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白千羽习惯性地把闹钟扔了出去,“闹钟,走你——”,闹钟撞在墙上停止了响动,啪砰地在墙上反弹了一下滚到了床下。
然后他拖拖拉拉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接着就走到洗手间,打开灯,拧开水龙头,双手捧着水哗啦啦地冲洗着脸,因为不留神,缠在脑袋上的绷带也被沾湿了,紧贴在皮肤上,绷带隐隐露出了左眼的形状。
白千羽吃完早餐,想确认一下时间,却发现闹钟不在原本的位置上。好吧,白千羽只好俯下身子来摸索着掉进床下的闹钟,狭窄的间隙让白千羽压力很大,他尽可能地抵着墙壁,终于摸到了,一把抽出来,最后一个动作因为身体幅度太大,让白千羽刹不住,一头撞到了墙上。
捂着自己的额头,“呜呜好痛!”白千羽发出悲鸣,只是他不知道放在窗边的项链在最后一击的作用下,掉了下来,刚好掉进了白千羽的上衣袋子里面,而白千羽也不知道。
再次洗把脸,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8点了。
有点不心甘地揉了揉头发,白千羽叹了口气,拿着提包就出门了。
许多学生谈笑着进入校门,白千羽叹下一口气,看着说说笑笑的一对对情侣,衷心祝愿:“愿天下情侣终成失散多年的兄妹!”
不过终于走进了1年8班,总觉得略微有点违和。嘛算了,总之回到座位上再说。
向着座位走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坐在右前方同一天转学过来的蓝发少女不见了,自己不是最后一个?这不科学。
白千羽刚坐下,就发现照在桌子上突然被阴影笼罩住,抬头一看,发现如人偶般的黑青发美少女就站在自己面前。
“呃,那个,少女——叫安德丽娅吧,找我....有什么事情么?”白千羽强笑着地问道,鬼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又来曝隐私啊。
“嗯,请和我出来一下。”安德丽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呃,为什么啊~”白千羽虽然嘴上在抱怨,实际上已经站起身来了。跟着安德丽娅走出课室,走过走廊,走到楼梯间,走上四楼……不对!怎么会有四楼啊!“我掐指一算,认为一层楼4个班级,那么一共有八个班的话,理应只有二层才对,那为毛会有第四层啊!”白千羽咆哮道。
“不对,一层楼只有2个班级,其实一共有4楼,加上其他的课室什么的。”走在前面的黑青发头也不回地走着。
“哦,原来如此!”白千羽的右手握拳轻敲在了左手的掌心,这就是经典的恍然大悟动作,“才怪啦!那就是说我看得校园介绍那本小册子都是错误的么?!”依旧咆哮道。
感到身后的男孩如此脱线,安德丽娅不禁扶额摇了摇头,不过脚步倒是减慢了不少。
“所以说啊,我们要去哪里啊?”白千羽左顾右望,结果因为前面的少女停止了步伐,而白千羽一时又刹不住脚步,撞到了少女的后背。
“对不起昂~”白发少年捂着鼻子发出奇怪的鼻音,手上还残留着少女的长发的香味,很好闻,挺高级的洗发水,还有点熟悉,估计是电视上的名牌,这就是白千羽的感想。
抬头望,是一扇比较破旧的铁门,甚至有点生锈,还有几个纸箱零散地堆在门的旁边,封了厚厚的尘,蜘蛛网也悬在门与墙壁之间,这门看上去应该很久没有用过。
“这是……”白千羽有点迷惑地问道,没办法如果明眼人看得话一定知道是天台,触发事件次数最多的地点之一,不过鉴于白千羽没上过学,估计他也不知道学校有这玩意儿吧。
“天台。”黑青发少女娴熟地带上白色的手套,又带上面罩,正当白千羽想问为什么的时候,——哐当,生锈的锁还放在少女左手,被拆掉了,而门也被强行打开了,推开的大门卷起了一阵风,让尘土飘来飘去。中招的白千羽自然咳嗽不停,睁不开眼。
“我勒个去,妹子你是要逆天啊!咳咳咳...”白千羽捂着口鼻,眯眼跟着安德丽娅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朝阳,蓝天,白云,从天台看出去可以看到许多二楼看不到的东西,可以看见上班族的人人在赶时间,可以看见更多的建筑物,看见朝阳下所有的人都为了生计生机勃勃地奔波忙碌。清爽的风吹过,白千羽抖了抖神。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台啊!传说中的告白与好人卡,机遇与风险并存,情侣中午必来吃饭,去死去死团必清的圣地啊!真是好风景啊——才有鬼了!你不会上来就叫我看风景这么非主流吧。”一时感叹一时愤慨的白千羽表情好多。
“自然不是。我是有东西要问你,只是在教室不方便。”对比白千羽来,安德丽娅的表情要少很多。
“哦~那是什么?”白千羽双手抱在胸前,后被靠着墙,歪着头问道。
安德丽娅慢慢地走过来,一步一步地逼了过来,越来越近。
“喂喂太近了太近了!”白千羽忙再次后仰。
安德丽娅直到差不多脸能贴到白千羽,才停下,双手叉着腰,因为身高有点差距,微微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所以说太近了!骗你?我骗你什么了?”望着头下的少女,平时都不露表情的她,居然可以看出来气氛的感觉,而且鼓起了嘴。
喂喂喂,这种捉奸现场一样的表情是什么?我辜负了她什么?!
“唔~~”安德丽娅蓝色的瞳孔已经有点湿润,发出低吼。白千羽感觉闯大祸了,却总是想不起来,话说和少女交谈也少得可怜吧。
见白发少年实在想不到,安德丽娅叹了口气,缩回了身子,“我看了你的入学资料。你不是保送来的,正确来说你根本就没有上过学!”
