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阿、阿嚏!”
希尔雅搓了搓小手,自己浑身都起着鸡皮疙瘩,要是一个不注意,似乎鼻涕也要从鼻子里溃堤而出。
“啊啊,真是不太好的状况呀。”
“真是的,谁叫你在暴雨来临的前夕还在外面待着呢?”希尔雅的母亲生气地走到了床边,伸手摸了摸希尔雅的额头,“呼——有点点烫啊。”
“嘛、暴雨来得确实有点突然。”希尔雅一脸笃定地说道。
实际上是因为自己玩弄以太法术太过兴奋了,直到开始落雨了才赶忙开始准备回家,却正好撞见有人从村口冒雨往这边走,自己却只得沿着溪流落荒而逃。“还未来得及好好回收那些**去的树枝啊……”希尔雅嘀咕着。
如若是平日里的话,没有人会特意往那个山丘的背面走,但是现如今毕竟村子天天有人往山丘跑去构筑教堂的地基,难说被发现木头**岩石里这件事不会引起什么骚动——“阿嚏!”
“不行喔,希尔雅,生病了就给我乖乖地在床上躺好!”
母亲一把将试图起身的希尔雅给按回了床上。
“呜,但是、我其实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都没有养病重要!身体坏了不好好休息怎么能行!”
“——喔。”
看到母亲似乎眼角有些发红,希尔雅也没法继续抗议下去。
“等巫医来了,我再叫他给你看看病。”
“我这个只是普通地受了凉而已啦。”
“这可不一定哦!我可记得真切,你上次发烧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小事!”
原来如此,发烧这事触到了母亲的神经了吗。
“这可是风寒啊,受了风寒死去的人可不少!总、总之希尔雅你今天就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妈妈得去给西村的婆婆帮忙打理羊圈了。”
母亲言毕,便走出了房屋。
静静地在床上数了数秒,侧耳靠墙,听到母亲的脚步声确实远离。希尔雅蹭地坐起了身。
“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躺在床上嘛。”
必须得去回收掉金色以太的痕迹才行。
不过自从昨日的雨夜过后,确实感觉全身开始有些发热。
“哼,自由的鸟儿怎么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被困住!”
希尔雅看了看木门的方向,从正门跑出去果然还是太过明显了。
从窗户爬出去吧。
心想着,希尔雅缓缓地将床边的木窗支了起来。
外面是自家后院的风景,越过简易的栅栏的话,就能很容易地来到村子的外围了。
“那么,事不宜迟——”
希尔雅撑着身子,正打算从木窗的缝隙里翻出去。
“吱。”
一个黑影却也在此时跳上了窗台。
“哇啊?!”向窗外探去脑袋的希尔雅,被黑影吓了一跳,当下做出了反应——一拳挥在了那团黑影之上——“叽?!”
那团黑影就此被打落了窗台。
“亲娘咧吓我一跳——”希尔雅赶忙爬到窗台向下望去,只看到一只摇头晃脑的,长得如同松鼠的生物。不,就是松鼠吧。
在那只松鼠的旁边,还有两只小松鼠,正抬着头望着希尔雅的方向。
“……什么情况?”
“吱吱——”
“吱!”
「好、好痛——好过分——」
「好突然!」
如同先前听到的,角鹿传来的幻听一般,又一次有着奇怪的声音回响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欸?啊——你突然跳出来吓我的缘故,是我的应激反应罢了!”
希尔雅赶忙解释道。
不,等等,我为何必要向如此可疑的松鼠辩解自己的行为啊?
那只松鼠懊恼地重新扒着墙面的木头,又再次一股脑地窜上了平台,盯着希尔雅上下打量着,完全不似惧怕人类的样子。
“唔。”
这是什么奇异的童话故事吗?
“吱吱!”
「温暖——抱抱!」
“呜——”希尔雅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如果不是自己出现幻觉的话,也只能认为是,自己确实能够听懂这些非人类生物的话语了吧?
“抱抱你是指——呜啊?”
还未能从异常里缓过来,那只松鼠就一跃而下,跑到了希尔雅的怀中,四只蹄子就那么蹬在了希尔雅的布衣上——
“唔啊——脏死了!”
“吱!”
希尔雅抓住松鼠的尾巴,一把把它给拎了起来。
“你这松鼠,咋回事啊……”
“希尔雅!”
从正门处传来了少女的喊叫声。
“唔——”
希尔雅当即将松鼠扔出了一侧的窗外,把木窗的支架放开,一气呵成。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听你母亲说你病了——啊呀?看起来挺有活力的嘛。”
闯入木门的是背着手的萨拉,她盯向趴在木窗边的希尔雅发出了呼呼的笑声。
“萨拉?你、你来干什么。”希尔雅镇静地爬回到炕床边上坐着。
“哼哼,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啦?”萨拉走来伸手摸了摸希尔雅的额头,“嚯,还真的有些发烫。”
“我没事啦——阿、阿嚏。”甩开萨拉的手,希尔雅侧过头来打了个大喷嚏。
“唔啊,鼻涕留下来啦!”
