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七点半了。
看着窗外才刚天亮不久,白千羽产生一种想倒头就睡的冲动。不过还是忍住了,起来刷牙,顺便打开收音机,听听最近的新闻。
然后走到厨房,自己开始煮早餐,真是悲惨啊,虽然是不用太愁用钱的问题,但是如果每天早餐都吃甜食的话,相信读者会接受不了什么的吧。
所以白千羽想了一想,还是自己下厨房吧。
把油倒进锅中,噼里啪啦,响起了一阵愉快的声音。白千羽熟练地给自己穿上白色的围裙,然后把一个鸡蛋敲开,打在滚烫的油上,形成了很好看的圆。
已经不能用熟练来形容这个少年了,从很轻车熟路地开煤气,放锅,拿出油瓶,盐等一系列的动作,都可以看出少年已经是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就像习惯了自己一直是一个人照顾自己一样。
收音机中传出一条新闻,穿插在早餐进行曲中,“现在是一条紧急新闻,昨夜于郊区赤岗路口的居民楼下,发生了一起恶意杀人事件。被害人名为大气宇都,是大气美食的老板,其尸体在街道最深处,于凌晨1点被警方发现。住在周围的居民纷纷表示,该夜并没有听见呼喊求救的声音,也没有听见特殊的声响,就连什么时候被害者进去了街区也不知道。”
“死者是喉咙被贯穿大出血而死,现场没有发现凶器,疑是被凶手带走。警察现已介入调查这起案例。在这里告诫市民出门在外的时候要小心,夜晚尽量不要出门。”
听着这个骇人听闻的新闻,白千羽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触,“民族冲突到这样的程度了?果然社会好可怕,您叫我如何走出社会?”
然后他把微波炉中的牛奶还有油条拿出来,再把锅中煎好的蛋铲出来放在碟子中。从冰箱中又拿出两条火腿肠,铺在蛋上面。
把准备好的早餐放在餐桌上,然后拿起一袋……白糖?总之就是白砂糖吧,白千羽坐在凳子上,把所有的白砂糖倒进去了温热的牛奶中。
然后双手合十,作出我要开动了的动作。
接着就以很快的速度吃掉蛋、火腿肠、油条,把可以说是甜得发腻的牛奶一口气喝下,白千羽眯起眼睛,一脸满足感。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八点,白千羽把昨晚做的便当放进微波炉中,然后换好校服,就把热好的便当放进手提包。
提着包包出门去学校。
“哎呀呀,又要上课了,好无聊~”听着教室的上课铃响,白千羽趴在桌子上,白发散在桌面上,脸朝着窗户向外看,无力地说道。
因为坐在最边边角落的位置,所以窗缝中吹进来的冷风毫不遮掩地吹向白千羽。白千羽感觉连干劲也随着冷风吹走了,不,说不定干劲消失的原因和这风完全没有关系。
所谓的三分钟热情就是这样吧,应该说是三分钟热情的扩大版,虽然只是第三天,但白千羽已经对一天十个小时都坐在凳子上,听着老师所说的内容然后做笔记,这样的校园生活开始感到厌倦和无奈。
为什么社会上总是会有人痛哭流泪地后悔自己当时为何不好好读书,或者是可惜当时不能读书?如果真的想读什么时候也不迟吧,真是搞不懂人们。白千羽不解。
白千羽再扭头看看四周的人,发现除自己外,他们都很专心致志。老师很认真地在黑板上板书,认真地指着黑板发言;学生也一脸写着很认真的表情望着老师,时不时低头认真地做笔记,就连月夜美香也不例外。
整个课室除了白千羽那边散发着无聊求搭理的气氛外,完全都是展现着认真的氛围,完全挑不出一丝不认真的违和感。
眼前开始模糊了,白千羽也不打算让自己清醒,他作出在认真的世界中睡着可能比较好的判断。
忽然,一个纸条砸了过来,白千羽没有理会,继续找周公下棋。
接着是一块橡皮扔过来,白千羽还是没有理会,继续乘胜追击,胜利在望!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动静,似乎扔东西的人放弃了,产生这样的想法的白千羽,过后认为自己太天真。
在战胜了周公凯旋归来的时候,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似乎看见了泛着白光的物体。
白千羽不知道那是什么,便略微靠近了一点看,犯规了,竟然是圆规!泛着白光是因为刚好尖锐的部分反射了日光。
白千羽倒吸一口凉气,马上从椅子上跳起,睁大眼睛。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的停顿。强忍住没有尖叫,但他还是吸引了全班的目光。光头大叔提了提眼镜,怎么又是光头大叔啊!
大叔用深沉的声音说道:“白同学你在扰乱课堂纪律吗?不想听课可以出去站着!”
“老师我刚才差点连右眼都没了,是谋杀啊!”白千羽听着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估计已经达到每分钟120下了,肾上腺素也不停地分泌出来,感觉这样去参加奥运会轻松夺个冠什么的,毫无压力啊!