“呃!那那个...怎么说好嘛~不对!入学资料不是隐私机密么?不是锁在校长招生办保险柜里的机密资料么?为什么你可以那么轻易就看到啊!”白千羽慌忙转移话题,这隐私探索太强悍了。
“我自有途径。你还没回答呢!”黑青发少女一脸誓不罢休。
“好吧...我是因为养父母在临终前,给了我一个建议来这里上学,接着又发了个纸条给校长,所以我就来了啊...不过你也可能不信吧,所以我才用比较好接受的理由啊。”白千羽一脸紧张,嘴角有点抽搐。
“不,我信!”安德丽娅说得信誓旦旦。
“既然你信就从一开始就不要问我啊!”白千羽无力吐槽了。
接着,似乎听到“就是这里,刚才有人看见有一男一女上来了!”这样奇怪的声音,应该不是老师什么的吧。
安德丽娅迅速地把手套面罩脱了,扔在地上的角落,然后一手抄起白千羽的腰,翻身用另一只手撑起身体,带着白千羽一齐跳过天台上的栏杆,这是速度与激情么?白千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感受自由落体的快感了。三楼的窗户居然是开的,少女就这样凭借着翻栏杆时的惯性甩到了三楼,尽管还不及一秒,但白千羽的眼前已经放起了走马灯。
白千羽默默地向世界告别,似乎看到了天空中若隐若现的穿着白衣的上帝,还有发着金光的如来佛祖,心说您俩怎么同时来了。
不过两位大神似乎在争执着什么,好像在把自己当皮球一样踢给对方!看着似乎要打起来的两个大能,白千羽因为慌张急促地吸了一口凉气,回到了现实。
老师们在一秒后就冲上了天台,不过除了发现空无一人和吸了很多灰尘,一点收获都没有,甚至连角落的手套面罩也没有发现。
“呼呼差点以为就死了,刚才都看见上帝和如来佛祖在和我挥手了!不对,应该是踢皮球把我踢给对方而已,我讨人厌的程度突破天际了啊!太不安全了吧!”白千羽不断地拍拍胸膛,喘着气,瘫坐在地上,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就只有“真是骇死我了”吧。
而始作俑者安德丽娅却全然不觉,也一点事都没有,她整理了一下校服的边缘,便自顾自地走下楼,显然是早有应对方法。
“这算什么啊!等等我。”白千羽深呼吸了一下,跟着跑了下去,可是一下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随风飘着的蓝色长发,可以直接做上飘柔广告的,只有月夜美香了吧。
“千羽同学好过分哦!你和安德丽娅同学上天台干什么去了?”月夜美香一脸不满地望着白千羽。
“为了解决往日的纠纷,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呢~”安德丽娅一字一顿地强调着。
“真的吗?千羽同学,请务必和我解释!”听到黑青发少女的挑衅,蓝发少女更是想都不想就跳坑了。
“诶~真的要说吗?”“真的要对月夜同学说吗?”“哇好恶心!”“简直就是禽兽啊!”过往的人群响起了这样的私语。
“喂喂,为毛老子刚才差点就哈利路亚去见上帝了,你们还得把我从人类社会排挤出去啊!为毛啊!我才是受害者好么!”白千羽不服气地咆哮着。
“哟老白!你给我过来解释!你这个令人羡慕妒嫉恨的家伙,居然敢擅自脱团!天河分队队长现在要审判你!”路人甲从作为背景的人群中跳出来,把白千羽从修罗场中拉走了,顺便一提是一手扣着白千羽的头,强行拖走的。
“好熟悉的动作……这不就是我把你从校医室拖走的动作么!停下来!!我快窒息了...Help!Hel..p!”白千羽从一开始的吐槽变成了求救,左手抓着捆着自己脖子的手,右手在向后面挥手,幅度越来越小。
终于到了课室,貌似白千羽已经在吐白泡了,卢韧嘉把他扔在座位上,用手抓着衣袖摇了他几次,终于醒来了。
“你是要杀了我么?老兄...?”白千羽醒来后第一句就是埋怨。
“冷...冷静点!”卢韧嘉看着面前已经从眼中露出红光,浑身散发着黑色怨念的白发少年,不禁冒了冷汗。
“所以啊,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老是有人找我啊!”白千羽瞬间脱离出怨念状态,侧了侧头,嘴巴微张,露出一幅死鱼眼。
“对、对了!你昨天去了哪里?我打电话你都不接?”卢韧嘉陪笑着,手忙脚乱地扯开话题。
白千羽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蠕动,眼角抽搐,只想一巴掌盖过去,“老子前天才买的手机你怎么知道我电话?我才没固话!”无情地揭开了这个谎言,“我一整天都泡在图书馆了,怎么?我记得你好像去那个长隆来着。”
挥了挥额头上的汗,白千羽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卢韧嘉松了一口气,“的确,我昨天去了好多地方,长隆里的过山车,鬼屋啦,M记啦,白云山啦……我都觉得我是现充了!”精神满满地报告足迹呢。
“一个人?”白千羽狐疑的望着卢韧嘉。
“咦?为什么我的眼中会有泪光出现?明明是那么充实的一天,为什么我会笑着流泪?”估计是被白千羽一击致命,卢韧嘉保持着笑的表情,却默默地留下了眼泪。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白千羽也觉得心酸。
默默地擦干了眼泪,“话说你他喵为什么一入学就能莫名其妙地获得妹纸好感!事件都还没有触发!”
卢韧嘉手舞足蹈地咆哮,白千羽把他按下座位。
“滚!”白千羽捂脸扶额。
而见到卢韧嘉转过身去,看不到自己时,白千羽才又露出一幅往日的表情,嘴角上挂着一丝自嘲,心说这只是高中生的错觉罢了,您还是饶了我吧。
这时坑爹的上课铃声终于打响,在不知不觉中月夜美香已经回到座位了,不过白千羽转头看到她与她目光相接时,月夜美香却是哼了一声,把头转向黑板。
“喂喂,少女你想闹那样啊!这样的感觉不就像是丈夫出差有外遇了,被妻子发现的感觉么,这种迷之纠结得像家庭伦理剧的是什么回事啊。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耶。”白千羽趴在桌子上无力地吐槽。
“算了,不诱于誉,不败于绯,不需要顾忌别人的忧虑,我就是我,感觉我好强大的样子,要是不这么想的话早就哭了吧。”白千羽自己给自己打气。
而最前面的黑青发少女安德丽娅则是挺直腰板,认认真真地听课,果然是好学生啊,浑身都散发着好学生就是我,我就是好学生的气场。
“喜欢么?怎么可能……”白千羽也轻笑地自言自语道。
发春期,哦,不对是青春期男生总会犯下的错误,被女生看多几眼,就会想,艾玛她不是喜欢我吧?如果她向我表白我要怎么办?思考这种完全没有营养的问题,结果表白的时候只得到一句你是谁,或者是好人卡。白千羽表示宁可不升级,也不要得到这样的经验。
一整天的状态都是浑浑噩噩中,目光扫过蓝发少女,而蓝发少女却是丝毫没有理睬。这种谜一样的气氛直到放学才结束。
终于愉悦的放学铃声打响了,所有人都一哄而散,白千羽坐在座位上整理书包,看着操场上一大群的熊孩纸,在做各种的社团活动,篮球社、足球社网球社什么的,“怎么?想参加么?你请假了那么久,虽然错过了社团报名的时间,不过还是可以加入的,只要社员认可的话。你想参加什么社团呢?”从教室门口走进来的黑发美人夏冬雪如是说。
“不要,一大群人聚在那里流汗,为什么啊,基情么?我闻到了哲学的味道!”闻到扑面而来的香味,白千羽皱了皱眉,收拾了一下书包,背着书包准备走开,“为什么不组建一个归家部呢?肯定会很受欢迎的吧。”一手插着裤带,一手提着书包,慢慢走过夏冬雪老师的旁边。
“说起来我也觉得你很少与人交往啊,明明有这么多人,为什么不交些朋友呢?不会感到孤独么?”夏冬雪老师转了转身,望着身旁的白发少年,疑惑地问道。
“伤心事您就不要提了好吧,你信不信我现在随便加入下面的一个社团,在三天内这个社团必然会解散。”骄傲的成本错了吧!白千羽停下了脚步。
“傻瓜,就算你习惯了孤独,也会有人担心的啊,朋友有的时候会自己找上门来的,你能好好珍惜吧。”
白千羽觉得很奇怪,一个大龄找不到对象的妇女,在指责一个青春叛逆少年没朋友?自己交流能力都有缺陷,还去指责别人?这就好像屎壳郎鄙夷地指着邻居家的苍蝇,说着:“老苍啊,你怎么那么脏?”
