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语尽量简短的描述了一下昨晚的奇妙冒险，不过他当然没有把喵爷的事情说出来。
米开心听着讲述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他略微托腮沉思后缓缓说道：“血族出现在牧野市......我也无法解释。”
“这么说吧，几年前之前发生过一场战争，血族被天命联盟集中力量清剿了一波，现在能出现在星界的也就小猫三两只，所以他们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哪怕是出现在沉了六分之一的非陆也正常。”
“那么相比之下，他们出现在牧野市就非常正常了。”
“为什么？”
“暂时不好解释，反正是很正常的情况。”米开心故意卖关子。
“你这话就相当于一位血族来到了牧野市的老字号红焖羊肉店，让店主把灯开的亮些，顺便再排出四枚大板说要一大碟糖蒜不要糖只要蒜.......”任语开了罐可乐，感受着透心凉的舒爽。
牧野市哪里会有能吸引得到这些血族的东西？内陆中原三线小城市，人口也不多，没有景区，什么都没有，活像是低配版的桃花源。
“你这些吐槽这只是传统误区。实际上他们不怕大蒜也不怕人造灯光。”米开心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给你说矮人和地精把始皇帝视为无终的大帝，自己甘愿带着整个异界的王国为藩，你是不是会喷出来？”
“噗！”
“........”
米开心面无表情的用纸擦了擦脸，继续说道：“始皇帝留下太多千古绝叹，例如万里雄城，极尽奢华的天房宫，还有地下青铜墓城，这些东西让矮人们以为神迹。”
“说这些的意思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你得把以前平淡的世界观撕了，不说别的，正眼看世界的时候至少得上几滴风油精辣辣。”
“神州有句古语叫血流漂杵，用来形容文明之初时国家雏形间的争斗，那时候就发生过许多比较出名的战斗，例如牧野之战。《天书·其二》记载，牧野之战死伤惨烈，血流成了大河，兵器都在上面飘着。此牧野当然就是彼牧野了。”
“血族的目标或许是是想召唤点牛逼的始祖，然后借助这里以往的死气和戾气化作承知值，恢复力量，从而兴风作浪？这是最合理的推断了”
“圣杯战争？”任语听着还贼有意思，要是当初历史老师会整这活儿，他也不至于历史成绩太差......
“有个很玄乎的概念，我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但即使是如此，动机也不足。特别是那些血族现在已经明目张胆的对人类下手了。”米开心皱眉说道：“你说秦莉雅打爆了血族的分身，那他袭击人类年轻女性补充能量到勉强说得过去......”
“先不提这个吧。”
“接下来是一点点的超凡者的概念。世上的超凡者分两大类，魔法侧和灵气侧。”
“分类简单是因为超凡者的觉醒有限制。超凡者的觉醒分为“灵觉醒”“魂觉醒”“灵魂觉醒”三类，第一类是最普通的，就意味着你觉醒了某种能力，并且自己自然而然的就能明白自己的能力如和运用。”
“当我们谈到灵魂觉醒的时候，就是比较天才的例子了。觉醒的超凡者会进步如飞或者直接起点较高，并且会带有某些记忆片段，可能是前世，可能是隔不知道多少辈的先祖，但那始终只是记忆片段，也许超常者觉醒的还有浅人格，但最终你还是自己。”
“而第三类魂觉醒，就是......就等于你会渐渐变成别人，或者直接精神崩溃，堕落，变成怪物。”
“你是哪一类？”不知道是不是网络小说看多了的原因，任语竟然能很容易的记住并且理清之间的顺序，米开心的描述之间有很多不串联的地方，比如觉醒的能力竟然是定型的，而不是像灵气复苏一般只是获得修行能力，而后再依据喜好发展的.....
“接受的还挺快么......我自然是最普通的灵觉醒。”米开心耸了耸肩：“虽然我是孤儿院开局，不过天才和英雄不长我这样。”
“根据全面的研究，用现代的说法，觉醒跟精神或者意志有关。只不过你是觉醒了有关元素的异能，或者单纯精神力强大，或者干脆直接就会放魔法，自然会归类到魔法侧，你觉醒后发现自己忽然熟练实用冷兵器，或者身体素质了得，那就归类的灵气侧。”
“整挺好。”
“行了，时间不晚了，睡觉吧。明天米哥就得带你去见识一下全新的世界了。”这货说完就打着哈欠，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任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坐在书桌前继续浮想联翩，然而忽然有琐碎的声音响起，沙沙的，好像是有硬物在摩擦纸张。
任语扭头，瞪大了眼睛看到了一只白狐狸正在对着自己的作业施以暴行！
“你干什么！”
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吊在空中的喵爷仍然骄傲的扬了扬头，理直气壮的叉腰说道：“我在为主人分摊烦恼啊！”
“我要是交不上作业，我班主任用某些手段让我从物理上忘却烦恼的。”任语冷笑道。
“好啦好啦，这不是看你刚被灌输了某些奇怪的知识，特地出来贴心的为你排忧解难嘛！如果老铁喜欢，还请点个赞！”
“好好说话。”
“喵。”
“你特么不是狐狸么？为什么会猫叫？”
“我不知道，因为我只是一只狐狸。”
“行吧......”任语抚了抚额头，最终还是试探性的问道：“你......你是我的魂觉醒吗？”
“这么快就能学以致用了！”喵爷深邃蔚蓝的竖瞳露出鼓励的神色：“只可惜我不是哦，我是你的仆人，你是我的主人。”
“那你有什么目的？”
“把你培养成星界最厉害的大魔王！”
“好好说话。”
“这就是实话呀。”小狐狸在桌子上翻滚卖萌，声音软糯软糯的，有着粉嫩肉垫的小爪子也在伸长着乱扑腾。
然而想到她刚才那些胡扯的话语，任语没有感到丝毫的萌点。
喵爷发现这招没用了后，端正的做好，大尾巴一摆一摆的同时没b数的嘀咕道：“不是说死宅都吃这一套的么.......”