接着白千羽拉开椅子强作镇静地走出课室,顺便捡起地上的纸条,扫一眼全班,发现始作俑者的月夜美香,正怯生生地望着自己。
她吗?白千羽苦笑道,走出了课室。
里面的光头大叔丝毫没受影响地继续讲课,简直就像从记录点AG了游戏一样。白千羽背靠着课室外的墙壁,一只脚缩起,用膝盖撑着自己的头,一只脚伸展开来,惬意地坐在地板上。白千羽打开纸条,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自己差点变成瞎子。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不,连字都不算:pu。
白千羽似乎听到了乌鸦飞过的声音,做成漫画的话一定是标准的三条竖线和黑暗的背景吧。
你妹啊!这是什么玩意?就为了一个pu就差点把我眼睛戳瞎了?世界什么的都崩坏掉了吗?
白千羽狠狠地把纸条甩在了地上,似乎这样能发泄怒火一样。却发现一点用都没有,自己的怒火还是压不下去。
白千羽咬着牙齿,把纸条撕成碎片,因为离开了教室,周围很冷,白千羽只好把身体蜷缩起来,像猫一样尽量减少受冷面积。正当白千羽想着要怎么反击时,——咚咚咚,实木地板发出了有规律响声,如果不是地板质量有问题或者这里闹鬼的话,那也就是说——
“啊啦啊啦,白同学想不到你第三天上学就因为犯了错误而被老师从教室里丢了出来,罚——坐啊,坐在门的旁边,不知不觉就想给你套个项圈了呢~”考虑到白千羽的目前状态,面前穿着白大褂的身材火辣的教师夏冬雪,停顿了一下改口,一脸好奇地望着惬意坐在门旁边的白千羽。
白千羽向上望了望老师,“为什么前提是我犯了错误?是我自己出来的好么,为什么要项圈啊!我是看门狗么喂!”
“哦呀,居然会抛弃那么温暖的室内,而选择如此寒冷的室外,你是苦行僧么?还是说,难道你是Masochism(受虐狂)?”夏冬雪老师好像看见了变态一样,双手捂着胸向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好像是看到了渣渣一样的眼神啊!这样会很伤我的心的,话说身为一个老师你能对学生说出这样的话语么?另外我对蜡烛皮鞭木马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白千羽恶狠狠地说道。
“呃~~就是因为老师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地说啊,只有老师这种职业是对学生什么说了难听的话,也会被当成是爱的鞭挞而被世人赞颂的。那你是为什么才出来呢?”夏冬雪老师毫无自觉地说出一些没有职业道德的话。
“好吧,老师你赢了.....我嘛,我是因为觉得里面的光头大叔讲课好无聊,再加上特殊事件所以才自己出来的。”白千羽一脸泄气地嘟哝道。
“嗯,对于光头大叔的教学无聊我不给予否认。”夏冬雪老师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而且也没有对特殊事件进行追问。
“请绝对要否定好么!你俩起码是处在同一战斗岗位的战友啊,大叔就在里面认真地讲课,我们却在外面讨论他的缺点,你不觉得很不合适么!”
“呃~~可是战友什么的不就是为了将来背后捅一刀才诞生的专有名词的么。”夏冬雪老师右手食指抵着艳红的嘴唇,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呣......我一直以为我很腹黑,想不到老师你比我更黑啊!”白千羽右手扶额无力地看着眼前这位脱线的老师,“我真心不懂老师你当初是怎么进来这所学校的,校长什么的是瞎子吗喂!”
“当然不是,我是凭学历的哦。嗯~~我记得我来面试那天带来了二、三十张什么荣誉终生教授证书什么的,把在场的两位面试员砸晕了,然后就进来教书了。”夏冬雪老师一脸无辜的表情。
“……”白千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以他决定什么都不说。
——当当,愉悦的下课铃终于打响了。白千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夏冬雪老师也转向教室,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呐,白千羽同学,在你的观点中,你认为人类是什么呢?”夏冬雪老师又转头望向身边带着绷带的白发少年。
“自大自私自利狂妄无聊幼稚中二记仇妒忌饕餮烦躁烦琐扯淡无奈暴怒贪婪懒惰绝情好色傲慢以自己为中心的超级大笨蛋——所以老师你问我那么哲学的问题,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呢?”白千羽一口气毫无停顿地说出一连串的贬义词,然后略带疑惑地眯起眼看夏冬雪老师。
“白千羽同学,太夸张了吧?是开玩笑的吧”夏冬雪老师有点惊讶。
“这全都是我的真实想法哦。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白千羽撇撇嘴,先夏冬雪老师一步走进了教室。
“想向你寻求答案的我真是笨蛋。”夏冬雪老师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接着走进了课室。
喧闹的课间十分钟似乎一下就过去了,白千羽趴在桌子上,好像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感受着凉爽的风和温暖的气氛,很快又要进入梦乡。
啪啪啪,连续三下的重击,让白千羽醒了过来,发现一个身材火爆眼熟的美人站在自己身前,拿着疑似凶器的教学学案。
“你还真是可以睡啊,白千羽同学。”是刚才一齐在教室里扯天谈的夏冬雪老师,一脸厌烦地看着白千羽。
“老师你是在吐槽吗?用这样的力道和纸是不行的哦。”白千羽首先关注的居然是这件事。
“哦~我懂了,正面拍只有响声但杀伤力为零,侧面拍杀伤力加一百这样的感觉?下次我会尝试一下的,不过其实你睡觉我也无所谓的。”夏冬雪老师像是领悟到某些真理的表情说道。
“不不不,请务必不要尝试。话说回来既然你无所谓那为什么还过来打我。”白千羽忿忿地说道。
“好玩?”夏冬雪老师嫣然一笑,然后又走回了讲台开始无心机无语调的讲课,仿佛刚才的闹剧她没有参与一样。
为什么我会摊上这样一个老师!白千羽悲哀地想到。
迟早有一天会有“脱线老师因为重击学生发生血案追其理由竟然是好玩”这样的新闻标题响当当地出现在CCTV吧。接着还是继续睡,而老师也兑现了她的承诺,并没有管白千羽。白千羽终于睡了个好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身子被推动了几下,嗯?出现在白千羽视野中的是淡蓝发的少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与她有关但是忘记了,究竟是什么呢?
