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妹妹双膝跪床，两只手陷在被子里，像一只可爱却困惑的小猫咪匍匐着向我爬近，水灵灵的大眼睛对上了我疲倦的视线，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在纤细的腰肢，臀部微微撅起，松松的睡衣微微下落，留出了一小片起伏的禁忌空间。
我抓着妹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坐着重新撸直后，教训道。
【瑶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吗？我早就想说你这点了，在家不要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哥哥面前，哥哥也是个男人知道吗？】
【但是兄妹间也会互相产生欲望的吗？】
妹妹的食指抵着发光的下嘴唇，脸上的无辜与纯洁让我一时有些无地自容，我压制情绪冷静分析。
【兄妹间确实不该产生欲望。但你是女孩子，身材也已初具规模了，大姨妈也都来了，不学会保护好自己，哪天被闯进门的人强了怎么办？】
妹妹一脸惊讶，不觉大声道。
【哥你在说什么呢？这里是小区，有保安，楼下又有门禁，家里又有猫眼，门又是防盗门，怎么会被人强闯进来？哥哥你太上纲上线了。】
妹妹说得固然没错，只是一听说那件事心底就不免一阵发毛。
【难道你没听说过学校最近爆出的一件大新闻吗？】
妹妹皱眉，片刻后小拳落在掌心，作出大悟样。
【哥哥，你说的是贴吧上爆的那件事吗？】
【你既然知道，多留个心眼没有坏处？人家就是警惕心薄弱，晚上酒鬼敲门，也不查看猫眼就开门，结果那一身软哒哒的睡衣，感觉都能从肩膀滑落，酒鬼，呸，被这种下体主导上体的人渣在出租屋给强了。完事后混蛋倒是不用负责，你一个女孩子家，哎！】
我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心里得遭受多重的打击啊，哭也没用，那种城中村没个保安没个摄像头的……】
妹妹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有些害怕地点了点头，坐姿更加标准了一些，还特意被背靠到了床角，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事实上，这件最近流传甚广的事情我也没功夫去求证真假，人云亦云而已。
虽然也懂得三人成虎的道理，但能用这样的故事起到警醒妹妹这个社会漂亮女孩子尤得学会保护好自己的作用便足够了。
【你也不用和我一下子隔得这么远吧。哥哥又不是人渣。】
我心底有点小失落。
【哥哥觉得，以后我和所有的男生至少保持这样的距离怎么样？】
妹妹还伸出小臂丈量了横空丈量了一下。
【不够，这才最多一米五，至少还得再远一倍。】
【再远一倍？】
【嗯，看见行迹古怪的人就得不算距离，离得越远越好，记住了吗？】
我严肃地嘱咐。
【记住了！】
答应完后，妹妹压在身下的小腿一弹，整个身子借着床的弹性飞了过来。
【胡来！】
我张开手臂，防止妹妹磕到身子，整个人果然撞在我的怀里。
【刚教的你就忘了？】
我伸出手指点了点怀里的妹妹的鼻子。
妹妹捉住我的手指，嘻嘻一笑，小脑袋萌宠似的依靠在我的胸膛，长发落在我的手臂和膝盖，柔顺的发质和体香令人浑身舒畅。
【哥哥又不是外面的臭男人，哥哥是不一样的，哥哥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的，我相信哥哥，哥哥也要相信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嗯，我相信你。所以你告诉我夜自修你回来干嘛？】
妹妹在我的怀里扭动着身子，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到装没听到，完全没理我。
我不想自己显得太会说教，像个老妈子似的。
【行吧，晚上辛苦你了，不过以后我还是希望你尽量不要翘掉夜自修。明白吗？】
【明白了！哥哥。】
可以，虽然青春叛逆期，这会儿不也挺乖的吗？
我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扭头看了看书桌上的表。
都已经浪费时间到11点了啊……
我今天的润稿任务还有8000字要做，不抓紧，今天恐怕是2小时都没得谁了。
【好了，11点了，该睡觉了。瑶浴你咖啡买来了吗？】
【哥哥你又要熬夜啦！到底什么活这么多，要不要我来帮你一起分担一下？】
【不用不用，哥哥只是这几天稍微忙了点，你咖啡买了吗？】
我再次强调，困顿的身体如同老化的机械，没有咖啡做润滑油，两星期的高强度工作，现在连动都不太想动一下了。
【店门已经关了。哥哥你现在一天睡多少时间，黑眼圈这么重？】
妹妹的语气听出来几分心疼，让我觉得她多少有点长大了，会体谅家人了，但现在就告诉她真相的话，我怕她又会如同曾经那样想起父亲变得歇斯底里，甚至精神暴走，我赌不起。
