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关于“EVE基因锁”的研究大体上是没有任何的进展,每次我进入那个设施,总不免看到相关研究人员愁眉不展的脸。
我与她说起这件事,她回答说,“这些你我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我们能做到的只有为这个世界祈祷。”
“也是啊。”我小声说着,“但是曙光什么时候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
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每一天都有新的感染者出现,而治愈人数依然保持在那似乎永远也不会改变的“0”。
现有的药物只能抑制,将最终统计表上那红色数字变为黑色数字的一刻一拖再拖。
回家的路上,我不禁思考起自己现在所做到底是不是在逃避,正常情况下我这时应该在医院中奔波,而不是远离那些,每天做着陪人聊天的事情。
我并不反感现在的生活,只是让我有种听天由命的错觉。
回家以后,我决定好好收拾一下屋子,来缓解一下心里的负面情绪。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无意间的决定,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航向......
整理书架时,一叠散落的稿纸由于我的不慎而一股脑翻在地上。
见状,我连忙蹲下身去捡拾。一直到把它们拿到手里我才错愕发现,在那泛黄的纸张上有着黑色的字迹......
记忆涌现,我想起来这些是出自我的大学时导师刘先生之手——
刘先生给人第一印象便是一个和蔼又有些严肃的老头,他很看重我,做我导师时,也真的教会了我许多,正因如此,他是我最敬仰的人之一,在五年前,刘先生在自己的老家善终,享年90岁。
这篇纸上的论文可能也是他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了。想到这,我拿着它的动作变得轻柔许多。
这篇论文在当时他曾试过发表,不过很遗憾,发表以后并没有引起太大重视。在我毕业时,他把论文的手稿作为临别礼送给了我。后来,由于很少再有空闲时间,就被我一放放到了现在。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一张一张细细翻看起这篇论文。
纸上熟悉的字体和语言让我甚是怀念。
‘基因概念因子......’
论文中这个名词让我为之一振,我的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子衿的样貌。
我加快了阅读速度,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偶然。
刘先生在论文中提到了一个概念,‘基因概念因子’,简单来说就是一种特殊的基因表达形式,这种因子会完全锁定该生物碱基,使得该生物基因突变的可能性降低为0。
这种因子一般在人体内呈绝对隐性,也就是说绝对不会被表达出来,不过也有例外情况。
分为自然与人为两种途径实现。
这两种无论是哪一种条件的都极为苛刻。
自然条件自然不用细说,更令我注意的是人为条件——需要制作一种反因子,与本身就有的因子中和形成一种特殊的催化剂,这样就可以激活一个平常人体内的因子。也就是说,就算是人为条件也需要一个已经自然激活的人作为媒介。
而作为媒介的后果......是DNA的全数崩盘。
我深深吸了口气。一个巨大的抉择出现在眼前,是杀死一个人,还是杀死全人类?答案一目了然,但,如果我现在把论文交出去,那么我便是杀了那个女孩的罪魁祸首,而如果当做今天什么也没有看见,一切也会和原来一样,不会改变......
我甚至开始告诉自己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办法,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的导师至死为全人类指明了一条道路,也把有生以来最大的难题扔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