“千羽同学,那个,下节课是体育课耶。”月夜美香摇晃着白千羽这么说道。
“快走了哦~美香酱~”门口的是李若心同学在招手。
“来了~我先出去了,总之千羽同学快点下来吧~”月夜美香小步跑去与李若心汇合。
“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好到可以直呼名字了啊!”白千羽站起来,把身上穿着的校服外套脱掉,只穿着里面的运动服就出去了。
阳光很暖和,感受着清冷的风,猛地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顿时觉得很清醒。听着集队的哨声,白千羽慢吞吞地走到队伍的最后一列,也没有人管他。漫不经心地听着老师的发言,白千羽四周张望着,估计是想着一旦听到自由活动的声音就立即坐在树荫下了吧。
“白千羽,你来给同学做个示范。”没有听到自由活动,而是听到这样的声音,白千羽理解不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白千羽,你来给同学做个示范。”怕白千羽听不到,老师又重复了一次。
艾玛示范什么啊!
白千羽情不愿地走上去,却发现——“又是你啊光头大叔!”白千羽指着这个自带闪光灯的光头喊道!但是与课室不同,这位大叔穿的是短袖和短裤,露出十分结实的肌肉。
白千羽吞了口口水,心想不会被虐吧。结果——光头大叔扔了个实心球给白千羽。白千羽默默地看着这个实心球。
原来只是扔实心球啊,幸好有看过体育方面的书,白千羽错误地想到。
“好的白同学,首先你先安抚一下这个实心球!”光头大叔竖起了拇指一脸阳光地看着白千羽。
“哦,好的,安抚——为什么是安抚啊!安抚你妹啊!我可以扳断你的拇指么?好不爽,实心球不是用来扔的么?”白千羽马上进行激烈的吐槽。
“少年你太幼稚了,你不懂实心球的寂寞,是扔不好的!”光头大叔摇晃着闪亮的光头,还用右手食指来回摇晃。
“懂你妹啊!实心球能有什么寂寞,给我向实心球道歉坟蛋!干嘛把我当猴子耍,老师你只是单纯地看我不爽吧!。”白千羽似乎有点脱力,因为愤怒白千羽右手拿着实心球向空地扔去。
实心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砸在了远处的草地,成绩大概还算好,有12米多。白千羽左手挡在额头遮住阳光望着自己的成果,满满的成就感。
“No,你看吧就是因为你不懂得实心球的寂寞,才会扔得那么近。”光头大叔似乎很遗憾很不满意地说道。
“你的说法有问题哦老师,12米不是一般高中生可以满分了吗喂!怎么你安抚了实心球就可以扔远点么!”
“看我做示范吧Boy!”光头大叔举起实心球,向后弯腰,再用力向前一抛。
白千羽不禁咕地一下吞了口水。结果是——“尼玛不就11米么?特么比我还近啊!你的寂寞呢喂!你全身的肌肉是肿么了?”白千羽无力吐槽了。不行了,抱着期待的自己真是傻瓜,白千羽暗自想到。
光头大叔马上转过头面对全班一脸不害臊地表情,说:“好,这样子就是错误示范。相信你们懂我的良苦用心吧。那么接下来你们就练扔实心球10分钟,剩下的时间就解散了吧。”
白千羽默默地走到树荫坐下,感觉扔什么的都无所谓了。看着其他同学在阳光下扔实心球,大概都是七八米的样子,的确一般高中生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千羽同学小心!”白千羽抬头一看,一个实心球从空中翻滚着轰炸过来,白千羽赶忙闪身。
感觉好像是今天第二次有生命危险了,世界到底怎么了喂!就那么讨厌我么!
看着远方一脸赔笑的月夜美香,白千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个不介意的话请帮我捡回来,谢谢!”还被如此拜托了。白千羽没办法,擦去头上流出来的冷汗,站起来走向刚才实心球掉落的大概位置。
“应该是这里了。”白千羽低头拨开草丛,却发现一个惊奇惊险惊悚的事实:实心球不见了,草地上只剩下一点点紫色的碎片,也不知道白千羽是否注意到了。白千羽眯起眼来思考着眼前的景象和合理的解释。
只看见月夜美香小跑步走了过来,“找到了么,千羽同学?”
