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风山谷位于库尔库洛斯南方,中间横隔着从东往西流淌的巴拉姆河,顺着往上游即是春之骑士团的驻扎地,在发现岚风山谷后,一部分不知具体数量的人类骑士已经驻扎到了岚风山谷谷口,现在凡纳和壹就受纳扎罗的指引查探具体的情况,以便做出具体的应对措施。
“人类是种狡猾的种族,请务必小心。这次结果将直接决定我们今后的计划,所以
务必准确。”纳扎罗的原话就是这样说的。
这件重要的事为什么会交给自己。凡纳心里即使有疑问,目前无人给予解答。
现在凡纳和壹已经往东南出了营地,据壹所说,东南不远处有一座绝壁山,一面是缓升的山坡,另一面是高达百米的悬崖,山体内是错综复杂的溶洞,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迷失在内。并没有携带过多的东西,凡纳仅仅穿上了纳扎罗赠与的斗篷,壹也差不多,但是多带了许多空的容器,他本人所说顺便能够采集一些炼药原材料。
库尔库洛斯外的森林里的树木几乎都是三人才能合抱的巨木, 厚重到遮住了天空的树冠距地至少十米以上。地上的杂草只要俯下身体就可以将凡纳这种身体比较小的生物完全遮住。
“这里就是绝壁山了。”壹看着前面突然开始爬起的地面,从怀里拿出一张像是某种皮制成的地图,指着一片地方给凡纳看:“我们现在在这个地方,接下来我们改到往西南,不攀登绝壁山,再有一天就能到岚风山谷。”
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个折线,壹又重新指着绝壁山:“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树冠里的毕奇毕奇鸟都出来,估计是觅食一类的,那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做好充足的准备,明天的任务恐怕并不简单。”
“好,都听你的,但是这附近好像没什么能休息的地方啊。”
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吟唱着某种咒语然后对着身前的地面轰击,炸出了直径1米左右的大坑。
“生长!”不同的咒语发出,坑洞两边的杂草开始疯狂的生长起来,然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开始往下弯,在弯曲的弧度接近地面时已经完全遮住这个大坑。
“进来吧,再施加一些阻碍系的魔法,再加上这个。”壹拿出一个红褐色的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的粉末:“这是铁棘兽的汗液干了之后留下的粉末,这样就不怕有外来的野兽闯进来了。”
……
随着周围光线的暗淡,凡纳和壹燃起了一小堆篝火,打了一些野兽当做晚餐,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周围的草丛中响起,但是都没有太接近凡纳和壹的附近,之前施加的阻碍魔法让声音和光线都无法传出去,铁棘兽的汗液粉末遮盖了气味也有一些威慑野兽的作用。
看着眼前跳动的火光,凡纳双手抱着膝盖坐在火堆前,回想壹所说的,忍不住问道:“你之前所说的改变库尔库洛斯,到底是?”
“……就是想要改变库尔库洛斯那种得过且过的心态。”壹拨弄了一下火堆,飞舞的火星落到一旁的泥土上生出一缕黑烟。
“我其实也和队长交谈过。他说的活在当下……”
“什么活在当下,都是骗人的而已!如果真愿意活在当下,又为什么去查探岚风山谷的封印地,在人类已经发现封印地后又为什么坚持要查探情况之后才肯离开。不就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下一任魔王吗?与其期待几百年前的传说,不如现在就做出一些改变。”
“但是这样会不会太快了,我觉得还是要一步一步的完成,非要现在做什么很有可能什么都做不到。就算我赞同你的这个想法,我也不会支持你在这件事做些什么的。”凡纳不同于幼小的身体,眼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目光和壹足足对视了十秒。
“做些什么,对啊,我又能做到什么呢?难道之前同族就白死了吗?看着他们因为转移而留下来维持废弃的库尔库洛斯营地被人类杀害,头颅被悬挂在车顶,看着熟悉的面孔,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需要避人类的锋芒吗?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到底能做什么,到底该怎么办??”壹双手不断扯着自己蓝色的头发,疯狂地锤击着自己的头,有些歇斯底里的表情和心中的郁结是这几年来所堆积而成的压力
“那你有想过你现在能做到什么吗?”凡纳突然的一句话,惊醒了沉浸在背上中的壹,他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凡纳,隔着燃烧的火焰,显得凡纳的脸色有一些恍惚。
“我现在,能做到,什么?”
“没错你现在能做的,不正是查探岚风山谷吗?”
“但是,就算查探了……”
“至少尝试了就有机会,哪怕只是1%,也值得我们去争取不是吗?我相信你也猜到了,之所有没有直接放弃岚风山谷或者迁移库尔库洛斯,恐怕不止是保留了战斗的可能性,一定有队长,那只纳扎罗的私怨在里面。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就看你是否愿意看到库尔库洛斯和人类发生全面冲突,我并不清楚战斗力如何,所以你可以自己估算一下。”
“至少数量上,人类是有绝对优势的,具体的我无法告诉你,但是人类至少是我们的倍数。”
“就像你说的,是需要做出一些改变,如果人类的实际情况和我想的相同,或者我对人类的判断没有偏差的话,这样……”
前夜在两人的交谈中很快度过,吃完了烤制的野兽肉后,壹很快没有动静,但是凡纳却并没有睡过去,而是盘算着计划。
毕竟她曾经是人类,不可能为了魔族而考虑,煽动壹也仅仅是为了找机会让库尔库洛斯覆灭而已。在她的心里,自己作为旁人,怎样都无所谓。在她的心里甚至还抱有侥幸,如果自己作为个体能够被人类接纳,是否可以隐藏着魔族的身份生活下去。
“睡了吗?”壹突然说了话。
“没有,怎么了?”、
“谢谢你。”
“怎么突然……别说了,早点休息吧”
“我当时从人类城市逃出来的时候,也曾像库尔库洛斯的魔族一样,因为文明的差距而感到绝望,后来坚持自己所谓的正确,也不过是因为愤怒和给自己创造的一根稻草,维系自己信念的那根稻草而已。我有巴鲁的智慧和魔法天赋,但是还不如你一个幼体看得透彻。”
“其实我……”凡纳很像告诉壹,她从没把自己当做魔族的一员,甚至身体的内在是一个人类。
“你不用说什么,如果真的能看到希望。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即使隔着黑暗,凡纳都好像能感觉到壹说出这番话的觉醒
不要说了,再这样下去我还怎么下定决心彻底毁灭魔族。凡纳强迫自己没有听壹接下来说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凡纳和壹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