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山王要和昨晚的那个刀客战斗了。”
“真的啊,可是山王的那身怪力可不是吹的。”
龙陵城里一旁的大小刀客都议论纷纷,可谓是箭在弦上。
“呀——”剑英提着刀用劲一跃,双手向下一砍。凭借重力的优势和双手的劲力,先发起了进攻。
剑英的跃起在空中停留了短短却已经足够的一段时间。刀用力地劈砍而下,就像撕裂的那一刹那的快感,瞬间冲向敌人。
“乎——”,这是衣服抖动的声音。山王的左手一边揽住衣尾,一边用脚步挪移开剑英的刀所劈砍的方向。
一下,两下,三下。
有的时候,刀是擦着山王的衣服过去的;有的时候,山王的影子都难以触及。
山王的闪避就像是游龙一般,游弋在那长刀的周围。
忽然,山王的动作瞬间就变化了。就像倒拔垂杨柳一般,他的那把重刀已经启用了。
“砰砰——”,剑英的刀和山王的长柄刀互相冲撞在了一起。金属火花时不时地闪烁,隆隆的响声震撼而又紧张。沉闷而又激烈!
但是,剑英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了。
山王那排山倒海的力气压制得他喘不过气来,每一次的抵挡都只是风卷残云的唏嘘。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剑英的双手直发麻,而对方的气势却看得越战越勇。
“不,这绝对不是结束。”剑英的喉咙里迸溅出了心中的话。
不,这没有结束!
如果对方能够闪避剑英华丽而又急促的刀法,那么为什么剑英就不能够躲避掉山王那惊涛骇浪一般的强攻呢。剑英已经想到了,闪避就是防御,剩下的就是将进攻托付给自己的那把刀了。
“镜-花”,剑英的提刀攻击了。最好的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那股气势,再次从他的脚尖涌动。越过长刀的斜砍,再侧身掠过,很好,一切都按照着剑英的期望所前进着。
剑英已经到达了山王毫无防御的后背了,成功已经很近了。
“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骗过一个深知闪避的人吗?”山王在咆哮,他粗糙的声音几乎使剑英为之一怔。
现在,山王的刀在回劈。剑英已经没法等待了。
生与死的一瞬间,这就是龙陵的规则。
先是剑英背上包裹被撕裂的声音,然后是金属的碰撞,最后是血与肉的撕裂。这混鸣的协奏曲,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
拓山剑英伴随着刀的劈砍,一下子就冲倒在了地上。血慢慢开始流出,而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哈哈哈,龙陵这片破地方,除了最高剑位,其他的根本都称不上是战斗。”山王强握着大刀,冲着剑英叫嚣道。
“什么?”“他太过分了。”“我要让你看看龙陵是什么地方!”霎时间,围在一旁的各路刀客都愤愤不平。
“怎么,不是吗?啊哈哈哈!”
“你不要太嚣张了,在这街上,必定有能够打败你的人。”
“噢,是吗?那么试问,这人是谁?”
“这。。。”
“要我说,你们这些人一起上,都不是大爷的对手。”
“你——”在一旁的几个人都甚至已经露出了一般的白刃。
然而,此时突兀的一声就像大门一样,一下子关闭了双方已经几乎剑拔弩张的争吵。
“都给我闭嘴!”剑英的一声近似怒吼的声音从那流着血的躯壳中一下子就嘣了出来。“我的战斗,我的对手,由我自己来解决。”
“就凭你吗,已经深受重伤的小子。”山王无视了剑英的愤怒。
“不错,我要肩负起我的责任。”剑英的手在背上已经被血染得通红的包袱里使劲地翻弄着,对背上被看到的一道刀痕似乎毫不理会。
包袱里的东西都均一变成了血红,原来的亚麻布到现在上面的纤维都被染色了。但是,剑英的手里只是紧紧地握着包袱里的唯一一样东西——那就是剑英曾经向其起誓过的短刀。
方才,山王的大刀从剑英的背后重重地劈下时,这把短刀替剑英当下来了很大的一部分。砰的一声,虽然终究是大刀的力道更强悍,但是,这一把短刀却铸造成了一堵有形以及后面无数无形的防线。
剑英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刀,愧疚、伤心与愤怒,几乎除了从他那如同燃烧着熊熊火焰一般的瞳孔之外,都难以表明了。
“师父,徒儿给你赔罪。你的刃将终结刚才那一击的因由。”
“哗——”,风再次怒卷了起来,乌云也渐渐从很少的几朵凝结成了厚厚的一层乌云,向着刚才还雷光乍现的雷雨云靠拢。
“水——”,剑英重新站立了起来,右手的长刀被摆成了弧状,中路被右手散散地环抱着。映照着后背伤口的血光,剑英的宽大的袖口却意外令人感到无尽的深邃。
“月!”这一声是剑英是到现在说得最急促的。一个短促而又还是闪亮的音节弹指而出。因为这不是太刀的潇洒,不是长剑的优雅,而是一把若同疾风一般的有着几个断口的短刀。
“就凭一把破刀,和一把残照着红日的长刀就像打到我吗?笑话!”山王的语气一转,仅仅凭着右手的力道,将长刀向外一震,一声刺耳的震慑顿时从刀背扩散开来。震刀可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够做到的,那厚将近一公分的阔刀,难以想象的力气啊。
但是,放眼望去,冒着这隆隆刀音来的只有一个人,也只能是那个人——就是那一把长刀弯月,一把疾星匕首的复仇者,拓山剑英。剑英刀的速度比起刚才,几乎无法比较。
“砰砰”剑英的无畏和当初一般地冲撞在那百余斤的长柄刀之上,一次又一次地记起朵朵火花。突然,剑英一个急转,再次如同飘逸一般地从山王的身边掠过。
“老套路,没有用的。”山王面对剑英的在此疾走,毫不犹豫地用长刀向剑英再次劈去。
“呼——”,山王突然住手了。因为他知道,在他的面前,可以给他劈砍的对象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剑英的速度已经完全超越了他自己,甚至可以说,剑英用速度,将两个人的处境强制性地进行了交换。三十年的刀客生涯告诉他,早在自己出手准备浪费一攻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剑英的匕首正硬生生地直顶着山王的后喉咙,另一把长刀也穿过了自己腰与长袍所间隙的右侧,这一次是完败。