“不好意思觉得有点饿就吃掉了。”白千羽思索着先开个玩笑绕过去。
“真的饿到那种程度了吗?不会吃坏肚子么?”月夜美香担心的表情浮现在脸上。白千羽蓦地产生出罪恶感。
对着这么无知的少女说那么明显的谎,我真是罪大恶极啊!白千羽捂脸赎罪。
“那个千羽同学不舒服吗?”月夜美香更加担心,伸出右手想要摸摸白千羽。白千羽果断避开了,“请不要关心我,像我这样罪恶的人不需要你的关心!”白千羽似乎有点自暴自弃了。见到这样的状况月夜美香没有再问实心球的事,只好回到了练习场地。
看着又跑去训练的身影,白千羽从月夜美香的脸上看出了一点点的疲惫之色。
放下双手,交叉地放在胸前,白千羽重新坐在树下,抬头45°角,文艺地用单眼通过树叶的缝隙看着天空,“哦~奇奇怪怪的东西,是我眼花了么?真是让人放不下心。”喃喃自语,接着吹起一股凉风,吹开了层层交杂的草叶,隐隐露出点滴的紫色碎片,白千羽觉得很舒服,便又要睡着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一阵摇晃,白千羽稳住身子,险些侧身歪下去与地面亲密接触。虽然是草地,但还是有零零散散的碎石,一旦撞上就疼死了。感觉好像是第三次生命危险了,白千羽望着眼前蓝发蓝瞳的少女,一阵无语。“那个千羽同学,下课了哦,这是最后一节课了呢~我们走吧。”
白千羽没有理会向自己伸出的那只手,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月夜美香。
心说姑娘你是要逆攻略我么。
月夜美香似乎也想起了刚才动作的不对劲和可能发生的后果,慌忙缩回手脸上变得通红。
白千羽看着这样的情景,心中暗暗吃笑,“走吧。”便独自走向教学楼。“等等我!”蓝发的少女也追赶了上去。
仿佛世界都变得如此美好,或许没有人发现,在树下的阴影中,站着一位黑青发的少女,望着不远处的白发少年和蓝发少女的背影,丝毫没有表情地注视着。
黑青发的少女拿出耳机,戴在右耳上,听了一阵子的无线电波杂糅的声音后,终于传来清晰的声音。“白千羽属于人类的范畴,并没有出现神灵(Deity)的力量或先兆。月夜美香有征兆,但不知道是什么神祗。”黑青发的少女捡起地下的紫色结晶碎片,仔细琢磨。
“做得很好,安德丽娅。继续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监视,一旦月夜美香暴走,就允许你出动赫菲斯托斯。如果场面无法控制的话,允许击杀,但要在保护好周围的人的前提下!不要被普通人看见。要是无法独立完成,必须要向总部请求支援。”一个明显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沙哑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
“明白!”黑青发的少女把手伸进了上衣的衣袋,抽出一个巴掌大的漂亮的金色的卡片,上面刻着:IDAndrea少尉。
夕阳黄昏的街道,世界都被染上金黄色。而在人行道的中央,是白发的带着绷带的少年,和蓝发紫瞳的少女。白发少年向前望着,蓝发少女略微低着头,一前一后地走着。
话说我俩的目的地是一样的么?白千羽不禁心中产生疑问。
到处都是商铺的吆喝和广告,挂在路边树上的彩灯也同时亮起,所有的商铺都铺上了红白绿的装饰,做好了庆祝圣诞的准备。
“要不要来点东西吃?我们这里的蒸包可是加料不加价哦!”糕点店的大婶向着白千羽和月夜美香说着。
“不用了,谢谢!”白千羽和月夜美香异口同声地回答,同步率百分之八十。
“哎呀你们两个是小情侣啊~真是让人怀念起我青春时的美好时光了呢~”大婶捂着脸一脸幸福地说道。
“才不是!”两个人又一次地回答,同步率高达百分百。
“明明那么有默契的,怎么可能不是呢?郎才女貌,大婶我以前也像小妹妹你那么漂亮呢。哎呀好怀念啊~”大神捂捂脸。
白千羽一脸无语,月夜美香则是脸上都羞红了。白千羽决定快步离开,而月夜美香也跟了上来。
商店街的繁华没有留下这两个人的脚步,而马路的正中央是车流,各种各样的车子,有布加迪威龙,有宝马、奔驰还有运货的卡车。因为红灯的关系而停下来,司机无良地按下阵阵喇叭。
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到了一座大桥上,白千羽才开始放慢脚步,回头等待着已被拉开一段距离的蓝发少女,白千羽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有魅力,原来男生也可以这么漂亮啊。
等到月夜美香终于赶上来,白千羽才悠哉悠哉地继续向前走。
“千羽同学你走得那么快是要做什么?果然是因为吃了实心球,感到不舒服么?”蓝发少女关怀地问道。
“马上给我忘掉这个梗!”白千羽呵斥道。
突然白千羽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眯起了眼睛,问道:“月夜同学,你今天早上用圆规想干什么呢?是要谋杀么?”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看见了千羽同学在睡觉,想和你说些事情而已。”少女慌忙摆手。
“原来你叫醒人的方式就是用圆规啊,论叫醒人的正确方式!我辈长见识了~差点我就成瞎子了。”白千羽继续眯了眯眼,不过马上就释然了,“算了,反正也还没瞎,下次不要用这么猎奇的方式叫醒人了!那能告诉我什么是pu吗?”
