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对外宣称为“非正式日常机械研发改良计划”的科研计划在华沙的工业区秘密的展开了。该计划的德语全称为Inoffizielle Routine
Mechanische R&D ,内部编号为Pz.E.I-r,意思是精英坦克一号方案。根据这些单词,女孩子们将开头字母I、R、M、R、D整合拼凑成了两个单词Iridium
Rose,意思是铱金玫瑰。起初计划内人员为了简洁方便,也为了让严肃的军事任务增加一点浪漫色彩,于是经常将此代称挂在嘴边,也就渐渐成了习惯。
计划笼络了大批优秀的德国和波兰科学家工程师,其中也包括了许多在波兰的犹太人科学家。计划在一个庞大的地下防御工事中进行,工事的地上部分被伪装改建成了工厂,生产着人们日常需要的机械产品,如自行车、缝纫机等等。保密工作没有任何破绽,党卫军特务探听回去之后向希特勒报告布拉斯科维茨元帅只是忙着恢复生产大笔赚钱呢。
1939年剩下的几个月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到了1940年,布拉斯科维茨元帅被迫第一次动用了“铱金玫瑰”计划,虽然不是用于战争,但是取得了空前绝后的成功。从那次成功以后,“铱金玫瑰”计划已经不需要对国内保密了。至于为什么不需要了,这里先暂且卖个关子吧。
随着战事的发展和车组的辉煌战绩,“铱金玫瑰”这个名字的本意外人都不甚了解,但是驾驶着人们从未见过的坦克,在战场上来无影去无踪的坦克车组,被冠以“铱金玫瑰”,名字响彻了整个欧洲,以至传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人耳朵里。传说德国士兵们只要听说铱金玫瑰的到来,立刻士气大增,奋勇杀敌甚至以弱胜强;与德国开战国家的坦克兵,听到“铱金玫瑰”几个字,便改变计划迅速撤离;指挥官们听说自己的部队遭遇了“铱金玫瑰”,只能攥着胸前的十字架默默地向上帝祈祷自己战士的平安。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华沙军事学院坐落在华沙的城郊,位于一片茂密的树林旁边。晨曦透过薄雾照进校园,树林的深处时不时的传来鸟儿鸣叫的声音。不远处的军用机场上,每天清晨第一班归航飞机的引擎声成为了女孩们最好的闹钟。
女孩们纷纷起床,简单洗漱之后便抱起书和笔记,各自奔向了自己上课的教室,唯有吴莘娜是被姜雨晨拖着去的。
由于自己曾经自学的战术兵法,所以夏楠选择了坦克车长的相关课程。课程包含面比较广,除了最重要的单车作战战术和协同作战战术之外,还需要对坦克的整个结构和运转方式有一定了解,甚至要学一些地理知识。比如现在,她上的就是地理课。
教授讲解完了坦克单车作战先敌夺取制高点的重要性之后,夏楠举手提出了疑问,“教授先生,现代战争已经不需要古代从山上扔滚石那样的战术了,为什么占据制高点还那么重要呢?况且坦克炮的仰角一般设计都要比俯角大,为什么不能从山下向山上进攻呢?”
教授扶了一下眼镜,耐心的解释道,“我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坦克炮的仰角设计要比俯角大。一个方面原因是车体本身的限制,坦克炮在水平负角度时有车体和炮盾的阻碍,并且现在坦克炮口径粗重量大,如果俯角过大,对于坦克炮的垂直稳定装置的应力会成几何倍增长,不利于设备的稳定性和可靠性。其次,坦克炮仰角设计的比较大也是为了能在受到高点攻击的时候能够有还手之力,弥补一下战术上所处的劣势。”
说完,教授又在黑板上画了一幅图,一个山坡上,一辆坦克在坡上,一辆在坡下。“我们知道炮弹的轨迹都是一个抛物线,无论这个抛物线多么平直。”说着教授从两个坦克的炮口处各画出一道抛物线代表弹道。“如果是两辆相同型号的坦克,从山下向山上攻的时候抛物线打在正面首上装甲,炮弹入射轨迹与装甲夹角会很小,这样就会增加跳弹的几率;反之如果向山下开炮,角度会比较大,也就容易击穿。炮弹出膛后受到重力影响,尽管和初速度相比较弱,但是山上发射的炮弹重力会增加它的运动能量,山下发射的会受到重力的削减。还有,坦克最薄弱的装甲无非是底部和顶部,从山上可以打击山下坦克的顶部,从山下却打不到山上的底部。更何况如果我们弹药打尽,还可以从山上冲下去撞击对方。”这么一大堆确凿的理由,让夏楠听傻了,只顾着看黑板,忘了做笔记。
