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廻消失了。
这简直如同鬼故事一般,小贼那晚上和言无尽在大排档喝的酩酊大醉,两人相互搀扶一边打闹着回到了家里,便是各自倒地而睡,而这也是律子派去保护沦廻的护卫队最后所侦看到的情况。
然而第二天言无尽摸着醒酒之后生疼的脑袋离开了小洋房,却再也没有见到沦廻出现过。
自然此刻的保护和以往的监视完全不同,诺兰家的护卫队当然不可能在里头安插监控来捕捉沦少爷的踪迹,只是连续着好几天都没有动静,再加上律子拨打自家老公大人的电话也没有反应,这才知道小贼原来是彻头彻尾的不见了踪影。
可沦廻去了哪里,律子其实真的挺想知道的,他也不是普通的男人,又不是小孩子,按道理来说总是可以照顾自己。但正因为不是普通男人,所以也会有很多人暗地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也许自己和诺拉的身份给沦廻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想必平时找上门来给小贼各种难堪的人定然是不少,但律子完全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心怀愧疚,这是她的男人,一切都是他该做承担的责任。
好歹也是黑颜团的干事,尽管这个消息从赫道口里说出来不知道有几分的真实性,但以沦廻的能力来看,摆脱几名护卫还是轻而易举的。
有时候,律子这般位置的女人,也不是没有手段和门路去深究沦廻的背景,只是她不愿也没有这个想法。沦廻对于她而言从来都不会陌生,再说了任何人都会有不愿意和他人分享的秘密,身为女人要是太过执着在意,只会落得下乘。
这日天晴,她早早从床上醒来,下意识的朝着身侧一抱,却是扑了个空。
这本来是她诺兰韵律的卧室,老大一张床以前她就一个人独自睡着。
她自己知道本来睡相也不太好,翻来滚去大字一摆便是把整张床给霸占了个大概。可是自己却是什么起,便也习惯了呆在别人的怀里,安静的谁在这张床的右侧?尽管沦廻不在了,但她却仍旧习惯的睡在一边,下意识的让开了左边的位置。
抚摸了一下左手边的床单,律子浅浅一笑,便是起床梳理装扮。
稍微扫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平坦的腹部根本就没有看出丝毫的隆起,也完全看不出这居然是已经怀孕了整整两个多月的状态。说到底,精灵和人类真的还是有相当程度的区别,但为何却能通婚?妖精如此,矮人如此,甚至传说中连魔族兽人也似乎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生殖隔离。
有趣的是之前也提及过的,便是精灵一族女性在怀孕的时候,往往会因为胚胎在体内存储积蓄能量,而导致母体比平时要强上不少,律子现在就正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状态之中,她已经是很久没有这种瓶颈松动的感觉,在迈上了荣誉级巅峰的大宗境界之后,她需要有个人来给自己一切启发。
而她的直接告诉自己,这个人,务必是自家老公沦小贼。
这只是没来由的一种直觉,尽管这应该是个巧合,但沦廻却十分微妙的赐给了她真正严格意义上的人生第一败,时过境迁,十几年后她回过头来再看,也许两人的交手可以给她带来一些启发。
走下客厅,律子发现却有人比她起得更早,诺拉端着平板电脑默默的翻看新闻,而言向花则是一脸死水的顶着餐桌上的面包黄油。
“西部军区派了莫耶大通作为代表,南部军区则是雷声的儿子雷少清,北方的人我不熟,据说是新上位的一名中年女人,名字叫洪沧水,而东区总司令员来通明也将亲自过来。”诺拉瞥了一眼律子,面色有些奇怪。
“五票制度,今年也不知道谁胜谁负,真的难说。中央军区的门德松总司令估计还是会选择支持皇室,来通明这人难说,老奸巨猾是个典型的两面派。南部雷家一直以来都是皇家的忠实拥簇,我们的新盟友北部洪家如今也深处漩涡当中。洪苍水你不熟,但我也不太清楚,亚历山大行省发生了这种事情,北部军区也是一阵紊乱,老司令辞职,新人上人,也不知道威望如何。实际上每一次换届都会面临着各种势力重新分配的问题,除了莫耶家族,别的人我真的一个都信不过。”律子如是般说道。
“我们不知父亲大人的底牌如何,也许只有他才清楚着是敌是友,不到最后一刻,永远没有绝对牢固的同盟。律子我很清楚你与莫耶大红的关系,只是那不过是私人的交情,为了不要被人在背后捅刀,绝对不要相信任何人。”诺拉的政治觉悟明显的要比律子稍强一些,“退一万步就算这次侥幸获胜也好,输了也罢,我们都需要说服雷家和来家把资源和士兵运输到西北两面的战场之上,北方暂时还不好说,但西部的印罗联邦军队已经开始大批集结,两面严防死守,谁先动手都有可能。”
