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过后,女孩们又仔细研究了米歇尔的作息计划表,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行踪并不是总符合计划,有些不规律起来。似乎是他察觉到了什么,也似乎是他在忙碌奔波于一些不同于往常的事情。
这样一来,利用米歇尔的行动规律寻找破绽的计划也就泡汤了。比如安欣提出来的,待他走到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冲出来套上麻袋一个闷棍,或者是在他摩托车的必经之路上安放地雷,如此等等都化为了泡影。
女孩们围坐在寝室里,一筹莫展。这时候,一名勤务兵敲门送来了一封信,是给安冉的,署名是米歇尔。安冉接过信来拆开,里面是一张请柬,是邀请她参加在他家里举办的新年舞会的。
安冉思忖片刻,脸上露出了狡黠的微笑,“我有办法了。”可是其他人却一头雾水,苏米琳点点头,“冉姐姐肯定是想在舞会的时候把名单偷出来吧。”安冉摸摸苏米琳的头,“还是琳儿懂我。”旁边的安欣醋意十足的咳嗽了两声。“办法是很好,不过你确定这不是米歇尔设的一个圈套吗?”夏楠不免生出怀疑,毕竟对手也是有着长时间经验的情报工作者。
“放心吧,他暂时还没有怀疑到我们,这个是他刚来那几天对我邀请的后续。”“原来你背着我勾搭男人,混蛋姐姐!”安欣醋意大发,闹起别扭来。“欣,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要参加聚会的吗?”“你只是说参加聚会,没说是米歇尔举办的,休想蒙混过关,之前瞒着我不说就更有鬼。”“欣你想多了,他只是单纯的好色才想来接近我的。”“哼,不信!那种文质彬彬的绅士肯定是姐姐喜欢的类型,所以你才勾搭他的。”安冉无奈的笑了笑,“我除了欣是不会喜欢别人的。你不知道吗,越是表面看起来文雅的绅士,心底越是变态。”安冉的这句话让大家惊讶叹服,纷纷鼓起掌来,并伴有 “说的好。”“安冉哲理家。”之类的赞许。
当众人问起安冉具体计划的时候,安冉却笑而不语。大家都以为她在卖关子,又是摇肩膀,又是跪拜,可是安冉还是一言不发。安欣在一边淡淡的说道,“恐怕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好吧。”安冉一脸苦笑,“事实就是这样。”大家就“切”的挥了挥手散去了。
第二天早上,当安欣起床的时候,发现安冉已经早早起来等着她了。“姐姐,今天起来的比较早啊。”安欣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说道。“欣,赶紧洗刷吧,我们一会一起出去一下。”“去干什么啊,难得周末休息一下。”“去给你买漂亮衣服。”“不去,懒得动弹。”“欣你就陪我去嘛,好久没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了。好吗,求求你了。”安冉撒娇似的摇着安欣的胳膊,安欣也强忍住喜悦说,“哼,难得花心的姐姐还能想起我,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个面子吧。”安冉听后兴奋不已,搂过安欣的脖子啪的亲了一口,然后转身去做饭了,留下安欣一个人满脸通红愣在原地。
吃完饭后,安冉就拉着安欣去了华沙最繁华的商业街。由于是周末,所以大街上到处都能看得到成双成对的情侣。安欣不知不觉也挽紧了安冉,生怕她跑掉一样。安冉起先对于安欣的主动有些惊讶,可是看着她满含“烧死那对异性恋”暗语盯着别人的眼神,不禁心领神会的微笑着摸摸她的头。
姐妹俩走进了一间挺大的裁缝铺,店里虽然没有华丽的装潢,但是衣架上的各种已经裁剪好的样衣让两个人眼花缭乱,半天没回过神来。不一会,裁缝店的女老板从里间走了出来,笑容满面的说道,“两位美女,有什么需要呢?”安冉上前一步回话道,“我们需要两套晚礼服,您有什么推荐的吗?”老板拿出来一本画满了衣服式样的本子递给她,安冉翻看着。安欣开始不太明白,但是后来一想,姐姐如果去参加新年舞会当然需要的是一件华丽的晚礼服了。