“急湍甚剑,月下长明。”这是剑英的师父在剑英很小的时候就反复叮嘱着剑英的一句话,剑英想在这里,告诉师父,自己的第一仗没有失败。
“啊——”,忽然,剑英极度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松软了下来,背上的剧痛也越发地来得猛烈。之前就受了伤,却一直没有理会伤口,还一味得好面子地打斗,过度的疲劳已经使剑英没有体力继续支持下去了。
就在这种时刻,剑英抬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忽然就倒在了地上。
人在昏倒的时候永远是迷糊着的,剑英的这一倒,就歇了将近一天多的时间。也算不出是多少个时辰了,他的意识终于开始恢复了一点。
“啊!终于有些回复些了。”一个明亮而又清新从剑英的耳边反复回荡着。这就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发现了神奇的东西一般,明显而又自然。
“噗——”“噗——”,渐渐地,剑英的觉醒意识越来越强了,他的眼皮在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睁开。终于,都过模糊的瞳孔,剑英在那一次战斗之后,被救了过来。
“额!这里是——”剑英很迟疑地望着四周,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慢慢揉动着惺忪的睡眼。
“诶,先生你别动,你的伤口还没好呢。”那个刚才的少女从傍边取过一个软的垫子给剑英靠上,嘴里一边说着,“先生,上次你在街头战斗的事情您还记得吗?当时,你受了重伤。我和老妈妈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你,便将你救了过来。但没想到,您恢复了这么久才醒过来。”
“战斗,街头,重伤。”剑英慢慢地用自己尚不清晰的思想慢慢理着记忆。
“先生,你记起来了吗?”
“嗯,差不多我想起来了。说起来,还多亏了你们,否则的话,我的这条命可能就没了。”
“不,不,还是先生厉害。”
“额,这又是怎么一回说!”
“先生可能尚不知道,山王可是龙陵有名的蛮横刀商。家中有着众多的刀客,自己的水平在龙陵亦是一流,就连最高剑位的地方都拿他没有办法。可是,先生你,却打得他颜面尽失,随即就离开了龙陵,难道这不厉害吗?”
“唉,其实山王品行不是怎么好,但是,说实在的,他的刀法却绝对是值得一战的好手啊。”
“嗯,那先生就先歇着,我出去忙了。”
“好的。”
“对了,还没有请教先生的名字呢。”
“拓-山-剑-英”
“嗯,记住了。”带着会心的微笑,那个悠然的少女径直走了出去。
“嗯?”剑英看着麟儿远去的目光,忽然油然而生了一种意外的失落感。“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乍然迟疑间,透过还没有完全关上的门栏,一个深谙色的身影忽然飘忽过去。
“这里不要随便接纳陌生人等,还有,快把这个月的月供交了,多一个人,加二十两!”那个男人在和剑英足足对视了数秒之后,隐约之间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那个人就走了。仓促而又蔑视,一家接着一家。
“这是——”剑英暗暗思忖着,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那把刀。不过,毕竟剑英是客,不方便过多地问别人的家事,于是,剑英没有多提,只是照着原来的样子安心休养着身体。
一晃之间,夜色已悄然地降临了。在这座简陋而又普通的茅草屋下,那个少女再次轻轻推开了门栏。
“先生可否好些了?”少女端着雪白色的粥轻轻地走了进来。
“嗯,承蒙照顾,已经好多了。”
“先生,这样我就放心了。”少女将粥轻轻放下,一边和剑英聊着天。
“对了,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额,那是什么事啊?”
“那就是能不能别再叫我‘先生’了,虽然我比你的大,但也没有到那种程度吧。叫我剑英好了。”
“英!”少女油然地说了出来。
“是剑英啦。”
“不,剑字太硬了。我就要叫英,而你也要叫我麟。”从那个少女的口吻中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喜欢英这个字,而是对剑有着深深的隐晦。
“好吧。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血是你止的,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倾尽全力来保护你,灵。”
“嗯,那我去再给你拿点粥。” 蝶儿起身离开,再一次转身,再一次回眸。
“唉,虽说我有绝世刀法,对有些事情却又是作茧自缚啊。”剑英慢慢想着。
睡在干冷的床上,依着残破的床,本来剑英应该是没有这样的闲心的。但是,经过几天少女的照顾,无论是谁,心都会化的。更何况是一个十几年如一日和寂寞打交道的刀客呢。
爱与恨,生死两茫茫。
“啪——”,一声干脆的瓷碗落地的声音急促地从房门外传来。而随后,传来的则是麟儿惊恐万分的尖叫声。
“不好。”剑英嘴里惊叹了一下,随即一跃而起,取起身旁的那把大太刀就像门外奔去。
这一次,剑英的脚步是这么地急促。急促地就连当初的“镜花”也难及其速,因为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担心别人,什么叫出自真心的关心。以前,剑英对师父的那被称作敬重,对父母的那被称为亲情,而现在,在那朦胧的感触中,他学会了为爱拔刀。
急促地向雨点的脚步让剑英很快就到了这间简陋屋子的门口,但是,当剑英的足迹还未完全踏出的时候,却已经刹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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