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黑砂镇沿海最贵的一处独栋别墅。光是从建筑来看也没有多少特别之处,然而凭空霸占了一个山头,还划去了大片山脚下的沙滩作为私家后院,难以想象柳荆还有几个家族有这等实力。
平日里这片曲别墅都是交给当地物业,出租给出得起钱的豪客使用,恐怕也是收益不菲。然而诺兰家家大业大,不差这点租金 ,居然是闲置多时,还得让诺兰家的姐妹们做一遍清理。
“权叔你这么笃定,莫非这葬剑高手便是阁下?”沦廻往后连蹦三步,笑问道。
“我哪有那种本事,小少爷莫要乱说,鄙人充其量也就是这诺兰家的一颗螺丝,微不足道,不足挂齿。”权叔摇头。
“那你和我说这葬剑高手,又有什么用意。”
“就是忽然凭海临风,勾起了一丝惆怅的回忆,怎么,司机就不能够感怀时事了?”权叔反问了一句。
“可以的可以的,权叔您继续,我要进去陪丫头们打扫卫生了。”
转头之间,忽然沦廻是楞了一下,这么久以来,居然自己并不清楚权叔的全名是哪般。想姐姓花,可是她是随母姓,这权叔究竟叫啥,居然是毫无头绪。
抱着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沦廻踏回屋内,逮着诺拉姐就是一问。
“说起来,权叔的名字是什么?”
“权叔便是权叔,我也不清楚。”诺拉伸手捏着沦廻的耳朵,如是般的回答。
“哎哟,痛!诺拉姐你这是干嘛。”
“叫你凭栏望海,把汽水临风,这客厅我们都快收拾干净了,你才滚进来!罚你把浴室和二楼的厕所全给刷洗一边,还有一楼的厨房以及地下室要准备的东西,都整理好去!”
“这苍天大地啊,我一个城里的乡巴佬没有见过碧海蓝天,来到海岸旁被这亘古无垠的海天一色所吸引,这不是我的错,是这世界的错,你怎么忍心惩罚我?”
沦廻利索的一把接过从远处投掷过来的抹布和清洁剂,朝着诺兰韵律冷哼一声,然后对着诺拉姐解释道。
“小廻,你好歹也是个男孩子,这里都是女生,你又怎么忍心让我们弄的浑身臭汗,精疲力竭,脏不溜秋?”
“权叔呢?权叔也要干活的吧。”沦廻指着阳台那正在感怀天地的中年人说道。
“权叔可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山丘下入口处有栋木屋,他住在那里。诺兰家的子女,哪怕是出门在外,也不需要人过度服侍,一栋小别墅的清洁卫生还不是信手拈来?再说了,权叔可是我们的保镖加司机,又不是佣人,怎么能够随便使唤他。”
“那就可以随便使唤我了?”沦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满道。
“怎么,不行么?你可是将来要娶走诺兰家两千金的男人,提前使唤妹夫有何不可?”诺拉双手叉腰,妩媚一笑。
“好吧,我就是这天生的劳碌命,哎。”沦廻无奈的应承了下来,抖着屁股慢慢的将别墅大大小小给清理了一遍。
整个下午的时间,沦廻压榨出了自己那潜藏在基因中也许还有那么些许的家庭主夫的潜质,将别墅的里里外外给摩擦的油光澄亮,还从地下储备室里搬出了比用的家具以及床单被褥等等,再接受了早前预定好的,送到门前的一车新鲜食物,分类扔进冷藏雪柜之后,感觉自己这娇小瘦弱的身躯已然累坏。
走出客厅,来到宛若悬浮在山腰的阳台,朝下方小道连绵的尽头望去,却看见三小妞正在沙滩上各种享受。
诺兰想晚好不容易是换上了一套简洁清爽的便装,正躺在太阳山下的折叠椅看着大海潮起潮落,而依笑则已经是换上了泳衣,迫不及待的让自己一贫如洗完全还没有开始发育的小身板在海水中破浪乘风。而律子小妞却是站在沙滩之上,光着脚丫子,任由海水浪来轻抚自己的脚背,却是矗立在黑沙滩上,一头银色宛若星河般随风飞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下去么?”
