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的圣诞节很快就来到了。这周里,华沙普降大雪。雪下得很深,已经到了没过膝盖的程度。
女孩们乘坐着吴莘娜开的吉普车行驶在华沙街头,布拉斯科维茨元帅召见她们有要是商谈。华沙的主要街道已经被市民清理干净,
铲起来的雪被堆在道路两边,车辆行驶在中间好像穿过战场上壕沟一般。
“雪后的华沙真是漂亮啊。”吴莘娜望着道路两边堆满雪的古老欧式建筑的屋顶,不由得感叹道。“娜娜前辈,开车要专心看前方啊!”姜雨晨不住的摇着吴莘娜,想要将她从欣赏风景的闲心中拽回来。“小晨不要摇了,本来可以看清路的,这样一摇感觉世界好晃啊。”吴莘娜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风景,“这时候大家都在家里烤火,没关系的。”
“小心!”夏楠大喝一声,原来这是候从路边的雪堆后面窜出一只小猫,直朝着吉普车的前面冲了过来,吴莘娜急忙打方向盘规避小猫。
瞬时间,姜雨晨感觉时间仿佛正在变慢凝固,她能清楚的看到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动作和表情,转弯时的离心失重感让她又仿佛回到了当时巴士从山崖上滚落的情景,此情此景与彼时彼刻有着惊人的相似。
还没等她细细思考,吴莘娜已经稳定了车子,将车刹住。
“喂,小猫没事吧?”夏楠回过头去张望,只见小猫向着车子的方向叫了一声,然后迅速的消失在了街口。
“似乎这个小猫还惊魂未定呢。”安冉指了指吴莘娜副驾驶座上的姜雨晨,她这个时候正目无神情的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吴莘娜,你好像把你老婆玩坏了呢。”安欣也不忘借机会挖苦人。吴莘娜轻轻地拍着姜雨晨的脸,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只能用这招了……”吴莘娜急中生智,摘掉手套,解开了姜雨晨的大衣,伸进她的衣服里去抓姜雨晨的胸部。“喵!”被吴莘娜冰冷的双手刺激到了,惊了一下回过神来。
“太好了,终于回过神来了。”吴莘娜也松了一口气。“娜娜前辈,我刚才好像看到了过去……”还在纳闷的姜雨晨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情形里缓过来,当她感觉到冷飕飕的寒风的时候,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啊,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娜娜前辈干的吧!”“嘿嘿,只是权宜之策嘛。”
“刚才小晨姐姐说了看到过去是吧。”正当姜雨晨红着脸指责一脸傻笑的吴莘娜的时候,苏米琳拿开刚才捂着双眼的手问道。“是啊,好像看到了那时候我们的巴士从山崖上掉下去的那个片段。”姜雨晨停止了争执,转过头来回答道。
苏米琳陷入了沉思,而众人却都一言不发,等待着苏米琳的解释。“会不会是小晨在那一刻穿越回去了啊?”夏楠等不及了,抢着问道。“应该不会,小晨姐姐的身体在刚才一刻并没有消失。不过也有可能我们本身只是意识进行了穿越,可那样我们现在的相貌和从前相似这个事又说不通。”苏米琳搓了搓下巴接着说,“很有可能是我们穿越过来时候保留了那时候的记忆,可是为什么我们其他人对于那场意外都没有清晰的回忆呢?”安冉微笑着摸了摸苏米琳的头,“琳儿你竟然不知道猫是有通灵属性的吗?”这样神学理论的解释苏米琳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可是她自己也想不通,只好缄口不语又陷入沉思中。于是这个话题紧接着就以姜雨晨辩驳自己不是猫的吵闹中草草的收尾了。
“哎呀,已经这个时间了,再不抓紧迟到了上校会生气的。”吴莘娜看了一眼手表,慌忙的启动了汽车,向着总督府开去。
汽车开的飞快,不一会就到了总督府。女孩们急匆匆的奔上了二楼,却发现查理上将正在楼梯口等着她们。
“你们迟到了两分钟。”上将严厉的看着她们,“对不起上将先生……”“不要多说了,跟我来吧。”上将先生没有过多的责备女孩们,而是从暗门将她们带到了元帅办公室隔壁的一间房间里。
这间房间比较昏暗,墙壁的四周空荡荡的,唯有一面墙上镶着一块诺大的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元帅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谈话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元帅的办公桌对面站立着一名军人,他身材高大,样貌俊朗,眉宇间有着典型德国帅哥的特征。元帅正在和他说着什么,脸上露出职业式的微笑。
