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柘又十分恶趣味的观赏了一会卫勋红着脸纠结的样子，等到人家快冒烟了才站起身道：“我……”
他刚开口就愣在了原地，
卫勋以为他要走，心下一横，边想着亲一口也不会掉块肉边闭上眼亲在了沈柘脸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亲完了之后还在想：果然是鬼，脸上好凉。
“我亲了！”卫勋像是怕沈柘赖账一样，脸红成了番茄也揪着他的胳膊不松手，“你一会儿跟我们走。”
这么多年沈柘没少调戏别人，说过的骚话都可以编一本新华字典那么厚的书。可他却从来没被人亲过，也完全没想到会被亲这一下，此时就像个锯嘴的葫芦似的卡了壳，僵在原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僵硬的点了点头。
看他答应，卫勋才满意的松开手，往周围一看又发现谢子辰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立刻炸毛似的训人：“还看？赶紧收东西，该走了！”
严凯峰眨眨眼，去把电脑捡起来，最终还是忍不住过去问：“老大，你……真亲啦？”
其他人表面一本正经的收着东西，其实都竖着耳朵偷听。
卫勋脸已经不红了，他转头看着严凯峰，神神秘秘道：“你想知道？”
严凯峰几乎把“八卦”写在了脸上，拼命的点头。
卫勋冲他勾了勾手指，等他凑过来之后，在他耳边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样的语气说：
“你这个月奖金扣一半。”
严凯峰：“……”
不要啊！他再也不八卦了，不扣奖金行不行？
等沈柘跟着他们会了那个所谓的“灵异事务所”，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卫勋本是想让沈柘来决定吃什么，却没想到此鬼看起来体体面面，实际上这么多年除了瓜子和零食基本什么都没吃过，甚至还在卫勋问他爱吃什么的时候认认真真说出了“薯片”这种回答。
这也不能怪沈柘：他活着的时候倒是个吃东西挑剔的，自他死了之后，整整七百多年他都就用过一次实体——那一次也顾不上吃东西，那之后他也懒得管自己这些口腹之欲。鬼嘛，用不着吃喝拉撒也没问题，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而已，偶尔跟其他的鬼蹭个瓜子零食什么的也就够了。
沈柘本来是想想个生前爱吃的菜糊弄卫勋一句，奈何时间太久远，他自己早都记不清了，编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把“薯片”两个字拎出来应付。
这也不算撒谎，他确实是爱吃。
卫勋想了半天，干脆和其他五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选了不会出错的火锅。
“大不了点个鸳鸯锅嘛，他怕辣的话也能吃。”作为探险小组里唯一的四川人，严凯峰拍着胸脯跟卫勋打包票：“你放心吧老大，没有人抵挡得了火锅的魅力，鬼也抵挡不了。”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严凯峰开车，卫勋负责用手机在火锅店订位子。
他看了看排队人数，估摸着差不多到了就能吃上后又忍不住看坐在自己旁边的沈柘，却没想到对方也在看着他。
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的手机。
卫勋看了看他的表情，试探着把手机递给他，“你好奇？”
沈柘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了戳，“是，天天看到年轻人拿着划来划去，也没搞明白这到底怎么用”
他看着不过十几二十岁的模样，有时说话却像个老头子。谢子辰忍不住好奇：“沈哥，你死了多少年了？”
沈柘一愣。
气氛瞬间有点僵硬。
卫勋很快反应过来，直接抬手在谢子辰后脑勺上抽了一下，“怎么什么都瞎说？给人家道歉！”
“抱歉抱歉！”谢子辰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问的不妥，“我说话没过脑子，冒犯了冒犯了！”
沈柘倒也不介意，只是没想到会有人问这个：“没事没事，小孩子好奇也正常。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死了，已经挺长时间了，”说到这，他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卫勋，“太久远了，也不记得多久了。”
卫勋只觉得这个话题会让沈柘不舒服，便拿着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教你用这个吧，正好等过两天带你去买一个。”
看他说这话时神色如常，也并没有什么不安的样子，大抵是什么都不清楚的。
沈柘暗笑自己多心，点点头道：“行啊，谢谢了。”
等到了吃饭的商场，严凯峰去停车，卫勋带着其他人先去店里等他。
沈柘看了看周围，笑了：“你们是不是要去吃那个韩记火锅啊？”
“是啊，”卫勋有点惊奇，“你知道？”
“当然知道了，老字号嘛。”
韩记火锅开了很多年，在这个城市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们的老板却是个奇怪的性子，生意做这么大也不开连锁，也就是在这个商场建起来之后搬进了商场里。