想到那种诡异的场景白千羽就是身体一颤,便加快了脚步,走出课室。
“哎呀,这是那家伙的钥匙么?”老师看着桌上的一串钥匙,有点惊讶地用食指抵着嘴唇问道,不过这声音已经传不到已经走远的白千羽耳朵中,“嘛,算了,让他自己回来捡吧。咦,月夜美香同学也还没走呢。”在旁边的是月夜美香的桌子,一叠叠的书还整齐地摆在桌面,而凳子上的是黑色的提包。
黄昏的街道上净是为了圣诞夜而做的花灯和宣传,商店门口的圣诞树也挂着许许多多的礼物,在夕阳昏黄的光照下,更添上一丝光彩,更加能吸引人的眼球。商家为了赚钱而找的噱头,令白千羽感到无奈。“明明天朝有很多传统节日呢,为毛就是要圣诞节特别隆重呢?果然把节操都丢弃了么?”
一阵风吹过,挂在圣诞树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叮铃铃作响,白千羽漫步在路边,感受着凉风,不禁耸了耸肩,突然心中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今儿的风,有点喧闹啊!”白千羽望着远处的即将落山的夕阳,不知道心中的感觉是什么,只好继续回家。
“我勒个去,我就说有问题吧!尼玛钥匙忘带了!”白千羽在公寓门口,面对着紧闭的门,用手扶着额头,黑着脸,而旁边的是散落在一地的书籍和纸张,明显是搜查过的痕迹。白千羽深呼吸了一下,“好吧现在有两个选项,A就是等着有人来开门,B就是回学校。
不过有人来开门就神作了,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吧。”白千羽自吐自槽,果断扭头就走,走上了回学校的道路。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次的选择会发生什么事吧,不知道被卷入什么。上天就是这样,你总是不会知道下一秒,下一分钟,下一个小时,下一天会发生些什么,你也准备不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刚刚才走过的商店街变得更加繁荣了,闪亮的霓虹灯照亮了黑暗的街道,让人无法直视。
人头在商店中涌动,出来的人们有说有笑,地上穿着厚厚大衣的小孩子互相追逐;十五六岁的青少年则是在圣诞树下双手握着,虔诚地闭着眼睛祈祷着,然后把写着自己的愿望的纸条,小心地挂在已经挂满纸条的树枝上,似乎这就能让自己的愿望能得以实现。
整条街道都洋溢着和平快乐的氛围。圣诞夜的铃声充斥着欢乐,悠扬愉悦的旋律传过街上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在黑暗中向朋友哭诉着失恋的人。带给人们明天会更好的希望。
“Dashingthroughthesnow
Onaone-horseopensleigh
Overthefieldswego
Laughingalltheway”
白千羽听着这传入耳的旋律与吵杂的人声,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明明眼前全都是人,或在欢笑,或在痛哭,或在忧愁,明明就是这么多活生生的人,明明就是如此的热闹繁华,明明人们都在狂欢,可是,白千羽却没有感到心中有多充实。
是啊,世界的繁华都是他们的,自己和他们不处在同一个世界,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
微微上扬的嘴角露出一丝自嘲,接着白千羽又悠哉悠哉地走进了人流之中,向着自己的学校出发。“只希望没有锁门咯~不然就真的只有睡街了呢~”白千羽无奈地摆摆手摇摇头。
离学校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少,偶尔有几个从社团中结伴回来的学生,不过并没有注意到在黑暗中行走的白发少年。
“喂喂,我是刺客专业么喂!难道我就是漆黑的追踪者?要是看见死神小学生怎么办?”一个人走夜路的话,和自己说话起码能壮胆,而白千羽只是单纯习惯了自己吐自己的槽。
进入学校的大门,白千羽还害怕这么晚回来会被门卫拦住,不过门卫大叔听了理由后显然觉得无所谓,挥挥手给了白千羽班级的钥匙就让他进去了。
偌大的校园都陷入了寂静,外面的吵杂还可以听到一点,不过一片黑暗中却是少了许多商店街的繁华,给了白千羽一丝的...安慰。只有零零散散的灯光还在照耀着,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灯光也一点接着一点的灭掉了。
“话说现在的环境,不来一发灵异事件就好像对不起这氛围了。”白千羽在黑暗的走廊中小声地说着,感觉手肘有点凉。
终于到了一年八班,借着点点的月光,白千羽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刚想插进门口,却发现,门没有关,还露出点点的缝隙,透过缝隙看,里面还是一片漆黑。
“忘记锁门了?不科学啊~难道还是有人在里面?要组个队刷刷图吗?地狱难度?”白千羽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又是一阵轻笑。
——吱呀,门开了,果然是一片漆黑,按下开灯的按钮,日光灯闪了几下,才突然亮起,照亮了一点黑暗的学院。白千羽花了一点时间才适应了突然的光亮,走向自己的座位,看到桌面上的反着光的一串钥匙。
“果然在这里啊~现在任务也达成了,就这样回去吧。”白千羽望着窗外的无尽的黑暗,转身欲走的时候,发现旁边的座位上还散落着书,黑色的手提袋也放在椅子上,“咦~不对啊,怎么月夜美香同学还没走呢?”回想起过往的种种事件,白千羽突然睁大了眼睛,心中突然出现不好的预感。
突然,啪啦——破碎声响起,如果放在平时的话,一定会被人群的吵吵嚷嚷而掩盖,不被发觉,但在现在空无一人陷入寂静的校园中,却如同雷响,打在了白千羽心上。
“难道?出事了?”白千羽把钥匙放在自己的口袋中,冲出了课室,向着声音的传出地跑去。留下亮着灯的课室,在黑暗中摇曳着的灯光诉说着寂寞。
“听这个声音是校医室么?”白千羽急促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动,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安慰自己应该没有事。