“这个年轻人叫米歇尔·华莱士,是一名从柏林军事学院转到华沙军事学院来的交换生。”查理上将平静的说道。“就是一名普通的军校学生而已,为什么值得元帅先生亲自接见呢?”夏楠不解的问道。查理上将清了清嗓子,“首先,元帅最近这段时间和柏林产生了嫌隙,接纳这个交换生也是为了缓和与希特勒的关系。他的资料上写的他是出生于一个商人家庭,1938年应征入伍,因为在军校学习优异才被推荐作为交换生来学习交流。其次这个交换生远没有纸面上写的那么简单。”一听这个,女孩们都瞪大了眼睛,上将看了看她们接着说,“据我们调查,这个学生的真实姓名是米歇尔魏特曼,他之所以成绩优异是因为他在1937年加入党卫队警卫旗队装甲师,还经历过侦查坦克的培训,参加过波兰战役。”
听到这里,夏楠不解了,“明知是党卫军的探子,为什么还要接纳他到我们的军校来呢?”查理上将笑而不语。“上将先生是想让我们利用这个人探听党卫军的消息,并且散布假消息吧。”苏米琳根据自己所学的情报知识,一下子就猜中了,查理上将赞赏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元帅办公室里的谈话结束了。等到米歇尔出去之后,元帅示意查理上将可以进来了,他的脸上已经满是烦躁和愠怒。
“他奶奶的,希特勒这个狗娘养的竟然让一个军士拿着信来教训我。”上将刚走出暗门,元帅就站起身来,将手上的信摔在了办公桌上。“约翰,注意风度,有女士们在场呢。”查理上将说完拿起了信,仔细阅读了起来。“我已经忍了他很久了,他一直催着我屠杀犹太人,我跟他说这样不利于波兰的统治,并且我祖上也有犹太血统,根本下不去手。他就威胁我说要扒了我的军服!”这样确实能理解为什么元帅先生这样愤怒了,对于一名德意志军人来说,降级是不足为道的,而脱掉军服则是最大的侮辱。查理上将看完信,将它团成纸团丢到了垃圾桶里,略带无奈的说,“那也没办法啊,约翰,难不成你能把他杀了。”
屋子里立刻鸦雀无声,半晌,布拉斯科维茨元帅说了令在场人都大吃一惊的话,“似乎也未尝不可。”“元帅先生,您是认真的吗,可要三思啊。”夏楠急忙劝阻道。元帅摆了摆手,“其实我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也有很多将领跟我一样,不满希特勒命令他们屠杀犹太人,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去这样做。如果有人站出来将希特勒推翻,他们即便是不能帮助,但也坚决不会去做希特勒的走狗。”夏楠思考了片刻,紧接着又说,“可是党卫军实力雄厚,希特勒又有着那么多的拥趸,这可绝非易事啊。”
布拉斯科维茨元帅慢慢的做到了椅子上,点上了一支烟,一筹莫展。查理上将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总之还是先从国防军内部做做工作吧。你我都是普鲁士时期走过来的老将了,威望应该在那些希特勒培养的新兵蛋子之上,凡是有智慧的将军们应该都能想清楚。”元帅思考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只要伦德施泰特将军能和我站在一起,事情就好办了。”转而他抬起头,看向一直静立在旁的女孩们,“姑娘们,以后德意志的命运,也要靠你们的一份努力了。”女孩们整齐地立正敬了个军礼。
回学校的路上,一直百思不解的苏米琳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上深深地沉思着。一旁的夏楠则是毫无心事,“似乎这回真的要大干一场了呢,我们要扭转历史了!喂,琳儿,你似乎一直不兴奋啊。”这时苏米琳终于开口了,“我们根本不是在改变历史,而是在创造这个世界的历史。”大家都立刻停止了说笑,等待着苏米琳的进一步解释。“我们从前世界的历史里,在1944年之前是不会有公然反对希特勒的势力的,只有在纳粹德国到了不可挽回的失败的时候,施陶芬贝格上校才开始密谋刺杀希特勒。虽然国防军与纳粹党之间的隔阂一直存在,但是在二战初期,国防军由于片面的忠于国家,致使军队陷入了希特勒的独裁中。”“那你觉得这次计划成功几率是多少?”苏米琳没有着急回答,思考片刻之后她缓缓的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五成,当我没问。”大家都表示不屑。“不是五成,是百分之五。”
尽管预测的成功希望渺茫,但是为了这百分之五,女孩们还是决定要奋力一搏。当然在真正需要她们大显身手之前,有一个看似微不足道,但又至关重要的工作需要她们做。
关于转校生的到来,很快的就在军校里传开了。这位相貌英俊、举止优雅、学习优异又乐于助人的青年人很快就得到了不少学员和教授的好感,很快变成了人们餐桌上睡觉前谈论的焦点人物。
“喂,你知道吗,米歇尔昨天帮了我个大忙,我偷偷开教官坦克出了机械故障,结果他过来帮我修好了,正好赶在教官回来发现之前。”“是吗,他真是太厉害了。”“不过这个人对谁都一样,想做他的好朋友可真是难呢。”某天的午饭过后,安欣和安冉在食堂里听到了这样的谈话。