“……好脏。”
希尔雅四处寻觅了一番,赶忙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片荷叶擤掉从鼻子落下来的清白液体。
“这样不妙啊,希尔雅,你还是躺着休息吧。”萨拉抓了抓头发。
“感冒而已,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母亲说了会叫巫医也来看看我的。”
“感冒?”萨拉歪了歪头,“啊,你是说风寒吗?对哦,按日子算,前几天巫医也该来了才是,这两天过来了也不足为奇呐。”
“倒是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才会特意过来吧,我母亲刚出门而已你就过来了……”
“哎哟,对现在的你来说不算什么重要的事啦,养病才是第一等的大事!”
“快讲。”
“真是的……”
萨拉从后面将希尔雅一把抱住,扔回到了床上,并伸手搓弄着希尔雅的头发,“你知道昨天村子里来了两个外来人对吧,就是神父的事情。”
“喔,有所耳闻,母亲昨天跟我讲了一些。”希尔雅坐在床上,十分不满萨拉此番如同对待孩童的行为。
更何况昨天下午还在雨中远远地有看到那个身穿黑袍的身影呢。
是个会在暴雨的时候特意跑到山丘来视察教堂建址的宗教怪人。
“那神父刚刚早上的时候跑来村长的屋子了,还带着一个身宽体胖的仆人咧。”萨拉笑着放开手,“然后啊然后啊,你知道神父跟村长说了些啥吗?”
“你倒是别卖关子直接说重点。”
“那个神父打算收个村子里的孩子当教子咧!”
“教……子?”
这是什么神奇的新名词?希尔雅检索起脑海里的词库,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神父的徒弟一样的感觉啦,平日里就在教堂里待着,负责在教堂里帮助神父打理,伙食全包,还有钱拿呢。”
“嚯,还有这等子差事啊……”
听起来不就是变相的家仆吗,而且还是童工的感觉。
希尔雅摇了摇头。
“希尔雅你没兴趣?”
“没有,完全没有。”
“哼哼,那是你还小,根本不知道这个教子的价值!”萨拉叉着腰说道,“这可是村里难得的上升通道啊!跟着神父混,不但工作轻松,还能补贴家用,未来说不定还能成为牧师什么的!”
“培养下一任接班的狂热者的感觉吗?欸。”
“而且啊,神父说要在这里收教子,那说明他打算在这里常驻咧!”萨拉两眼发光地说道。
“怎么,你也想去当教子嘛?”
看萨拉这么兴奋,希尔雅总觉得有点奇怪。
“啊,我吗?我不行啦。”萨拉抓了抓脑袋,“我还得回去继承父亲大人的猎人之道呢。”
“那你这是……在怂恿我去竞选咯?”
“嘛,是、是有点这种打算啦,嚯啦,是个好的出路嘛。”萨拉嘿嘿地笑了笑,随后她的眼神飘向前方的桌子,“总比当个村姑的日子好吧。”
“唔。”
希尔雅看了眼萨拉,明白这是对方的一片好心。
“很可惜,我不是很喜欢那些搞宗教的家伙。”
“欸?为什么?”
总不能在这里告诉萨拉自己算是个无神论者吧。
要是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冒出来证明自己的真身,自己再去临时抱佛脚也不迟。
希尔雅伸了个懒腰。
“……不为什么。哎哟,总不能把自己有金色以太的事情暴露出去吧?”
“唔,但、但是……”萨拉也如同恍然大悟一般,随后也低头开始沉思起来,“那个神父是从村外的城镇来的,说不定他们对金色的以太了解更多?”
“也可能被当成异端呢。”希尔雅缓缓地说道。
“不、不会吧?神父大人看起来很友好的——欸?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萨拉,你这样以后是会被人拐骗走的哦!怎么可以随便地以貌取人!”
“唔——明、明是个小孩子,怎么摆出一副自己很成熟的模样……!好说歹说我可是比你大了八岁不止呢!”
萨拉报复性地伸手捏住了希尔雅的脸蛋。
可是我的精神年龄大了你三十多岁呐。当然这话希尔雅说不出口。
“痛——”
叫喊着的时候,清鼻涕又顺着人中滑落了下来。
“嘛,对方是打算把村里的孩子都审查一遍再做决定的,现在你在风寒的状态也没什么办法,说不定因为身体虚弱的理由就把你给涮下来了咧。”
萨拉说着站起身子,从对面的桌子上又拿了张摊开的荷叶递给希尔雅。
“那还真是托了风寒的福哦。”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