12月的寒风呼啸着从窗户吹入,呼呼地撞击在极速跑动着的白发少年脸上,刮得少年生疼。紧张、担忧、恐惧蓦地涌上心头,变得越来越重。白千羽眉头紧皱,在极端的心情影响下,肾上腺素迅速地分泌着,让自身的速度发挥到最大,相信体温也有所升高,身体不断流出的汗液已经浸湿了校服内层的衬衫。
头上垂在左眼前的白发也被汗水沾湿,紧紧地粘在左眼的绷带上,连呼啸着的风也无法掀开。从额头流下来的汗水,则是流入睁的大大的右眼中,让右眼生疼,不断流出了泪水,即使这样白千羽还是睁大右眼,保持着极限的速度向着目的地跑着。
按着这种速度,再需要一分钟就可以到达校医室了,到时候真相就可以解开了!白千羽默默地祈祷着。
——哐,校医室的门被大力拉开了,门口的白发少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如雨下掉落在地上,他低着头,左手扶着半弯曲的膝盖,右手撑着门,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讶得目瞪口呆。
眼前,以往的蓝发少女,在透过窗户投进来的月光映照下,头发显得更蓝,蓝得发紫。一如既往的校服,也换成了淡紫色的宽大和服,上面勾画着许许多多的狰狞的黑紫色的条形花纹交错纵横,——就像挣扎着的幽灵一般。和服下端微微开叉,露出洁白的大腿,宽大的衣袖露出了少女细幼的手臂。
少女背对着门口,站在校医室的床上,与洁白的床单相映照。她稍稍分开着双脚,双手笔直地向两边伸着,淡紫色的和服在手肘处落下,蓝得发紫的头发无风自动,连带着和服的下端,一同微微地飘起。像是要拥抱从窗外透过来的月光,头微微上扬,伸得笔直的身体,如同钉在末日的十字架一般!
而面向月光的身躯周围也渐渐地泛着紫光,越来越盛,最后甚至形成了深紫色的光圈围绕在少女周围,压迫感以少女为中心向周围狠狠地发散着。
咕,少年不禁吞了口口水,面对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少女,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气场和感觉却完全不同了。他尽力平静因为激烈运动而变得紊乱的呼吸,过了一会儿,少年才能说话:“月夜同学?”
似乎听到白千羽的召唤,紫发少女身体微微地僵了一下,逐渐地转头过来。只看到充满着阴影的侧脸,在窗外皎洁的月光的映衬下更显恐怖,眼睛紫得发红,隐隐透露着狂气。像是看到门口白发的少年,少女嘴角从平坦到上扬,显得狰狞而又带点邪魅。
「哼!」少女冷哼一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然睁大了,像是承受着极度的痛苦,咬着牙。少女顿时跪下,双手抱着头,身体向后仰,手上的六芒星图案发着强烈的白光,已经到了可以与微弱的月光媲美的地步,而紫发却又恢复到蓝发的样子。
“快、走啊,千羽...君!我...我要坚持不...住...了!!”最后的几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因为痛苦而显得扭曲的脸却给白千羽带来熟悉的感觉,这才是原来的她。
“喂喂!这种竖Flag的话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了?”白千羽没有后退,微微弯曲的膝盖因为体力过度消耗而有点发抖。
蓝发的少女似乎有点欣慰,微微笑了下,可是好景不长,极度的痛苦再度袭来,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少女不再双手抱着头,紧握的拳头重重地打在床上,头向上昂起,发出一阵尖叫,左手的六芒星发出比以往都要强烈的光芒,接着,像玻璃一样破碎,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六芒星的破碎,少女似乎不再痛苦,反而是一脸解脱,陷入一小段时间的寂静后,蓝发再次突然变成了紫色,而且紫得更深,一股强大的气息爆发开来,随着少女的站立,和服上的线条跟着在挪动,像是活物一般!黑暗从她的身上不断蔓延出来,很快地连白千羽也笼罩在了黑暗中。
接着在白千羽的目瞪口呆中,紫发的少女冲破了校医室的窗户,向着更高的天台飞去,「哈哈哈哈!」发出一串串狂乱的笑声,留下了还在发呆的白发少年和一地的玻璃碎片。
许久白千羽才回过神来,因为突然的无力而瘫坐在地上,冷汗徐徐从额头落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就在刚才,就在他的面前,一个颇为熟悉的少女却化身成了厉鬼,破窗而出,似乎两人再也不相识,似乎两人之前的时间都是幻象,都是错觉,都是沉睡在恐怖阴影下的美梦!
被撞破的玻璃窗的碎片散落在一地,而一块手掌大的却刚好在白千羽旁边。窗户已经破碎,再也无法抵挡寒风,呼啸的风从窗户使劲地吹入,窗帘也吹得飘起,冰冷的风打在白千羽的脸上,让白千羽意识重新回复。
白千羽伸手,向着那块玻璃碎片抓去,轻轻地握在手中,却发现本应透明的玻璃碎片却是染上了紫色,白千羽无力地抓着这块碎片,后背靠在门上,头向上抬起。
不知道从何入手,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该如何拯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灭亡么,无力做到任何事,这样的自己真是最讨厌了!
白千羽似乎已经开始绝望,冰冷的心中泛起一点不知名的感觉。
这时,口袋中的振动将白千羽从这种恍惚的状态下惊醒过来。“我居然还有这玩意儿。”白千羽无力地笑笑,看着手中的手机,又想起了紫发的少女,心中更是一沉。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未知的一串号码,白千羽略感疑惑,迟疑了一下,划开了接听图案。
“喂,是千么!”一个非常熟悉但是又突然想不起来的声音大声地响起,白千羽微微蹙眉,想着这么亲近的叫法倒是没几个啊,上一个这么叫的是琥珀川?
“嗯我是。”无奈之下只好先简单地坦白自己的身份。
“我是安德丽娅,现在情况紧急,我在学校里面,你呢?”的确从手机中传来的声音透露出无可置疑的焦急。
“好吧,话说你是怎么查到我电话号码的!”白千羽觉得疑惑,她怎么会打电话过来呢?
不过更重要的是发现这等隐私,在名为安德丽娅的少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种东西怎么样也好!你现在在哪里?”