“这个,是看见了千羽同学在睡觉情不自禁想捉弄你一下。”蓝发少女如此说道。
“好吧随便了,那你究竟想和我说些什么呢?”白发少年耸耸肩。
“那个,我是想....想和你交换手机号码和邮箱的说.....”月夜美香从手提袋中拿出手机,似乎鼓起了勇气又渐渐声音变小,双手食指互相绕着转圈圈。
白千羽略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伸手向自己的校服裤的裤袋中,搜了一下,然后一脸赔笑到:“抱歉我还没有手机呢。”
月夜美香似乎有点失望,耷拉下了脑袋,放下了拿手机的手,“这样啊,对不起。”看着眼前这位像小动物一样的蓝发少女,白千羽有点不忍心,就说:“好吧你赢了,等会你就陪我去买手机吧。”
“是,好的!”蓝发少女再次绽放花一般的笑容。而白千羽也只是笑笑,就转头走向大桥。
“那个千羽同学为什么之前不买手机呢?”月夜美香好奇地边走边问道。
“呵呵,你能想象故意把手机放在家里,回到家以为会有很多短信和电话,结果发现只有10086,那种情景么?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买。反正我也就是一天泡在图书馆里,没人会找我。”白千羽自嘲地笑道。
“对,对不起!”,蓝发少女又一次地道歉,接着想转换轻松点的话题一样,“那千羽同学,你想要怎么样的手机?”
“能用就好,到时候看哪个最贵用哪个咯。”白千羽恶作剧地笑道。
“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呢?我会帮你推荐适合你的!”月夜美香似乎下定了决心握着双拳。
“好吧好吧,我会听取你的建议的。”白千羽摆摆双手,悠然向前走去。
“请等等我!”月夜美香也赶了过来。
再走了几步后,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白千羽抬头望上天空,并没有云彩,也就是说,太阳公公要下山了吗?
白千羽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地问道:“月夜同学,告诉我学校是什么时候放学的?”
月夜美香点头道:“大概是四点三十分吧。我们出校门大概是四点五十分。”
“很好,今天是二零一二年十二月十四日吧?”白千羽的额头慢慢地渗出冷汗。
“是...是的,千羽同学怎么了么?”月夜美香没有感到不对劲,担心地问道。
“我们应该走了大概才二十几分钟吧?月夜同学最近有没有听说地震火山爆发频发的新闻?”白千羽越来越紧张,连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没...没有啊,千羽同学你到底怎么了?”月夜同学也有点觉得眼前的白发少年有点不正常了,感到有点害怕。
“很好,排除了二零一二年世界末日,因为怕春运堵塞提前到来的可能,那么现在应该是五点十分左右,加上今天是十二月十四日,将近冬至。”白千羽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所....所以啊,千羽同学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月夜美香也停下了脚步。
“还不明白么?”,白发少年转过头来,一脸凝重地看着身后的蓝发少女,“你不觉得今天太阳公公下山太早了么?排除太阳公公罢工的可能,我们应该......”。
白千羽没有说下去,因为蓝发少女马上理解过来了,因为是冬天太阳落下的确会比较早,但这里是低纬度地区,再怎么说也太早了。真亏白发少年能马上想到。
蓝发少女的脸上已经浮现了慌张,但却不是惊恐,而白千羽也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究竟如何。
白千羽当机立断,马上拉着蓝发少女的手,往回跑,希望能够回到现实的世界。而蓝发少女也顾及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理念了,立刻跟上了白千羽的脚步。
跑啊跑啊,天色越来越暗,很快就到了几乎看不到东西的地步了。
与往日不同,繁华的商店街没有亮起光亮的霓虹灯,就连停在路边的车流也没有开车灯,没有一丝光明。
只有十字路口的红色的交通灯,显示着“60”的数字,不对!一直是60,数字没有变化过,而车辆也一直在等,如果是平时的话死机早就破口大骂了,不对,平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白千羽紧握着月夜美香的手,手心里全是汗,走到一辆宝马的旁边,却惊奇地发现,车里面空无一人!再继续看,无论是奔驰、运货的卡车还是火红的布加迪威龙,车里面都没有一丝人影。
白千羽越来越紧张,零零星星的记忆碎片浮现在脑海,黑暗的雨夜,破旧坍塌的空无一人的城市,碎瓦片和腐烂的树木。
头部阵阵赤痛,白千羽用力地甩了甩头,似乎想把这些可怕的黑色记忆甩出脑海,继续拉着月夜美香的手向前跑。因为黑暗,无法看见后面蓝发少女的神情,估计早已被吓坏了吧。
但实际上,蓝发少女的眼中并没有一丝害怕,而是透露出无限的悲愁,感受着牵着的温暖的手,随即又恢复神气继续跟着这个白发少年跑着。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糕点店的大婶也消失不见了,整条商业街呈现了,出奇的,鸦雀无声的死寂!白千羽已经气喘吁吁了,靠着糕点店的墙根,坐下,松开了紧牵着蓝发少女的手。
蓝发少女也整了整校服,用双手环抱着大腿的姿势坐下。像是要平定安慰蓝发少女的恐惧一样,白发少年轻轻的用没有汗的手抚摸着月夜美香的头,微微地笑了。白千羽柔声问道:“害怕吗?”
