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震动着，我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耳机中的音乐是我曾经最喜欢的那首摇滚歌曲，但是此时的我已经不再喜欢那个乐队了……
揉了揉微微发痛的太阳穴，审视着一旁的景色。
“唉，我回来了……”
……
八年前——
“喂喂，你这废物，你爬起来啊？你不是要你的书包么？”一个男生蹲下身，用手里的手机拍着我的脸颊。“你想要，你自己过来拿啊？”
我微微抬头，看着他另一只手上的书包，颤抖的伸出了手。
“求求你……那是爸爸给我的礼物……”我微弱的声音在巷子里显得那么的渺小。
男生站起身，将一只穿着皮鞋的脚狠狠地踩在了我的手腕上，甚至还在碾压着我的骨头……
一旁观看的另外几个人也没有闲着，对着我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求求你……还给我……”我无力的蜷缩身子，努力让被打的地方变得少一点，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一只手掰住了我蜷缩在腹部的腿，用力的下压。
剧痛让我不由得放松了神经。
“膨！”
一身闷响在我的肚子上响起，但是一只手被踩住的情况下，我只能通过蜷缩成一团减缓疼痛。
领头的男生拽着我的头发，将我从地面上拎了起来。
我的手腕一阵轻松……
“喂喂？你不是在学校挺狂的么？”双眼看到的景观越发的模糊，一抹红色在我的眼角蔓延。
〔啊嘞？我是要死掉了呢……〕我心里这么想着。
“我和你说话呢！”又是一拳砸在了我的小腹，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又一次清晰了起来，泪水不住的顺着眼角流下，眼前男生狰狞的面孔让我永世难忘……
“对不起……”
我用着哭腔道歉。
又是一拳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努力的去勾眼前男生的腿，试图让他知道我认错了，也是希望他能够放过我。“求求你不要再打那里了……生理期会来不了的……”
〔啊，我还真是够贱啊？〕我嘲讽着自己，同时又在向眼前的几个人摇尾乞怜。
领头的男生看着我的样子，嫌弃的把我的头发松开，随手将手里的书包砸在我的脸上，照顾着另外几个人离去……
我躺在巷子里，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抚摸着那个书包，一个破损的地方被手指触碰到，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冲刷了我的脸颊。
〔我连爸爸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都保护不了……〕
〔这样的我，不如死掉好了……〕
我摇摇晃晃地起身，双眼无神，扶着墙向着家里走去。
……
站在家门口，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扯了扯校服的袖子，将我已经红肿的手腕藏了起来。
“义母，我回来了。”
我尽量的把声音变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后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啊？小鈴回来了？”慈祥的声音在漆黑的玄关响起，我揉了揉眼睛，一个几乎满头花白的妇人正坐在地板上。
“义母，你怎么又坐在这里？我不是说了么，每天你在客厅等我就好了！”心疼的扶起眼前的她，我眼眶微微发涩。
她摸索着抚摸上了我的脸颊，痴痴的笑着：“我如果不坐在这里，就不可以第一时间摸到小鈴了啊？”
“不第一时间碰到你，总是感觉心里面空荡荡的。”她总是这么自顾自的说一些煽情的话。
我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泪水，用那只受伤的手轻轻的拍打义母的后背，半托半扶的将她带到了客厅的椅子上。
随手擦掉了眼角的泪珠，我摆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哪怕是知道那个被我称作义母的女人看不到，我也一直在她面前保持着微笑。
围上围裙，替义母打开收音机，我转身走进厨房，并且拉上了厨房的玻璃门，防止油烟味窜到屋子里。
不到几分钟，厨房里便传出了香味。
“……天助黄忠成功劳……传令号……”
站在厨房的我小心翼翼的用单手托着炒勺，看着里面那鸡蛋柿子汤是否完成，耳边响起了那收音机里百年不变的几首京剧曲子，不由得跟着哼唱了起来。
“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
定军山这首曲子，明明已经听了不下百遍，我居然还是对于他的旋律恋恋不忘，似乎是有魔力一样。
“义母，饭做好了啊？”我看着锅里已经完全成型的蛋花，关掉了煤气灶的开关，并且对着门外的义母喊了一句。
罕见的没有人回答。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来，我慌乱之中打翻了刚刚做好的鸡蛋汤，滚烫的汤水撒在我的手上，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变得一片通红，甚至有一些溅到了我那已经红肿的手腕上。
剧痛让我不由得皱紧了眉毛，但是对于义母的关心还是压制了对于自己伤口的关心，我飞快的拉开厨房的门，看着眼前的一慕，我愣在了原地。
那个双眼看不见，但是却十分热心肠的老人，此时此刻正倒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胸口。
