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过后白沐昭收拾了碗筷,丰实也一起帮忙洗碗,直到很晚的时候二人才分开,白沐昭去到了丰实为她准备的房间,房间内被褥枕头一应俱全。
白沐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就目前来看丰实心地善良白沐昭很不想骗他,但是丰实城十几万人的性命又不能就此放弃,就这样纠结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入睡,再次醒来时已是晌午,白沐昭见状赶紧起床洗漱出门,正好撞见了丰实在喂鱼。
“早,早!”白沐昭慌忙中说错了话,只能尬笑着。
“中午好,白姑娘。”丰实微笑道,态度比起多天要温和许多了。
“真是惭愧,现在才起床,本来说好今早做菜给你吃的。”白沐昭挠头道。
“无妨。”丰实道。
“反正也到中午了,我便直接做午饭如何?”
“也好。”丰实笑着道。
很快,白沐昭便生火做饭午餐很快便做好了。
丰实入座后尝了一口感叹道“美味佳肴没想到还能再尝一边。”
“你这话说的也去太过了。”丰实的夸奖说的白沐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可惜,这便是最后一次。”丰实说着又吃了一口。
“什么意思?”白沐昭赶紧问道,就怕出什么问题。
“今日我便会派动物领路送姑娘下山,介时不是就再也吃不到了。”丰实笑道。
“你想吃我可留下啊。”白沐昭听后道,心想着就这么下山了以后就不好再找借口上来了。
“逗留在此令尊难道不担心吗?”丰实问道。
“没关系,他们应该在派人搜寻我了,等他们找到这里我再回去也不迟。”
“如此甚好。”丰实开心道。
接下的时间里丰实对白沐昭又讲了很多有趣的事情,白沐昭听着也有趣就这么听着,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二人竟然足足谈了一下午。
吃过晚饭后,在油灯下丰实拿出了自己收集的书本与白沐昭分享,并声称自己的知识都是从书里看来的,白沐昭也好奇的拿起一本阅读,翻开后发现竟然是话本,而且还是她非常熟悉的牛郎织女,丰实又说了不少自己读书的心得后见天色已晚便不像打扰白沐昭休息就此分开了。
清晨,白沐昭再次醒来时是清晨,这次她没有再睡过头了,但起床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但心里又说不上来,就这样疑惑着去下了厨,丰实已经把外面的篝火给拆了特意给白沐昭建了一间厨房以便使用。
就在白沐昭炒菜时手一滑把勺子摔在了地上,不知为何的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没有感觉到一点震动,也就是说昨天的丰实山其实并没有移动,换而言之丰实山可以被控制其行动。
丰实起床很早,比白沐昭还要早,当他给花树浇完水后听到了厨房的声响,便推门过去查看情况,一进门就只见愣在原地的白沐昭以及地上碎了的勺子。
白沐昭见丰实推门进来这才回过神来蹲下打算收拾碎片,丰实见状干忙上前替白沐昭收拾掉了。
“非常感谢。”白沐昭感谢着,但眼睛却注意到丰实的手握着碎片却没受一点伤,若是普通人早就血流不止了。
“若早晨犯困你大可晚起的。”丰实道。
“不是犯困,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家了?”
“没有,只是突然想熬粥却发现咱们根本就没有稻米,一时间犯愁没注意。”白沐昭编了个借口道。
“这个好办。”丰实说着就要出去。
“等等。”白沐昭见状赶忙拉住道“这些厨具本就你让动物从百姓那抢来,现在还打算抢粮食吗?”
“你说的对。”丰实思考了一下道“我会用值钱的东西去与百姓交换。”说罢便离开了。
白沐昭起锅上菜与丰实一起吃了早饭,但心中丰实山为何没有移动的这个问题一直没有问出来,生怕打草惊蛇。
之后丰实又泡了茶与白沐昭闲聊,他仿佛经历了很多似的总有说不完的话,一个时辰后两只大雕抓着一袋大米飞了回来。
“你用什么去换了大米?”白沐昭好奇的问道。
“这种好看的石头。”丰实摸出一块白玉道“先前拿厨具的那些家庭我也给了些黄色的石头。”丰实说着又拿出了一堆琥珀玛瑙等。
“都是宝石啊,居然被你说成是石头。”白沐昭有些羡慕道。
“你喜欢吗?”丰实问道“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不,不用了。”白沐昭摆手拒绝道,但实际上心里已经后悔的不行了,毕竟宝石什么的可以换成好多银两啊,钱这种东西谁不喜欢呢?
