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长仙现在也不急。
迂回、周旋。
等到九天玄宗的人发现不对劲,自然会有人来救自己。
毕竟他可是大师兄,一下子消失半年不见,就算青玄长老他们没想法,那缠月她们几个肯定也会主动来找自己。
“宁缺小姐...”
宁缺忽然挑起眉毛:“嗯?相公这样喊余,是不是太生分了些?”
“夫人。”
李长仙改口喊道,宁缺才开心地笑了起来。
“嗯,对,夫人,相公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打心眼里儿还想着逃跑,但余并不讨厌。”
李长仙一拱手,道:“夫人今天在朝野之上也坐累了吧。”
宁缺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轻笑道:“虽然确实有些疲惫,但想到有相公在家里为余暖床,余现在浑身都是气劲,恨不得立刻把相公按倒在床上,云雨一番。”
李长仙也微笑一下,却不急不慢地把宁缺的话题岔开:“此事不急,但夫人既然是一朝之相,君临万人之上,想必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辈。”
“我李长仙自认为才疏学浅,但也想与夫人比一比。”
“哦?你要比什么?”
“比什么都行,对联也好,诗词也罢,只要夫人愿意和我比,我李长仙什么条件都答应。”
李长仙拱手一礼,相敬如宾。
宁缺伸出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了一会。
她思索着,少倾,忽然有些戏谑地微笑起来。
“好,看来相公还不服气,那余便应你这次。”
“但若是相公输了,今晚还请好好伺候,暖床揉脚捏背以及床笫之事等等,一概做全。”
李长仙点头,心中却胸有成竹。
他前世没什么爱好,独爱各种古文诗词对子对联,平时阅读量不小,这时候正好能把墨水用在合适的地方。
“那我便出五十道题,只要夫人能答出二十五道以上,那便算夫人赢。”
“余不同意,这种事,向来要讲究公平公正,相公与余各出二十五道,谁答对的多,算谁赢。”
“也好。”
李长仙思索片刻,便给宁缺出了个难题。
“第一题,对联。”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还请夫人对一记工整且不失韵味的上联,三分钟内,若对不出,便算是我赢。”
李长仙第一题,便抛出一记难题。
对联这种,除去平仄工整以外,意境也很重要。
三分钟的时间,除非天才,一般人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上联。
宁缺捉过桌子上摆的一把折扇,轻摇几下,却笑着开口道:“风情谁道不因春。春到一分,花瘦一分。”
李长仙面色一凛,随后不禁摇头苦笑。
没想到宁缺竟然对得这么快。
宁缺捉起扇子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调侃道:“相公未免太看轻你的夫人了,怎么说她好歹是一国之相,若是连这点文化功底都无,又岂能坐在这位置上?”
“那倒是我轻视了。”
宁缺不急,她啪地一声打开写着《共事云雨》四个字的折扇,轻摇一会,却开口。
“那现在轮到余提问了。”
“既然相公出了个对联,那余便也出个对联。”
宁缺望向窗外,却见门口的花坛里,一朵鲜花在月光下,被风吹得凌乱,就连花瓣也落了几枚。
“花落方知春已老。”
“相公请对下联。”
“花落方知春已老...”
李长仙望着窗外那依旧绽开的鲜花,却淡淡道:“鲜花虽被风吹落,但香味犹存,而现在又是夜里,那么,我心中已有一下联,夫人请听。”
“花落方知春已老,香残仍叹夜未央。”
“花虽落去,但余香犹存,不知此联,可得夫人心意?”
李长仙流露出几许自傲的表情,宁缺摇着扇子微笑,心里对他更是多加了几分欢喜。
“相公果然乃大才也,不愧是燕国丞相的丈夫,当真是金玉良缘、天作地和的一对夫妻。”
“论自卖自夸的话,自然还是比不上夫人。”
“那么第二题,是字谜。”
李长仙酝酿一会,开口继续道。
“车祸,打一四字成语。”
宁缺只一想,便破了谜底:“既然是车祸,那必定是人出了事情,所以是乘人之危。”
“夫人当真是才华横溢。”
李长仙拱了拱手,揶揄道。
宁缺挑眉一笑,道:“相公看来心里不服气,偷偷把心里话藏在谜底里损余,余便也出个字谜。”
“生孩子,打一四字成语。”
李长仙细想不到几秒,也道出答案:“生孩子,孩子只有男女,所以是生男育女。”
宁缺却摇头。
“相公只说对了一半,生孩子这三个字,除了是个名词以外,它还可以是一个动词。”
“所以,此题的字谜也有两个。”
“相公只答出其一,可不能算对。”
李长仙想了想,却不禁哑然失笑。
生孩子这个字谜,是动词,其实也好猜的很。
孩子从哪出来的?为避免本书被禁,我们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大家都是充话费送的。
什么,你说你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什么,你又说你是国家下发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但要真说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自然还是从...
“所以,这字谜还有另外一个谜底,那便是血口喷人。”
“相公果然聪慧无双。”
宁缺巧笑嫣然,两人虽是猜字,但暗地里早已交手数合。
李长仙用字谜说她宁缺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而宁缺也用字谜反驳他,说他不要血口喷人,顺便还开了一个小小的荤段子。
只不过是小小交手几回合,李长仙和宁缺之间,却不分上下,难分秋色。
毕竟一人是绝世无双的大师兄,而另一人却是万人之上的宰丞。
两人面子上不说,但心里都有几分傲气所在。
灯光下,李长仙与宁缺对坐。
他漫说天文地理,她谈到社会人文。
你来我往,唇枪舌战。
长夜漫漫,等二十五题快问完,已经是凌晨时分。
李长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已经是最后一题。
前面二十四题,二人却都是以平局收场,虽然总觉得宁缺有意无意地在提点他,但李长仙也不急。
这是他的机会。
就像那故事里,给国王讲述了一千零一个故事的女孩一般,他通过挑战,勾起宁缺的兴趣,自然也能避免一些灾祸之事。
“第二十四题,我喜欢的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