“嗯.....”月夜美香答道。
“不用怕,有我在,虽然我也想说出这种男生必说超帅台词。但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咯。你说是不是我太讨人厌了,只要丢下我你就可以走出去。库呼呼呼呼呼...”少年也轻笑起来。
“才不会!我们不是朋友么?”美香大喊抗议道。
“朋友……”白千羽笑不出来。
“那个,千羽同学,我...”蓝发少女似乎想说什么,但被白发少年阻止了。
“嘘~注意保存体力,可以的话最好就睡一觉吧,说不定明天就好了。”白千羽用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唇说道。
“哦,嗯!幸好也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蓝发少女嘟哝道。
“嗯?什么是最糟糕的....”白千羽话还没问完,就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Boom!阻止了。白千羽感觉到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但因为漆黑一片,什么也无法确认。
幸好,夜晚六点刚好到了,街边的路灯不需要人为操纵也一同亮起昏黄的灯光,在这昏暗灯光的映射下,白千羽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出,近五百米外的大型商场被砸开了个洞,而洞中隐隐显现出赤红的光!
寻思着那究竟是什么呢,白千羽站在原地没有动。
似乎想让白千羽知道答案一样,又一阵爆炸声突然响起,还是那座商场,在尘土飘散后,又出现了一个窟窿,一只巨大的类似手一样的物体通过这个窟窿插了出来。然后这个姑且被称为手的物体,撑住地面,因为压到了底下停车场的汽车,而发出阵阵的爆破,火光冲天。
借着这个火光,白千羽终于看清楚这东西的真面目:高达20米的身高,两只巨型的长达几乎10米的手臂,但顶端并不是手掌,而是尖锐的两米长的爪子,拱起的背部没有肉,在火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突起的尖刺的白骨,下端连接着长长的骨头尾巴,头上的双眼在黑暗中也发出红光,类似骷髅一般的脸。
又是两阵爆炸声,这只怪物的双脚也拔了出来,双腿是从膝盖以下就是白骨,而且没有脚掌,像尖刀一样的骨刺插在地面。怪物转了转头,似乎望到了白千羽和月夜美香,与它赤红的眼睛对视的一瞬间,白千羽从心底感到恐惧和....悲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雕像。
“快走啊千羽同学!不要看它的眼睛!”蓝发少女拉着白千羽的手,才把白千羽拉醒了。白千羽一脸震惊,马上跟着月夜美香跑了起来。
“此时不跑何时跑啊!月夜同学跑到桥的对面,看那大家伙的样子我估计它是过不了桥的!”白千羽马上紧握牵着月夜美香的手,从被人拉扯,到主动地带着月夜美香跑。
——轰隆轰隆,大地传来了震动,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那怪物要过来了。而且速度好像越来越快。白千羽拼了命咬着牙,再次拉着蓝发少女加速,估计这速度已经达到人类极限了,肾上腺素还是不停地分泌出来,冷汗又一次沾湿了白发少年的衣衫背面。
终于达到了大桥的另一边,可以看出跟上来的大怪物越来越近,逐渐要过桥了,就算这桥有20多米宽,估计大怪物的那尖脚一插进去就得沉下去吧。
大怪物明显没有理智,也没有思考,而是继续保持高速狂奔,它跑过的路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窟窿。
果然,大怪物的脚陷进去了大桥,悬空在江面上,没有可以用来蹬的土地,大怪物摇摇晃晃地卡在大桥上。
“恶心了吧~笨蛋!”白千羽拍拍胸口松了口气。但月夜美香仍旧是很凝重的表情。
大怪物胡乱地摆动着双手,那爪子划断了大桥的吊索,和桥上的无人的汽车,又是一阵轰鸣。而尖脚也没闲着,也在晃动,割断了一个个的桥墩。而桥终于失去了支撑,在爆破中轰然沉入黑暗的江水中。在桥头立着的电线杠也受到了冲击,摔在了地上,电线被扯断,不过没有漏电,倒不如说,整座城市都停电了。
“自作自受了吧,活该!”白千羽做了个鬼脸。
但是令人预想不到的是,大怪物在掉入水中的同时发出了巨大的悲鸣声,——呜呜呜!巨大的声压,使得路上的车玻璃都震碎了,防盗设施启动发出一阵乱响。白千羽和月夜美香因为受不了这吵杂的声音,马上捂着耳朵蹲了下来。
“这怪物临死还叫什么呢。”白千羽抱怨道,忽然背后传来一股凉飕飕的气息。
尼玛不会吧.....白千羽僵硬地转动着身体,虽然动物世界中说听到后面有响声千万不要回头看,但是不回头不行啊,前面就是断桥了,回头是死,不回头也是死,就做一次好汉,回头看。
于是白千羽回头了,迎接他的是居民楼的阴影下,闪烁着数以万计的红光,都是刚才的大怪物的小型版,但是数量非常多。“一、二、三、四……不数了,再数就睡着了。”
虽然这样调侃,但“不带这样的!”白千羽抱着头大喊,“好莱坞大片也不会连续来两个高潮吧!”怎么办?前面是庞大的怪物群,后面是黑暗的江水还附加着一只不知道死没的大怪物。
白千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嘲般地抽动了下嘴角,“看来我们都得在这里牺牲啊,我还想为中国的四个现代化做奋斗呢!话说至少也让我看完10月新番吧。不过死在这里这部作品就是神作了呢。”