过了一会,安冉略带失望的把本子交还给老板,“这些样式都比较古板呢,有没有其他的样式了呢?”老板想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我这里倒是有个新样子,是原来的男爵夫人专门定做的,她只交了定金,后来一直没有来取,有三个月的样子,估计是不会来了。我拿来您看看。”她从库房拿出了一套衣服,展开在安冉面前。这是一件海蓝色的拖地连衣裙,缎面的料子反射着华贵的光芒,加上领口周围的一圈亮饰更显的靓丽大方。“试衣间在那边,穿上一定不错。”
不一会儿,安冉从试衣间里面走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哪里是一个军队的女兵,简直是一位尊贵的公主。那件连衣裙完全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大小长短都非常合适,气质也十分的契合。女老板不禁拍起手来,“真是完美,真是难得的尊贵气质啊。”
安冉微笑的点点头,“那麻烦您能再做一件一模一样的好吗?”老板很诧异,“这件衣服是全新的,完全没必要啊,而且料子本身也不好找。”安欣在一边附和道,“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挑剔啊。”安冉却一脸无辜,“我是想要给欣也做一套呢。”安欣有点惊喜,可是她还是一脸傲娇的说,“我才不要穿这么矫情的衣服呢,再说我穿的不一定合适。”安冉二话没说,拉着安欣进了试衣间。于是,试衣间里面不时传出来“姐姐你轻点。”“姐姐你弄得我好痒。”“姐姐不要随便乱摸啊。”之类的话,让在外面的女老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片刻,安冉推着换好衣服的安欣走了出来。和安冉自如的气质不同,安欣却是略带扭捏,时不时的向上拉着领口,偶尔还抱怨到“后背是不是露的太多了,凉飕飕的。”毕竟相貌身材几乎一样,衣服对于安欣来说也比较合身,唯一不太协调的就是安欣扎着的双马尾发型。安冉将她的发带解开,柔顺的金发便像瀑布般散开,披在安欣的背上。“太像了,几乎是镜子里外的人。”老板不由得惊叹道。
安冉贤淑的笑着,“那老板,能不能再做一件啊?”老板想了想,“上次余下的料子似乎还够,不过价格……要每件200马克。”安欣听罢吓了一跳,拉着安冉小声嘟哝着,“姐姐,有点贵吧,你买一件就好。”“没关系,这算是行动开销,元帅会埋单的。”“那也只有你一件算吧,我又不用穿……”“欣你说什么呢,你也要和我一起参加舞会呢。”安欣一听这个有点手足无措了,“难道让我穿这么害羞的衣服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舞,不行不行,再说我还不会跳舞呢,不行不行……”“这是任务要求,有什么困难克服一下好吗?”安冉说完,转向了裁缝店老板,“最快什么时候能够拿到衣服啊?”“如果你们急着要,今天下午4点来拿就可以了。我们店一直是以速度和质量闻名于华沙的。”
告别了裁缝店,安欣安冉没有浪费难得的周末。安冉先是拉安欣去理发店烫了一头和自己一样的波浪卷发,尽管安欣开始是十万个不愿意,但是面对一反常态强势的姐姐,她还是最终屈服了。
两个人接下来在餐馆用了午餐,下午又去吃了波兰特色小吃水果陷圈,进行了大购物之后,她们就去取做好的衣服。
“姐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安欣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看着手里和安冉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里面有巧克力、饼干、蛋糕各种零食,不禁满腹狐疑的问安冉。“我们现在虽然还在军校,但是已经拿的是中尉的军饷了,平时大家都是吃食堂穿军装,这些钱自然就省下来了。”“不相信,我怎么就没记得每个月会发很多钱。”“欣你的军饷都是我替你拿的,你怎么能知道。”“好吧,反正我现在又没有要花钱的计划,就暂时让你掌管财政吧,不过记得结婚以后要我管钱。”“那肯定会饿肚子。”安冉小声自言自语道。“嗯?姐姐你说什么?”安欣一脸迷茫。“没什么,我们走吧。”
