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平均每天都要撒三次谎。”沦理是这么告诉沦廻的。
“日行三谎,积善积德,这么卑鄙无耻的口号亏你能喊得出来。”
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沦理在厨房里逮着沦廻聊天。
“这不仅仅是个喊出来的口号,这可是我们沦家的家训,口号那都是喊喊便歇菜,装腔作势的东西。而家训就不同了,那是深入我们沦家骨髓的一种信仰。”沦理啧啧摇头。
“那我们的信仰是什么?”
“就是骗。”
“这就是为什么你要求我日行三骗的缘故?”沦廻小正太透过窗外,看到外头正在后院收割被暖暖的阳光晒满了一个下午的衣物,反问了沦理一句“老头你干这种事情,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么?天天都在骗人,要是骗不下去了怎么圆?”
“骗人这种如同呼吸一般自然的东西,怎么可能骗不下去。再说了,欺骗和骗,那都是两码子的事情。欺这个字眼,有点持强凌弱,居高临下的感觉。可是骗就不同了,在我眼里这就是个中性词汇,我每天都在骗你妈,可她不照样过的这么开心?”沦理摇了摇手指“所以我都和你说了,骗是身为人类在社会中最高的修行,每日有目的性的三骗,简直就是赛过活神仙。”
“老头臭不要脸啊。”
“我靠,小子你忽然拍我马屁这是要干嘛?”沦理摆了一副我很嫌弃你的目光,忽然是朝着沦廻背后的餐桌指了指“小子,给我拿根鸡腿过来。”
“喂,老头那是今晚过节用的烤鸡,你吃了花花同志可是要骂人的。”沦廻犹豫到。
“小子莫管,给老子拿过来就好了,我和老婆说下就行。”
沦廻瞪了沦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是走到餐桌前从摆弄好了的烤鸡上硬掰下一根鸡腿,然后递给了沦理。这沦理倒也爱干净的很,随手捏了一张纸巾便是微微一笑,接过鸡腿大肆啃咬了起来。
日行三谎,积善积德。
沦廻走到洗手盘边随意清理了一下烤鸡上的油渍。
沦廻小贼要告诉各位看客们,我本来也是人之初性本善良,不说争取三好学生优秀干部,但也是有着爱好世界和平祈福苍生幸福的伟大理想之人,奈何被人逼良为娼,有着这么一个顽劣怪父,每日做奇形怪状的修行也就作罢,居然还有社会修行来个日常行骗,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你死后肯定是下地狱,要是不小心去了天堂,恐怕整个伊甸园都是要如丧考妣,满天神佛都关门闭窗,谁人愿意搭理你。”沦廻内心暗自悱恻嘀咕道。
自从小三一来,这几年沦廻的日常修行中,可谓是吃够了日行三谎的苦头,到底如何撒谎,那些不会被人深究,无伤大雅的话语,在人与人交际线的漏洞缝隙之中存在,这还真是一门学问。可沦廻仍旧尝试过莫名其妙酿成恶果的经历,有时候最终苦了的还是自己。
稍微一愣,整个时候言向花却是抱着衣服走进了客厅。
花花同志看见厨房父子两人,也是扭了扭腰肢做了个舒展动作然后走了过来。
“咦,谁偷吃了鸡腿?我不是和你们说了么,今天过节晚上要请客人的,现在都快五点了还有不到两个小时都忍不了?”言向花眼尖,一看到那只硕大的残疾烤鸡,就是叉腰一怒。
“就是啊儿子,我都和你说了,这是今晚过节用的烤鸡,你吃了的话花花可是要骂人的。”沦理走到言向花的身旁,手中的纸巾和鸡骨头不知何时居然已经是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
沦廻好想一巴掌朝着自己家老子盖过去。
“我说不是我吃的,花花同志你信么?这分明是老头他吃的。”
“哎,沦廻我经常怎么教你的?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我这种天地良心老实本分的,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兔崽子?你看你这吃了鸡腿,双手油腻都还没有被水洗干净,怎么就含血喷人了?”沦理耸了耸肩膀,一指沦廻的爪子。
言向花咯噔走上前去,抓起沦廻的手腕,果然这湿漉漉的上头还有点油光!这年纪的小屁孩什么刷牙洗脸都是马虎应付,吃鸡腿的油水都不处理干净,被先行抓个正着。
“沦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言向花瞪了儿子一眼。
“我还年轻,我需要点经验。”沦廻望着言向花背后正在对自己贼眉鼠眼的沦理,内心洼凉一片。
“知错,要改,善莫大焉。”沦理打了个圆场,害怕沦廻恼羞成怒“对了,你这个周末要和我儿媳妇去海边玩,你收拾好了行李箱没有?”