我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的翻找着我的手机。
哪里都没有……
〔难道是掉在巷子里了？〕
我急了，努力的扛起躺在地上的义母，巨大的压力在我的肩膀上传来，我的膝盖弯曲……
将老人的身体架在自己身上，光是站着都已经非常的吃力，更何况是走到门口，甚至开门？
但是我做到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将义母放在门口的长椅上，我鼓足勇气敲了敲邻居的门。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打开了门，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你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说着就要关上门。
我努力的拉着门把手，恳求他救救我的义母，但是他只是看了看我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开始张嘴漫天要价。
“我可以送你们去医院，不过嘛，最起码要这个数。”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不过我却没有任何的抵触了，我看着他手上比出来的一个五，我吞了吞口水。
“五百块么……”我颤抖的声线暴露了我的紧张。
男人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你傻*吧？我说的是五千块！”
听着这个可怕的价格，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五千块，你这是抢劫吧！”我终于忍不住了，愤怒的呵斥着他。
“爱给不给。”
男人用力拉着门。
我回头看了看躺在长椅上的义母，泄了口气：“五千块，我拿不出来……不过我把初夜给你，你送我的义母去医院怎么样……”
〔反正我的身体已经很污浊了，已经不要紧了……〕
我认命了……
男人审视了下我的身材，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坐在手术室外面，一身脏兮兮的校服让路过的路人对我嗤之以鼻。
“小鈴，你义母怎么样了？”远处有人喊着义母对我的称呼，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班主任的脸在我的视线里浮现。
我张了张嘴，声音完全发不出来，只有泪水在我的眼角流淌。
“呜呜呜——”抱住了老师的腰，我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泪水，哭出了声，惹得我的班主任一阵手忙脚乱。
“喂，你哭够没？哭够了就赶紧和我回家！”一旁的男人看着我靠在另一个女人怀抱里哭着，嘴角一阵抽搐，不由分说的扯住了我的头发，将我从老师的怀抱里拉了出来。
班主任看着我被拉扯的长发，怒气冲冲的拍开了那只脏手，并且将我重新护在怀里。
“你干什么？！”她呵斥着眼前的男人，一张俏脸上满布寒霜。
男人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起了我和他的约定。
听着我这么不尊重自己身体的要求，把我抱在怀里的这个女人叹了口气，从一旁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你和我走，我把那五千块钱取给你。”
男人看着眼前威严满满的成熟女性，吞了口口水，乖乖的认怂。
临走前还不忘打量我一眼。
‘你在让我碰到你你就死定了’那个眼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脱力的靠在医院的长椅上，等待着手术室里面的义母重新的回到我的身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有人在拍着我的肩膀，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班主任的脸在我的眼前出现，惹得我下意识的向后窜了一下。
“你醒了啊？”她撩了下散乱的刘海，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警惕的看着她，但是碍于义母还在一旁的手术室，一时之间竟然不好意思跑开。
“你是怎么伤得这么严重的？”
果然，视力好的人能够看到我身上的伤……
啊，又在想废话……
我扭过头，看着手术室沉默不语。
直到一只手触碰到了我那只红肿的手腕为止，我都是沉默的。
“嘶！”
烫伤加上那时被踩出来的伤，原本还有些困意的我瞬间清醒了，同时一滴泪水顺着眼角钻了出来。
我咬着牙扭过了头，班主任一脸歉意的看着我：“抱歉，把你弄疼了……”
有气没地方发泄……好烦啊！！！！
我咬了咬牙，忍痛抽走了那被她攥在手中的红肿手腕，剧痛惹得我眼睛一阵发涩。
“你怎么不去上药啊？”
“……”
“我问你话呢！”
“……”
不忍心看我的老师为我如此的上火，我闹别扭一样又一次扭开了头。
“好吧，你不说话就不说话……”
她似乎是放弃了。
气氛一度沉默了下来。
“因为没钱……”我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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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这是百合文！不要老问我初夜为嘛就要交出来了好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