“可惜,柏妮丝不还留在我们的达达尔王子身边么?看来这和亲的人质并没有什么用处啊。”律子笑道。
“谁知道呢,达达尔又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荆棘花家族十几代下来,庸才出过一堆,但蠢材却是极少,就算极尽奢华,铺张浪费,到处显摆,但毕竟也是荆棘花的男人,柏妮丝媚术再强,也许到头来还是会一无所获。”
柏妮丝不过是一枚棋子,作为留在帝都的风向标,也是明目张胆打入对方内部让所有人都刻意看得见的“卧底”。然而实际上,一枚明晃晃的棋子,有时候能够吸引太多的注意力和视线,方便暗潮在私底下涌动。
“但倘若中央会议上的总元帅选举出现了问题,也会有着备用的核心委员议会制度作为保证,二十六人的总院长老会基本上……”
“然而却基本上很微妙的瓜分为五十五十的席位不是么?可有些棋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才能够显示其作用,说到底,谁是谁的棋子,不到了议会里头,不在关键时刻,怎能公之于众。”诺拉说吧,关上平板屏幕,轻轻的叩了叩桌面。
“诺拉,等一下,我还没有吃完。”律子眉头一皱,却是不急不缓的继续吃着东西。
“咦,奇怪了,你在星期一的早上,不是就吃两片吐司么?”
诺拉话音刚落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没办法,我可是吃两个人的分量呢。”律子意味深长的扫了自己姐姐一眼。
“好你个小妮子,趁机给我秀一次恩爱,你等着,我要是怀上了定然要你好看。”
言向花情绪低落,却是分别扫了两位儿媳妇一眼,叹了口气。
“怎么了妈,心情似乎不太好?”诺拉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只好是顶着会被调戏的风险硬着头皮问道。
“哎,刚才我画廊的隔壁店铺老板打电话过来给我,说我的店遭贼了,几张我最得意的作品,平时不标价挂起来当展览的都被偷了。”
言向花说完,又是叹了口气。
————————————————切——————————————————————
亦恺的内心此刻绝对是一片茫然,他怀里的阿瑞斯在呼呼大睡,而他却只能够顶着猩红的双眼扪心自问这到底是自己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情。
起初这绝对就是个错误,本质上自己一直不是运气太好的类型,但是就这么把圣女抱回家里头也是自己的问题,早知道便下狠心将这女人给扔在咖啡店里。
说到底,为何区区的一家咖啡店居然在卖酒?有卖酒精的牌照么?但如果只是老板娘把自己的酒水免费供应出来,那么有没有牌照似乎也都合情合理。
可是神职人员怎么能够在这种时间跑到咖啡店里喝酒,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就算是自己的主神被人当众屠杀,收到了极大的心理创伤和打击,也不应该这般放纵自己。
然而在故事发生的第二天,阿瑞斯一觉醒来,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身体,二话不说,黑着脸便直接的离开了亦恺的公寓。
如果一切的故事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那么完全就是一场误会,两人分明可以再无交集。
只不过造化弄人,阿瑞斯回到家里之后,居然发现自己居然睡不着了。
她搬到山老人的小别院里,睡着新买的大好床单,却居然是盯着天花板发现完全无法入眠。可惜阿瑞斯本来也不是疑神疑鬼,或者说心事重重的类型,但死活睡不着觉却让暴力女十分难受,她尝试着吃些安眠的药物,甚至又偷偷的和廖了要了一瓶子酒水在自己家里头酩酊大醉,可就是睡不着。
哪怕是在醉到深处意识完全模糊,但似乎便空守最后一时清明,硬是不肯倒下。
阿瑞斯感觉自己要疯了,无法睡眠的恶果让暴力女浑身的不舒畅积累到了一个顶点,很快的她就在后山腰里各种发泄,小小的山林倒了足足一片,下的修女修士们都不敢靠近。
可挥霍力气只能够使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最后迫于无奈,阿瑞斯找到了亦恺的公寓,敲开他的房门。
“事先说明,我喜欢女人,你不能对我动手。”
话一说完,阿瑞斯就是扑倒在亦恺的怀里呼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