“收拾好了,不久几套衣服嘛,有什么好收拾的。”沦廻摆了摆手。
“记得你去到了海边别墅,就你一个男孩子了,要保护好你未来老婆和大小姨子,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增进一下感情,能够占便宜的地方绝对不要手软,如果只是牵个小手亲个小嘴那多不好意思?总是该摸的就摸该蹭的就蹭,上下其手……老婆大人你瞪着我的眼神好凶,咳咳,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儿子是正人君子,怎么能够趁人之危?”
言向花捏了沦理肋部软肉一下,让其收声。
“儿子啊,老妈告诉你,什么叫做生米熟饭……”
沦廻嘴角抽搐,心里开始默念大悲咒避开父母的一身歪念头邪气。不说权叔会跟着过去,光是引发小萝莉诺兰韵律这一杆长枪在手,那根本就轮不到自己有露脸的机会。
————————————切————————————
诺拉想起来,那是想晚最后一次离开家门,去不是医院的地方。
更加年幼的时候,家里的四姐妹还会一起去各个地方旅行,度假。诺兰家不缺的也就是钱和权,走到哪里都有一些产业,出行都被伺候的格外舒服,有钱人的假期,多姿多彩也是寻常人难以体会到的。
也许是回光返照,可想晚难得有机会跟着出行,也是精神抖索,把一大箱装满书籍的箱子塞给了沦廻,累的小贼要死要活。
那时候勉强还留着小正太最后风采的沦廻,可怜巴巴的看着权叔,示意要求帮忙。然而权叔哪里会这么不识时务的浪费掉小姐使唤未来姑爷的乐趣?只好是摆了摆手,告诉小少爷说鄙人已经要伺候诺拉大小姐和三小姐,你就自求多福吧。
“你看着我干什么?”
沦廻唉声叹气的将抱着两人分量的行李,朝着诺兰府邸大门前的喷泉池子处的商务车走去。可是背后视线极为刺眼,扭头一看,一手轻松拎着几十公斤重大箱子的半精灵小妞正一脸淡然的盯着自己。
“我的,你来拿。”律子歪着脑袋想了想,单手提起大箱子就是朝着沦廻递了过去。
沦廻心想哪来的女英雄豪杰,单手五十公斤你真当我是神仙不成?
“神经啊你。”沦廻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跺着小短腿跑开。
“算了。”律子也不恼怒,如同捏着空气一般的就是跟了上去。
从乌坎帕开车到到东海岸线的黑沙小镇需要整整两天多的时间,原本一般情况下司机是很难坚持的。奈何权叔这种大师巅峰级别的高手,两天的专注度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只是苦了后面的几位大小姐们,这车开的再四平八稳也难免有所颠簸。
沦廻一路上不断的嘀咕着为何不坐飞机去,愣是听着诺拉和依笑的建议开车奔赴东方。自然最受罪的还是想晚,好在商务车内部空间太大,放平展开来便有张小床,恬不知耻的沦廻居然是抱着想晚躺着休息,简直是令诺拉分外羡慕。
今年小贼是沾了光,初二升初三的暑假中,跟着四姐妹们去海边度假。来回足足有二十天的时间,可以免去被家里头的两名大小孩骚扰,简直就是内心乐的像朵花一般幸福。
然而表面工作仍旧不能放过,临走时的沦廻那是一把鼻滴一把泪的往言向花怀里头抹去,看得深知儿子本性的沦理是怒目相向。
话说到那黑沙小镇,确实是柳荆帝国一处国际级别的景点。原因无他,这一带的沙滩,是由黑色的细沙所构成,极具特色,甚至还散发出淡淡幽香。而恰好沿着海岸线除了贵的咂舌的酒店商场,便是柳荆本国权贵才能购买的别墅群。
这不,一车子六人来到了连绵海岸便的一座独立山丘顶上,一栋双层木屋悄然巍立。
木屋门前有个台子沿着陡峭的山坡延伸开去,形成了一片阳台,端得是沦廻拎着一瓶汽水灌了几口,望着坡下的黑色沙滩,有那么几分凭栏望海的潇洒。
“小廻,快过来打扫卫生,不要愣在外头。”
可屋子里朝着自己嚷嚷的诺拉姐却让沦廻从那一份妄想之中回过头来。
“少爷,你听说过有这么一个葬剑高手的故事么?”
正当沦廻吊儿郎当摇头晃脑无可奈何的准备进屋子一起打扫卫生,忽然身旁的权叔也是凑上前来,盯了几眼海岸线问道。
“电影上的吧,什么葬剑葬花,闲的蛋疼无聊的要紧,玩的就是一份自以为是的意境。”沦廻小哼一声。
“据说有这么一位曾经触碰过天下第一的高手,因为彷徨和悔恨,将自己的宝剑葬在了这片东海的深处,海葬,确实听起来太过迂腐了。”权叔看着深蓝色的大海,脸色如同海水一般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