不不不,很重要吧,这种名叫个人隐私的东西非常重要吧,在我大天朝可是果断写入法律保护的啊。想起之前安德丽娅的几件事,忽然发现安德丽娅能得知这个小小的电话号码,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你赢了,我现在也和你一样在学校,特殊原因问了也没用。我现在在校医室,怎么了?”白千羽无奈地摊摊手,虽然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可习以为然了。
“你有看见一些异象么?”安德丽娅呼喊到,微微有点不清楚,想必安德丽娅一定在全力奔跑吧,从电话中还可以听出一点喘气的声音,
“异象,也算有吧。”想起紫发少女破窗而出的那一幕,白千羽的语气淡了下来。
“怎么?那个,你现在还好吧!”一股浓浓的关切之情从电话传出,让白千羽沉入谷底的心有点温暖。
“我现在还好,异象应该与月夜同学有关吧。”白千羽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对!你怎么知道?”话语中又带有点愕然。
“因为我刚才看见她了,情况貌似不太妙啊。”白千羽不禁一声轻叹,一手拿着手机贴着耳朵,一手便是仔细地观察捉摸着手上巴掌大的玻璃碎片。
“我想我也知道什么回事了。她现在跑哪里去了?”镇静的声音传出。
“应该是向学校上空飞去了,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应该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转身看了看那撞破的玻璃,白千羽沉吟道。
“我现在马上赶上去,已经确认了她是月弓尊,能使用月光的能量,我们已经知道怎么应对了。现场可能会很危险,你如果可以的话马上离开学校吧。”声音已经下定了决心。
“好吧,顺便问一句你们有多少人?”白千羽无奈地摊摊手笑着。
“呃……我一个。”经过一会儿的迟疑,才给出这样的答案,想必是不想白千羽担心但又不好意思说谎吧。
“一个……”安心个鬼啦!
白千羽心说对付这样的BUG怪物,没有百八十也得有一二十吧,只有一个,人家刷经验都不好意思拿来塞牙缝呢。
“我一个足矣,我现在要到天台了。砰!”没有理会白千羽的质疑,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响声,可以很清楚地脑补出黑青发少女一腿踢开天台门的场景。
“小心啊!她似乎冲破了封印,以往她施展的能力只是小许部分而已,现在月夜美香可是不认识我们了。”只能提醒这位强大的少女注意一点了。
“找、找到了。”声音变得特别紧张。然后就是嘟地一声,明显是电话那端挂断了。
白千羽望着这个手机,无力地甩在地上,并没有听从安德丽娅的建议跑回家,而是继续瘫坐在地。手上仍旧在琢磨着紫色的碎片,把玩了那么久却根本没有被少年的体温所加热,仍旧冰冷,这说明这能力肯定有不同寻常之处。
“到现在只能相信安德丽娅同学了吧。”似乎是在感叹自己的无力,又是在嘲笑自身的弱小,总之白千羽把希望寄托在安德丽娅身上。
虽然自己也觉得不靠谱,不过感觉上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天台上,黑青发的少女额头冒着冷汗,周围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而眼前的紫发少女则是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中,淡淡的紫意不断的在她身旁形成光圈,寒风吹得和服的下摆微微上扬,而长长的紫发更在风中肆无禁忌地飞舞。
咕地吞下一口口水,面对这个紫发少女,安德丽娅觉得非常紧张,紧紧地握着拳头,以至指甲已经刻入手心中也丝毫没有缓解。冷汗已经从下颌慢慢地滴下,可是眼前的紫发少女只是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就像,就像是看着落入手中的猎物在最后的挣扎。没错,一切对于这位紫发少女,似乎只是娱乐游戏一般,她是天生的猎手!
“呣...月夜美香,看来你真的是月弓尊。而且都差不多到亡灵级别了。”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又如何?吾能掌控的力量还远远不止于此,嘻哈哈哈哈哈~」戏谑的神情表现在紫发少女身上,却传出让人心寒的狂笑。
“大气是你杀的么?”阴下了脸的安德里亚,知道和解几乎没可能,她缓缓从口袋中掏出金色的卡片。
「哦,保食神那家伙啊?是哦,谁叫他千年前陷害吾呢?」奇怪的声音响起,虽然是月夜美香的无误,但是却多了一点苍老悠然地意味,令安德丽娅皱起了眉头。
“『赫菲斯托斯』(Hephaestus),启动!”一手把金色的卡片放于胸前,黑青发少女娇喝一声,金色的卡片便是浮出亮光,越来越盛,“声音验证通过,指纹验证通过,ID安德丽娅。”金色的卡片居然发出这样的女声,像是有智慧一般。
接着在圣光中,金色的逐渐卡片分解成碎片,但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悬浮在空中,体积暴涨,足有两米高一米宽像是一栋门一样,除了边框上闪耀着金色,中间都是淡黄色,看起来很虚无。接着这栋类似门的物体便穿过了安德丽娅的身体,同时安德丽娅的身上变化出金光。
紫发少女没有阻止,只是漂浮在空中,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闪瞎眼的场景,食指抵在嘴唇,加上紫红色的眼睛,说不清的抚媚,但这只是让安德丽娅的眉头微蹙而已。
几乎是一瞬间,安德丽娅的身上便被机甲包裹,浑身漆黑,机甲还有一些青色条纹。安德丽娅的黑青色长发已经束起成了马尾,垂在背后的装甲后面。手上便是覆盖着紧身的装甲,手掌也已经被黑色的手套严密地裹住。
紧贴的装甲勾画出少女发育中的曲线,在腰部形成了青色短裙,而短裙上也是覆盖着黑色的装甲,短裙下便是黑色的紧身袜,一直到小腿部分才重新出现装甲。
头上也斜斜地戴上了青色的头带,而头带在耳边便转折延伸出一个昏黄色的透明的眼罩,遮住了安德丽娅的右眼。
淡淡地呼出一口白气,安德丽娅冷冷地看着正在注视着自己的紫发少女,月夜美香,但现在已经不是原本的她了,红色的眼睛代表的是亡灵,那么紫红色的眼睛就说明月夜美香已经正在向亡灵靠拢了。
往日的同学,变成了现在的敌人,很可笑吧,但安德丽娅笑不出来。
「哎呀,真帅呢,可是就算这样,你就认为拥有了与吾同等的能力?不知道这片区域已经成为我的天下了么」月夜美香捂嘴轻笑到,话语中满是嘲讽。
“不打打怎么知道呢!”安德丽娅冷哼一声,右手向右边挥出,摊开手掌,掌心向下,接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空中空无一物,却在安德丽娅挥手时隐隐形成了一把剑,2米长的剑逐渐成型,似乎是凭空召唤,最后形成了黑红的长剑,安德丽娅猛地抓住了剑柄,锐利的剑锋直指俯视着自己的紫发少女。
