杰的声音打断了吴烬的思绪,他转头看向了凌芸杰,对方此刻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我一定会优先保全自己,就这一点还希望你能够理解。”
声音里带有一丝歉意。
吴烬拍了拍凌芸杰的肩膀。
“没事,兄弟。”
吴烬脑海中闪过了吴月明的身影。
“我们都有自己看重的东西。”
(5)
吴烬来到了楼顶,雾气弥漫,四周已经逐渐暗了下来。隔着迷雾,他看见一个人正站在围栏边。
“老陈,今天没任务吗?”
陈乐逍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手里还拿着一根烟。
“哟,小吴烬,抽烟吗?”
“抽烟就算了,但我有更好的主意。”
吴烬掏出了口香糖。
“哎哟,好东西,是老凌分给你的吧,给我一个。”
熟练地摁灭了烟头,陈乐逍从吴烬手里接过了口香糖。
“所以队长,今晚没有巡逻了吗?”
“嗯,今天第一猎人来了,出现了一些新的调动,刚好把我们空了出来,所以今晚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次,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可以把任务还给狼牙小队,回去享受真正的假期了。”
“那挺好。”
两人一起靠在栏杆上,嚼着口香糖,看着头顶上的雾海。
“老陈,你知道老凌的事情吗?”
“凌芸杰,什么……哦,他告诉你了吧,知道哦,毕竟我是队长嘛,对队员的了解肯定要更多。”
“那么,队长你……”
“啊,我当然也知道你的过去。”
一听到这句话,吴烬的眼神黯淡了下来。陈乐逍看见吴烬的表情阴郁了不少,便微笑着拍了拍吴烬的肩膀。
“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我的故事吧。你知道我脸上这个伤疤怎么来的吗?”
吴烬摇了摇头,这问题他也问过别人,但都没得到明确回答。
“是我妹妹划的。”
吴烬内心一惊,这是出乎意料的答案。
陈乐逍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吊坠,递给了吴烬,吴烬打开吊坠的盖子,看见了一张相片,相片上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这就是我的妹妹。”
很漂亮的孩子。
吴烬点了点头,将吊坠还给了陈乐逍。陈乐逍戴上了吊坠后,继续说道:
“我家现在只剩我一个了。只不过与老凌不一样,我的家人不是被入侵的野兽杀光的,而是被我兽化的妹妹杀光的。那天晚上,我妹妹毫无征兆地失去了记忆,直接兽化成了疯子,几秒钟就把老爹老妈给杀了。”
“那时候我就在家里,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当我压制住我妹妹时,他们……唉,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我妹妹那时候其实已经完全兽化了。只不过,我那时候相信她还有得救的机会,想着‘只要抓头野兽过来让她杀了,她就会找回一点记忆,重新恢复’……结果吗,就是这个。”
陈乐逍摸了摸脸上那狰狞却又不失威武的伤疤。
“最后,事实证明她确实没救了,而我不得不亲手了结她。”
陈乐逍结束了他的故事,吴烬哑口无言。
事实证明在这个一切都不合理的空想桃源,还有一堆比他的过去都糟糕的事。
陈乐逍继续他的自白。
“小吴烬,你知道吗?我和老凌不一样,老凌已经看开了,他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努力去开创自己的未来,虽然方式蠢得跟**的猪求偶似的,但至少他在一点又一点地改变自己。而我吗,”
陈乐逍苦笑着摸了摸脸上的伤疤。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走不出亲手杀死我妹妹的伤痛。”
“队长……”
“不用安慰我,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所以我找到了别的精神寄托,这样,就算我走不出伤痛,我也依旧有奋战的理由。”
吴烬歪了歪脑袋,然后认真地问道:“女人?”
“我特么又不是凌芸杰,**上脑。”
陈乐逍又好气又好笑地往吴烬屁股上踹了一脚。
闹了一阵,陈乐逍把手搭在了吴烬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吴烬,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一直舔伤疤也是会流血的。虽然我没资格说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像老凌一样往前走。这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妹妹月明,明白了吗?”
“嗯。”
两人不再交流,只是各自嚼着口香糖,一起看着四周的白雾逐渐变暗。
(6)
“到底是哪里不对静?”
卡尔已经两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他这几天一直在“看”到阿塔维尔被野兽屠杀的画面,但是他现在在这座城里却连野兽的毛都没有找到。
而今早凌晨的骚动更是加大了他的不安。
有一大堆野兽同时出现在了一个地方,追杀一个起源之海的成员,而现在它们却不见踪影,仿佛化作了雾气融入了这片雾海中。
很显然,有人正在操控阿塔维尔的野兽,可能是起源之海的人,也有可能是别的势力。
总而言之,有人想在阿塔维尔搞大动作。
而卡尔除了将这些情况上报,别无他法。
但还好,上级很重视每一个猎人的建议,请了一个大神来阿塔维尔坐镇。
第一猎人坎赛尔。
想到这一点,卡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晚他可以好好睡个觉了。
(7)
“你确定?”
“确定加肯定,我的动物密探告诉我的。”
安尼的语气很焦躁。
这也自然,他现在身上全是血,吴烬丢的那颗手雷在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他现在已无大碍,但至少有一段时间他是没办法和猎人正面过招了。
格尔亚也有点慌了。
他可没想到第一猎人会亲临阿塔维尔。
原本在公路上设置关卡,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猎人来到阿塔维尔,再一网打尽。
但这网里面钻进了一条鲨鱼。
准确来说,是一条巨齿鲨。
别说一网打尽了,自保都难。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牺牲了那么多资源和兄弟,就只能这样收手了吗?机会只有这一次。”
格尔亚想起了他的儿子,顿时握紧了拳头。
而这一切,安尼都看在了眼里。
“冷静点,格尔亚,事情还有转机。”
“……说来听听。”
“那个惹不起的主还在城市的外围。”
格尔亚眼睛一亮,立刻从角落里抽出了地图,摊在了桌面上。
“嗯,只要取消掉这里和这里的法阵……很好,虽然范围小了点,但依旧能保证计划继续进行。时间紧迫,我们立刻开始吧。对了,紫雨那妮子呢?”
“不知道,应该已经离开阿塔维尔了。”
“这样啊……哼,想必是带着小爱丽那个丫头偷偷溜出去了吧。也好,既然神允许那丫头继续活着,那她就自谋生路吧。紫雨那妮子,唉,虽说不是她的任务,但既然来了,至少帮点忙嘛。”
格尔亚抱怨了几句,但也仅此而已,他并不想责怪她。
“安尼,后面对野兽的控制就交给你了,记住我的规定,事情完成后,你就慢慢在城市里做你的实验吧。”
“知道了。对了,你确定要我在你的身体上……”
“确定。”
格尔亚转头看了安尼一眼。安尼当下就明白了他的决心,为了他的儿子,他愿意付出一切把猎人搞死。
虽然他儿子的死只是一次意外,不需要那么多人甚至搭上自己的命来陪葬。
但对于一个走不出阴影的父亲,说什么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