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门。
李长仙左看看右看看，却觉得不是很有出手的心思。
他想买的并非是那种善于打斗的妖兽。
毕竟李长仙本人也算是个宅男，常年不出门，完全没那个必要去养一头凶兽。
如果有那种管家类型的妖兽就好了。
正看着，李长仙二人一虎忽然走到市场的一角。
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来客稀少，但却堆着许多铁笼子。
“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长仙问道。
“这里应该是败兽区，简单来说，就是一些在斗兽场里表现不佳，侥幸活下来后，被主人抛弃，又卖不出去的妖兽。”
“想要从这里面挑金子，算是比较难的。”
李长仙听罗兴说完，却立即迈步走了进去。
“呜...”
“呼噜——”
正如罗兴所说，这些铁笼子里睡着的，正是一些弱小不堪的家伙。
比起外面那些市场上面的妖兽，这些败者组的，要么身材瘦小，瘦弱不堪，要么就是性格孤僻，内向自闭。
而更让人沉默的是，每只妖兽的身上基本上都有一些伤口，有的断了一只胳膊，有的少了一颗眼球。
资本的累积下，他们只不过是从世界各地被运到斗兽场的消耗品。
被签下霸王合同与卖身契，在眼泪与血液中，咬着牙齿拼命嘶吼奋战，为了那根本看不见阳光的明天。
即便落败了，斗兽场也不会轻易放走他们。
就算让这些妖兽老死、活生生饿死在这些铁笼子里，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走任何一只妖兽。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会榨干你身上所有的价值，把你的血把你的汗，把你身上属于你的一切都变成他们荷包里的财富。
所谓奴隶，也不过如此。
笼子里的野兽漠不关心地看了李长仙一眼，最后麻木又默然地闭上眼睛。
在皮鞭下，逆来顺受惯了，也就失去了反抗甚至逃跑的勇气。
李长仙深深地叹了口气。
九天玄宗的长老、前辈、师兄师姐，为门下大多数的弟子，挡住了这个世界的黑暗面。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未曾想过，这个世界竟然会如此残酷。
“抱歉。”
李长仙闭上眼睛，虽然于心不忍，但他也并非什么救世圣人，普世圣子。
如果允许的话，他确实可以帮那么一两个妖兽逃出这种困境。
可是，看这些妖兽的眼神，连他们自己都放弃了想要逃出去的信念，连挣扎都不愿挣扎一下。
他们不自救，谁又愿意来救他们？
李长仙转过身，准备迈步离去。
哗啦。
脚镣的声音忽然响起。
“哐哐！”
“人类，请你等一等。”
李长仙的脚步停下来，他转头看去，身后的笼子里，一名双手双脚都被铐上锁链，牢牢捆在笼子里的野兽，睁开了她的双眼。
即便铁牢冰冷，她也使劲用自己那脆弱的拳头，敲打着铁栏杆，来引起李长仙的注意力。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长仙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
面前的女子，头生一对黑色狼耳，一头脏兮兮的长发披散到腰间，脸上也是沾满了灰尘。
她的双脚是一对锋利的狼爪，抓住铁栏杆的双手虽然和平常的女子一般纤细，但一旦爆发起来，随时可以转变成能取人性命的利爪。
“她是月狼，比较常见的一种妖兽，母系氏族，过着群居生活。”
“幼小的雌性月狼，在成年之前，为防止被其篡夺家族地位，一般会被族长赶出族群。”
“看她年岁也不大，似乎被抓进来也没有几年。”
罗兴毕竟是专业的育兽人，只看了一眼，便娓娓道来。
李长仙注视着对方那对明亮的双眸。
虽然蓬头垢面，但她的双眼之中，却仍燃烧着宛如火焰一般的屈辱与不甘。
“买下我。”
“为什么？”
“我想出去。”
“这里的妖兽都想出去。”
“我和它们不一样！”
她那纤细的双手死死地掐住铁栏杆，咬紧嘴唇，她忽然一头撞在了栏杆之上。
哐！
这种特制的铁笼，就算是元婴期的大妖兽，都不一定能撞开。
更何况她这样贫弱的月狼。
哐！
额头上已经被撞出鲜血，但这只倔强的狼，却仍不放弃。
哐！
我要出去。
哐！
我不甘心。
哐！
我不想在这里待一辈子！
哐！
我要对着那些伤害过我、奴役过我的人...
哐！
咆哮！怒吼！
哐！哐！哐！
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即便已经精疲力尽。
哐！
即便已经遍体鳞伤。
哐！
但是，有的人，有的野兽，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当别人的一条狗！
咚！
最后一次，她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却没有撞到那坚硬的铁栏杆。
抱住她那副遍体鳞伤的躯体的，是一个柔软的怀抱。
“已经没事了，别担心，我是九天玄宗的大师兄，李长仙。”
“我会救你出去。”
“一切都会变好的。”
这个温柔的男人，微笑着，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着令人宽心的话语。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月狼的眼里溢出泪水，她死死地抓住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的肩膀，放声大哭了起来。
泪水打湿了李长仙的衣襟，但衣物这种东西，脏了可以洗。
人的心，若是脏了，可就洗不干净了。
“罗兴，我要买下她。”
“大师兄，可是...你买这样贫弱的妖兽...”
“强不强、弱不弱，对我李长仙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我只要知道，自己有能力去做这件事，并且它是对的，那么我就会去做。”
看着李长仙为那名月狼打开牢笼，并确实要买下她的样子。
剩下的妖兽们也不禁骚动了起来。
“吼...请、请买下我！”
“我比她更能打！”
“放我出去吧，求求你...”
李长仙大袖一挥，声音却响彻所有的牢笼。
“我确实能放你们出去，我也有这份财力实力。”
“但你们出去后，又能做什么？一个个老弱病残，在斗兽场里落败，在铁牢里虚度人生，连挣扎、吆喝自己的勇气都已经失去了，我救你们这样的野兽出来，又有什么好处？”
妖兽们默然不语。
他们也知道，李长仙说的是事实。
即便被放出去了，以他们现在这副残躯，在外面也只是被捕食、猎杀的份。
没有明天可言。
“但是。”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一个堂堂正正，活出自己的机会。”
李长仙将怀里的月狼少女抱起，扫了这些凝视着他的野兽一眼，随后竖起三根手指，朗声道。
“只要你们愿意追随我李长仙，我便与你们约法三章。”
“一，绝不奴役你们，强迫你们去做危险的事。”
“二，绝不把你们看做奴隶，在我李长仙眼里，人也好，妖兽也罢，只要有一颗赤子之心，便无高低贵贱之分。”
“三，绝不出尔反尔，并且不会在物质、薪酬上面亏待于尔等。”
“同样，你们如果要追随我，也要与我立下约法三章。”
“一，绝不做那偷奸耍滑、好吃懒做之辈。”
“二，绝不私自对其他修士、凡人出手，入乡随俗，遵守我九天玄宗和我李长仙定下的规定。”
“三，绝不出尔反尔，追随我李长仙一生一世。”
“只此三点，愿意的，骨头还没被磨断的，尽管出声！我给你这个机会！”
望着面前那豪气十足，意气冲天的青年。
众多妖兽们，心里也是热血沸腾不已。
“我意已决，请收我！”
“我以妖丹发誓，愿追随你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笼下！”
李长仙点点头，大手一挥。
“凡是出声的，我李长仙，全买了！”
罗兴惊诧，他人惊讶。
尽管他们可能觉得李长仙是个傻子。
但李长仙不在乎。
该低调做人的时候，他从不显眼，该年少轻狂的时候，又凭什么不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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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断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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