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时,天空中忽然飘来一片云彩。
“贺青吾儿!出了什么事?”
听闻声音,众人抬头看去,竟是一群修为莫测的老妖怪。
“是贺家的家主,还有云家、王家、厉家的门客长老...”
“这些老妖怪,竟然全都来了?”
贺青面色一喜,赶忙回头拱手作揖。
“爹,此女阻我求婚,我正想教训教训她。”
贺青的父亲贺向一皱眉头,自己的儿子,好端端的怎么要跟别人求婚呢?
“别慌,发生什么事了,细说。”
“是的...父亲,请听我说。”
贺向听贺青说完全程,不禁若有所思地看向鹿茶鲜。
“(此女有着绝世容颜,更身怀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若是能娶为我的妻子,那我这贺家家主之位,岂不是又能再延续万万年?)”
“(嗯,那就这么办。)”
贺向转头看向那挡在鹿茶鲜身边的秦紫霄,皱起眉头。
“正如贺青所说,你挡路了,女人。”
“我只数三下,你让开道路,我贺向饶你不死。”
“三、二、一。”
三秒已过,秦紫霄一动不动。
贺向也懒得多言,他手掌虚压,天空中浮现一只足有万丈之大的巨手,向着秦紫霄径直捏去,势必要将这碍事的女人捏成粉碎。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直未曾开口的鹿茶鲜,忽然说话了。
虽然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并没什么说服力,毕竟她那软糯的外表,任谁看了只会想着宠幸她。
贺向倒也不急,只是散了法力,露出职业假笑:“这位医仙子,你若是肯答应和我贺家的婚事,那我定然不会再伤害那女人。”
鹿茶鲜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这?你不反悔?”
“没错,就这么点要求。”
“那可以,只要有那胆子,你们不妨上门来娶吧。”
鹿茶鲜忽然将一枚令牌掷出,贺向捉住那枚令牌,瞧了一眼,双腿不禁一软,当即跪下了。
“对、对不起,是我贺老儿有眼不识泰山!竟敢冒犯九天玄宗的仙子!”
“我该死!我该死!”
贺青看着自己的父亲啪啪啪地抽着自己的脸,也不禁吓得脸色发白。
“父亲...”
“你这愚蠢的白痴,看看这枚令牌,你知道这是什么?”
“这可是云州第一大派,九天玄宗的首席令牌!”
“你这狗瞎了眼的家伙,还敢跟人家的首席娶亲,你是吃了大力丸还是闻了王裘的臭脚,被熏得脑袋都不清了?”
“喂!我说你们脑子有包不要怪我的脚好吗?”
贺向心里是有苦说不出。
九天玄宗这门派,行事虽然正派,但一向霸道并且护短。
就算他贺家门客三千高手无数,但要是惹了他们九天玄宗的人,也没得商量。
就算只是个做杂役的被打伤了。
第二天那青玄老道就带着他那帮子闲人长老,来他贺家跟他畅谈人生和赔偿条款了。
这帮九天玄宗的老妖怪,正事从来都不做,闲着没事凑热闹第一名。
而最苦的是,他们又一个个境界高深无比。
什么渡劫分神洞玄期的大能,在九天玄宗里都一抓一大把。
没九天玄宗派来的婚书,他是熊心吃了豹子胆敢娶人家宗门的女子?
更何况对面还是个有首席令牌的人。
要是青玄老道知道这件事,准会带人扛着棺材找上门来,三秒钟把他全家骨灰扬了。
再把骨灰盒给放棺材里,他们几个老道吹着唢呐小曲儿,扛着棺材出门游街,给他一家人整整齐齐风风光光办个喜丧。
换别人可能做不出这种事,但是换那青玄老道的脾气,确实敢这么做。
鹿茶鲜叹了口气,若不是这些人实在咄咄逼人,她也不想把青玄道人给她的令牌拿出来。
“我还有事,你们自便吧。”
收回令牌,鹿茶鲜也不想继续为难他们,运起功法,破空而去。
“修道修仙,别总是一肚子坏水,心里打着精明算盘。”
“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修士,到底是修道,还是修魔,人家好心救你们四个,你们倒好,反倒来一手逼宫。坏事做得这么多,我看你们早晚被雷劈。”
秦紫霄轻哼一声,一甩红衣,御着雷电追了上去。
看到她们离去,贺向和其他家族的人心中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贺青,你给我过来!”