另一个教室里面,正在上着工程力学的课程。姜雨晨和吴莘娜都学习的是坦克机械设计,吴莘娜偏重于动力机械,而姜雨晨则偏重于武器机械,但是工程力学是两个人都需要学的课程。讲台上,教授正在卖力的讲解各种力学分析知识,姜雨晨正在专心的记笔记,吴莘娜却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教授讲解完毕,随即在黑板上画出了一个坦克炮管,“有哪位同学能够分析一下坦克炮管从击发到炮弹出膛这个过程中所受的力?”大家都面面相觑,要知道整个过程需要分解成好几个阶段,每个阶段炮管所受力的组成都各不相同。
“和小晨一起上课的感觉真好,嘿嘿……”这个时候吴莘娜一句梦话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显得尤为突出,大家齐刷刷的望向了她,一边的姜雨晨则是手足无措,没法给她打圆场。“来吧,吴莘娜,你来解这个题。”姜雨晨刚想站起身来说吴莘娜不舒服,然后替她解题,可没等她反应过来,吴莘娜已经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黑板前。只见她拿起粉笔,好像没有思考一般,在黑板上奋笔疾书,不一会功夫黑板上就满是解题的图形与公式。
解题完毕的吴莘娜又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座位上,倒头继续大睡。教授没有评判对错,而是转而问姜雨晨,“姜雨晨,你说她解的对不对啊?”姜雨晨还沉醉在吴莘娜的惊人表现里没回过神来,所以没有回答。“姜雨晨!”“喵!”姜雨晨一惊,猛地站了起来,也难免的爆出了口误。
班里的气氛立刻欢快起来,大家都被这个易受惊吓的小猫萌住了,女生堆里也是不是的传来“好可爱”之类的话。“你说吴莘娜同学解的对不对?”老师没有管他们,接着问姜雨晨。“发射时炮闩所受弹壳的反作用力,炮膛所受的底火爆炸的张力,炮弹弹体在炮膛运动时炮管所受的扭曲力,出膛之后炮管后座重心移动后所受的与炮盾之间的剪力……”姜雨晨挨个辨识着吴莘娜所画的受力分析图和公式组,一边似回答似自言自语的嘟哝着,最后她发现竟然一个遗漏和错误都没有。“吴莘娜同学写的没错,不过以后尽量不要上课睡觉了。”教授说。
从那以后,“机械奇才”这个两个人合用的绰号被变成了“睡罗汉”吴莘娜和“易惊猫”姜雨晨,在军校里迅速传开了。
在靶场上,学习过理论知识的安欣正在操作着坦克炮,这是一门三号坦克上的50毫米42倍口径主炮,也算是相对较新的一种炮。这门炮或许对于男性战士来说操纵起来比较轻松,可是对于瘦弱的安欣,教官和同学们多少有些怀疑。训练的任务是打5个移动靶,要求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打掉这5个靶子,用炮弹不限,为了不让装填手拖炮手的后腿,教官亲自担任装填手。
只见安欣熟练地摇着纵向炮控手轮,将炮口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第一个目标出现,她又转而去摇水平炮控手轮,将瞄准镜的中心十字对准了目标,扣动了扳机,一发脱靶。对于狙击手出身的安欣,脱靶是最不可原谅的失误,她重新摇动着手轮,将炮口跟踪着目标,此时教官已经装填好了炮弹。安欣没有着急击发,而是把准心指向目标移动方向前一点的位置,再扣动扳机,精确命中。之后的几发,安欣再也没有打失过。
训练结束,教官满头大汗,安欣却是好像一点也不疲劳。“安欣啊,你要求的上弹速度太快了,以后哪一个装填手能跟的上你啊……”教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接着说,“成绩不错,6中5,用了20秒。”安欣则是不以为然,“还是有一发未命中。”“已经不错了。在实战当中还有其他因素的影响,比如地形遮蔽、未击穿等情况。能做到一发击毁的情况,或许就连现在的王牌车组也不敢打包票。”
紧接着下一名学员坐上了炮位,教官则是气喘吁吁的说,“先不着急开始,我先歇一会。”安欣则是走向后场的看台,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甩了甩累得酸痛的肩膀。
安冉与苏米琳是一组上课,她们的职责都是通讯员,只是安冉比较偏重于电子技术,而苏米琳比较偏重于情报。这一天,是苏米琳第一次去上监听学,由于进入陌生环境的害羞与害怕,苏米琳不由分说一定要拉没有课的安冉作伴旁听。去教室的路上,苏米琳一直拉着安冉的胳膊躲在她后面,而安冉则是优雅自如的向过往的同学打着招呼。
课堂上,教授先播放了一段录音,让同学们根据声音辨认出这是什么动作。录音的开始是短暂的尖锐声音,紧接着是类似水流的声音,最后又是一声短暂的尖锐声音,与开头的类似。