【6个小时，我一小时后就睡。】
【真的？】
【太少了！】
【够多了！】
【那我也睡六个小时。】
妹妹不服，开始耍赖。
【不行！】
【哥哥行为什么我不行！】
【太少了！】
【？】
【你现在是长身体，老熬夜女孩子的皮肤也会变差的，你不想以后没人要你吧？】
妹妹从我怀里起身，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有些生气地指着我的鼻子，情绪有几分不稳定，嗓音突然抬高了一些。
【哥哥你到底是在忙什么？这么多天了，我很心疼的知道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每天都会夜起上厕所，这两周总能透过房门的门隙看见灯光，那时至少都已经2点了，有一次甚至四点钟了你还没睡！哥哥，你在这样骗我我要生气了！】
妹妹说着，长长的睫毛下眼睛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哥哥，要么你告诉我自己究竟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么从今以后你都好好睡觉，熬夜必须经过我的审批。还有咖啡，不给你喝了！你要我听你的话，你就不能对妹妹撒谎！】
也许是太累了的缘故，也许是被妹妹突然高昂的情绪给震的，大脑一阵昏疼，我闭眼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了。
果然，咖啡什么的都是被她处理掉了吧。
这半个月我需要帮别人润色的文稿共有将近20万字，稿费和工作室商量好是按照万字300元的价格，五千多元的收入。
现在我已经完成了18万字了，截止期限是明天晚上12点。今晚如果不赶的话，明天恐怕来不太及，到时晚一天违约金扣一半，一个星期的两小时睡眠可就白撑了。
可是妹妹，完全就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怎么办才好呢怎么办呢？
【哥哥，你最好别想着忽悠我。我只接受两个选项中的一个。你没有选择！】
半晌，我抬头对着盯着我气鼓鼓的妹妹做出了试探。
【我以后老老实实睡觉，熬夜需要得到你的审批。所以几点算熬夜？】
【读书期间这么累！11点半是极限！早上不能早过5点半起床！周末的话，看情况，我再想想。但肯定也不能太晚。】
啊啊，这这，简直是浪费生命啊，换做平时没有那么忙碌，我一天4到5个小时也就够了，这样不好吧。
【而且，如果你让我发现有熬夜的情况，你就必须受罚，罚你罚陪我逛街！不对，罚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妹妹说话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简直是不容置喙。
我只好一直点头称是。
【你发誓！】
【发誓？有这么严重吗？】
【必须的，哥哥如果累垮了，谁来照顾我？】
原来我只是你的免费劳动力吗？
也好，看着妹妹生气的模样，我忽然计上心头。
我在床上单膝下跪，一只手抓起了站在我面前的柔软白嫩的手，然后上去蜻蜓点水地在手背亲了一口。
【哥你在做什么？】
【我宣誓！在殿下彻底独立之前，不会累垮自己的身子，永远都会是女神殿下最忠诚的奴仆。宣誓人：叶晗雨。】
妹妹一惊，红晕爬上了嘴角并一直延伸到她的耳根，尽管她娇嗔着但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叶瑶浴另一手捂住嘴巴，娇嗔道。
【好……哥哥好奇怪啊！又把我当小孩！不……不和你好了！】
妹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看得出来，怒火已经完全宁息了。
【你傲娇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吗？】
妹妹也看番，登时明白了自己一不小心带入了傲娇角色的性格，红着脸抽回了手，爬下了床。
离开房门前，妹妹从小臂宽的门缝里探出了小脑袋，认真地提醒。
【那就这么说定咯，不许反悔了！】
我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看着叶瑶浴把我房间的灯关上。
【晚安，哥哥！】
【嗯，晚安。】
温柔的一声后，门缝彻底合上了，我背靠床头，一直等着妹妹把客厅的灯关掉，再侧耳倾听确认妹妹上床后。
我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蹑手蹑脚地坐到自己提前拉开凳子的电脑桌前。
在黑暗中，只让电脑的辐射和荧光直射入自己干瘪的眼球，然后从桌底拿出了一小瓶绿色的风油精，拧开，放在鼻尖猛地一嗅，然后双手放在键盘上，开始了自己本轮爆肝最后的冲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