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
露西珐道：“对我这种恶魔来说，你们人类的评价体系毫无意义。”
“以你比较在意的身高来说。在我眼中，只要实际身高没达到十米的都是矮子。”
“诶？”柯琳丝一愣。
她道：“不是，姐姐你这种说法似乎有点儿……”
“别插嘴。”
露西珐白了她一眼。
停顿稍许，女恶魔继续说：
“至于像是财富、权力、个人能力这些东西，就更不值得一提。”
“呃，在财富权力还有个人能力这几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诺尔）
“诚然，你并不具备这些方面的优势。”露西珐无视了他的发言。
“那个，我在你说的这几方面真的很有自信。”诺尔却不想让她就此揭过。
毕竟，对于不怎么自信的他来说，社会地位可是很值得夸耀的方面。
“我出身自高贵的维特里兰家族，作为大小姐的仆人兼伴读在家族本家工作。月薪八十金币，年终奖三百枚，作为魔法师外出时可以乘坐马车，能自由出入任何正在举办的宴会，年仅十七岁就已经是二阶魔法师。”
“既然你一瞬间就能自己夸自己这么多话那为什么还要突然问出这种不清不楚的貌似自卑的话啊啊啊？！！”
露西珐感到困扰。
她原本准备好了一大套安慰诺尔的言辞，这会儿却全泡汤了！
“但是，和你们两个相比，我的这点儿小成就根本不值一提吧。”（诺尔）
少年沮丧地坐在了地板上。
他正视着露西珐的……呃，总之，他又起身捡起这俩人的衣服，各自为她们披上。
“而且就连我现在的这些成就，也本不该属于我。”
“如果当年不是大小姐……”
“够了。”露西珐微抬起右手：“略过巴缪妮雅丝的部分。反正你现在想说的话，完全与她无关吧！”
“巴缪妮雅丝是谁？”柯琳丝问。
她好奇地眨着眼：“总听你们提起这个名字。怎么，她是少年的女朋友吗？”
“她已经挂了。就是之前被我干掉一次，又被你送回嚎叫之地回炉重造的那只怪物。”（露西珐）
“大小姐才不是怪物！！”
诺尔反驳一声后，却又迎上了柯琳丝爽朗的笑声。
“哦、哦——原来，那位就是他念念不忘的情人呐？”
“这么一说，我才知道。”
“难怪那个的样子非常厉害。”
她点着手指：“真的是相当厉害哦，明明是非常漂亮的丫头。我当时还奇怪，死掉的明明有那么多，为啥它偏要拟态成这么一个小姑娘。这么说，那个小姑娘就是他们那批人之中最强的喽？”
“……嗯。”露西珐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她移开视线：“所以说……咱们还是，别谈她了。”
“嗯，姐姐？”
柯琳丝若有所思地瞧着露西珐。
“怎么？难道，你是爱上了少年，不想被其他人争夺他的芳心？”
“才没有。”露西珐抿了抿鼻子。
过会儿，“以后还不清楚。总之，现在我可是完全没有！”
“毕竟只是个少年——”
“哈哈，毕竟还是个少年啦。”
两人相视互言，继而各自掩嘴偷笑。
“……”
诺尔觉得，自己实在没法和这俩人严肃交谈。
而一想到被这俩不正经的女人先后救过几次后，他就更沮丧了。
“总之，我有我自己的原因，而且是不太方便和你细说的原因。”露西珐道：“但我想你应该也可以理解的。试想想看，让一个手冲怪和这个少年在一起，咱们俩在旁边当陪衬——这是何等、何等的屈辱……”
“手冲怪？嗯……啊、啊，我大致懂了。”
柯琳丝不在乎地摊了下手：“不过，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反倒说明对方是个比较清白的姑娘。像那种事，大家都会做的啊，难道姐姐你就没做过吗？”
“没有。”
“看吧，我就知道你……”（柯琳丝）
“我说。没有。”
“……”柯琳丝的身体僵住了。
她一动不动，过会儿，才仿佛若有所悟，但又像是在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似的将手指点了点额头。
“等等，我想想……”
又停顿了好几秒种。
“姐姐你应该也是永生的，而且远比我活过的时间更久。没错吧？”
对永生者来说，年龄毫无意义。
寻常女人都害怕岁月会摧残她们的容貌；但对柯琳丝和露西珐来说，时间无关痛痒。
“嗯……”
她闭着眼睛用力想了一会儿：“啊，我懂了。既然是恶魔，那肯定和人类的生理行为不太一样吧……”
“我和你们没什么区别。”
露西珐严肃地说：“你们是以我为原型，被女神大人创造出来的。”
“呃？”（柯琳丝）
“也就是说，那方面的欲望，我和你们是完全相同的。甚至可能比一般女人更强一些。”（露西珐）
“呃呃？！！”
这样一番解释，彻底搅乱了柯琳丝的思考。
“那难道是姐姐你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在对方死后，就彻底丧失了那方面的兴趣？！”
“并不是的。”
露西珐依旧严肃地以手抵胸。“我从未有过恋爱或X交的那种冲动。”
“等等，就这么直接说X交未免有点……”
“就是X交。”露西珐看着她：“虽然我是一个生理正常的恶魔。但过去的我认为那种行为是污秽而低贱的。所以，我从来没做过。”
“从来没有？！！”柯琳丝懵了。
“从来没有！”
露西珐正色道：“但身为尊贵的恶魔，我当然能理解人类作为低等生物，难以控制自身欲望的行径。没错，我理解的——我是一个慈悲的大恶魔，我当然是理解的……”
“但巴缪妮雅丝不可容忍！”
“即便要我承认这世上最大的恶人，也绝不可能承认她那种货色。那种……”
露西珐紧咬贝齿，以一种难以忍受的表情嫌恶地将两手半握。
“明明是雌性，明明就是人类这种生物中的上位者，明明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天才，明明各方面都很出众。而且是那种即便在我这种见多识广的恶魔眼中，也显得天赋绝伦的优秀。”
“但是，却——”
“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吼叫道：“所以说那种事到底多么有意思啊！！对她来说，生命的全部意义难道就只有那个吗？！作为人类，作为脆弱却顽强的短寿种，难道不该将时间投入到更有价值的事情上去吗？！！”
“做一些像他们人类会做的事情啊！！”
“去奋斗啊！去努力啊！去成长啊！去工作啊！去找到自己想坚持的价值和意义啊！！”
“无论是尊崇神还是保卫国家，无论是被某种口号迷惑还是想要追寻自由，无论是渴求浪漫还是热爱生活，无论执着于艺术的巅峰还是痴迷于某种她热爱的事物……”
“哪种都行啊！真的，实在不成就算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也好啊！”
“可是，明明就是个有才华的短寿种、明明可以无比辉煌的燃烧，却为什么——？”
“冲、冲、冲。你TM倒是告白啊！！！！”
“结束一个事件，赶紧解决了你自己的个人问题之后，无论再怎么做都由你。可是为啥你要一直对一个早就已经是你的东西了的人，乐此不疲的做出各种各样的变态行为，而不去真正将你想要做的事情实践出来啊！！”
“你是混蛋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