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魔……魔兽。”
那断腕的战士脸色惨白。
很艰难地,他发声说:“山洞里的不是魔兽,是……一个人。”
“一个半裸的男人。”
“他……”
战士勉强支起自己颤抖着的左手。
“他一看到我们,就开始。杀、只有我……”
“……”(诺尔)
形势很严峻。
假如他们看到的是野兽,倒还可以根据种类大致判断实力。
可问题是……
“一瞬间就?”“X的,这要是一下就杀死了好几个人。那对方得是有多强。”
“并不是一瞬……”
在伤口止血后,战士的脸色逐渐好转:“我们有还手之力。但也只限于能够抵抗……”
“只有他一个?”诺尔问道。
“是……”(断腕战士)
这位被斩断了一只手的战士,断手之前的实力应该是二阶战士。
通常来说,同等级的魔法师比同级的战士高出好几个级别。
也曾有一些人,喜欢玩一下诸如“魔武双修”之类的自以为是的套路;这么玩的人,全都逊色于同等级的魔法师。毕竟,人的精力和能力,以及这个世界的运转法则都是有极限的。
越强的战士,体内的魔力池就越小。
假如一个魔法师闲着无聊把自己练成了战士,他的魔力池势必要比同阶的魔法师要小得多。
正因如此,人类才需要团队合作。
因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没有谁能只依靠自己活着——实力高超的魔法师,只要没突破五阶,魔力就得有在长期战斗中耗尽的可能。
“这、这该怎么办啊。”
“我说,那个山洞里的男人,他会不会来攻击这座城市……”
“只有一个人!就算来了也不用怕吧。”
酒馆里的佣兵们议论纷纷。
也有人将视线假装不经意地瞄向了诺尔。
毕竟这里站着的,可是一位真正意义的魔法师。
“也许……”
诺尔想要装逼。
但是,真的没问题吗?虽然按他的描述,敌人似乎只是个连和几个二阶战士对打,都需要你来我回的那种普通角色。可事实当真会如此吗?
……万一敌人其实很厉害,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从嚎叫之地活着逃出来的诺尔,可不想在这种阴沟里翻船。
但对隐忧的恐惧,终究还是比不过想要被大家称赞奉承的心情。
“也许,我可以帮你们这个忙!”
他站了出来。
“哦哦——!!好气势啊,魔法师小哥!”“让他瞧瞧你的本事!”“厉害啊!”
“切。”远处,小口抿着酒的露西珐笑了。
她不屑地摇了摇头:
“所以说,这个少年还真是……”
“姐姐?”(柯琳丝)
“我这次不陪他一起去。反正,也不会有太大问题。”露西珐放下酒杯,静静观赏着杯中淡红色仿若晚霞的液体。
“那我去吧。”柯琳丝跃跃欲试。
她道:“毕竟他不太靠谱的样子。”
“是啊。”(露西珐)
“一眼看过去,就一副随时可能翻车的嘴脸。”
柯琳丝笑着又应了她一句,这便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去,不插手的话,他又会觉得是个在女孩子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
露西珐慵懒地伸展双臂:“我就不行了。对他来说,我有点儿太强了。”
“诶——姐姐你又取笑我。”
“哈哈哈……”
露西珐笑笑,当再次望向诺尔的后背时,她正巧与诺尔示威式的视线撞见。便干脆微笑着向他招手。
“如此说来,接下来我们该往哪儿走?”(柯琳丝)
“按少年的意思,他还想回维特里兰家,既然他喜欢,咱们就继续跟着吧。”
“维特里兰家族么……”
柯琳丝低垂眉眼,片刻之后:“几十年前,我还和他们家族的一个小姑娘,交过一段时间的朋友。”
“也不知她现在还活着么……”(柯琳丝)
“唉,这就是长寿种与短寿种产生友情的悲哀之处了。”
露西珐叹了一声:“不过,你这样的职业,怎么会和人类交朋友?”
“她不算是正常人。嗯……该怎么说。总之,当年的她被灾星笼罩。”柯琳丝将手指压着嘴唇,稍思索片刻:“我想想,大概是几十年……呃,几十年?记不清了。在时间这方面,我记性总是不好。”
“那个姑娘一出生,身体就被一枚魔力之种寄生了。”
“因为是魔力之种嘛,虽说能给她挺多好处,但坏处也挺多。像是把父母亲戚什么的都诅咒死了;还有把因为她把父母亲戚都害死了就觉得她是可欺凌的女孩,就去欺负她的小孩子们也诅咒死了;还有把来想要争家产的也都诅咒死了;还有……”
“呀嚯。也难怪。”
露西珐又饮一口:“毕竟是魔力之种么。”
“总之,当时我看她很可怜,又是独自一个人,再加上魔力之种的缘故,她虽然看得到死亡却不畏惧我。”
柯琳丝道:“所以,我就和她当了一段时间的朋友。大约……嗯,大约几年?”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
“唉唉。”柯琳丝伤心地摇了摇头:“这些年来,她算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这些年又是多久?”(露西珐)
“近几千年来吧。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
“嗯哼……”
另一边,酒馆门口。
已经组织好队伍的诺尔,雄赳赳、气昂昂,率领着一众战士们奔赴疆场。
露西珐抿掉了杯中最后一小口酒:“现在跟上?”
“再待会儿也不迟。”
柯琳丝略有些伤感:
她抵着脸,黑色的长发歪在身侧,黑色的眼眸照在桌上,映出了她漆黑的悲伤。
“等到了维特里兰家族——也许,我还能再见到她吧?虽说只是大概。如果是几十年倒还好说,即便几百年,她或许也还活着。但如果这件事其实是几千年前发生的事的话……”
“没问题的。就算你记性再差,那个什么维特里兰家族也没那么久远。”
露西珐道:“只要咱们到了那儿,我猜你一定能见到那个朋友。”
“希望如此吧。”
柯琳丝并没有拿她的衣服。但是,她又拿起了帽子。
这或许不是个好主意。
相比起服饰方面的搭配,她这顶礼帽的审美稍微有点儿……
“我去去就回。”
“好啊——话说。今晚咱们玩野球拳吧。”(露西珐)
闻言,临走出酒馆前,柯琳丝站住再笑着转身。
她俏皮地指向露西珐:
“输一局、喝一杯。”
“OK——”(露西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