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距离首发会还有5天，桂城以北95公里。
加油站服务区的餐厅玻璃门推开又关。
三四点时斜阳光线充足又不太过燥热。带着杏仁色编制草帽的少女，背手信步，走在公路边。放眼望去有山有树，远处才有米粒大小的车影，近处只有她，和前面微倚在摩托车边等她的他。
露出头盔的淡金发飘摇，她抱着前面的驾驶者，靠着他的肩安心地闭上眼睛。嘴角的微笑，被未文在后视镜上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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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能到下一个县城，听说那里的特色菜是酸辣炒田螺呢。”
“喔！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还没吃过田螺，看看是啥味道。”
山间营火堆燃烧，吃过干粮当晚饭的两人，有困意进入帐篷睡觉前，一起坐在野餐巾上闲聊着。
出安镇前未文考虑到路上不一定总赶得上住店，买了一些野营用品。
没有了城市的霓虹，天上星星点点。未文仰着头。后背被轻轻撞了一下。侧头看，自己的脸差点和同样转头过来的涅娃贴在一起。她笑着，他也在笑。两人没有说话，就这样背靠背。
突然，未文惊起，把背后的涅娃拉起来。他在面向大路的方向，看到了很多人影。手电筒的强光穿透黑夜，也映出其中一些人的部分衣着，和那天的那群人一样。
他快速地拉着涅娃跑到旁边的树林边，并猛地把她推进去。
“快走！发生任何事情也绝对不要回来！”说完他马上往反方向跑。
“未文！一起走啊！”树林边有小坡度，她摔下去再爬起来回到树林边时，未文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百米外之前营地的火堆孤独地映照着帐篷。
很快，穿着安保制服的人员出现，拿着手电筒在营地周围乱扫。
又一会，未文出现，被两个人押着。几乎所有手电筒都射向他，强光照的他抬不起头来。
他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一个像是头领一样的人，来到未文跟前，嘴巴在动，问他话。他嘴巴也动，有回答。
但回答看来并没有让他们满意。未文被头领揪住头发强迫地仰起头。再次问话，再次回答。没有满意。他的头被用力甩开。首领抬了抬手。一个人走到未文背后。**的东西银晃晃地反光。
他把刀架在了未文的脖子上。
首领又抬起了手。手上五指本来展开，却一根根扳回。
还剩三根。二根。一根。
“放开未文！！！”
未文抬起头，看到对面有一个人被按在地上。他和她视线相交。紫瞳涟漪，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都说了，不要回来啊……
“我是你们要找的人，要抓就抓我！求求你们了，放了他，不要伤害他，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爆发的笑声，在旷野中回荡。涅娃满脸都是震惊。她看到未文在大笑着。
头领和旁边的人互相看了眼，也跟着笑起来。
笑声诡异地持续了一段时间，才停下来。
“你看，果然吧，她会出来的。压力测试的很成功呢！”
“什么测试，未文你在说什么……”她看着本来抓着要杀了他的人，放开了他，任由他站起来。
“我说啊，这是测试。懂吗？我是被派来调查研究你的。”他走到她头前，撑着膝盖弯下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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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首发会还有8天。
涅娃已经在村长家里睡下了，他在走廊外打着电话。
“怎么样？”
“还得再观察几天，吴总。我们民族学的田野调查，一定要真的参与进入到研究对象的生活中观察，才能了解到他们真实的行为模式和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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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了能知道你这个人工智能的完成度，就一直这样跟你相处看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像人类一样表现情感和思考问题。好了，到最后你能为了救我没有选择所谓最有逻辑的行动，加上之前测试的情况，可以说是完成品了呢。我的任务也到此结束了，该回去了。阿叔，走吧，带我回市里，之后还要赶着参加报告会呢。”
他转身，连句再见也没有，就要走去大路上车。
背后，艾娃头挨着地。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表情。"明明，我一直相信着未文，怎么会……"泪珠，滑落到发梢，滴入土中。
他听到了，没有回头。径直地上车。她也被人拖着上了另外一辆。
本来以为，会听到比这恶毒一百倍的谩骂的。
不。眼泪。无声的哭泣。失去[信任]。是最大的羞辱了。
我的任务，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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