“喂喂你刚才还说把我培养成星界的大魔王，现在怎么就用死宅代指了？”
“喵。”
沉默了片刻后，任语好整以暇，冷笑地看着这狐狸能再整出来什么花活儿，不料对方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知道盖亚意识么？”
“那种很邪乎的科学术语和猜想一直是中二少年的喜爱。”
“盖亚意识应该是指地星上的所有生物和环境其实是在共同影响共同进化，进一步理解成其实人类相当于地星母亲的后代，星球会有自己的意识。然而这不是那些互联网环保学家天天惦记的东西么？.”
“科幻小说里说大气变暖，海平面升高，雾霾污染，甚至还说远澳大陆会化为焦土，那玩意儿离我们太远了吧？要知道现在连欧陆和亚陆之间的卫海上的自然岛屿都没完全绘制在地图上，更别提那副末日景象了吧？”
“是真的。”喵爷的竖瞳睁开，她的瞳仁是妖异而纯粹的紫色，任语竟然才刚发现。
“地星的确能说......是活的。并且每一种生物，都能说得上是不断在延续...神州古代的学说和欧陆的遗传学说都都曾提过血脉相连和不可改变。”
“每种生物、每个人都有过第一和唯一过，而后不断延续，地星的意识会给其打上标签，认为它是永远延续但又绽放出更璀璨的花朵。以正负反馈来解释的话，凡是对于盖亚意识有过修正或者改变的生物，都会得到“承知值”。”
她忽然人性化的张开双爪，像是穿着芭蕾服的舞女在桌子上天真烂漫的转圈起舞，整个画面看起来像是童话故事，然而任语分明从她碧蓝的如同宝石般的眸子中看到了悲伤与疯狂。
“这就是这个世界啊，这就是她的温柔——”
“和残酷。”她轻声说道。
为什么要说这种事情是残酷的呢？
“你...到底是谁？”任语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只狐狸，她的脸上仿佛带有面具，也许她会对你露出亲和的笑容，但也会咧开嘴角对你进行嘲弄，会站在你的身旁冷漠的注视你的死亡。
“我是星界未来的大魔王的唯一指定仆人啊。”喵爷歪了歪头，眼神充满无辜。
“身为仆人，肯定要帮主人垫好路，不能让他事必躬亲哦。”
“我竟然已经习惯了一只狐狸对着我胡扯了...”任语抚了抚额头。“好了你再解释一下星界这个名词吧，解释完你爱上哪里呆着就呆着，虚空也好冥界也罢，就是忘了我吧...”
“难道是我的吸引力不够？我是不是应该染成粉毛然后“咪咕~咪咕~”的说话？”
“请不要再偷窥一个未成年死宅的私生活了，顺带一提那个游戏我弃坑了......”任语捂了捂额头，感觉身心俱疲。
“那粉毛长着驴耳朵还是兔耳朵的狐狸也可以！你不是说过这些都是你老婆么！”喵爷自信的拍了拍胸脯，然后抬爪就去拽耳朵。
“........”
“好了好了看你那副私生活被揭穿的样子。言归正传，地星只是现代科学的称呼。历史上的称呼，应该叫做星界或者是第五纪元。”
“往前数还有四个纪元，不过前三个纪元已经完全意义上的毁灭了，第四纪元也在半死不活。”
“连地星，哦不，星界的意识也沉睡了数次，可以说是关于这三个纪元一滴承知值也挤不出来了。如果以科学意义比喻，地核是地星的星球能量源，那么星界就是五个纪元的能量源，不过现在世界已经被剥削到核心露出来了，也挺无惨的.......”
“你是不是多加了个无字？”
“等到你成为大魔王了肯定就不能逗你乐了啊，所以得现在多挑拨挑拨你。”白狐狸狭长的脸上露出理所应当的笑容。
大风吹来，好像有奇怪的碎屑被刮到了任语房间的玻璃上，响起了一两秒的穿林打叶声。
这也让任语从超越三观的知识中回过神了。他不再沉浸于其中，而是看向漆黑的窗外——勉强能看到邻居种小巷边儿上的杨树的轮廓。
“你的接受能力很好嘛。”喵爷比了个大拇指。
她竟然踮起了脚尖，然后弯腰做出了掂裙的淑女告退动作：“不过剩下的回来再讲咯？毕竟大魔王的仆人也是要睡觉的。”
消失了。
重归寂静。
任语的小房间里依旧安静，堆放杂物的纸箱，在书桌上堆了一摊的作业，书架上繁多的藏书，洁白的像新家一样的墙壁，一切如旧。
不过隐约从客厅里能传到二楼的震天响的呼噜以及作业上的凄厉划痕，才让他意识到——
十八岁那年，衰仔的另一扇门，真的打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