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怜悯

作者:冲酱 更新时间:2020/4/23 12:25:31 字数:7983

天风破云血洗楼兰,征人还乡把酒言欢;

万里催婚宫门似海,冰河铁马长缨不再。

“也就是说,你们愿意臣服神州?”

一个男人一直压着头,把脸死死压在地面的沙土之上,整个人与其说是跪着,不如说是趴在地上,他能感觉到周围那刺眼的目光,好像在大漠的深夜里被群狼盯上的目光一样。

他颤抖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早已看惯的落日长河,以及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脸。他坐在那张不高的椅子上,但在男人眼里,却有如神明般高大。在他周围是神州的士兵,他们带着凶神恶煞的面具,看不到表情,两个士兵将长矛架在男人的脖子上,沉重的气氛压得男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是的,我愿接受一切条件,只要能保住国民的生命。”

说出这句话好似用尽了男人的所有勇气。

那个椅子上的年轻人瞟了眼男人呈上的玉制品,缓缓说道:“怎么?我记得你们的王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我感觉他把我们神州大使的头颅送回来时感觉自己赢面挺大的呀?”

“国王……已经带着整个王室逃跑了,”也许是对国王的怨恨给了那个男人勇气,他带着哭腔大声说道,“他带走了以战争为名征收的国民所有的财务,以搬救兵的理由,抛下所有人逃走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听完男人的哭诉,那个年轻人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看着他带来的玉器,远远比不上以往流入皇宫的那些,甚至有些上面还有被使用的痕迹,也许这就是他们目前能拿出手的最好的东西吧。

“是否接受你们的投降,这我说的不算,你的话我会传回天子那里,至于是不是饶恕你们,就要看天子的想法了。”那个年轻人说道。随即一摆手,架在男人脖子上的长矛收了回去,后面的士兵也让出了一条让男人回去的路,男人一边磕头一边说着谢谢,

正在男子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年轻人叫住了他,“把那些东西都带走。”年轻人突然说道,“虽然我很不想再怎么说,但这次天子放过你们概率说实话……确实不大。”

旁边的士兵利索地把玉器收好,将包裹放在男人身边。那个年轻人又说道:“我们传回去的消息五日之后就会得到答案,如果那时候你们看到我们的节使撑着一把巨大的金伞,踩着风铃声向你们走来,那就说明我们接受你们的归顺;但如果——”

年轻人话锋一转“如果那天你们听到了战鼓的声音,那就带着这些东西逃吧。”

“我们不会逃的,要逃的话,早就逃了。”男人说道。没有看一眼自己带来的包裹,扭头离开了。

“将军,这……”一个士兵指着那个包裹。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示意士兵将东西收好就离开了。

……

三天后

“逐龙!逐龙!”

一个浑厚的声音打破黑暗,那个年轻人睁开了眼。

“我…我睡着了?”

那个年轻人叫尉迟逐龙,是这只神州远征军的一名将领,三年前西域十国联手推翻了和神州的和平协定,斩杀了神州的使者,叫嚣要攻占神州的领土。这场战争打了三年,如今,战事将尽,神州的远征军依照天子之命,凡攻破之城,血洗之,不留活口。

逐龙皱了皱眉头,他看着眼前的大汉,那人名为赵光雄,和逐龙一样,也是神州军队的将领,两人相交甚好。逐龙又看了看周围,一众将领都在看着逐龙,还有桌子另一边,这次远征军的元帅,镇国公尉迟封,同时也是逐龙的父亲,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自己竟然在军帐里睡着了,逐龙心想道。逐龙承认现在讨论的事情非常无聊,无外乎是一些军营里的杂事,但自己从来不这样的,这次倒开了先例。看来是战争快要结束了,自己也松懈下来了吧。

“算了,你们都回去吧。”元帅扶了扶自己满是皱纹的额头,慢慢说道,“逐龙,你留下。”

军帐里,两父子对视着。

“逐龙,你知道的吧,关于长依公主的事。”尉迟封忽然开口道。

“这丫头…”逐龙漏出一丝苦笑,“虽说我两人为先皇指腹为婚,但老爹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哪里来的什么办法,上次的御昭还专门提了这事,说是明年三月,公主成人礼完成,就让你们成亲。”

听到父亲这么说,逐龙立马拉长了脸,“三月!这都快年关了,这皇上不是最疼他小女儿了吗,怎么这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

“这可不是陛下的意思,说是公主的意思……”尉迟封慢慢说道。

“这丫头……”一个劲地敲着自己的额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

尉迟封摆弄着自己的水烟筒,一边点着火一边说道,“你们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嘛,那孩子干什么都要跟着你,还记得那时候你俩可是把皇宫搅得天翻地覆……”

