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深,人已静,明月高升,悬挂夜空。一缕缕银白色的月光,从云隙中透出,温柔地洒落下来,洒在屋檐,洒在窗边,更洒在卧室的床头。
一旁的夏夜,不知何时,早已入睡,任凭月光漫照,在脸上泛出点点银光。
嗯?小夏夜哟,你这样被月光照着,就不怕被晒黑嘛?
……emmmm好吧,貌似还真不怕,灵气入体,作用真是大大的啊!
夏夜的眼睛眯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肉嘟嘟的脸上,小嘴半开半合,发出一声声轻轻的呼唤,声虽若蚊蝇,却依然打破了房间的宁静,随着介质不断传播着,最后被四周的墙壁所吸收。
……
夏夜的隔壁卧室里,夏凌空双手弯起,枕在脑后,静静地躺在床上,两眼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想什么呢?还不睡。”一旁的顾雪忍不住开口问道。
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身边的妻子,夏凌空说道:“嗯,之前也跟你说过了,儿子练剑天赋惊人的事,我现在就是在想,到底还要不要找个剑道宗师来教导儿子。”
宗师指在某一领域或多个领域内有着极高成就,能够推陈出新,自立门户,有能力开宗立派的大师级人物。他的实力可以很弱,但他的理论知识必然是有着系统的规划,独树一帆,自成一家。
而剑道宗师,自然就是在剑道走出了自己的路子,有着极高建树的人物。
略微思考,明白了夏凌空的顾虑,顾雪说道:“你是怕因此,让儿子的天赋泄露出去。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找了呗!”
听到顾雪的话,夏凌空苦笑道:“话虽如此,但是也不能浪费了儿子的天赋啊!”
顾雪不禁摇头,扶了扶额头,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吗?
“老公,你是笨蛋嘛,自己可以教啊!自己祖上是干什么吃的,你不会忘了吧?”
“额,这我,我当然没忘啦,只是不过,我不是练剑那块料嘛,再说了,不是还有工作嘛……”
夏凌空有些汗颜,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自己教的,但问题是自己以前不努力,也就练了个基础,后面高深的东西,一知半解的,要是把儿子带偏了,咋办?
“哼╯^╰!!!”
可这不提还好,但一提到工作,顾雪就有些生气了,“工作工作,你和儿子的关系会变成这样,还不就是因为工作。”
“……”
也是啊,我这父亲当得,还真是不称职呢!
回想过去的几年里,与儿子的滴滴点点,夏凌空沉默了。
他发现,自己貌似有些不知道怎么和儿子相处了。
这一两年来,两人的相处时间简直少的可怜,让夏凌空面对夏夜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好吧,他承认,其实是自己不下脸去和儿子玩耍,犹记得,当初儿子在身边的时候,表情是一脸严肃,好像有什么紧要事似的,心里却想着:小夏夜是怎么了,爸爸都回家了欸,怎么不理爸爸了?快来和爸爸聊天啊,爸爸刚好想到一好玩的……
可惜自己儿子还小不懂事,同时还有些调皮,捣蛋,让夏凌空不得不板着脸,严肃地批评夏夜。
没法子,一个人的良好素养,自然要从小抓起,不然儿时不抓好,长大定型后,指望悔改?呵哒!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呐!
就这样,父子俩的关系,自然是越来越差。
“唉~!”
看着夏凌空不说话,沉思着,最后长叹一口气,多年的同甘共苦,让顾雪明白夏凌空在想什么。
顾雪伸出右手,握住了夏凌空的左手,接着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了一起。
看着夏凌空,顾雪说道,“行了,事已至此,我们要想的是怎么去弥补,请个长假,好好陪陪阿夜吧!
当然,别和我扯其他有的没的,正好我们还可以教教儿子常识性的东西。
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阿夜的思想有些陈旧了呀,要知道现在的奶粉当然是营养丰富啦,小凝光喝奶粉怎么可能会没营养呢!
不过这事也怪你,说什么为了,让儿子有个健康的童年,那什么《过去百科全解》,现在好了吧,害得阿夜什么都是个半懂不懂的……”
“这当初还不是你提出来的。”一旁的夏凌空忍不住打岔道。
“嗯——你说什么?”
顾雪微笑地说着,只是那眼神却犀利了起来,握住夏凌空的右手不禁加重了许多。
空气开始冰冷起来,恍惚之间,夏凌空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心里不禁有些发虚,左手传来阵阵的疼痛,时刻提醒着自己,刚刚到的不是错觉。
“怎么,不说话了?”
声音是一如既往地,委婉动听,但夏凌空觉得,头顶仿佛悬浮着一个大大的‘危’字。
哼,本来就不全是我的错,当初明明是你提出来的……
心底一横,夏凌空觉得不能再这样了,自己要强硬起来。
深吸一口去,为自己壮壮胆,然后看着一脸微笑的妻子,仿佛看到了一朵带刺的玫瑰,夏凌空突然泄了气,露出讨好的笑容,阿谀谄媚道,“啊哈哈,额,咱是是说自己错了,老婆你说的对,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嗯,才不是自己怕了,是真的错了,我要诚实,对,要诚实……
“哼,本来就是嘛!”
顾雪一脸的理所当然。
“……”
果然道歉就对了,老爸诚不欺我。
看到夏凌空道歉态度良好,顾雪很开心,即便自己明白自己也有错,但美少女怎么可能会轻易认错呢?蛮不讲理它不香么?
母亲说错,这招果然管用。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想着想着,顾雪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了,鼻子开始发酸,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嗯~,这又是怎么了?
发现老婆突然有些不对,夏凌空也不再多想,慌忙抬起手,轻柔地擦去顾雪眼角的泪水,带着温和的语气,轻声道,“小雪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我想母亲了,还有父亲…”顾雪的声音有些带着哭腔,肩膀开始不停地抽动,泪水亦是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流,湿了夏凌空的衣襟。
右手微颤,夏凌空无言,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将顾雪抱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默默地抱着,心头也不禁有些沉重。
这该死的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