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将倾,世界将崩。
最近这句话沦廻听得耳朵都是生茧了,现在的人内心真是浮躁,本来生活在乌坎帕这种现代大型都市就感觉节奏太快,朝不保夕,每天都拼了命似的疯狂工作,到最后劳碌了一辈子勉强还清了房贷总算是心安理得的不用被银行催命一般的收取利息,但回过头来也没有享受到丝毫,就要开始去面对老年人各种疾病。
再说了这还是活着的最基本要求,现在乌坎帕房价这么高,普通年轻人还不一定付得起首付,更别说没房没车连找个女朋友都难。这年头,传宗接代那早就不是人生基本要求,而是崇高伟大的理想,可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愿意跟你的也不能觉得万事大吉,两人在一起待久了感情总归是由惊涛骇浪变成一潭死水,分分合合,性情不适应的总是大多数。
撇开身份职位,沦廻只是单纯的想想诺兰韵律这女人,恐怕也不是一般男人能够忍受的。并非说是在性格上有什么缺陷或者毛病,而是她本身也是个颇为古怪的女人。还好这大小老婆有钱有人力,家里头的女仆从小伺候着两人长大那是什么脾性都摸索了个通透,不然换成了普通家庭,沦廻根本就伺候不了这两女。
按照贵族家来说这就是品味,但沦廻则不怎么认为,律子这女人,上到她的每一件衣服,下到她吃饭用的大米,那都基本不是市面能买得到的东西,衣服需要定制,得有乌坎帕某家老牌裁缝大家亲手缝制,大米则是诺兰家的农场农业基地承包,简直就是帝王家一般的生活。
诺拉这一点虽然没有那么挑剔,但也并没有比自己的妹妹好上些许。又一次两人去旅游的时候到了一家酒店,里头的毛巾少了两套,原本擦头的毛巾和手脚躯干加上洗脸的总共五套一套不能少,这就让不悦的诺拉姐直接是投诉到了酒店总部,差点没有让总经理跑过来给跪地求饶,想来也是暴露出了也蛮大小姐的脾性。
距离“五月神逝”事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足足一个个月的时间,差点没有变成玻璃心肺的柳荆政府才是勉强在上周解除了乌坎帕的宵禁与交通管制。然而具体事件产生的影响究竟有多么的深远,恐怕就并不只是区区柳荆一国能说了算。
想来着千年万年首次有人敢如此公然藐视神权并且还当众弑神成功,这种对于信徒与民众们的视觉冲击力与反映到文化和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影响,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出来的。放宽了来说,哪怕被杀得是一国之君,甚至是大教皇倪下也都是人世间自然的生死范畴,可那是神,便是坎坷明神,全球的电视台都看的真切,那种远超越荣誉及高手的对决,哪怕当年十二王乱战魔君那被传说美化的要惊天地兮鬼神一般恐怕也无法和英雄广场的场景所媲美。
要说到这件事情收到冲击的,自然不是柳荆帝国而是教廷自身。无以言语的恐慌很快的就经由这件事情之后迅速的在信徒内心们蔓延了开来,既然神可弑,那么教廷的权威又能几何?神教的成功宗教通知总归来说还是在于神权至高无上的强大和神秘感,就好比一个人一生从来都不曾一败那般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下,可是一朝身败名裂,便是会被打下神坛,传说破灭,也就泯然众人。
然而那黑衣人似乎也是瞄准了所有人对于神教无与伦比的自信,当众战神也不虚分毫,若是有人去质疑为何媒体电台没有及时掐断信号减少传播影响,这问题显然太过于幼稚。试想在被教廷统治了这么悠长岁月之后,人们对神教的信心已经膨胀到了几乎认为无所不能的地步,又哪有任何一方势力会去认为黑衣男人可以不受到神的惩罚,反而能潇洒走一回?
这可是八年一度的庆典,做的都是无延时的现场直播,千年走来就没有出过差池,自然这次也谈不上失误。
要恨,最后还是恨那坎坷明神口中的弑神者,怪他太强,轻易的戳破了这如梦似幻的泡影。
诚如之前那个人说过的,谁都有做梦的权力可不是么?