“那是以前!以前!在我眼里那丫头就是个妹妹。”逐龙狡辩道:“我们都三年没见了,我还指望着她被哪个朝中的公子哥给勾了魂了,然后我就直接把这婚给退了。”

“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寻思公主又不是什么丑女,嫁你还委屈你了?”尉迟封不解道。

“我知道,长依公主貌美如花,沉鱼落雁,但…但她才十五岁啊,要是过两年皇上问我们要孩子,这要啥没啥的我怎么下得去手……”逐龙又狡辩道。

“你这不能当做借口,”尉迟封说道:“到时候让你娶就娶,别婆婆妈妈的,到时候大不了让军里的老油条带你去逛逛窑子,专门找些年龄小的你先练练手!”

“我靠!你这是亲爹吗,逼着我当炼铜术士!”逐龙大喊道。

“什么术士,乱七八糟的,你这么反感——”尉迟封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话锋一转“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没有!”逐龙连连摇头“没有!怎么会有啊。”

尉迟封一直盯着逐龙的眼睛,逐龙倒也不心虚,只是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装的了。

神州的军队一直不排斥女性,在这个世界,因为真气和法术的存在,女子的战斗力并不逊色男子太多,神州军营里有不少女子组成的部队,甚至在神州军里包含逐龙在内的四大都统里都有就一位女子。

“是谁?”尉迟封死死盯着逐龙问道:“不会是南风吧?”

“怎么会!”也许是戳到了什么,逐龙大声道:“我们可是正常兄妹!”

尉迟父子说的这个妹妹,叫尉迟南风,是逐龙三岁时尉迟封收养的一个孤儿。那时三岁的逐龙跟随父亲出行,在一个被流寇洗劫的山庄里,逐龙在一口枯井里找到了还在一个襁褓中的女婴。之后这个女婴被尉迟家收养长大,取名南风,因为当年那座被烧毁的山庄名为南风。虽说这个名字犯了身为父亲的尉迟封的名讳,但尉迟封毅然坚持,他认为南风虽身为尉迟一脉的一员,但不应该忘记自己的过往。

“是吗?”尉迟封满是怀疑的问道。南风自幼习读兵法,五经六艺到是一个没落下,其中武功更是受兄长逐龙的倾囊相授,自幼同龄人中难逢对手,如今双十年华的南风和逐龙一样为四大都统之一,统领着这次神州远征军的女子部队,人数占了这次神州远征军的五分之一。

“不是,上次我们切磋后那丫头就一直不理我了,您也看到了,刚才我睡着的时候她就在我旁边,也不提醒我一下。”逐龙抱怨道。

“那是你自作自受,比武切磋还打人家屁股。你妹妹好歹还是黄花大闺女,当着上千人的面被你抱着打屁股,人不要面子的?”尉迟封数落道。

“不是,谁让她死不投降,打到后面就和那泼妇似的,”逐龙抱怨道:“还黄花大闺女?您知道您女儿在那之后非要找人撒气,把光雄打得半天下不了床,还好没让人看见,现在你问那半天去哪儿了光雄准给你急。”

尉迟封抽了口水烟,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这次我留你下来就是给你说好了,我们回去后你就做好准备吧,这可不是给你商量。是命令!”

逐龙听到这话顿时泄了气,说道:“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不是喜欢哪个女人,还是不喜欢哪个女人。我只是,不想离开军营。”

逐龙走到他的父亲面前一把抽走了水烟上烧了一半的烟草,猛地吸上一口,说道:“我三天前就知道这个消息了,自那之后我没睡过一天好觉。”

也许是抽了烟,逐龙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明天晚上我满脑子都是大漠的风,大漠的月,还有我手下的那些兵的脸。一想到回去就要当个便宜驸马,一天关在城府里我就……”

逐龙突然失去了声音。

尉迟封站起身,拍了拍逐龙的肩膀,对逐龙说道:“你是公爵的孩子,更是现世武尊,你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这已经比常人强上万倍。为国献身,是你的使命,你比那些平民吃地每好一分,就要多担上一份责任,为国家攻城略地是责任,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也是责任,接受不喜欢的生活还是责任。”

逐龙一直没有出声。

尉迟封又说道:“一切命运无私的赠礼……”

“都早已标好了价格。”逐龙接上了后半句。随即他在嘴角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和公主成亲。”

尉迟封欣慰地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明白这些的。

二人沉默一会儿,逐龙突然说道:“老爹,楼兰城里的百姓怎么办,如果皇上真的……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逐龙一边说着,一边把烟草放回了水烟筒上。

“天命不可违。”尉迟封抽了一口烟,摇摇头,说道。

“神州自古以仁、礼治国,不论之前拼死抵抗的几国,为何这次陛下对后面几个国家投降的百姓还是下令屠城?”逐龙说道。

“不可妄图揣测圣意!”尉迟封告诫道,:“我们做到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逐龙准备离开了。

“慢着!”尉迟封突然出声。

逐龙双肩一抖:“怎么?”

