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来回回的走着,看起来十分的焦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样,让我有些好笑。
想不到顾南雅这种平日里一直都是一副趾高气昂样子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时候?
藏在电线杆后面,我远远地望着她,觉得事情可能变得有趣了...
该不会就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单纯大小姐不小心爱上了某个傻憨憨穷小子?
然后因为身份差距太大,所以大小姐不敢让人发现,于是连司机都撇开,自己一个人偷偷出来约会?
不可能吧,她顾南雅一肚子坏水,和单纯这个词根本不搭边,而且就算约会也不该来医院吧?
我放开思绪,拿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难不成她已经有了穷小子的孩子!所以才看起来那么焦虑?
一时间,我脑袋里冒出许多不靠谱的猜测,只是没一会,我那些不靠谱的粉色猜测便全都被推翻。
一辆低调又豪华的黑色轿车从医院的停车场驶来,随后通过车辆专用出口,驶出医院后在顾雅南身边稍稍停顿,等她也上车后就再次发动,迅速的消失在滚滚车流之中。
电线杆后,我缩回脖子,遗憾的撇撇嘴,做出结论:根本没有穷小子。
本来以为今天终于时来运转遇见顾雅南落单,可以抓住机会打个翻身仗。
比如发现她和穷小子约会,那我正好抓住她的把柄,拍几张照片用来要挟让顾南雅不要再和自己为难。
退一步就算什么也没发现,那或许也可以套麻袋揍她一次,给自己出口恶气。
只是没想可惜还是让她跑了。
凝望车辆远去的方向片刻,我摇摇脑袋,还是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心里自然清楚,看平日里顾雅南那种众心捧月,对谁都颐指气使的架子,就知道这女人家里必定有钱有势,但凡我真把她揍了,估计下个月就要被个判杀人未遂之类的罪名,进去吃牢饭吧。
叹着气,我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又是一阵心慌目眩。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也这么不讲武德,那么多人揍我一个,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感觉那几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啊,惹不起,都惹不起,脑袋好晕,怕不是低血糖?不如赶紧回家煮点粥。
放下乱七八糟的心思,我一边心里琢磨这次煮粥一定要多放几勺白糖,一边迈步走上公交站。
…
轿车里,一男一女坐在后排,气氛十分凝重压抑。
良久之后,终究是顾南雅受不了这气氛,率先开口:“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顾南寻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检测结果出来了,那人确实是姑姑,而且我也找到了她的病历…”
顿了顿,他脸色复杂起来:“她现在的状况很糟糕。”
听见这话,顾南雅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当时顾南寻打来电话要她赶紧来医院,说有要紧事情,亏的她连后面的课都不上了,赶紧打车跑来。
结果自己急匆匆来了,可顾南寻所说的要紧事情就这?
两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顾南寻一看妹妹表情便知道她的意思,脸色顿时更为难了:“那是我们小姑姑,我们小时候…”
“够了哥哥。”
顾南雅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强势的语气和她作为妹妹的身份并不相符:“小时候的事情我早记不得了,反正现在对我而言,顾青荷只是我们未来的阻碍,你不要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心软。”
被妹妹这样毫不留情的一顿呛白,顾南寻却还是不太死心,好言好语的劝慰:“那时候你才两岁多,所以不了解姑姑也正常,但我记得那时候姑姑对我很好。”
偏过头,顾南雅对他所说的小时候没有丝毫兴趣,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反问:“所以哥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把本该属于我们的财产白白分给别人?”
她的语气轻柔平缓,然而冷冽的眼神中却似乎有着惊涛骇浪,令顾南寻几乎不敢与之对视。
转过眼神,顾南寻犹豫片刻后还是坚持着说:“可是爷爷说他只准备将一小部分财产留给姑姑,所以看在过去的份上,我们给姑姑一些钱应该也没事吧。”
对于这个提议,顾南雅则拒绝的十分彻底。
“我不同意。”她斩钉截铁的说。
“哥,你忘了吗,为了今天的地位,我们付出多少努力?”
回忆起过去的艰难,顾雅南也不由得红了眼眶:“那是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不许你让给别人,绝不!”
眼见妹妹情绪激动起来,顾南寻沉默片刻,悄然握住她的手,终于做出退让:“丫丫别哭,哥哥听你的。”
低下头,顾南雅看着和哥哥紧紧交握的手,由衷的感慨自己哥哥就是个容易心软的烂好人。
好在虽然哥哥碍于旧情,但总归还是更听自己的话,既然如此,那自己一定要把所谓的姑姑和她的野种彻底扫地出门,好让那个死老头彻底死心才行。
想到顾家老爷子,她心中不由得冷笑着骂了一句老王八蛋,当初嫌顾青荷丢脸自己把人赶走,现在快入土了又乱发善心想找人回去。
什么想念小女儿,明明就是把人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工具,果然是个自私了一辈子的老混账。
.....
晕晕乎乎的回到出租屋,我废了好半天的劲才爬上楼,然后眼冒金星的把肩膀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
有一说一,这老破小区的房子真是除了租金便宜外,真是找不到丝毫优点。
尤其是当时我为了贪便宜租了六楼,平时爬上爬下的就够费劲了,到了现在更是差点要了半条小命好吧。
喘着气,我把这破房子从头到尾吐槽了一遍,一边畅想但凡以后赚到钱,一定要租个一楼去住;一边把钥匙**锁眼。
只是等推开那扇十分陈旧的防盗门后,我却被屋子里的状况惊呆。
客厅中央的餐桌上,摆放着三盘已经做好的菜,和两幅整齐的碗筷。
视线偏转,就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我。
这似乎,是在等我回来吃饭吗?
眨眨眼,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感觉更晕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脑袋真被那几个坏家伙敲坏掉,以至于出现幻觉。
毕竟,自从被垃圾父亲用来抵债,然后我逃跑报警之后,家里再也没有见过这样平静而家常的场面了。
妈妈和我对视片刻,眼神也有些惊讶。
我知道她是注意到了我头上包的纱布了,可她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抹了抹眼角,然后若无其事的对我说:“吃饭吧,已经等你好一会了。”
撇过头,我似乎听见自己轻笑一声,回以同样的若无其事:“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