回到寝室,大家都专注于查看她们俩带回来的东西,这个时候安冉带着安欣去换好刚买来的晚礼服,整理好了发型。“一会你注意学我的微笑,骗一骗她们。”安冉趴在安欣的耳边悄悄地说,安欣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就一起来到了大家面前。
安冉清了清嗓子,没说话,大家抬起头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像是从一条生产线上下来的芭比娃娃,一样的面庞,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衣着,就连笑容都一模一样。大家瞠目结舌了半天,吴莘娜打破了沉寂,“竟然有两个安冉,似乎很厉害!”姜雨晨接过话茬,“娜娜前辈,其中一个肯定是安欣啊!”“哪个是安欣呢,真是不好分辨了。”连聪明的夏楠也一脸茫然,分不清两个人谁是谁。
“听说后勤部进来一批新式手枪供士官们使用呢。”在上铺躺着看书的苏米琳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安欣立刻按捺不住了,“真的吗,性能怎么样,有我的份吗?”她脱口而出的话出卖了她,当她看到大家都对着自己奸笑的时候,才忽然发觉露馅了。“不行,还远远不够呢。”苏米琳摇了摇头,转过身接着读书去了。安冉也扶了扶额头,“确实需要全面的训练啊。”这你一句她一句弄的安欣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不只是逗大家开心吗。还有什么训练,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我却不知道。”“冉姐姐你没跟欣姐姐说吗?”“没呢,我也是想先考验一下她到底有多少天赋。”“什么天赋,快告诉我啊!”安欣不耐烦了,摇晃着安冉想要答案。
安冉细细的将任务计划说给安欣听,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而对姜雨晨说,“小晨,我托你们做的东西怎么样了?”吴莘娜傻笑着从床底下抽出来一把武器,“嘿嘿,放心吧,小晨的才智这点不成问题。”这是一把弩,是将旧式弩的钢臂上加装了滑轮组,再加上瞄准镜就成了复合弩。弩的做工十分精湛,连精通武器的安欣都不由得赞叹道,“好厉害,小晨你不愧是机械天才。”“设计还是娜娜前辈的功劳。”姜雨晨红着脸说道。
接下来几天,安冉对安欣进行了全面的改造,包括言谈举止,仪容气质,都要求和自己近乎一样。“啊!实在是做不到啊,这些复杂的礼仪根本不可能速成呀。姐姐你是知道的,在家里的时候我也懒得学这些矫情的东西,十多年了办不到的事情几天更不行啊。”安冉也是头疼不已,最后还是妥协了,“那这样吧欣,轮到你的时候你只需要默不作声就可以,任何人跟你搭讪你都以微笑回应就可以,不开口应该不会露馅的。如果顺利我们速战速决,你只需要装15分钟,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安欣思忖片刻,勉强的点点头。
于是一切布置妥当,只等新年舞会的到来。
1940年12月31日晚8时左右,华沙的街头灯火通明,丝毫看不出几个月前刚刚经过战火的洗礼。市民们在街头寒暄着,谈论着即将过去的一年所做的事情,规划着新的一年的生计。人们聚集在总督府的门前,等待着教堂零点的钟声和焰火表演。
这时候,米歇尔的舞会才刚刚开始,他的宅院里聚集了不少宾客,其中有华沙当地的富商巨贾,也有波兰的社会名流,少不了的也有一些年轻的德军中高级军官。然而像布拉斯科维茨元帅和伦德施泰特将军这样有资历的高级将领,米歇尔即使邀请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他们很早就对媒体说过,新年夜一定要与人民与军队一起度过。
米歇尔的舞会办的十分奢华,大厅里装饰的喜庆又不失华贵,长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美食,成箱的红酒堆放在厨房外面,有优雅的服务生为客人添酒。米歇尔还不惜重金邀请到了华沙一流的古典乐队来为舞会现场伴奏。