“好了,大家说说吧,这是什么动作过程。各抒己见,不要怕说错。”教授关上了录音机,站在讲台上等待着同学的回答。“嗨,这还有什么说错的,明明是洗手嘛。开头是拧水龙头,水流很小,流在盆子里,结尾是拧紧了水龙头。”有话多的学员抢先回答,其他同学也都点头附和。“没关系,大家都是第一次上这个课,不懂监听的技巧也是情有可原。我再让大家听一遍,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没有。”于是教授又打开了录音机。
录音播放完毕,那个话多的学员又说,“怎么听都是洗手嘛。”教授摇了摇头,等待着其他人的回答。这时候安冉开了腔,“应该是老师您倒咖啡吧。”这突然的意想不到的一个答案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都纷纷转过头来,看着这位从来没见过的女孩。苏米琳拽了拽安冉的胳膊,“冉姐姐,会被人看到的。”说完了她又低着头躲到了安冉身后。
讲台上的教授也有些吃惊,“这位同学,你是有什么理由猜测这是我倒咖啡的声音呢?”安冉站起身,娓娓道来,“首先,开头尖锐的声音很像水龙头拧开的声音,但实则是咖啡杯盘在玻璃桌面上推拉摩擦的声音,判断的原因是如果是水龙头,拧开与拧紧的声音会有不同,但是前后两个尖锐的声音非常相近,所以只可能是一个动作的重复,也就是将咖啡杯推回原位。水流声音较难,因为咖啡杯和洗手池都是陶瓷做的,如果水流很细开始的时候并不能听出区别。在整个录音的结尾,看似有很长时间的空白,但是在这空白的最后有一个咖啡壶盖震动的声音,说明是将咖啡壶放回了桌面。”
教授又紧接着追问,“那你又是如何判断是我在倒咖啡呢?”“因为老师您的右手上面戴着戒指。”听到这里老师会心一笑,原来是自己的戒指在拖动咖啡杯的时候碰到了玻璃桌面,这点细小的破绽给了她提示。“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安冉浅浅的鞠了一躬,贤淑的笑着,“小女安冉。”教授急忙在花名册上寻找着安冉的名字,想要在平日成绩里打个优秀。“老师,不用找了,我是通讯电子专业来的旁听生。”教授抬起头,仔细看着这位旁听生,赞赏的点了点头,“安冉同学,如果没有课时冲突的话,你以后就常来吧。”
一天的学习之后,女孩们在浴室里相聚了。她们轮流说着自己一天内的趣事,打发着慵懒的时光。
“喂,吴莘娜,有个事还请你帮我个忙。”安欣少有的主动开口请人帮忙。“诶,是什么啊,不要太难就行。”吴莘娜从水池里冒了出来。“如果将来拿到新车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改一下炮控系统啊。”说真的,传统的炮控系统需要卖力的摇动手轮,这让安欣吃尽了苦头。“现在的炮控系统机械已经比较完备了吧,精准度速度都还行,无非就是费点力气。”姜雨晨仗着她对坦克武器机械的了解,也插进话来。安欣指了指自己略微有点红肿的左肩,“那些都是纯爷们才能轻松摇动的东西,我哪能行啊,到时候可别说我拖你们后腿。”姜雨晨仔细想了想,无奈的说,“可是如果加入额外齿轮组让你省力的话,那样炮塔的转速也会跟着下降的。”吴莘娜摸了摸姜雨晨的头,“小晨的想象力还是不够呢,安欣,放心吧,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了。”说完她接着享受热水浴了,任姜雨晨如何问也只是嘿嘿的傻笑。
“喂,姑娘们,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夏楠这时候从更衣室里面走了进来,一脸的激动,“我们毕业后的第一个任务开始筹划了。”“真的吗,是什么啊?”大家一听任务立刻都来了劲头,纷纷游过来询问着。
“这个……”夏楠站在那里挨个看着女孩们期待的眼神,这个时候一直在最后面的苏米琳淡淡的说,“还没计划好的机密任务,她怎么能知道。”夏楠也摊了摊手,无奈的说,“事实就是这样……”“切——”被浇了冷水的女孩们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这样平和的军校生活一天天的继续着,女孩子们悠闲的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危险将会在不远的将来等待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