“父...父亲!”
贺向转过头,刚想痛骂贺青这不长眼睛的蠢货一顿。
一阵磅礴的威压忽然间席卷整个集市。
风云变色,众人惊骇不已时,一身材清瘦穿着麻布青衫的老头缓缓从集市外面踱步而来。
“他...他是药师芍千秋!”
“一代药师,怎么会屈尊这座小小的集市?”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那名女子?”
芍千秋听着旁人议论,脸色淡漠。
他拄着一木拐,踱步走到四大家族的众人面前,站定。
咚!
木拐一声,法力激昂,集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到落针可闻。
芍千秋咳嗽一声,才道:“老夫芍千秋,诸位想必都认得我姓名,就不多提了。”
“刚才那召唤出女娲虚像的人,可有人知道是谁?”
“是一九天玄宗的女子,只不过刚才有人唐突向她逼婚,把她气走了。”
一修士上前答道。
芍千秋皱起眉头,面色不悦。
“气走了?是被哪个混球气走的?”
“这...”
那回答的修士面色为难地看了贺向那边一眼,却不敢说。
但芍千秋活了几千年,也是个人精。
“你不用说了,老夫看你眼神就知道是谁。”
他转过身,朝向那贺向,伸出木拐一指:“你,姓甚名谁?”
贺向当即吓得仰头就拜。
“药神饶命啊!鄙人贺向,犬子愚钝,无意间冲撞了那名女子,现已经是万分悔过,恳请药师阁下放过我等!”
“哼!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狗样,就你这种货色,也敢和我们医道的圣女逼婚?”
芍千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这次来晚了一步,没见到那圣女,心里本是遗憾。
但没想到人家是被面前这个宵小之徒给气走的,顿时心里面就来火气了。
“传下去!从今日起,所有贩卖丹药、药材的商铺与云州贺家终止合作,并且禁止任何一家商会与其进行药品方面的交易。”
“过些时日,你这混球再带着你儿子一起,随我一起去九天玄宗谢罪!”
“否则,这九十九州上的任何一名医者,都不会再救你贺家任何一人!”
修士界有句至理名言,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学医的。
要是把他们那一派的人得罪光了,万一自己哪天中个诅咒,被人种了心魔,亦或者是身中剧毒,到时候一个大夫都不来救,那可就真的是完蛋了。
而芍千秋被称作为千古药师,自然在医学界有着莫大的名气。
他今年两千五百八十五岁,却几乎每天都在治病救人。
但凡疑难杂症、诡异诅咒到了他芍千秋的手里,不出片刻便给你对症下药,让你重返健康。
芍千秋一辈子救了数万人都不止的性命,上至渡劫期大能,下到筑基一重的年轻人,两千多年积攒下来的,除了名气以外,更多的则是人脉。
他一声令下,别说是卖药的。
怕是那些大小商铺,卖铁的卖吃的卖法器的画符的,都不会再跟贺家做生意。
一想到这,贺向就真的慌了。
“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药师大人说什么我都去做!只是恳求您放过我贺家这一次...”
这边集市里热热闹闹的,那边鹿茶鲜却和秦紫霄你追我赶。
鹿茶鲜本想把这位紫霄仙子给甩到一边去,自己再脱身,找个机会回九天玄宗里待着。
可奈何,秦紫霄就像是个牛皮糖一样粘着她。
大有一副探究到底的意思。
“师妹,等等我!你跑什么呀,我们一起回宗门里去吧!”
秦紫霄吊在鹿茶鲜的背后,大声喊道。
鹿茶鲜苦笑了一下。
跟你一起回山,那岂不是真的就暴露了。
九天玄宗里可没有鹿茶鲜这名女子,好端端地突然冒出来个不认识的人,肯定会被怀疑。
“对不起,师姐,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办...”
“你先回去吧,我得走了!”
鹿茶鲜落下一句话,周身法力催动,人已骤然消失在天际。
秦紫霄停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却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可是...”
“为何她走了,我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秦紫霄捂着心口,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有点花心的女人。
“对了,说起来,她手里既然有着首席令牌,那岂不是说,她和长仙师兄也有关系?”
秦紫霄忽然眉头一皱。
李长仙马上要上任大师兄,在九天玄宗里算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这女子却能从那位大师兄的手里借来令牌,岂不是说,他们俩关系不一般?
但秦紫霄那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并没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总觉得有些蹊跷,再观察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