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展现在眼前的景象,是卡瓦库从未想象过的超级都市。
虽然在照片和影片上,或者从远处的山峦上远远地眺望,就能看到霍伦市中心的繁华楼群,但亲身零距离地进入这个大都会,这还是第一次。
卡瓦库立刻被车窗外夜晚的绚丽街景深深地吸引了——
高达上百米的现代化大厦,可以将整个黑夜照亮成白天的密集灯光,整洁而宽阔的柏油公路,和各种各样的高档汽车……
建筑中不仅有高楼大厦,还在其中夹杂着许多古典风格的建筑。那些建筑往往都是用陈旧的花岗岩或是大理石建造而成,有的即使是用混凝土建造,也同样显现出明显的岁月痕迹。
……城市中繁华的灯光照射在那些陈旧的古典建筑上,让那些历经岁月的古老建筑,反射出异样的迷幻光晕来,仿佛是在影射着他们蕴含的悠久历史。
路边的人们都穿着看起来质量颇高的衣服:比较年轻的人们穿着时尚而绚丽的服饰,往往几个人互相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中年和老年的人们,大都穿着正规的西装,或者是简约的运动装,手里提着昂贵的皮质公文包,或是背着质地精密的背包。
市中心一共有17个区,在这17个区之外是一圈隔离圈,这道隔离圈将城郊区和市中心隔离了起来,任何想要进出隔离圈的人都必须出示证件——
只有拥有市民证的人,才能自由进出隔离圈。而市民证往往只有大资产阶级和统治阶级的居民才有资格拥有,像卡瓦库这样贫民区出身的“低等人”是不可能得到的,因此几乎所有的贫民区居民都严禁进入市中心。
当然,还有一类人在市中心占据相当一部分人口,他们没有市民证,但他们有“帝国公民身份证”,是罗塞尔帝国的移民或是暂居于霍伦的帝国公民才能拥有的“最高级居民证件”,不仅可以在霍伦任何地方自由行动,甚至在法律上都拥有大量的“特别权利”。
……
卡瓦库所乘的汽车行驶在霍伦市中心的公路上,向着第3区的“维尔纳新闻社”支部驶去。
正当卡瓦库仔细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城市时,他们经过了一座建筑工地——
那是一个宏伟的高楼的建筑工地,卡瓦库能看到许多工人在脚手架上攀爬和作业。那些工人的衣着,都是很简陋而肮脏的工作服,并且并没有完善的安全措施。他们在某人的催促下拼命地干活,背着堆叠的水泥袋、推着沉重的手推车,面色憔悴地挥洒汗水。
他看到一个推车的工人因为体力不支而翻倒了,旁边的一个肥胖的管理员立刻走过来,狠狠地给地上的工人踢了几脚,嘴里好像还骂着什么东西……
卡瓦库刚想要去问艾默里克和拜尔德这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两人都铁青着脸,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言不发,卡瓦库也就没说出口。
……
汽车要经过第1区才能到达第3区。
第1区是整个霍伦的最中心,主要有最高级别的行政机构和治安部门所占据。这里的大部分建筑都是古典风格的,颇有文化底蕴的韵味。
维尔纳国家议会大厦和总统府、国家历史博物馆和维尔纳国家图书馆,四者的对角之间夹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两条霍伦市中心的主干道——“维尔纳大街”和“霍伦大道”在这个圆形广场相交,而在圆形广场的最中心,一个由花坛簇拥的台座上,站立着一个深灰色铜像雕塑——
那是一个下身穿着正装长裤,系着皮带;上身穿着一件衬衫,系着领带;外面套着一件敞开的夹克外套的男人,约莫50岁左右的脸庞上,布满了坚硬而深陷的沟壑。他的目光展现着他无可动摇的意志,左臂挽着一顶鸭舌帽,右手攥成拳头举过头顶。
在他的台座上,用深蓝色的字体,横着镌刻着“霍伦·马克西米利昂”(Holen·Maximilien)
他看着东边的方向。
……那就是霍伦?
卡瓦库对这个人的印象,只知道他是第一任维尔纳共和国的总统。更多的关于他的、和关于祖国的历史,卡瓦库一无所知。甚至对于霍伦的长相,在看到这座雕塑后卡瓦库才有了一个概念——
一个如雄伟山脉一般的男人。
但同时也因此,卡瓦库并不明白那个人眼中所展现的到底是何种意志,也不明白他举过头顶的拳头象征着何物。
那个男人的雕像,随着汽车逐渐驶远,消失在了车窗的边缘之后。
“哦喂,卡瓦库!”拜尔德突然叫了一声卡瓦库,把仍然沉浸在思维中的卡瓦库吓了一跳。他随即往后座扔了几个东西:
“这些是压缩饼干和水,虽然很简陋但就凑合着吃吧。吃完了之后把那个‘市民证’拿着,那是卡尔伯特给你准备的假身份。这东西非常难搞到,可千万别弄丢了。动作快点,我们不久后就要到了。”
“好,我知道了。”
卡瓦库拆开压缩饼干,随意咬了几口后灌了半瓶水下去,然后伸手去拿“市民证”。
市民证上贴着一张证件照片,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卡瓦库本人,但是在旁边的姓名一栏上写着的是一个假名字——马尔尼西罗·纳坦。
背面写着本人的各种数据,包括身高、体重、三围和血型等等……居然都是正确的!