“是嘛。”丰实收起了宝石,看上去似乎有些失落。
“打起精神来,本来我寄居在此就已经受了天大的恩惠,怎能再收受钱财呢?”白沐昭内心哭着口是心非道。
“这些不过是好看想送你罢了,既然不要那我便不再强迫了。”丰实道。
傍晚时,白沐昭让丰实第一次吃到了香喷喷的白米饭,虽然这不像菜那么有味但是丰实似乎很是喜欢。
“又软又甜,没想到它熟了以后这么好吃。”丰实开心道。
“难道你还吃过生的?”白沐昭开玩笑道。
“实不相瞒,我吃过生的,感觉并不好。”丰实道。
“你的口味还真是奇怪啊。”白沐昭听了丰实的话忍不住笑道,不知不觉中她放下心中的责任谈笑了起来。
当夜,又是一个融洽且快乐的夜晚。
就这样,白沐昭在丰实那里住了一天又一天,两个人每天都有说有笑的已经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了,但丰实却从不以朋友占白沐昭一点便宜,总是非常尊重白沐昭,白沐昭也是如此,也因此二人住在一起好几天连对方的袖子都没碰过一下。
丰实是每一天都很开心,但白沐昭确实一天比一天忧愁,虽然她在丰实山上居住的这些日子里丰实山就再也没有动过,可能是丰实照顾到白沐昭的感受吧,但难以判断白沐昭离开后丰实山会不会再次移动起来。
某天清晨,白沐昭泡了茶做在门口草地上看着花,看着树,看着日出……
“白姑娘。”丰实推门出来看见白沐昭道“今日你起的很早啊。”
“嗯。”白沐昭没有多说话,只是回了简单的一个字。
“你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丰实坐在她旁边问道。
“……”白沐昭没有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若你是担心丰实城的百姓的话我可以绕道走。”丰实嘴里突然蹦出的话吓了白沐昭一跳。
“你,你在说什么呢……”白沐昭赶忙否认道。
“白姑娘,虽然我没下过山没什么人间的经历但我也不蠢,这么多天了还不见令尊来找你还不足以让我怀疑吗?”丰实说着凭空变出了白沐昭之前藏起来的官服道“而且我在前几日找到了这个。”
“原来你都知道了吗。”白沐昭不再否认,直接承认道“那你怎么还把我留在这。”
“我为什么要赶你走?”丰实问道。
“我可是和那山牛一伙的啊。”
“原来那个怪物叫山牛啊,我不让他靠近是因为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害怕他,虽然你也是妖怪但我不害怕你。”丰实笑道。
看着丰实纯真的笑容,白沐昭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咬牙道“我可是和山牛合伙要来杀你的,不管你让不让开丰实城都要死!”
“那你也要杀我吗?”丰实问道。
“我不知道,我本来是抱着骗你下山的心情来的,但是和你相处后不知道改怎么办,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要不要让你死。”这些日子来白沐昭已经把丰实当做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内心才会如此挣扎。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非要杀我吗?”丰实丝毫不慌张道。
“你是巨山神的心脏,而巨山神就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如果你回到胸膛,那么巨山神就会复活,整个毅朝都会不复存在。”白沐昭悲伤道“你可以就这样一动不动吗,或许山牛能饶你一命。”
“抱歉啊……我做不到。”
“为什么!”丰实的回答让白沐昭的心凉了一截。
“其实从上个月开始就有一种声音在催促着我去到某个地方,因为你的到来所以我暂时无视这个声音,但我不知道能不能一直无视下去,我也不确定我会不会在一天天被潜移默化的洗脑。。”
“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能!”白沐昭还抱有一丝希望道。
“这种事情我当然最清楚了。”丰实笑道“如果巨山神复活了,你也会就此不存在吗?”
