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保障我的人身安全。”
“自然没问题,只是像是生理需求这种,余不能保障。”
宁缺故意面露遗憾之色,把李长仙气得有些牙酸。
“二,既然你说不阻拦我去任何地方,那么即便我在燕国境内各处抛头露面,你也不会阻止我对吗?”
“理应如此,但只有一点,像是驿站之类的地方,不会为你提供任何服务,同时坊间市里卖马卖妖兽的,也不会卖给你任何一匹快马,你只能用走的。”
“另外一提,对于男子来说,燕国晚上可不安全。想必你也知道我燕国是女主外、男主内的制度,你若是晚上在外面闲逛,说不准就会被某个心怀不轨的女人劫财劫色,到时候万一相公出了什么事,余可心疼着呢。”
说到这儿,宁缺捂着自己的心口,面露痛苦之色。
虽然她的演技很逼真,但李长仙不为所动。
“三,在我俩二人独自共处一室的时候,希望你解开我身上的束缚,把我的法力还回来。”
宁缺眉毛一弯,带着几分戏谑,她笑道:“哦?这可不行,毕竟相公你可有另外一个身份,万一你那个女人相貌是个有点能耐的大修士,岂不是要反客为主,把余给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了?”
“你放心好了,我的另一重身,只有元婴后期的实力,你燕国高手无数,想要镇压我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倒也是,反正你多挣扎几次,就会死心了,不过还是等余处理完今天的朝政,回来再和你细谈吧。”
宁缺的嘴角微微上翘,她一转头,穿上紫色长袍,手拿着一卷玉简,便向着门外走去。
“记得为余暖好床铺,相公,晚上我等二人再在床铺上,细细秉烛夜谈。”
砰!
木门从外面被锁上,李长仙走下床,试着推了推门,但根本打不开。
窗户也是被封得死死的,更何况外面还有不少手持长枪的侍卫在巡逻。
李长仙没有放弃,他快步走到那书架边上,急忙取下自己的日记。
但是他啪嗒一声打开这本日记,却发现早已经被宁缺调包。
这本伪造的日记上只写着一句话:“今日,相公趁余不在,急急忙忙想要收回自己的日记,却没想到余早已把真正的日记放在了他够不着的地方,如相公今晚愿意脱光衣服,为余暖好床铺,余当既往不咎,共事云雨。——宁缺”
“你们玩政治的,一个个心都这么脏的吗?”
李长仙无奈地将日记放回到书架上,转而开始另谋出路。
按理来说,像是这样的王家宅邸里,理应有一些后备的逃生通道来着。
笃笃笃!
李长仙在各个地方敲敲打打,床底下,书柜边,翻来覆去地敲了一遍后,却无功而返。
有些气馁地坐到床上,李长仙思索片刻,忽然觉得床垫之下,有什么异样的凸起。
“嘿——咻!”
将床垫抬起,李长仙却发现床板之上,正刻着一块花纹截然不同的木头。
“难道是这个?”
他伸出手来,轻轻按下这块木头。
啪嚓一声,一块地砖忽然反转过来,亮出一个往下的地道。
李长仙看着这地道,却皱起眉头,按照宁缺的性子,她既然算到了日记,恐怕连这地道也是她安排好的,故意挖下的陷阱,就等着他主动跳下去。
李长仙把耳朵凑到那地道边上,仔细听了一会,却听到两声细不可闻的耳语之声。
“丞相说了,他要是来了,就把这些囚笼里的女犯全都放出去,狠狠地羞辱他一遍。”
“有趣,这些女犯可都十几年没出去过,要是见到一活生生的男人,那岂不是得疯了。”
“咱们就看着吧。”
李长仙倒吸一口冷气。
这宁缺,可真不是一般的狠。
要不是他运气好,听到地道那头正好有人说话,岂不是真的要遭重了。
但李长仙没料到的是,其实地道里根本就没什么女犯,只是两个躲在里面的死士看地道被打开,然后故意放出的风声而已。
阴谋不如阳谋,宁缺就是要把逃跑的方法摆在他的面前,然后让他知难而退,视而不见。
当李长仙把地道重新关上的时刻。
正在朝野之上阅卷的宁缺,似有所觉地露出一缕笑容。
“丞相,何故发笑?”
一旁的女官见她忽然微笑起来,上前问道。
“只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实话说来,余很期待今夜。”
“啊?”
女官丈二摸不着头脑,但是今天的宁缺,似乎心情确实很不错。
下方的女臣们各自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起来。
“宁丞相莫不是看中某家男子了?”
“这...也不知道是哪个世家的男人被看中了。”
“唉,只怪我家那孩子不争气,没有那高攀的机会。”
臣子们议论纷纷,宁缺却仍旧翘着嘴角,自顾自批她的文书,心情好到飞起。
夜。
朝臣退散。
李长仙坐在凳子上,点着灯,拿着一本燕国的书卷,仔细阅读。
身上拿来和缠月交流的符箓,已经被宁缺搜了去,他现在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看书。
咔。
房门微响,穿着一袭紫袍的宁缺迈着轻快的步伐,步入房中。
李长仙闭上眼睛,放下书,开口问道。
“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余喜欢你的脸。”
宁缺微笑,李长仙一时语塞。
“但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虽然确实有副好皮囊,可那人就一定表里如一吗?说不定是个人面兽心、衣冠禽兽之辈。”
“那你觉得你是吗?”
宁缺眨眨眼睛,李长仙又被问倒了。
看他吃瘪的样子,宁缺捂嘴轻笑一声,搬了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相公,你在看什么书?”
“《丞相小姐把不愿意入赘的我绑架了》”
“这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人写的书?明明是《只有丞相小姐和我情投意合》,传下去,让那写书的把书名改了,不然三天之内砍掉他的脑袋,诛他九族。”
两人虽然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无声的抗议和压迫已经蕴含在短短的两句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