与此同时,安德丽娅左手向上挥动,又在虚空中,逐渐形成了许多的炮台。成型后,她便向下挥手,而炮台也似乎得到了命令,咔嚓转动,对着上方的紫发少女,嗡嗡地射出一梭梭子弹。火箭弹夹杂在加特林的弹雨中,一同射向紫发少女。
可是紫发少女只是轻笑了笑,便在弹雨中不断闪过,子弹只是擦肩而过。有些能命中的子弹,却是被月夜美香月光凝成的光盾所阻挡。追踪的火箭弹在月夜美香停住阻挡子弹时,便是绕到其后背猛猛地射去,接着便是轰隆隆的连爆,爆炸引起的暴风横扫天台,吹起了许多碎石。
可以看到月夜美香在爆炸形成的烟雾中,飞速向后退去,竟是丝毫没有受伤,连衣服也是完好无损。
月夜美香在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轻蔑地看向下方同样被烟雾遮挡的少女,等烟雾迅速消散后,却是发现下方已经消失了黑青发少女的踪影。
「后面么?」与此同时,月夜美香立即向后转身,感受到惊人的寒气涌上心头,看到迅速拉近的黑青发少女的脸庞。
安德丽娅一蹬腿便是一阵加速,右手紧握着剑柄,瞬时向前挥动。可是月夜美香也是不同寻常,在空中便是向后退去,剑锋也只是在她面前扫过而已,可是嘴角的讽刺还没有褪去,便发现剑锋上连着其他反光的东西,是如同头发一般细的鞭子,在黑夜中几乎根本看不见。而剑锋过后自然是这鞭子扫过,紫发少女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马上向后弯腰,而这鞭子只是在面前扫过而已,切断了几根紫发,而后方天台上拱起的建筑则是被斜斜斩开,切口没有一丝凹凸不平。
可是呢,安德丽娅没有失望,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看见安德丽娅的连击没有使自己受伤,本想再次嘲讽一下她,可月夜美香却发现安德丽娅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禁心头一惊。发现地面上的炮台又是对着自己,射出一道道的激光,月夜美香也不禁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接着便是轻轻地一挥手,袖子也随着右手在飘舞,可以看见月光在月夜美香身前凝结,化成光箭与激光束撞去,这竟是让激光束连带着下面的炮台也贯穿了。
「很连贯的手段嘛,你倒是令吾刮目相看,看来之前追击吾的像你一样的人都只是前奏而已,但在绝对的力量前是无用的。在绝望面前挣扎吧,如同蝼蚁一样死去吧。嘻哈哈哈哈哈~」又是冷笑,月夜美香漂浮在空中,俯视着下方的黑青发少女。
“切,也就是说之前的队员失踪事件都是你干的么?不过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黑青发少女撇一撇嘴,也是有些怒气,望着高空中的月夜美香,也只是笑了笑,“Airmode,On!”
“了解。”机器般冰冷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接着安德丽娅身上的装甲便是发生了变化,从小腿覆盖到脚掌的盔甲,微微向后展开,而后背上却是猛然挣开两个圆弧形的装置,接着从圆弧中伸出了许多透明的青色翅膀。
微微张开双翅,脚下的火箭喷射器轰然启动,使得安德丽娅慢慢地浮上天空,到了可以正视月夜美香的高度,才没有继续往上升,双手握剑,不由得是一阵紧张,因为从始到终,月夜美香也还没有受伤,甚至还没有攻击!
「来吧!让吾更加愉悦吧!嘻哈哈哈!」月夜美香大笑着,而安德丽娅便是大喊着向后握着剑冲上去。
错觉么?天花板晃动了几下,不对,是墙壁在晃动。
是整栋楼在晃动!
走廊上的玻璃渐渐地在楼层的震动中破碎。
感觉到天台上传来的动静,靠在门上的白发少年脸上也是一阵抽搐,“我勒个去,两个妹纸战斗不会那么强大吧。”虽然是有点担心单枪匹马的安德丽娅,但想一想在通话中她并没有表露出没有信心恐惧的情感,就姑且当成是有把握吧。
感觉自己就像个掉线了的玩家,等重回战场时,别人都六级了,自己才一级,敌人一两个技能扔过来就要等复活。
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不是战斗力不到五的自己么?可是为什么不逃,听着安德丽娅的建议越快离开学校越好不是么,可是为什么还要瘫坐在这里呢。
白千羽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不走,明明留在这里就没有任何作用,说不定坐在这里等楼上那两位小姐来兴致了这整栋楼都得塌,或者不用她们来兴致直接这栋楼就是豆腐渣更能了事,质量水平这种东西,是只有开发商知道的世界。
可是心中仍有点不舍,不放心。“喂小哥!你要担心什么?你对什么不舍?这种战斗天赋强大到爆的战斗民族,你还需要担心什么?本来就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有什么不舍啊。”不耐烦的语气对自己说道,可是身体却似乎不想离开。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这样?明明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啊。”一只手扶着额,墙壁的震动表明上方的战斗非常激烈,可是白千羽却丝毫不顾。
“除了带叔和费姨,我不是从来不关心其他人么?”对着这样冷酷的自己不断地说服,“自从他们死了,我不是一直都是孤独一人么!我不是独行侠么?喂!”想起过往的记忆零星片段,便是一阵心寒,的确从一开始就是独自一人。
“保持这样就好了,朋友什么的不都是关键时候出来挡子弹的么!只要独自一人就不会在经历朋友丧失或者是被朋友背叛的痛苦了,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却是有一点不舍,这种心头上空荡荡的感觉是什么?对面的英雄只剩下一点血,可是自己追不上去的感觉?
“为什么我还要如此执着?不是都与我无关么!喂,这样的我,到底是怎么了?”轻叹了一声。
“既然如此,就做最后的选择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然后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接着便是催眠自己忘记一切,缓缓地闭上眼睛,似乎已经很疲惫,从窗户中吹来的风打在脸上一片清凉。
闭上眼,本来就黑暗的玄廊,便是更黑了,一切都陷入虚无,世界也好,生命也好,都已无所谓了。
“我很开心哟,千羽君!”便是倾国倾城的一笑,让白千羽也为之一呆,在夕阳的照射下更显治愈。
原来如此,自己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个笑么?自己是这么有感情的人么?自己是这么文艺的青年么?
