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坂花凛的尸体暂时放在了太平间,在她的父母来领之前,七天内是不会移动的。
沐曦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她蒙着被子,身体一直抖个不停。
白灵从沐曦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任何言语,她从沐曦的眼中,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主人她……到底能不能挺过去呢?
她将做好的饭菜放在沐曦房间门口,轻声言语,“主人,食物放在门口了,如果饿了就吃掉。”
但是,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白灵只好摇摇头,默默离开。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但是沐曦的房间依然黑暗。她关掉手机,将自己完全的与外界隔离开来。
是不是当初和父亲回到樱之国更好呢?那样花凛就不会出事了。如果不去帝国的话,花凛也不会遭受危险。要是能更早一点知道花凛的心意,就绝不会连一句回答都无法传达。
也许,我的生只会换来别人的死。
也许,这是神灵对我开的玩笑。
也许,我这种人不配拥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幸福。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有了新的希望,每一次感到了生活的幸福,都会伴随着别人的不幸。
上一次是妈妈,这一次是花凛。那么下次,会是谁呢?
沐曦流下了不甘且悔恨的泪水,她的双手紧抓着床单,娇躯随着抽噎颤抖着,抽搐着。
少顷,她突然从床上弹起,拿出抽屉中的刻刀,一下又一下划伤自己的手腕。
沐曦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可能是她的知觉早已麻木。她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不断流出的鲜血,看着血液一滴一滴的染红她的床单,但却并不痛快。
“有谁……有谁能来打我骂我吗?再这样下去,我要变得奇怪了……”沐曦自言自语。
她宛如疯掉了一般,疯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啊啊啊啊啊啊!!!”
叫声响彻整个房间,让身在客厅的白灵都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看来主人扛不住了,谁能帮帮她吗?嗯……何桃小姐吗?”白灵烦恼着,却听到了门铃声。
她打开门,却被惊住了,因为门外的正是何桃!
“你是……”何桃同样惊呆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形的白灵。
“我是谁不重要……这个有时间再说,你先看看主……沐曦吧!”白灵硬生生地将何桃推进了屋内。
“我就是来看她的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电话不通,简讯也不回。”何桃满脸担心,柳眉已经扭到了一起。
“这个……还是让她自己说吧。”白灵很清楚,只有让本人自己说出来,才会最大可能的解开她的心结。
何桃不安的来到沐曦房间门口,看到已经凉透但依然没有被动过的饭菜变得更加担心了。
“小曦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给你发的简讯你不回,竟然连早饭也不吃了。”说着,何桃轻轻敲了敲门。
“你回去吧,和我相处久了,你会死掉的。”
沐曦声音极度冰冷,冰冷到让人听到话语就会从头到脚感觉到无限的冰寒。
“小曦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突然死掉呢。”何桃尽力的使自己声音平静,她刚刚完全被沐曦的寒气所吓倒了。
说完,何桃话锋一转,“对了,小花凛已经回国了吗?没有看到她呢。”
何桃企图用花凛来缓和沐曦的心请,但是她又怎会知道沐曦变成这样,全是因为早坂花凛死了。
“嗯……回去了,而且……永远都回不来了。”沐曦声音低沉,仿佛可以将人拉入万丈深渊。
何桃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她轻声言语,“小曦和小花凛发生了什么吗?是闹矛盾了吗?”
但是,沐曦却答非所问,“你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除非小曦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何桃娇喝道
“我叫你回去啊!你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能解决问题吗?一切……一切都晚了!”沐曦咆哮,即便隔着门板,但声音依旧尖锐。
“我解决不了又能怎样?我担心的是你不是那件事情!而且……而且我是一定要给别人带去欢乐和笑容的,你这样……不是让我违背自己的原则吗!你让我如何和我死去的好友小月交代!”
何桃的眼中彪出了豆大的泪珠,她剧烈的喘着气。
片刻,她让自己尽力平静下来,轻轻开口,“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小女孩……就是我自己啊。”
空气陷入安静,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不久,沐曦的声音再次传来,“原来我们这么像,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若无其事的活着啊?这样,这样岂不是……”
“如果不好好活着,才是辜负了死者的期望。”何桃说完深吸一口气。现在她终于猜到沐曦可能发生的事情。
“小花凛……离开这个世界了吗?”何桃柔声询问。
“嗯,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全都是因为我,全都是我的过错。明明应该死掉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沐曦呢喃着,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何桃理解了好久。
“你不可以这样想,如果你的命是她换来的,那么你应该连同她的那份一起活下去,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回报不是吗?如果你也死掉的话,那才是真的辜负了她。”
言语间,何桃已经转过了身。
“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我帮不了你。但是,我从来都不想失去一个知心朋友,所以无论你赶我走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会死粘着你。除非……我也死了。”
何桃说完,不等沐曦的回应,悄然离开。
来到室外,何桃望着灰白的天空。她的眸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忽的,天空飘落了柳絮般雪花。
何桃已经记不清这是这个冬天的第几场雪了,她只知道,每一个雪天,她都会回想几年前与挚友永别的那个夜晚。
“小月,我做的……是否正确呢?”
何桃喃喃自语。她围起围巾,向着手心哈了口气,缓慢地消失在人海之中。
身后,只留下了两串浅浅的脚印。
(讲个笑话,这细思极恐啊雾草,我写的这是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