——哦喂、哦喂,在我苏醒之前ASIT到底给我做了多少检查啊!
不过有一项是被改动过的,出生地被改成了维尔纳北方的一个二线城市,叫卡莱伊德。
“拜尔德,给卡瓦库演示一下怎么用手枪。”艾默里克对拜尔德说道。
“来,把你的手枪给我,我给你演示一次。”拜尔德对卡瓦库伸出手道。
卡瓦库将自己的.22英寸手枪和一个弹匣交给了拜尔德。
拜尔德拿到手枪后,打开了保险:“这是保险,必须要打开才能击发子弹,不用的时候关上可以避免走火。”
拜尔德随即插上弹匣,将手枪的套筒向后拉开,然后松手,套筒“咔嚓”一声回到了原位:“这样就是上膛了,每次换弹匣之后都要拉一次,但如果膛里还有子弹就换弹的话那就不用再拉了。”
拜尔德接着将手枪举平,做出瞄准的姿势:“这样通过准星瞄准目标,然后扣动扳机就能开火。”说完后拜尔德关上保险,将手枪交还给了卡瓦库:
“你看明白了吗?”
“啊……”卡瓦库没有回答,而是用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拜尔德看着自己的脸庞,确实有着一个属于15岁的孩子所该有的稚气。
——为什么这个年龄这么小的孩子,会对武器如此熟悉?
“好了,实际上怎么用到实战中再学就行了!所有人准备好,我们马上就抵达目的地了!”艾默里克打断了两人,用紧张的语气说道。
一辆警车鸣着警笛从他们旁边高速驶过,驶向了前方不远处的一座路障。那辆警车在路障前停下后,立刻从车上跳下了霍伦警察局的警察,面色紧张地和其他警察交谈起来。
一道由好几辆警车横着停在路上,再加上钉刺带和三脚架组成的路障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里是SUV,我们已经到达了目标位置,请指示。”艾默里克将汽车开到路边,拿起无线电的话筒说道。
“这里是卡尔伯特,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们的位置。立刻下车,然后从右侧X34号巷道切入警方管辖范围。多米尼克的位置现在在E26,你们可以从X29通道前往E26,途中会遭遇一个警方的巡逻组,完毕。”
“这里是艾默里克,收到,正在行动。”艾默里克挂上无线电后将汽车熄火:“快下车,我们立刻去找到多米尼克。卡瓦库跟着我们,不要慌,保持低调。”
艾默里克说完后,和拜尔德一起从口袋里拿出了口罩戴上,拜尔德随即也给卡瓦库了一个口罩:
“戴上口罩,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们的真实面貌不能随意暴露。”
三人戴上口罩下车后,走进了旁边的两座大厦之间的缝隙中。街道上闪烁着的红蓝色灯光,随着三人深入巷道,逐渐隐没在了都市的灯火中。
……
“这里是艾默里克,我们已经到达了X29,未发现警察或是新闻社的人员。”
“这里是卡尔伯特,在你们前方右转15米左右,一个由两人组成的巡逻组会通过。在他们通过后,估计有3分钟不会有人通过这里,你们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进入封锁圈。”
“这里是艾默里克,已经收到了,完毕。”艾默里克通过与步话机连接的无线耳机进行通话中。
艾默里克结束通讯后,对着拜尔德和卡瓦库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对着巷道的墙边指了指,让他们更他过去。
三个人贴着转角处的墙边,艾默里克站在最外侧的位置,后面依次跟着拜尔德和卡瓦库。
看到前方的巷道内,有两个人的影子投射了过来,并且还能听到那两个人的交谈声:
“但是她真的很无趣啊,才玩了几次就不行了,我一定要让老板退钱才行!”
“啊呀,你就是太在意那些细节了。玩坏了,再换一个不就行了?他们有的是货物可以更换的,这你不用担心。”
“哼,不过话说回来,当警察真是愉快啊,那些做勾当的和我说话都要低声下气的,可把我神气坏了,哈哈!”
“可不是嘛,要不今晚这事儿完了之后,我们再去混几个货爽爽?”
“嘿嘿!真是好主意!”
……
虽然卡瓦库有些内容没听懂,但还是猜得到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再加上他们说话的语气,卡瓦库甚至能想象的出来,他们在诉说那些肮脏辞藻时所展现出来的邪恶面孔。
——就像詹尼斯在侵犯菲莉丝时那样的表情。
卡瓦库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伸手向着衣服内层的手枪靠近了一些。
就在那两个警察要过来时,拜尔德对着卡瓦库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然后拍了拍艾默里克的肩膀,意思是可以行动了。
艾默里克只是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嘁,这些无可救药的人渣。”艾默里克小声嘀咕了一句。
在那两个警察走出巷道拐角的一瞬间,艾默里克和拜尔德向他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