要知道这世界上国家几十上百,柳荆政府还算是和教廷相处愉快的各种典范,教廷的神圣性一旦收到了质疑,天南地北的许多角落里肯定很多老大们内心蠢蠢欲动,更不用说那些常年因为各种原因在教廷的国际事务调停中吃过大亏,满怀着国家民族情绪准备大干一场的激进分子,定要把目前这混乱的局势搅的雪上加霜。
然而沦廻却十分清楚这各种要害在哪里,坎坷明神根据自己的推测,绝对是现存神祗之中具备最高战力的切丝粒子使用者,所以才能够硬扛着自己百分之一百的黑色切丝粒子打足半个时辰。其它的那些次时代的神祗,恐怕连在简单的手下都熬不过一百个回合。
所以只要一旦有人想要捅破天,去敢挑战一下,那么就算是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但也会有所收获。
神可亡,天可破,所以的秩序再也没有守候者,有什么是人不能够做的。
可惜的是此时此刻,这一切祸根的始作俑者,却一大清早开着他返厂回来的黑色超跑,来到了乌坎帕角落的大排档上吃着热乎乎的肉包。
“老板娘,再来两笼灌汤肉包,羊肉馅的。”
沦廻正吃得起劲,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咳嗽了两下,然后抓起桌上的醋罐子往自己的碗碟里倒了老大一片。
“沦老师,你稍等一下,包子还在做。”中年妇女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朝着沦廻叫唤了一声“最近怎么又有空过来帮衬我们的小店了?你家媳妇怎么就不作早饭给你么?”
“我家那懒婆娘会给我做早饭?我呸……就这个月过来,说什么要进一步改善我体质,连早饭都要给我量身定制,看起来是很丰富但是吃得那都是什么瞎鸡拔玩意儿,苦的苦咸的咸,涩的涩,我差点都没有报警说虐待丈夫了。你尽管给我上,钱我可不会少了你的。”
沦廻一拍大腿,气势如虹。
周围一圈人民群众内心各种嗤之以鼻,这货色开着辆黑色超跑,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那是顶尖限量版本,恐怕就算有权有势的大老爷们也不一定买得到,这样的男人过来和我们一起吃灌汤包子,那要是闹气脾气来可不得了。再说了这种有钱人娶的老婆,哪可能每天早上起来做饭,指不定又是哪家娇贵欲滴的千金大小姐。
老板娘也就是廖了的母亲,听了沦廻这般回答也是无言以对,心想你沦老师钱可不是没有少给,而是从来都没有给过分毫,顶着个老师的身份天天来大吃大喝,不过老娘我还真的就认了。
要问为什么,廖了她娘真的是很赶紧沦廻。
也许那小妮子自己不知道,但最后私底下给她摆平了学校里各种乱七八糟事情的,还就是沦廻。起初老板娘知道了廖了居然在洛水阁干这种工作那是差点没有把心脏都给气炸,好说歹说才是被沦廻仔细的分析了一下那种怪病,总算是多少有了点理解。但理解归理解,老板娘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而这时候听说廖了自己想要金盘洗手盘下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又是私底下求了沦廻好几天,才算是在廖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打点好了那家店的老板。
沦老师还真是个挺好心的男人,就算免费让他吃一辈子灌汤包那都是可以商量的事情。只可惜自己家闺女身子脏了,干过那种行业,沦老师定然也不是冲着自己的女儿去的。他可是开黑色超跑的有钱男人,传闻中最近辞职了还是因为他老婆是诺兰韵律的缘故,各种说很迷色彩叠加,除了好人同情心大大的有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来帮助自己母女。
小贼最近却真的是空闲,再次成为了社会废人的他每天无所事事,好不容易被死缠烂磨的律子坑蒙拐骗似的套上了个骑士团团长助理的闲置,但三天打鱼两天嗮网,根本就不听号令,一句我要去乌坎帕体恤民情便是跟着东云力鬼混个半天,最要命的还是几千号人物就没有人治得了他。
这帝国女婿大人好不威风,他可是唯一一个敢当着几千骑士面前捏着他们的帝国之花小鼻子然后哼哼笑的男人。
两夫妻在团里相处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对巨型闪光弹炸的所有单身男女悲愤欲绝跪地求饶。
到了最后律子只好是任他随意,也不再强求沦廻一定要按时上班了。
而沦廻最近则是比以前更加流氓,具体故事暂且不谈。只是龙幽忽然回来,也对她两个月的故事只字不提,她不说沦廻就不问,两人吃了顿饭,该干的活,照样安排下去。
“老板娘我走啦。”沦廻打了个饱嗝,拍了拍桌子,然后掏出了一大笔钱。
“怎么走了?哎,这袋子金币是什么意思?”老板娘怒喝一句。
“给的饭钱啦,人走了,这次真的走了,以后都不回来了,管你这包子再好吃我也不来了……那药我过几天派人寄给你,就听我说的偷偷放在她晚饭里,吃多个把两个月,一切都会好的。活多个十来二十年不是问题。”沦廻哈哈大笑,挥手道别,然后一步跨上跑车便是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