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控雷达照射(1)

作者:神秘浣熊 更新时间:2021/2/21 17:31:40 字数:3936

冲击开始后的第四天,天气变得阴沉了下来。即使是白天,阳光却也无法透过逐渐在城市上空聚集的阴云,使得霍伦被包围在一片阴暗中。

这几天多姆洛河西侧的城区内交火的枪声不断,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民兵和警察发生火并。在得到军火支援后雄鹰团实力剧增,警方已经逐渐失去地区掌控权,雄鹰团的占领区迅速扩张,但同时伤亡人数也在不断增加。

卡瓦库和切利亚行走在第四区的街道上,突然被路边一阵争执声所吸引了注意力。

几个身系蓝布条的民兵端着手中的武器,胁迫着十几个男性平民组成队列正向着某处前进着。这个队列中既有老人也有孩子,但大多数还是比较年轻的男人。

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就能看出他们全都是圈内市民……或者说曾经是。

就在他们即将通过一个路口时,一辆运载物资的卡车驶过,这时队列中的一个男人突然扑向了一旁的一个民兵,双手抓住了他的枪将他扑倒了。紧接着其他人也都脱离了队伍,与押解他们的平民发起了冲突。

其中的一个民兵一挥枪托将冲向他的一个平民打翻在地,却立刻被身后的另一个人抱住了腰部,他立刻拿起胸前挂着的哨子含在嘴里,吹响了警报的哨声。

巨大的哨声立刻传遍了整个街区,在附近巡逻待命的民兵立刻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有人甚至对着天空开枪示警,同时枪声也作为更响亮的信号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卡瓦库看到这一幕后立刻穿过马路跑了过去,切利亚也立刻跟上了卡瓦库。

“那边那两个!快停下,这里很危险!”一个民兵对着向人群跑去的卡瓦库喊道:“一般平民不要参与战斗!”

“你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卡瓦库语气激动地对那个民兵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押解那些平民?”

“他们不是平民,他们是反动者!!”那个民兵严声厉色地对卡瓦库喊道,好像如果卡瓦库再向前靠近的话就会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他一样:“我们受命抓捕所有反对运动的平民,他们是协助帝国的叛徒!!”

“但那些人之中还有孩子!!”卡瓦库指着正在争执的人群喊道。

“反动者不分男女老少!只要是对运动产生反对行为的平民,全部都是反动者!!”民兵此时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中,因为他无法确认卡瓦库和切利亚的身份,他已经将手中步枪的保险打开了:“后退!不要再靠近了!!”

“——嗒嗒嗒嗒嗒!!”

民兵身后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声,一个“反动者”抢夺了一个民兵的枪支,并在混乱中对着民兵开火了。面前的民兵腹部中弹之后,步枪掉落在了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血液逐渐蔓延了开来。

“有人倒下!!”

“妈的!他们对我们开火了!!”

“快还击、还击!!”

见到出现了伤亡,本来就处于极度紧张状态中的民兵立刻全都端起了枪,对着这群“反动者”开始了反击。一阵混乱的枪声后,一切都突然陷入了死寂中。

卡瓦库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民兵向人群跑去,但他看到的却是令人窒息的可怕场景。刚刚的那些“反动者”大部分都被射杀,只有几个人因立刻跪地举手投降而幸免于难。

“呜呜……爸爸,爸爸!!呜啊啊啊——!!”刚刚卡瓦库看到的那个孩子此时正伏在一具尸体上失声痛哭着,他的父亲刚刚在混乱中被流弹击中而身亡了。

一阵强烈的怒意在卡瓦库的胸腔里腾然升起,他抓紧了拳头,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周围的人,却发现那些民兵全都满脸阴沉。

没有人说任何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人们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刚刚所做的一切。

“呜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中年的民兵突然跪倒在了地上,跪在那个孩子的父亲的尸体前,拂面痛哭起来,边哭还不停地对着孩子道歉着,但孩子根本没有理睬他,只是仍然在不停地哭着,呼喊着他的父亲。

孩子和中年人交替的哭声就像一层浓厚的纱幕般,让每个人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下去,甚至有人因精神不堪重负而开始呕吐了起来。

“呜呜……”切利亚已经来到了卡瓦库身后,在看到现在这样压抑的气氛后,她看到了卡瓦库严肃至极的表情,发出了担忧的声音。

卡瓦库在注意到切利亚之后,表情缓和了些许,转身离开了这里:“切利亚,我们走吧。正好,我现在更想去见见那个想和我们见面的人了。”

卡瓦库和切利亚离开了人群,虽然他们确实在拉开距离,但那个孩子和中年人的哭声却迟迟挥之不去。

……

卡瓦库和切利亚来到了广播大厦。这是一座由几块外形呈高大的不规则几何体相互向上堆叠而成的建筑,外侧全部是玻璃镜面构造,整体高度都要比周围的建筑高很多,是整个霍伦城内第三高的建筑物。

虽然卡瓦库曾经在电视里看过这栋高大的地标性建筑物,但当实际来到其下之后,卡瓦库还是不由得感到叹为观止。

在经过大门前守卫的雄鹰团员的检验后,他们进入了大厅,乘上电梯后向上上升,过了好一会儿后电梯才到达目标楼层,他们走出了电梯。

经过一段走廊后,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双开的木质大门,看起来尤为厚实而沉重。在推开这扇门后,卡瓦库和切利亚走进了一间宽广的房间——这是一个会议厅。

呈矩形的会议厅内,摆放着一张硕大的实木会议桌,多达三十多个黑色皮质扶手椅依次放在会议桌前,桌上的中央还摆放着一小盆植物。在会议厅的两侧,各有一大块白色投影屏,会议厅的四角也都摆放着四盆较大的植物。