“土豪。”一直在屋后树林里的安欣用复合弩的瞄准镜看着屋里的一切,不无鄙视的嘟哝了一句。“好了别看了,我的千金大小姐。”安冉在一旁一边更换衣服整理装备,一遍半开玩笑的回到。安欣不忘顶嘴,“还说我,你不也是?”“姑娘们,别聊天了,准备行动。”夏楠拍拍她俩的肩膀,止住了她们的谈话。安冉在苏米琳的帮助下调试了一下自己的步话机,用长发将耳朵里的微型耳机盖住,整理了一下晚礼服,便缓缓的向院落里的人群走去。
到了那里,安冉并没有着急进屋,而是和院内的客人攀谈起来。很快,她就和一位做皮革生意的富商聊的十分投机。“看来等到冬天的时候,还需要劳烦您这位行家帮我挑选一块上好的貂皮呢。”安冉贵族般的气质再加上贤淑优雅的话语,自然而然的融入到了环境,并没有显得不协调而令人生疑。
“让大家久等了!”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声音,是这个舞会的主人回来了,“很抱歉有些事情耽搁了时间,服务生们如有服侍不周还请海涵。”说罢,他走上门廊的台阶,讲了简短的新年贺词,“愿今天大家玩的尽兴。”最后他说道。
安冉并没有被欢快的气氛干扰,她冷静的观察到米歇尔一直形影不离的一个皮包正在他手上。他转身上楼,下来时他的手上已经空空如也,还换上了一套笔挺的燕尾服。走下楼梯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光彩夺目的安冉,走过来与她搭讪,“这位女士,难得您肯赏光,您的到来真是令鄙宅蓬荜生辉啊。”安冉浅浅鞠了一躬,“很荣幸能够接到邀请,难得您能记得小女子来。”“您说笑了,您的美丽与气质是任何人都过目不忘的。能允许我请您跳支舞吗?”
安冉答应了他,两个人便在舞池中跳起了华尔兹。安冉曼妙的舞步引得客人们都纷纷停止了谈话,驻足注视。安冉的舞蹈甚至要胜过专业的舞者,似乎为他们在寒冬里带去了春天般的温暖。
而一直在树林里待命的安欣远远望着却恨得牙根痒痒,“米歇尔,敢动我姐姐,我发誓有一天一定亲手剥了你的皮。还有混蛋姐姐,为什么要和那个臭男人跳舞,明明都没有跟我跳我。”“因为你不会跳。”苏米琳淡淡的一句话憋得安欣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终于结结巴巴的反驳道,“那,那也不许跟别人跳。”她们的对话通过无线电步话机被安冉听得一清二楚,安冉对于这个爱吃醋的妹妹真是有好气又好笑。可是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必须赶快抽身去执行任务了。
一支舞过后,米歇尔还请求接着跳一支,安冉推脱说自己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下,便坐回到了舞池边上的座位。米歇尔接着邀请其他客人,可是视线却不时地看着安冉那边。这样被一直盯着看是根本无法脱身的。安冉早就料到自己会如此引人注目,于是轮到安欣出场的时候了。
安冉举起酒杯,微微挡住自己的嘴,迅速的向外面的安欣发出指令。静候在树上的安欣立刻跳下树来,一边嘟哝着“终于轮到本小姐给他点颜色瞧瞧了。”一边脱下罩在晚礼服外面的风衣。安冉用余光瞥了一下窗外,看见安欣提着裙摆大步流星的向门口走来,心想这孩子大条的性格又犯了。正在头疼找不到备用方案时,安欣走了进来,她好像马上换了一个人,变得矜持优雅起来。安欣利用客人们的遮挡,悄悄地移动到了安冉的身后。安冉趁着舞池中一对客人挡住了米歇尔的视线,迅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入身后的人群,安欣立刻替代了她坐上了座位。整个过程按照计划一气呵成,干净利落。这时候米歇尔又看了过来,安欣也学着姐姐微微一笑,但这笑里多了几分得意。