白千羽知道了,让自己不肯走的,便是这个温暖的笑啊,居然连冰冷的灵魂感受到温暖,居然连这颗布满尘埃的心也焕发出生机。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眼中的一切似乎因为想通了而更加的清晰,看着手心中的结晶,白千羽微笑着低了头,接着就是用力握紧右手,把结晶都握碎了,碎片扎在手中,手甚至流出了点点暗红的血液。
“那么就决定好了,我,便去守护这张笑容吧。为此要做的,就是让这个笑容的主人回来!”就这么下定了决心,白千羽没有理会手心中的血迹,猛地站起来。因为坐了太久,血液不通畅。在这么一站起来的情况下,白千羽眼冒金星,头有点晕。可是深呼吸了一下,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双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白千羽却不知道自己的右手伤痕仍未愈合,而是在用力的拍打下,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渗透在了白千羽的裤袋上,甚至渗透进了裤袋中。
白千羽马上动身,向着楼梯跑去,想尽快跑到天台。
丫的,一级玩家就拿不了人头了么?白千羽心中如此劝说自己。
然后他便是转角进了楼梯,转角的一瞬间,却没有发现,自己右手边的裤袋中隐隐地发出了一阵亮光。
哒哒哒哒哒,迅速地跑上楼梯,白千羽握紧拳头,在一路上已经理清了许多事情。
终于看到前方有亮光,天台的门已经被踢飞,白千羽瞩目,心说这还是熟悉的手段,熟悉的方法啊!
在心中默默地吐了槽,白千羽头也不回地向门冲去,而口袋中的光渐渐地弱了下来,似乎从来没有发过光。
潜藏在天台后的阴影中,白千羽看着战斗得非常激烈的两位少女,她俩居然斗个不相上下。但是仔细观察后,就可以发现其实是安德丽娅落在下风,因为月夜美香不知道什么原因仍旧没有发动攻击。
“这就是安德丽娅的保障么?这套机甲看上去超帅的耶!好吧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就算安德丽娅那套机甲是太阳能的也支持不了多久,现在可是晚上。那要是能量耗尽就完蛋了。”白千羽观察着战场,分清了形势。
完全不是一级和六级的区别好吧!这已经是一个小怪还有一个十八级的玩家的区别了啊!白千羽心中呐喊。
紫发少女此时右手一挥,直接引爆了安德丽娅所发射的火箭。她俯视着下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青发少女,冷笑了一下,「你就只有这种程度?让吾来终结一切吧。」接着是照在身上的月光越来越盛,居然在少女身前凝结成了一个直径为1米的光圈,光圈从外到内由黄色渐渐过渡到紫色,似乎有什么紫色的不明物体缭绕着光圈。
“坑爹,先不吐槽这人称词,这是要发大招的节奏啊。↑↑↓↓+△么?”顾不了那么多,因为如果再迟一刻就是大招的既视感了。此时的安德丽娅接近红血,就算是满血也会被秒杀好不!现在按B回城都没效果啊!
白千羽猛地冲了出去,一个飞扑,想将站在地上喘息的黑青发少女推开。
就算是一个小兵,也有小兵的尊严,为了保全己方英雄而去硬接别人英雄的大招,不是很正常的事么?连白千羽都被自己感动了。
黑青发少女看着眼前的白千羽尽是惊讶和担心,“你怎么来了!快走啊!这里不是普通人来的地方!”但她没有挪动脚步,只是望着越来越近的少年不知所措。安德丽娅头上大汗漓淋,明显是差不多极限的标志。
“这句话槽点超多的耶!我不来你就便当了啊!”还有5米,4米!紫发少女饶有兴趣地望着下方的两个人,也许这俩人在她眼中和蝼蚁差不多吧,但是光圈骤然发动。
还有3米、1米,到达,然后白千羽借着惯性把安德丽娅推开,但是推开的同时白千羽发现搭载了机甲的安德丽娅并不是很重,似乎身上没有带那些重火器什么的。虽然白千羽也想马上扑倒在地,可是,时间好像,来不及了。
刚刚好推开安德丽娅,光束便是对着白发少年狠狠地射过来,白千羽只好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咬着牙。而安德丽娅则是在倒地的过程中,目击着白千羽被紫光射中。
映着月光,光束带着幽灵穿过了白千羽后,便是透过照射到后方的地板。——噼啪能听到凝结的声音,“不要啊!”安德丽娅绝望地叫喊着,手尽力向着少年伸去,只差一点了!
还差一点,就是这么一点距离,白千羽被紫色的结晶包裹住,成了个雕塑,而后方的地板也不能逃离,也是化成了结晶,接着破碎,碎片掉落到楼下。透过这个窟窿可以看见连下方的墙壁也是有部分化成了晶块破碎。只有白千羽和他脚下的地板没有破碎,但是同样的化成了结晶。
「嘻哈哈哈~多么神奇好用的能力啊,这样就不能动了呢~只要轻轻地补上一刀,就会像艺术品一样碎掉呢!多美啊!嘻哈哈哈~~」做出这件事的人没有感受到悲伤,反而是疯狂地大笑。
安德丽娅低着头,头发的阴影遮住了眼睛,看不出此时的表情。她默默地从地上站起来,再次抬头望向半空中的月夜美香的时候,眼中带着凶狠,眼眶中还有泪水在打转,紧紧地抿着嘴。
“你这家伙!去死吧!”安德丽娅的心被愤怒和痛苦所充斥,被黑色装甲所包裹的双手迅速靠拢在胸前,手掌展开,双手手指相抵,中间形成了三角形的空洞,空洞把远方的紫发少女完全地锁定。双翅收拢,减少能量消耗。
“Attackmode,on!”一声喝令,可以看到所有的能量都开始集中在安德丽娅的手上,在双手的空隙中形成光球。
“启示录100%,发射!”又是一声命令,光球顿时发射出了白光,直径约有足球那么大的光束射向天空中的月夜美香。
而安德丽娅在发射光束的同时,掏出了一个装满了金黄色液体的香水瓶,将它抛入光束中。
紫发少女似乎也感觉到不妙。便娇喝一声,紫光顿时发散,把周围的月光都化成了厚厚的光盾防御自身,还有一丝丝的紫意。只是一瞬,厚厚的结晶便是与白光束相接触。后者没有一丝的停顿,便继续穿透,从结晶的另一端射出,也就是说,这束光穿透了整个结晶。过了一会,光束才是慢慢地消散在空气中。
“呼呼呼~”安德丽娅在发射了这束光后,便是弓着腰低着头,双手撑着膝盖不断喘气,而身上的装甲也是尽数消散在虚空中,露出了本来的身躯。明显这个攻击让她消耗掉了几乎所有的能量。
但是受到攻击的月夜美香也不好受,厚厚的紫晶在中间空出了一个洞,而被包裹的月夜美香也是被这束光射穿了右肋部分,整个右肋消失了,紫红的血液不断掉下,而紫发少女也是脸色苍白,喘着气。
「以为这样就能杀了吾吗?」冷笑一声,分散的月光竟是逐渐收拢,形成一个光环把月夜美香笼罩在内。奇迹发生了,皎洁的月光缓缓加深了颜色,笼罩了月夜美香的部分已经带上了淡淡的紫色。