就在大门正对着的会议厅的另一边,一整面墙全都是玻璃,透过玻璃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霍伦最远的地方,但由于阴天的缘故,不能看到更远的多姆洛山脉。

大门和玻璃墙各位于这间矩形会议厅最长的两条边上。

而就在这面宽大的玻璃墙前,那个人就背对着他们看着窗外的城市。

从高空俯视霍伦,阴云汇聚,灰色的城市楼群中能看到许多飘升的硝烟,曾经灯火辉煌的城市现在看来却是一片荒凉而肃杀的景象。然而仅是一河之隔,多姆洛河东侧的城区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还有两个人也已经事先到达这里了,威尔逊和菲莉丝现在就坐在会议桌前的两张椅子上。因为气氛莫名的有些压抑,所以威尔逊和菲莉丝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对卡瓦库他们抬了抬手表示打招呼。

卡瓦库注意到菲莉丝的手臂上系着一道蓝色布条,同时威尔逊也佩戴上了他的雄鹰团袖章。

“千绪理副团长。”卡瓦库走进会议厅后说道:“我和切利亚已经来了。”

千绪理现在仍然披着她那件宽大的大衣,戴着军帽,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没有说任何话。过了半晌,她转过身来看向卡瓦库,与卡瓦库之间隔着一个会议桌的距离对视起来。

卡瓦库站在原地,直视着千绪理的眼睛。长时间的沉默,使气氛变得更加凝滞,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但一旁的切利亚却不受这种气氛的影响,站在卡瓦库旁边四处饶有兴致地观望着。

千绪理的眼神很认真而严谨,她略微低着头,视线微向上抬看着卡瓦库;而卡瓦库则是目光平视着她,用同样严肃的眼神。

“你看起来很焦躁。”千绪理首先打破了沉默。虽然她个头比较小,但她的声音很清晰而平稳,即使是在这么大的会议厅内卡瓦库也能清楚地听到。

“可否让我知道你是为何而心绪焦灼?”

“你叫我们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闲聊的吧。”卡瓦库语气低沉地对她说道:“而且偏偏是挑这种时候。不久后特侦队就要出发前往一区了,希望千绪理副团长能言简意赅。”

“请坐。”千绪理拉开会议桌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卡瓦库和切利亚也就近坐在了会议桌前。他们几乎是直接相互坐在了这张巨大会议桌的对立面。

“卡瓦库·莫雷尔先生,以及切利亚·米拉尼拉耶·普利库娃女士。就称卡瓦库与切利亚,可以吧。”由于距离较远的缘故,说话时不得不稍微提高些音量才行:“近日我已与布罗迪团长进行过详细讨论,现已大致了解贵队情况,布罗迪特别提到了你们二人。”

“卡尔伯特队长他说了什么?”卡瓦库对千绪理问道。

“重点不在于布罗迪说了什么,重点在于……”千绪理的眼神从一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变过,一直保持着那种凝视:“你与切利亚,是目前为止在改造者中,表现最为突出且履历最复杂的人员。”

“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卡瓦库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卡瓦库是否有考虑过切利亚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和理念?她在被改造时,都经历了哪些程序和手段,最终帝国执行项目上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问题卡瓦库有思考过吗?”

虽然问题很突然,但卡瓦库知道自己的答案。他甚至刚刚才对自己的答案产生自觉。

“没有,没有想过。”卡瓦库如此对千绪理回答道。

“那么你有想过去了解吗?你对切利亚身上的一切,是否有想去明白和知晓吗?”

“没有。那种可能会让人感到悲伤的事情,我没有去想过。切利亚现在只要……”

“切利亚现在只要身处于特侦队,只要有特侦队和你的保护,就可以不用回想起过去的那些痛苦的回忆,并像这样一直平安无事地继续下去。你是想这样说吗?”

千绪理将手肘放在了桌面上,两手的手指交叉并撑在一起,放在了脸的前方挡住了鼻尖和口部,眼睛仍然向上看着卡瓦库。

“你到底想怎样?”卡瓦库已经感到有些恼怒了。虽然千绪理所说的这些话自己不可能直接说出来,但事实上自己就是这样想的。

对于切利亚曾经的那些事情,自己不会去主动询问切利亚,因为那些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相对的,自己也没有和切利亚或其他队员提起过自己的经历,因为那也只是向别人传递更多的不幸和悲伤而已。

只要保持现在这样,一直前进下去就好。卡瓦库是这样想的。

“你和切利亚的关系如何我不用了解,但我对你们身体中所含有的技术情报尤为感兴趣。改造者,在战场上是碾压一般对手的存在。如果能全面掌握这项新技术,有可能会在之后的战斗……战争中起到战略性作用。

“切利亚是目前为止第一个被发现的全身内骨骼改造案例,而你,卡瓦库……”千绪理刻意停顿了一会:“唯一一个心脏被改造的改造者,并且目前主要用途不明。”

在听到这句话时,威尔逊和菲莉丝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卡瓦库,以震惊的眼神。

“对于卡瓦库今后的行为和决断,以及有关那个将你进行改造的‘不明人员’的信息,我希望能和特侦队进行情报共享。”

“这件事你不应该和卡尔伯特队长讨论吗?情报共享不是我能决定的。”

“或者说,是与你‘一人’进行情报互通。你来向我们提供关于改造者的情报,而雄鹰团会给予你获取情报的渠道和手段。是否达成这样的协议,取决于你,卡瓦库·莫雷尔。”

卡瓦库沉默了半晌,刚要开口回应时,他的无线电响起了通讯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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