“你刚才,是不是在众将领面前睡觉了?”

“我好歹带了一营的将士,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逐龙狡辩道。

“你可是当着众将领的面睡的,这要是传出去……”

“好好好,我去领罚。”逐龙无奈地说道

……

第二天

皇宫的回复到了,和逐龙预想的一样,那天在震天的战鼓声中,逐龙银甲红缨,手持菩提,口诵佛经,于三军阵前面向楼兰城池盘坐于高台之上。逐龙并非遁入空门之人,但他自幼口诵佛经,凡佛门经书过目不忘,加上其天下武功百武皆精,世人谓之金刚转世,称之“武尊”。同时也是京城相国寺的护法。诵经超度自然有这资格。

楼兰城中,众人已经哭成泪人。

号角一响,神州阵地里十门咒术大炮火力全开,楼兰城墙屹立千年的城墙须臾间化为尘埃。伴随着撼天动地的神州军的怒吼声,杀戮开始了。

……

金樽对月,把酒问天。

逐龙看着手中的上品美酒,这是楼兰王来不及带走的藏在皇宫深处的东西,那些平民没有发现,到是被鼻子机灵的神州士兵找到了。

逐龙看着围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颐的士兵,这三年,他们没见过自己的家人,没回过故乡,因为禁酒令的原因连酒都很少喝,这次十国全灭,征人打完了仗,就要回家了。

女兵们唱起了家乡的小曲,这边的男兵倒是坐不住了,纷纷前去围观,女兵虽然在不同的营,平日里接触不多,不过这也不能阻绝其中出了许多情侣,虽然明文上神州军不能谈情说爱,但逐龙等一众将领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的太大,弄到明面上,他们也懒得管。如今战事结束,那些人自然更加无法无天了,当众求亲,热吻的逐龙见到的都不下十对。当然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感伤,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命在战场上活下来,撒酒祭天的将士,也不少。

“逐龙!”一声清脆女声叫到逐龙。逐龙回头一看,正是自己义妹尉迟南风。在她身后是同为四大都统的赵光雄和罗乔。三人一副不怀好意的神情看着逐龙。

“想,想干嘛?”逐龙有些心虚,都准备扔下酒杯跑路了。

“某都统在会议上睡地可香了,听说还没领罚啊?”南风看着准备脚底抹油的兄长,故意大声说道。

“什么?尉迟都统开会睡觉!”

“什么?尉迟都统和女人睡觉!”

“什么?尉迟都统去窑子找幼女睡觉?”

四下议论纷纷。南风声音虽然大,但也不是所有将士都听得到的,以讹传讹,马上什么版本都来了。

“你们这是造谣!还有,谁说的幼女!我马上让他打成幼女!”逐龙大声反驳道,不过好像根本不管用。

“根据军法,逐龙,你要仗责一百下。”一边统领着咒术营的罗乔缓缓说道,他人不高,身着松软布制的长袍,逐龙知道他的衣服里可是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符纸,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咒术师,绝对的危险人物。

“等一下,要是按照军规,我可是可以还手的。”逐龙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根据神州的军规,这种仗责是由军位高一级的人亲自对下一代的士兵执行的,其中挨打的士兵是可以还手的,要被制服后才能进行仗责。这样可以督促士兵操练,让士兵保持血性,也有助于督促上级锻炼自身,虽说也可以委托其他下级或者同级代替执行,但这样在以武为尊的军营里实在面子上过不去。

根据神州的军规,逐龙的仗责理应由逐龙唯一的上级,元帅尉迟封执行,不过身为武尊的逐龙已然是军营中单人的最高战斗力,尉迟封把仗责的权利委托给手下的都统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论打架,尉迟封早就不是这些年轻人的对手了。

“没事,我们就怕你不还手。”南风悠悠说道。

“好吧,你们谁来。”逐龙早就和这三个人较量过了,身为武尊的他甚至觉得他可以一次对阵他们其中两人不落下风。突然,逐龙看着一脸坏笑的三人,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咽了一口口水,问道:“我亲爱的妹妹,你刚才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

“快来看啊,都统们又打起来了!!!”