在安德丽娅惊讶的目光中,月夜美香身上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紫色的结晶,在结晶填补好了空洞后,便是同化成月夜美香的身体,连衣服都恢复到了原状。
“自我修复么?不可能,这一击里面可是明明白白地加入了‘天照的诅咒’!想不到月弓尊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咬了咬牙,安德丽娅已经明白战胜眼前能自我修复的月夜美香希望非常渺茫。
但修补好了身体月夜美香没有直接攻击过来,而是全身又被紫色的结晶笼罩住,在紫晶里面安详的闭着眼睛,而紫晶的外围缠绕着几个紫色的幽魂。
“吸收月光的能量么?”这次真的遇到大麻烦了,可现在除了等待毫无事情可做。看着旁边也是被结晶包裹的白发少年,安德丽娅苦笑一声,“我还是没有能力去报仇么?太可笑了。”但她没有发现,旁边包裹着白千羽的结晶,却是裂开了小小的缝隙。
“这是哪里啊?我要死了吗?”一片黑暗的空间中,白千羽闭着眼睛,所能记得的便是自己被月夜美香的大招扫中的一刻,而在这一刻中,白千羽再想起月夜美香那BUG般的能力,明白自己必死无疑。
可是明白了自己要死的时候,心中却是一片坦然,并没有多么恐惧死亡,这就是人类的异常性?“想不到啊想不到,身为主角的我居然第一个领便当,真是该完结撒花了呢。”就算是这么离奇的情况,白千羽仍旧没有放弃吐槽,吐槽之魂已经深入骨髓了。
“活着好累,人为什么要活着?”轻叹一声,白千羽却是想到了以往的光景。“千羽啊,人活着是要为了某些东西啊!”温和的声音响起,青发的御姐浮现在脑海,只是稍许的背影,便温暖了白千羽冰冷的心。“费姨!”似乎又回到了以往,记忆中的白发少年只有御姐的一半高一点,追逐着远方青发的背影。
“人活着是要守护啊。”黑色短发的身影又从旁边掠过,瘦高的身躯显得单薄,但是跟着青发的御姐走了上去。“守护什么啊,带叔!”年幼的白千羽不禁问道。黑发的身影向后微微转身,只能见到若影若现的微笑。
“到时候,小千羽也会找到想要守护的东西吧。”接着便是继续向前走,白千羽奔跑着想向前追去,可是只能看着前方的两道身影越来越远,要消失在黑暗尽头的亮光处。
“守护么?”白千羽喃喃道,握紧了手中的拳头,看着消失的身影,白千羽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微笑地望着青发和黑发的背影,轻声说道:“我想守护的,其实就是在我孤独一人中来到我身边的你们啊~”
黑暗中消散的背影已经越来越模糊,却是又传来一句声音:“要平和地看待世界,就算我们死了,也还是如此。冷静下来吧,这是我们最后能带给你的,祝福。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我会记住的。既然已经守护不了你们了,那就让我守护你们所祝福的东西吧!”身影终是在亮光中消散,白千羽许下这个诺言。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黑暗都化作了紫色,紫色深浅不一显得混沌,而白千羽就处在这团紫色的中间。
握了握拳头,想着刚才对自己如同父母一般的二人所说的话,白千羽冷静了许多,再次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所有的记忆都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
根据安德丽娅所说,月夜同学杀死了大气XX,也就是保食神。
而月夜同学是月弓尊,与保食神在神话时期时有仇恨,可以理解。
月弓尊能够使用月光的能量,拥有“天之羽衣”,可以理解。
月弓尊能够使用【夜之食原】,可以理解。
月弓尊能够用紫光将人穿透化为结晶,理解不能!并没有这种能力的记载!
如果不是月弓尊,那是谁?
不是月弓尊,为什么能使用月弓尊的能力?
天照大神发现不出来?
那月夜美香是谁?我所认识的月夜美香真的和现在的“月弓尊”是同一个人吗?
月夜美香、月夜美香、月夜……美香?
两个身影同时映入脑海,温柔的天蓝色头发和邪魅的紫色,如水的淡蓝眼瞳和尖锐的紫红色眼瞳,轻笑和狂笑,弱小与强大,似乎完全是对立的。
那么,不是同一个人?
那谁才是真正的月夜美香?另一个是谁?什么时候产生?怎么产生?为什么产生?如何证明?
白千羽渐渐感到迷茫,混乱,思路不通。
前者是真正的月夜美香,后者是谁?月弓尊?不对,月弓尊不是这样的能力。
那究竟是谁?
穷尽脑汁思考的白千羽,也感到一点烦躁,这时候就该想想开心的事情。
开心的事情?比如只有一个人的卢韧嘉一个人去了长隆,一个人去了鬼屋,一个人在鬼屋里面看见了僵尸、恶魔、鬼怪,还有幽灵,一个人被吓哭的样子真是喜闻乐见……
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好像抓住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幽灵?
对了,那时候陷入困境中的“美香”也是出现了奇怪的不同现在所见的【夜之食原】,还有月亮被遮住……
缠绕在法杖上的幽魂,与刚才看见和服上的幽魂一模一样,还有刚才所射杀我的大招,也缠绕有这样的未知物体。
那是幽灵?
真相似乎渐渐浮出水面。
在黑暗中的白千羽嘴角多了一抹笑容,但是还是不太能理解,如果是她,为什么能够被人称为月弓尊,为什么能够被月夜美香传承?为什么人们又称她为月弓尊?天照、须佐为什么不能发现?
原来如此,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么?
那为何她能掌控月夜同学的身体?想了想疯狂的身影,白千羽已经找到了一点头绪。
“狂乱么?”睁开眼睛时已经不带有一点迷茫,甚至带有点坚定,白千羽向虚空中伸出右手,“那就让我来承担这份狂乱。”
右手手掌处形成了一个漩涡,虚空中的紫色全是被吸收到了漩涡的中心,只是几秒,空间中的紫色全部褪尽,变成了白色,而白千羽漆黑的右眼带上了点点的紫意。
长呼一口气,白千羽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狠狠地挥动右臂,一条裂缝凭空而生,接着裂缝慢慢地延伸到各处,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裂缝,而这里终于承受不住,空间尽数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