“嗯,所有人都不会幸免。”
“这样啊……”丰实说着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后睁开眼睛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道“我想去见见山牛。”
“你疯了吗,他会杀了你的。”白沐昭激动道。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死而已,没什么,若死能换来全毅朝的生,我觉得值。”丰实笑道。
“真是的蠢货……”终于,白沐昭忍不住哀伤把头靠在膝盖上掩盖眼角的眼泪。
“有什么好哭的?”丰实说后犹豫了半分才伸手过去抹去了白沐昭眼角的眼泪。
白沐昭感受到了丰实,他的手很冷像冰块而且很硬像石头。
“原来这就是你给我的感觉啊。”丰实抚摸着白沐昭的脸颊道“柔软又温暖。”
“至少……今天别下山了,吃饱了在下去吧。”白沐昭道。
“好。”丰实看着白沐昭泛红的眼角同意道。
随后,白沐昭做了早餐,二人吃完后丰实讲起了少年时期贪玩的趣事,白沐昭听了很有趣,稍稍抵消了悲伤笑出了声。
中午,白沐昭做了午餐,二人吃完后丰实说起了自己以前吃树叶时不小心吃到了虫子结果恶心了好久,白沐昭听了无法感同身受,但也没有笑出来。
傍晚,白沐昭做了晚餐,二人吃完后丰实讲起了自己独一自人在外欣赏星空的感受,他看着看着就在外面睡了一晚上,白沐昭听后心情变得有些悲伤。
“今夜正好繁星当空,要与我一同欣赏吗?”丰实为了安慰白沐昭,于是邀请道,白沐昭同意了。
来到外面,微风吹过有些凉,丰实脱下外套披在了白沐昭的身上,二人就这样并排坐着抬头看着星星。
“对了,这个给你。”丰实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簪子交给了白沐昭。
“簪子?”白沐昭接过簪子仔细看道,在夜色下看不出是用什么做的,只是簪子上雕刻的两只嬉戏的凤凰惟妙惟肖好似真的一样。
“对,送你的。”
“谢谢。”白沐昭这次没有推辞,而是像宝贝一样抱在了怀里。
之后二人一起聊了好久,最后白沐昭不胜困倦便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一旁的丰实看了看星空道“星星很美。”然后又看了看酣睡的白沐昭道“你也很美……”
第二日早晨,白沐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旁边放着已经叠整齐的衣服,白沐昭穿好衣服出门寻找丰实但怎么也找不到,随即感觉不妙立刻使用速行符一路快跑狂奔跑到了山下,果不其然白沐昭看到了山牛已经山牛面前的丰实。
“等等!”白沐昭大喊着,山牛听到了停下了高举的大斧。
“白姑娘。”丰实笑着看着她道“你今日起的真早。”
“你为什么现在还能笑的出来!”白沐昭抓着他的衣领骂道。
“为什么笑不出来呢?见到你来了我当然很高兴。”丰实微笑道。
“真是个愚蠢的家伙!”白沐昭气愤的捶打他的胸口道。
“白姑娘。”
“什么事。”
“我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吗?”
“还用问吗,当然是最好的兄弟了!”
“这样啊……那我也死而无憾了。”丰实道“神大人,请您动手吧。”
“确定吗?还有什么话就快说,我可以等。”山牛对二人道。
“说来确实有一件事想问神大人。”丰实突然说道。
“说。”
“你说你已经杀了我很多次,请问我多久才能复活?”
“五百年,每五百年我便会来杀你一次。”
“是嘛。”丰实说着看向白沐昭道“白姑娘,五百年后你能为我再做一次美味佳肴吗?”
“当然了,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尝尝真正的美味佳肴!”白沐昭强忍悲伤道。
“谢谢。”丰实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说完了,那我便下手了!”山牛说着高举大斧便劈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丰实碎成了无数块像石头一样,随后微风吹过化作了灰尘飞到了天地间。
“这样就结束了,稍后派人来把山搬回原处就可以了,对了,多谢你的协助,这是你应得的奖赏。”山牛拿出一个小木匣子交给了白沐昭,随后纵身一跃钻进了地里。
丰实山山脚下现在只留白沐昭与她的爱马胡椒留在此处,白沐昭失魂落魄的又爬回了山顶,此刻的小高楼早已破败不堪就好像很久以前就废弃了一样,花朵枯萎树木也只是一棵枯树,池塘里也没有金鱼只有泛滥的水草,白沐昭推门进屋发现桌子上有一支簪子,那便是昨夜丰实送给她的那支,现在它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五彩斑斓的光芒,白沐昭自然认得它是什么,也知道它代表着什么意思,但对于丰实来说,他只是把自己觉得最好看的宝石加工后送给了白沐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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