脱身的安冉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溜上了楼梯,又走到了她曾经来过一次的那个房间门口。利用开锁工具打开房门又将门反锁上之后,安冉看到那个皮包正好放在写字桌上。米歇尔啊,作为一个情报工作者,急于节日活动而大意自信可是不行的。安冉打开了台灯,翻出了皮包里的文件。不出所料,里面正是有一份名单。米歇尔做的是正确的,即使这个皮包被光天化日下抢走,单凭这一份名单是无法得到完整情报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遇到的不是实习生,而是经过特训的特工小组,调查令的前半部分早就已经到了姑娘们的手里。
安冉脱下晚礼服,露出了身上的紧身衣,她从紧身衣的胸部抽出来微缩相机,将名单拍了下来,又把相机塞了回去,把所有东西恢复原位。她小声向步话机里说道,“到手了,撤离。”听到消息的安欣激动的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她还是按捺住喜悦,喝了一口手边的红酒。
姜雨晨早早的在窗外的树上等候了,她举起了弩,弩上是一个系着绳索的箭头,她将箭头射向窗户旁边的墙壁,箭头铿的一声就嵌入了砖墙中。吴莘娜在树下接住了姜雨晨抛下的绳子,将它牢牢地捆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安冉将晚礼服抛给姜雨晨,自己刚要爬下绳索撤离的时候,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安欣的声音,“不好,他上楼去了。”原来弩箭射入墙壁的声音对于常人来说很普通,再加上舞会比较嘈杂的环境,很容易就忽略了。可是射箭的时机正巧米歇尔在窗边与一个客人攀谈,于是对于声音特别敏感的他立刻就怀疑发生了什么情况。
“拖住,2分钟就够。”安冉小声回到。安欣面对这突然的变故也有点束手无策,让她随机应变她又没有那个大智慧。她转念一想,自己总能弄出大动静,不如这次以毒攻毒,或许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于是她站起身来,假装没看见的撞到了一位贵妇人的身上,碰洒了她手里端的酒。按照礼仪来说,这时候闯祸的一方应当立即道歉并帮助清理,但是安欣反其道而行之,用只有她跟贵妇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不长眼,黄脸婆。”贵妇人听了立刻就火冒三丈,“你说什么!你这个贱货不知道我这件衣服有多贵吗,就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这边的争吵立刻吸引了大批客人的注意,很快就引来了围观。安欣没有理会贵妇人不停的谩骂,而是转而观察米歇尔的动向。果然,他被这边的争吵转移了注意力,再加上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子受到谩骂,作为一个绅士的他怎么也要来出面调停。
“这位太太,请不要冲动,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您就宽宏大量原谅她吧。”贵妇人看到主人来调停之后也碍于面子,降低了升调,“你让她赔我衣服这事就算完。”米歇尔一脸微笑,“我作为主人没有招待好客人我也有责任,不然改天我赔给你一件新的吧。”得到满意答复的贵妇人终于消了气,“那她还要为她的出言不逊道歉才行。”而这个时候安欣的心思并没有在这边的对话上,她一直在等待着姐姐安全撤退的消息。当安冉给了她撤离的信号的时候,她一刻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了。
这个时候,米歇尔对安欣说,“看在鄙人的面子上,请给这位太太道个歉吧。”说着他把手伸过来,安欣啪的一下打走了他的手,“把你的脏手拿开。”然后她指着贵妇人的鼻子气势汹汹的说,“你这样碰瓷的人我见多了,一件化学纤维的破裙子竟然敢拿来冒充真丝的,真是穷汉得了毛驴子。告诉你,这样的衣服我在家里的时候拿来当抹布都嫌不吸水呢!”说罢她推开围观的人扬长而去,留下贵妇人气的晕厥过去。
得到完整情报的女孩们迅速的赶去学校的摄影暗室,她们现在所要做的是在天亮之前将拍到的照片冲洗出来,因为一位大人物的行程可容不得她们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