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黎巴城的局势不算好,不过和我关系不大。我日夜潜伏在黎巴城的大图书馆里,每天都在和各种书籍为伴。
最终在我五十岁那年我终于破译出了老师羊皮卷上的第二句话,“那会是一场新的风暴,席卷整个世界,无人能够幸免,手持圣经的人,他的旗帜不会倒下。”
这听起来更像是教廷那荒诞的预言,我当然不会相信。
在做了这份工作五年后,我和图书馆的馆长皮斯爵士成了好朋友。他每天的乐趣就是翻阅那些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一次我破译羊皮卷时被他发现,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说第一句话是用希伯来文写的,第二句话是用一种希伯来文的变种写的,而第三句话则像是某种原始语言。
后面的他也看不懂。
此后我和皮斯爵士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尝试破译羊皮卷,甚至偶尔会忘记给单明做饭。
单明和我不同,他是个相当活泼的孩子,整天整夜地在街上上窜下跳,整个黎巴城的市民都认识他。
只要我一忘记做饭,他便会跑去邻居家蹭顿饭吃,邻居家的西格太太是个很好的人。
西格太太的丈夫克洛格是曾经联盟军的中校,他们的儿子霍尔是个学识渊博而且身强体壮的年轻人。
一次我和皮斯爵士在图书馆破译的正起劲时,我没有意识到这一次疏忽到底给人类造成什么样的未来。
霍尔送单明回家后便被单明邀请进了书房,向他展示自己刚刚做好的细剑。
不过霍尔却被另一个东西引起了注意,我放在书架上的四书。
四书的金属外壳在几十年的风吹雨打里早就腐朽了,我特意又用油木给它做了层壳,能打开的那种。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让霍尔打开了那四本书的第一本,《论封建》。
霍尔是懂得中原文字的,毕竟曾经和大乾开战必须具备一些特殊的知识。
在那天之后霍尔几乎天天都会到我家来,用了整整三个月读完了两本书《论封建》《论资本》。
这是霍尔主动告诉我的,我也是在没办法对一个诚实的后生下手,毕竟我也老了。
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在我七十岁那天,霍尔在一座遥远的城邦起义,霍尔死了,他没有将四书的任何事情说出去。
不久皮斯爵士也死了,死在了图书馆里。我清晰的感觉到我也将要命不久矣了,所以我早早就将单明打发了出去。
让他去大秦再去马孔多。
我将四书的复印本和羊皮卷的复制品藏在了图书馆里,原来的则都交给单明。
我的工作也变得越来越枯燥乏味,每天所能做的就是对着那一本本人类历史发呆。
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单明离开那天我异想天开地做出来一个预言:我将在纪元1417年死在人类的历史里。
纪元1417年2月19日,我坐在图书馆的长椅上,我看见了来自地狱的恶魔,看见了阴曹地府的勾魂小鬼。于是我最后一遍检查摆在书架上的史书,用鹅毛笔在我藏在身上七十多年的老笔记上写道:
纪元1417年2月19日,我,天南史家第七代传人,天工第二代执笔人单双至,无缘见到老师的天堂,只得在过去的王国里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