白千羽蹲下,捡起刚才爆风吹过来的大概4米长的电线,撕下一点校服,来包裹电线的一段。然后他向前走一步,把蓝发少女挡在身后。
大概是觉得死定了,所以白千羽觉得很镇定,他拿着电线的一端,拆开汽车的油箱,把电线伸了进去,拔出来时满满的汽油味。
而身后的月夜美香却可能因为觉得害怕,——至少白千羽是如此认为的,所以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呜!一声悲鸣点燃了战火,成千的怪物冲过来,白千羽迅速地甩动这根电线,保护着身后的少女。
虽然不是自己最拿手的武器,但是起码也练过一会儿皮鞭,白千羽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以往的训练。
电线的橡胶外壳与空气剧烈摩擦,产生了火花,火花点燃了绳子上的汽油。除了白千羽手握住的那一米,其余部分全部被点燃。而一大群的怪物也因为被扫中沾上了火焰,退在了电线的攻击范围之外,等待着眼前的白发少年筋疲力尽的时刻。
呼,还有一点智慧么?比刚才的大家伙聪明多了,但不怎么禁打啊。
白发少年减慢了挥鞭的速度,想节省更多的体力。鞭法虽然看上去有点杂乱,但实际上却做到了全方位的防护,一时间怪物也冲不过来。
白千羽心说我真为我的机智所惊呆。
虽然白千羽用校服裹住了电线,但火还是从绝缘层上烧过来了,并且裹布也被点燃了。白千羽感到手好痛好累,但没有放手。
他再一次减慢了挥鞭速度,右手已经开始变红。而这些怪物们又一次慢慢地群聚过来。
在火光的映射下,白千羽回头望着蓝发少女,发现蓝发少女已经跪在地上,双手支撑着身体,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汗水也点点滴滴地掉落在地面上。
“没事吧,月夜同学?”白千羽皱了一下眉头,感到不解,而因为体力的大幅度消耗和被电线烤的估计有八成熟的手,白千羽停下了挥鞭,而小怪物们抓住这个机会,一跃而起冲了过来。
看来要完蛋了啊。天堂路有人陪着也算不寂寞了,前提是喜欢作死不会被阎王什么的看中,白千羽还在心中吐槽。
白千羽跪在地上,无力地仰面望向天空,不见月亮,也没有一颗星星。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惭愧,悲伤,还有感到......后悔。
“千羽同学快趴下!!”身后的蓝发少女大声喊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白千羽还是马上趴下,一群的小怪物已经差不多能够伸手触碰到白千羽和月夜美香了。
而白千羽并没有看到这些,因为他不是真的想趴下,而是累得直接晕过去,头咚地撞在地上。而蓝发少女双膝跪在地上,闭着眼睛仰头一脸解脱的样子望向天空……
然后突然睁开,淡蓝的眼睛变成紫色,刺耳的声音从口中发出,「真是的,这些数量的堕就像围杀我了么?你们以为我是什么?!我可是神啊!至少曾经也是啊!」
怪物并没有作出一丝停留,而是直奔上去,“美香”冷笑一声,全身泛起了蓝色的光晕,还没有扑上来的怪物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趴在地上等待时机。
而在空中的怪物呢,则是无法闪躲,红色的眼睛中充满着惊骇。
一层如同轻纱一般的蓝色羽衣铺在了“美香”身上,如同天降的仙女,浑身散发着神圣的气息,如果脸上不是狰狞的冷笑的话。
黑色的领域从“美香”脚下散开,把近在咫尺的怪物全部弹开,然后把以“美香”为中心半径为100米的距离全部笼罩。
在这片领域中,弥漫的月色消失了,只剩下压抑的黑色,明明天上的月亮已经大到不可想象,可是居然一点月光都撒不进来这个区域,就好像,一只大手强行地将这里的月光扯开了。
这时候的“美香”——我们姑且还是这么称呼她,因为剧透是很可耻的行为——气焰达到了顶峰,「嘻嘻,现在就让我来陪你们玩玩吧。」
右手轻轻的打了个响指,月光照了下来,但只照到了“美香”身上,形成了一个圆,接下来月光就缓缓在“美香”周围凝固——没错,就是凝固。
月光像是气体一样缓缓凝华,形成半米长的箭,虽然还没有之前击杀保食神的那支长,但胜在数量多,密密麻麻地分三层围在“美香”的附近,保护着中间的“美香”。
怪物面面相觑,知道了面前这位看似柔弱实际上战斗力突破天际的女子,绝对不是这么一群蛋散可以打赢的,似乎不敢进攻。它们现在的心情就像野兽本来只是出来买包烟,顺便吃个夜宵什么的,结果看到了贝爷,这种感觉真是太讨厌了。
但是,不动也是被吃,动也是被吃,还不如先发制人,还可能有一线生机,虽然它们有限的智商不明白这样只是死得更快。
一声哀鸣,所有的怪物一齐向前冲,向着作为怪物生涯的终点前进,眼中的红光比以往更加强盛。
见到这么一群想要维护自己尊严,或者说是想要快点自杀的堕,“美香”只是轻轻一笑,甚至根本没有正眼看这些冲过来的怪物。
只是在怪物离自己只有五米距离的时候,轻轻地对着这些怪物叹口气,然后挥下右手。
一直悬浮在半空的淡黄色的光箭,终于动了!差点就以为这只是装饰了,光箭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一个个的堕的身体。
而怪物们甚至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眼中的红光便是黯淡下来,变成黑暗。一层层的尸体倒在了“美香”的周围,插在地上的光箭缓缓变成虚无。
