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导放心，学生心里有分寸。”
心底哭笑不得还带点无语，霍至枫还是得解释一句。
学院派主打有教无类，抛开临海八家的立场，在灵海学院便是最简单的师生关系，一直如此。
顿了顿，他想还是得把身后视线一直没离开宝材的小东西捧显眼点。
“傅导，我这个朋友有道伤，需废掉剑脉重修，九恒导师的阵法镇压最安稳，别的你看？”
“是这孩子啊...呼，还好还好，咳咳，待为导丢个探查。”
“唔...什么什么？”
直到霍至枫再把俩小玉盒收入储存灵器，何秋才唤起个所以然，眨巴双眼，眼底带着能被一眼辨清的澄澈、愚蠢，与重度注意被切断后极具不舍的戒断反应。
不得不说，那种莫名的专注有人传人迹象。
“嗯？”
傅尘在掂掂信手，老脸还带着点瓜情审视。
许是人老了，确实喜欢看点年轻八卦，霍至枫对这小姑娘的态度明显和平常不一样。
灵海的教育确实不看外界身份，但年轻人之间的交际总还是不能免俗。
但凡霍至枫对女孩子的态度能好点，光霍家少主的身份和他那卖相，便是一款行走的霸总文学。
可他是霍青虎，霍疯子，一个用事实证明男女平等的大爱人士，他的实际人缘是五骏之中最烂的，概因那些指向他的情愫都被其凶名压下。
但傅导并没有点破这对男女的意思。
吃瓜这门学问，只有通过自己的眼睛去看才是最精彩的，逮着当事男女一股脑“剧透”算什么事？
“嗯嗯？”
傅导再伸手，刚从幻想回到现实的何秋才在霍至枫几乎手把手着牵引给门卫老头搭脉。
何秋定睛一看，这不是管他们实战系的傅导嘛？
“傅，傅导？什么事给您请过来了？”
小姑娘熟络的模样倒是怪机灵的，不过小老头一时间没想到在哪见过，看面相确实眼熟。
“你这丫头是何家的人？”
稍稍过了一遍灵脉路数，傅尘就想起来了，确有何秋六七成面相，甚至还想到更久几个已经毕业的何家小孩。
“呃，算是吧，外家。”
“外家吗？呵呵呵呵，小老头可没糊涂到这地步，宙云剑这么精纯的外家？”
连小李都能直接看透，怎么瞒过傅尘老辣的眼光。
“呵呵...你们何家的小孩倒是一个比一个怪。”
有感而发，傅尘想到前面几个的面孔，和现在何秋的小脸蛋渐渐重合，有替那个何三少惋惜，还有想到那诸天失利至今了无音讯的何家少主。
都是好孩子啊...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何冬冬。”
何秋一副很懵懂平常的模样，怯都不敢多漏半分，生怕被老而不浑的隼利目光看得丢盔卸甲。
“真怪。”
傅尘咂咂两声，和霂月差不多的结论，“一副阎王不收的大锅烩在里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这小孩还能活，简直就是对生死之事的最大失格。”
这种诡事，对于傅尘这种诸天都杀过一遭的人，也是极为少见的，他都想竖个大拇哥道一声六。
“有好的可能吗？”
何秋现在几乎是见着一个问一个。
“你指什么，补剑脉啊？”傅尘反而发问，“泼出去的水，再收回来也不是原本的分子排列，你这种情况，得把你嘎巴一下再复活，兴许请个涅槃大道的六境过来，就能把这盆水照常收回了。”
这当然接近不可能了，涅槃是顶级大道，还得让六境操作，单个拎出来的难度都并列补天之举。
历练日那天周围三个学府凑也才凑十个大修行，这不是三家的全部，不过灵海内部也差不多这个数，再算上临海市大大小小各家五境，总的加起来有二三十个吗？
再往上，六境举世稀缺，灵海学院院长算一个，坐镇东海道的大佬算一个，噢，还有苍南原始森林那个被多方掣肘的原始之主，青州境内看得到的就这仨。
可他们都不走涅槃大道，且世间也只会有一位涅槃六境。
五六之差，是寻道者与得道者的区别，五境或许能靠临海八家或者灵海学院的资源找到几位走涅槃之道的大修行者，但六境与大道的联系，就不是用“走”来形容，而是“掌控”，所谓，掌控道果者。
一整条坦荡道路在其手中，便只是腹果，余者五境想要晋升，唯有俯首等待时机，又或者发起一场下克上，将上位者“开膛破肚”，才取得其中道果。
甚至在这个时代，世间有没有六境涅槃的道果掌控者都还是未知数。
“......”
“这样啊...”
又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答复，何秋都习惯了。
“傅老觉得，这像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霍至枫见此，便突然递来一句。
“难说...介于生死之间，你是想说这本来就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复活手段？”傅尘狐疑，再看向何秋透着半麻爪半猜测的，老家伙没有藏着掖着内心想法，坦诚到几乎明牌打。
“？”
而当事人只是微地歪头，十分困惑她现在的情况。
“......”
何秋只得尽心力去装嫩了，她也抓瞎自己能不能糊弄过去，在修行几十近百的真老怪面前，她那功底自认像张白纸。
但这一切其实还是有个微薄的优势。
那就是，傅老朝那方面想，需要一个极其跳脱、折跃的灵光。
那就像隔着一张薄膜，只需要一点助力，老家伙才会打开思路去用他的阅历，他的经验，他所有的深厚眼界去认真审视这“单纯”的小姑娘。
可...管它呢——
现在的傅尘，只是个普通的吃瓜群众啊!
这才是关键，换成审问敌人的场景，他有万千思绪用在敌人身上，上百种套路让人开口，九种办法令其体面，九种。
但现在，只是后辈的修行事宜罢了，傅尘只在这方面做了判断，后续联想不深，几乎没有。
究其原因，是因为霍至枫确实很在意这孩子，那种关心做不了假。
所以比起在“是否是复活法门导致的”这一判断事项往后延伸，他更愿意把注意力放在霍至枫和这个叫何冬冬的小姑娘的互动上。
......
年长者总能在满足自己小小瓜瘾与保持分寸之间取舍的同时，保持这份该死的优雅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