“沙滩?不去了,骨头都要散架啦,我要休息。”沦廻听见背后诺拉的声音,头也不回懒散的回复道“还好我烹饪手艺极差,不然指不定还得被赖上晚餐。”
“那你既然不下去,就进来陪我聊天,我一个人做饭挺无聊的。”
诺拉昨晚,拎着沦廻的衣领也不等对方拒绝,就是拖向了厨房。
“诺拉姐,我忽然觉得我挺像是你们养的一只宠物。”
沦廻看着餐桌上五颜六色的素材,没来由的说一句。
“小廻你怎么会这么想。”
“感觉自己随叫随到,任意被你们支配,开心时候就调戏我,不开心就拿我出气,简直就是你们的心情调节剂,养只宠物,大概也就这样吧。”沦廻反坐在一把木头椅子上,下巴搁在椅背顶端,十分无赖的盯着诺拉说道。
一晃三年,诺拉已经是行近高二,算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了。
可恶的是,不说这发育的简直惊为天人,恐怕就个头来看,沦廻感觉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追上。这身段,那两条挺拔修长的双腿,弹性十足的一对饱满玉兔,纤细而不盈一握的蜂腰,加上天使般柔媚的面容,配合着一头黄金流水似的瀑布秀发,这要是和诺拉姐一个班的男同志,下半身平日里还不得憋死。
“你这么想,就有点斤斤计较了,和我们几人在一起,对你的好处可不小。再说了,我们诺兰家几姐妹,都是外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小美女,和我们呆在一起,别人跪天拜地也求不来,就你要求太多。”
“小美女么,就算是事实,诺拉姐你这么不谦虚的说出来,也未免太嚣张了吧。就我看来,也就是想晚算是个小美女吧,你们另外三个,还少差点。”沦廻哈哈干笑。
诺拉不语,这话倒也不是第一次听沦廻说起,也许只是沦廻偏爱想晚的一种明显的表现手段,可是听久了之后,感觉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可想晚听了,大概会觉得有些许嘲讽的意味吧。”沦廻无奈道的摸摸头,他是真的喜欢,圆滚滚的面型和脸蛋,恰好就是诺兰想晚这种类型,反而对诺拉和韵律这种天生靓丽的鹅蛋脸没有任何想法,估计这真相要是被两女知道了哪怕是律子这种脾气也是要倔上心头。
“想晚最近听诊的结果,你知道么?”诺拉赶紧转移掉这个古怪的话题,问道。
“当然不知道啦,我只是个刚升初三的小屁孩,家里人那会和我说这么严肃的话题。”沦廻无奈的摊开双手“不过,不说我也清楚,若是大方的告诉我还好,但刻意隐瞒的话,恐怕便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诺拉姐,你说这会不会是想晚最后一次出门?”
“你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太伤脑筋了,丢皮球给我可是不对的,小廻。”诺拉可不愿意把人小鬼大的沦廻当小屁孩来看待,不然吃亏的总是自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每次律子都面无表情但是却身形巨爽的在欺负着沦廻,然而最后沦廻总是能够把便宜给沾回来。
说到底,律子手软心慈的这个态度早就被沦廻给拿捏住了,要是沦廻说自己真是不小心被打伤了,心疼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沦廻自己。
“可惜了,赫道大人一直都很想要个儿子,只是想晚出世之后,便是彻底的放弃了。医生说哪怕之后再怎么努力,接下来出生的子嗣都会同样携带着这种诡异的遗传病。诺拉姐,你说,这是不是一种无形的诅咒?”沦廻一脸神秘的问道。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说的?”诺拉眉头一皱。
“道听途说呗,毕竟是身为皇家骑士团的团长同时也是国内最大家族的族长,在乌坎帕皇都这种政治敏感的地方,风言风语很正常的。比方说什么赫道大人早年间得罪了不得了的法师被诅咒了只能够生育女儿,这是最常听的一个版本。”
说到这里,诺拉忽然是一下失手把菜刀给剁进了砧板上。
“手滑了,不好意思。”
“我其实也挺好奇的,律子的母亲,我未来的岳母大人是死于精灵水土不服的疾病,可前任,亦或者是赫道大人的原配夫人,又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毕竟你看,赫道大人这么一个身份,换了两次夫人完全是不太合理的吧。大家族的婚配关系讲求的是稳定,如果沾染上了些类似花花公子之类的晦气的名头,可就不好了。”沦廻似乎在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小廻,你很嚣张哦。”诺拉冷哼一声。
“不好意思,忘记了赫道的原配夫人,却是诺拉姐你的生母咧。”沦廻似乎恍然大悟,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毫无意外,从来就没有人去追究,也没有任何记载,甚至连流言蜚语都不存在于那名原配夫人身上,这确实有些诡异,和难以理解。
“母亲她,生我时候难产死了。”诺拉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诺拉姐,再换个借口看看?想骗我有点难的。”沦廻一脸嫌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