“美香”皱了皱眉头,因为堕的数量虽然锐减了一大半,但还是有许多的围在外面而没有被光箭穿透。叹了口气,「果然这个力量还是不怎么好用啊。」摇了摇头,伸出右手对着这些堕,却没有做下一步的动作。
还剩下来的怪物并没有逃窜,可能是以为“美香”已经到了极限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说明着眼前这个女子的血一定很好,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这个味道,而倒在地下的白千羽却像被它们无视掉了。
一步一步逼近来的怪物眼中,透露着贪婪的红光,似乎想要把这女子连皮带骨一齐吃掉。
「老娘不发威,你们就当我病猫了么?」说着如此粗俗如同老板娘一样的话语,“美香”身上的蓝色羽衣渐渐变成了紫色,淡淡的紫色笼罩在“美香”身上,“美香”的头发也从天蓝开始向紫色衍变。
双瞳的紫色开始向红色过渡,让“美香”从神圣变成了妩媚。连周围的领域也变得更加黑暗,领域中除了黑,还有一点点飘荡的紫影。
贪婪迷惑住了怪物的心性,让它们本来就不算很高的智商变得更低了,就算看到异变也还是向前扑去,看着这样的情景让人想起了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突然一股紫色的气息瞬间从“美香”身上成圆环光圈状散出来,而白千羽刚好在光圈的下面所以没有被触及,而还在空中的怪物们被紫色的气息掠过,眼睛的红色被剥夺,瞬间化成了紫色的结晶,破碎掉消散在空气中。
光圈还在扩散,知道了刚才看似脱力的女子其实是在畜力放大招,所有的怪物都开始转头逃亡,可是终究不够光圈的速度快,被紫色的光圈掠过后,化成了紫色的结晶,保持着奔跑的动作摔在地上,破碎成一地的紫晶碎片。而周围的树木,汽车和房屋还有地上的尸体也碎成一地的尘埃。
看到周围突然被清空了,让“美香”也觉得心情一爽,冷笑道,「你们这群只是兵级的渣渣的堕就能收拾老娘了么?起码也得叫王级来!」
然后望着后方断裂的大桥,「出来吧,好歹你也是士级,士级的智商还没有低到随便就能被河水冲走。」
不知道是对谁说话,周围也陷入了一片寂静,但这股死寂只是持续了几分钟。
——轰隆轰隆,从断桥上慢慢地爬上来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赤红的眼光照亮了一点的夜空,等到完全爬上来时,才发现庞大的身影已经达到了接近30米高。
如果白千羽还醒着一定会大吃一惊,本以为智商低得随便都能被水冲走的大怪物,原来只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美香”不同寻常,隐匿起了身影,想在小怪物的掩护下发出致命一击。
而且白千羽一定会感叹:“刷完了小怪果然就到大Boss啊!我现在都红血了,就应该找个草丛按B回城。”可惜他还在昏睡着,一切都不知道。
“美香”一脚踢开了旁边的白千羽,然后天之羽衣完全变紫色,月光渐渐被乌云所遮蔽,让本来就只有照在“美香”上的月光也剥夺了,整个范围都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深的黑暗,然后渐渐地又开始有点光——是飘荡的紫影发出了一点光亮。
紫影的数量越来越多,围绕在领域之中,飘荡的紫影仔细一看似乎是扭曲的人脸,让人心寒。
被称为士级的堕,从没有嘴唇的口中呼出白气,如同尖刀般的双臂交叉相碰,擦出了一些火花,表示进入了战斗形态。
“美香”的右手从虚空中一握,飘来飘去的紫影汇集在右手上,形成了两米长的法杖。
在灵活地躲避开士级的堕的试探性攻击后,“美香”挥动法杖,紫影缠绕在巨大的堕的身上,使得堕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只是暂时。
然后“美香”浮在空中,把法杖上端对着下方巨大的身影,低声地诉说着咒语:「呢喃弥漫在岸之彼端的幽,沉睡封锁在冰火交加的灵,化为吾的倒影,赐予吾突破幽冥的力量。」紫光迅速聚集在法杖尖端,形成紫色的光球。
而下方的怪物还未能挣脱紫影,光球发出光束射向了怪物,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美香”也筋疲力尽地降落在了白千羽旁边。
然而在光芒开始消散后,巨大的身影突然闪出,堕还没死,但是双臂却消失了,再看看攻击现场,堕的双臂留在了原地,化成了紫晶碎片。
光雾终于消散,堕挣脱了自己的双臂来逃离这次致命的攻击,懂得取舍说明这只智商已经高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了。
这只智力逆天的堕只剩下光秃秃的胳膊,还在伤口上掉落着黑色的血液,显得恶心。它那红色的眼睛透露出惊慌,望着“美香”。
“美香”挺直了腰板,还是一样的冷笑,手持法杖直指着受伤的堕,似乎还在嘲笑一般,紫影又缓缓凝聚。堕在思索一番后,就向着断桥另一端逃亡了。
见到堕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美香”松了一口气,法杖消失,领域收回,月亮变成原来的样子,宁静的月光洒在“美香”和白千羽。
然后“美香”便倒下了,头发双瞳衣服全部都变回原状似乎从未变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