哪怕是这样，韩记火锅的客人多的数不胜数，甚有人专门从外地跑来，只为饱个口福。
两人说话间，韩记火锅的招牌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倒也真是奇怪，他们家不管进多少人也不显得挤。”谢子辰忍不住嘀咕。
沈柘笑了笑，却又好像是憋了一肚子坏水似的一样，惹得卫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一行人走进门，服务台前正在跟前台小姐姐说笑的男子下意识的抬起眼往他们这边看。
这人长得倒是极好，一双丹凤眼好似会勾人似的，叫人一看就要陷进去似的。但又因为太好看，加上他本身一副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样子，便叫人知道他就是个浪荡的公子哥，说的多好听也不能当真。
他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瞟，却在视线掠过某个人时愣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这个老东西怎么会现形？还跟着人来吃火锅？
沈柘悄悄冲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跟着卫勋走进了订好的包间。
“老板，”前台小姐伸出手在愣神韩钊的眼前晃了晃，“老板？”
韩钊回过神，“嗯，你刚才说的可以，就那么来。对了，你等一会给……”他往里看了看，“三号包间的客人免单，就说是老板给免的。”
“有熟人啊，”前台笑道：“这么上心，怕不是心上人啊？”
韩钊“啧”了一声，拿起记账的笔在她额上一敲，“说什么呢？你可别到处乱说啊，不然……”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瞪着眼睛威胁道：“杀人灭口啊。”
前台小姐被他逗的“咯咯”直笑，又把注意力转到别处去了。
火锅的红汤咕嘟嘟的冒着泡，薄薄的肉片先放进去，鸭肠和毛肚涮上一会就赶紧捞出来。
卫勋看着沈柘把那一小片黄喉送进嘴里，生怕他吃不了辣会呛着，抓着水随时准备递上去。
“唉，”乔染叹了口气，跟旁边的穆漾小声道：“老大不至于吧？就算是鬼人家也活过啊，不至于跟看三岁小孩儿一样吧……”
穆漾没来得及说话，另一边的俞逍就接道：“三岁小孩都不是这么看着的，我们家小侄子才两岁半，吃火锅也没这么目不转睛的盯。”
她说完，三个人便一齐看着被讨论的两人，仔细观察起来。
“嘶……等下，”穆漾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卫勋，“你们不觉得……老大现在像一个……刚得到新宠物的小孩子？就是那种什么都好奇、觉得哪里都得观察，又怕这个小宠物什么都不知道伤害到自己，然后小心翼翼的护着。”
俞逍：“……”
乔染：“……”
这种盲生你发现了华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个形容有点变态但老大现在的反应真的很符合好不好！他看着那只鬼的时候眼睛真的是布灵布灵的在闪光！！！！
乔染咽了咽口水：“没……没准是因为老大之前都没见过鬼，所以才会这么好奇？”她把穆漾奇奇怪怪的形容从脑子里赶出去，自我肯定道：“一定是这样！”
“可是，”俞逍弱弱的举起手，“咱们也没见过鬼啊……”
沈柘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很温和的笑了笑。
乔染她们迅速低下头假装在认真吃东西，“怎么办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装傻啊！”
沈柘：“……？”
他有些奇怪的看看那三个齐刷刷埋头苦吃的小姑娘，忍不住转头问旁边的卫勋：“你们这三个姑娘是不是怕我啊，刚才我一看她们就全吓的低头。”
“？”卫勋想了想，平常凑在一起看鬼片的时候面不改色进了鬼屋嘲笑在旁边尖叫的男生的三位巾帼估计根本不会知道“怕”怎么写，便猜测道：“应该是害羞了吧？等过两天大概就敢蹬鼻子上脸的来找你去逛街当拎包机了。”
“对了，顺便给你介绍一下”
卫勋从自己旁边挨个介绍：“我们这一共就六个人：专门管电脑的严凯峰，挂件谢子辰，后期剪辑的俞逍，处理音频的乔染和平常摄像偶尔负责跳大神的穆漾”
“跳大神？”沈柘意外的挑起眉。
“有的时候人难免会心里发毛，穆漾家里是搞这些的，她自己也想来，就招进来给他们个安心。”
“这样啊……”沈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们人还挺齐全。”
他正说着，转头看了看窗外。
韩钊正在窗外冲他龇牙咧嘴的做鬼脸。
沈柘：“……”
“我出去一下，”他拍拍卫勋的肩膀，“不用跟着，我就去个洗手间，你不用去围观了吧？”
卫勋脸一下子全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些狼狈的点了点头。
“乖。”沈柘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问了路，进了洗手间旁的安全通道，刚一关上门就见韩钊出现在了自己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