“有什么好看的,肯定又是逐龙都统赢,这都没输过。”

“白痴,这次是三个都统打一个!”

“卧槽,这么劲爆,怎么回事啊。”

“听说是逐龙都统去逛窑子找了一床的幼女在睡觉,被南风都统抓了个正着,找了其他两个都统,说是要仗责逐龙都统。”

“卧槽,这么劲爆!”

其实军营里的人都知道这大漠黄沙的哪来的窑子,但就是喜欢开逐龙的玩笑,特别是逐龙要娶当朝的萝莉公主更是人尽皆知,后来逐龙的梗越玩越多,逐龙就成了军营里最大的炼铜术士,后来甚至演变成将炼铜行为说成逐龙行为的情况。不过有一说一,大家平时私下闹归闹,干正事的时候可是对逐龙不敢有一丝不敬的。逐龙自己看大家挺开心的,也没有影响行军打仗,自然也随他去了。

…………

逐龙这边,他正一边躲闪着赵光雄的长柄重锤,一边招架着南风那凌厉的剑气。结果打着打着,被罗乔的雷击一下劈个正脸。

逐龙一下子抬起右手,一面大盾在他手中浮现,硬是接下了这一道雷击。

“卧槽,好痛好痛……”逐龙不禁叫道。虽然卸了大部分的力,但还是有雷击穿过盾牌打到逐龙。

看到逐龙竟然挡下了这一击,罗乔不禁咋了下嘴。他看着逐龙背后背着的那个棺材似的金属箱子,也是一脸无奈。

那东西被称为武圣匣,由大量的稀有金属和格式复杂的法术回路组成,是一种专门为武尊制作的法器,里面保存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常用的偏门的都有,历代武尊都是百武皆精,相传只要是兵器都能触类旁通,武圣匣通过法术加持,压缩了各种兵器的大小,使其可以放下上百把神兵利器,还可以通过空间法术,把使用者想要的武器传送到使用者手上,可以说是历代武尊的大杀器。但其中由于压缩了太多武器,匣子的重量也是到达了一个恐怖的地步,逐龙在参加战斗时从来不骑马,就背着这个匣子血战八方。

平时逐龙都是不会动用这武圣匣,就单挑而言持一把单兵逐龙就可以把三位都统轻松击败,不过双拳难敌六手,逐龙再怎么强也只有选择尊重对手。

“快给我把这龟壳扔了!”南风大喊道,刚才她花了好大力气使出的一套剑舞被逐龙用大盾一并挡下,反而把自己的手震得好痛。

这边南风的剑舞刚刚结束,赵光雄的锤子立马携崩山之势袭来。这可不能用大盾来接!逐龙立马收了大盾,他知道这一下要是打在大盾上,盾没事,人可是会被震得不轻。立马收了大盾,卸下了武圣匣链接后背的法术,把整个武圣匣当成一个链球,直接迎上了赵光雄的战锤。

只听一声巨响两人都被震开十步,由于逐龙是仓促出力,这一锤还是赵光雄占了上风。

这边两人才分开,罗乔的三道冰刃马上向着逐龙而去,逐龙勉强扭过但还是受了擦伤,紧跟着南风的剑气又到了,逐龙目前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武师比武,在技巧相差不大前提下,最重要的就是呼吸,调整自己的呼吸,控制对手的呼吸可是和武技功法一样重要的技巧。但目前逐龙在连绵不断的攻势下起码要和南风和赵光雄战上六个来回才能找到机会呼吸一次,还要面对一直见缝插针释放咒术的罗乔,他一边在赵光雄和南风交替攻击时补上咒术限制逐龙的呼吸节奏,一般控制着逐龙周围的温度,使其一直下降,降低逐龙的呼吸效率。

“你们这也太无赖了!”逐龙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说上一句话,迎接他的又是一锤。

如果是生死之斗其实逐龙完全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击杀一人,逐龙本身百武皆精,暗器毒药更是不会少的手段,但逐龙还是惜同事的命。不过逐龙还是想到一个破局之法。

就在逐龙没那么利索地接下南风的剑舞之后,赵光雄的大锤和罗乔的雷击接踵而至,他们知道,逐龙的呼吸已经完全乱了,下一轮攻势逐龙一定接不住,这次罗乔还加大了发力加持,用了整整五道天雷。但让他们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逐龙并没有对将到来的攻击做出任何反应,让众人一时竟认为逐龙会命丧于此,不过众人的吃惊仅维持了一瞬,在罗乔的雷击打中逐龙的身体那一瞬间,逐龙的身体竟变成了一个草人。