“这样的老好人似乎不难接近,但是真正能够问出来有价值的信息会比较难吧。”安欣有点担忧的小声说着。“那如果拿枪抵着他的脑袋怎么样。”安冉微笑着把头歪向一边。“哈?姐姐你是笨蛋吗,这样的明目张胆的探子反侦察能力肯定比暗地里的卧底要强不知道多少倍,这种威逼的小伎俩连我都唬不住。姐姐你最近真的是在学情报学的课程吗?”“我这不是开玩笑嘛。”随即安冉收起了笑容,一脸愁容的说,“没有任何破绽和把柄,也就无从下手啊。”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一边听他俩谈话的苏米琳借机插进话来,吓了姐妹俩一跳,“似乎对方也正在观望,看是否有主动接近他的人。如果按常理来说,目标长时间的不作为,对于情报人员是一个耐心的考验。他一方面想把自己融入人群中,想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再来个出其不意。另一方面我们现在在暗处,而他在明处,他也在静候我们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把我们挖出来。”“那我们就这样僵持下去是根本不会有进展的。”安欣接着话头说。苏米琳摇摇头,“我们现在暂时处于优势,他的不作为也是在妨碍他自己的任务计划。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们的长时间静默也会让他放松警惕。”安欣仔细想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这个时候,负责坦克炮射击培训的教官将安欣招呼走了,似乎是告知关于不久以后华沙柏林两座军事学院友谊赛的事宜。
正当安冉和苏米琳将要走出食堂的时候,却与米歇尔走了个对面。米歇尔优雅的鞠了一躬,“美丽的女士们,午餐的时光享受了好胃口吗?”安冉随即回以贤淑的微笑,“托上帝保佑,还不错。”苏米琳讨厌这种冠冕堂皇的对白,便躲在安冉身后低头不语。米歇尔看了一眼苏米琳的一头银发,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安冉波涛般的金色长发,随即对安冉说,“这位女士,在下冒昧的问一句,您是不是有着纯正的雅利安血统呢?”安冉微微的点头一笑,心想不如顺着他的话题,似乎有机会找到突破点。米歇尔立刻激动起来,“果然如此,只有雅利安人才有着如此迷人的容貌啊。”“谢谢夸奖。”米歇尔的话显然有着民族主义的色彩,安冉也只是客套的表示了感谢。“这位女士,不知道您这个周日的晚上是否有时间光临寒舍,届时会有一个聚会,您会在那认识到很多上层社会的人物。”安冉的大脑中飞速转动着,在回想之前是否有露出破绽,这次聚会会不会是鸿门宴之类的问题。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安冉浅浅的鞠了一躬,“十分荣幸,我一定会准时去的。”
“姐姐你这个大笨蛋!”晚上躺在床上,在听完了安冉说要去参加聚会之后,安欣莫名其妙的发起脾气来,转过身去再也不理安冉了。
“安欣你为什么要发脾气啊,我已经将问题考虑的万无一失了,不会有危险的。”总是能猜透妹妹心思的姐姐,这时候也不知道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心里到底想的什么。“姐姐你无非是看见帅哥了,见色起意,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任务!”安冉这才明白了,原来安欣又莫名其妙的吃醋了。她慢慢的从后面抱住安欣,安欣却把她的手甩开。安冉翻身平躺,似乎对天花板说,“真是没办法呢,我果然还是最喜欢自己的容貌啊。”
听出话里玄机的安欣立刻就不闹别扭了,转过头来嘟着嘴说,“姐姐真是的,要告白也不正经说。”安冉又温柔的微笑起来,“知道了,我这辈子只喜欢欣一个人。”
安欣一脸傲娇的说,“才不会听你的甜言蜜语就上当呢,肯定是有事求我。”“这是两码事吧。”“不用瞒我了,不就是一起去执行计划吗,你就是不哄我我也会去的。”“没有哄你啊,我就是最喜……”“呀,不许说!”这时候已经羞得满脸通红的安欣立刻变得手足无措,慌乱间她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安冉的嘴。过了几秒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做了如此大胆的事情。
安冉也吃了一惊,“欣,你今天真是主动呢……”“姐姐大笨蛋,不理你了……”说完安欣迅速的背过身去,假装很快睡着了,却一直在被窝里偷笑,不觉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