“这是东瀛人的替身术!”众人惊道。逐龙会使用外域人的武技并不奇怪,不过令众人惊叹的是这替身术并不是一种单纯的武技,是一种法术和武技的结合,这就意味着逐龙在百武皆精的同时,也拥有着一定的法术造诣。要知道即使有着武尊的加持,逐龙的习武也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因为要练的东西可太多了,但这法术的学习,逐龙可是完全得靠自己的努力,和常人无异。

“都统怕是在娘胎就开始修炼了吧。”有的士兵不禁感慨道。要知道即使是在东瀛,替身术也是很少有人可以使用的手段。

“他到哪里去了?”这是众人共同的疑惑。

“糟了!”南风立马反应过来,回头看去,只见逐龙的身影正向远处的罗乔奔袭而去。

罗乔身为都统之一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施展三道咒符,一个人头大的火球立马从手上冒出,在逐龙十步的距离外将其扔出,这可是自爆的一击,这么近的距离咒术可是会影响到罗乔自己的。但这一发可不是逐龙随随便便就能接的起的。

不过逐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只见他立马拿出来他的大盾。准备挡下这一击。不过这个举动在罗乔看来是自寻死路,用大盾的话逐龙的冲刺势必会停下,到时候逐龙再次加速的话南风就可以成功赶回来,并且继续压制逐龙,再配合上罗乔的攻击,逐龙腹背受敌,这场战斗就完成了。

一声巨响,爆炸在罗乔七步外发生了,和罗乔想的一样,逐龙停了下来。但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烟雾都还没完全散去,逐龙手上的大盾立马消失了,只见他手里握着一个短短的木棒,上面还加上了一根黑色的金属管子。

“凑弟弟,时代变了!”逐龙大喊道,然后扣下了扳机。

“卧槽!”罗乔看到逐龙拿出洋枪的时候,眼珠子都差点吓掉了,这玩意其实平时罗乔根本就看不起它的杀伤力,因为罗乔的护身法术可以极大得削弱子弹的威力,子弹的威慑力还没有一个低阶法术大。别给我说偷袭,罗乔早就会无声快速施法了,那东西偷袭可比子弹好使。

不过罗乔自己再怎么看不起洋枪,那也是在自己的护身法术生效的时候,刚才的那一法火球可是用光了他抽调出的所有法力。和武师一样,法师把自己的法力抽调出来的方式也是用的呼吸,抽出多少用多少,刚才的那一发把罗乔抽出来的法力用完了,要好几次呼吸才能补充法力,这短暂的一刻,罗乔的护身法术可是没法使用的。

“完了。”罗乔喃喃道。

……

我曾经这样想,这世上难道什么还能比逐龙都统比武时掏出一把洋枪还令人难忘的画面吗?

————神州老兵回忆录

“碰!”是枪响的声音,不过倒下的人并不是罗乔,只见逐龙一个狗吃屎跌倒在地,那一枪也打偏了。只见逐龙大腿后方一股鲜血流出,在他身后十步的地方,南风手上的火枪还冒着烟。

还真有!

———神州老兵回忆录

“我擦!凑妹妹你阴我。”逐龙喊道。

周围围观的将士哄堂大笑。“打死那个萝莉控!”不知道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带头喊道。结果周围的将士都跟着起哄。

只见南风拿了根军棍,走到跌倒的逐龙身边,在千万将士起哄的声音中,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凑妹妹你轻点,我可是你哥!”只见南风眼神一狠,逐龙立马开始毫无尊严地求饶。“我的好姐姐,别!别!弟弟我什么都答应你。”

只见南风神色凶狠地举起军棍,逐龙吓得马上闭上了眼睛。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听见南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逐龙睁开眼睛,看见南风竟一下子骑在了逐龙平躺的身上。周围还传来一众女兵的尖叫声。

“你说的?什么条件都答应?”南风揪住逐龙的领口问道。

“这……”看着近在咫尺的义妹,逐龙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南风见逐龙竟然陷入了犹豫,这次她没有举起军棍,而是又掏出了那支火枪。

“对!对!对!对!对!”那火枪都还没有对准逐龙,逐龙看见那黑压压的枪口,立马改口道:“姐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唉!小心走火!小心走火!”

南风这才满意地收起火枪,从逐龙身上下来。然后高举着火枪,在将士们的起哄声中,宣告了自己的胜利。

身为战败者的逐龙只好自己默默从武圣匣中拿出钳子,取出弹丸。在一片吵闹声中见证了这场闹剧的结束。

在人群中,逐龙还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也正在对着自己微笑,不过逐龙知道这样自由的日子马上就要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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