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将手从墙缝间抽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问道:“小子,你不怕?”
郑玉宇轻笑一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反问道:“为何要怕?”
“为何要怕?”乞丐仰天大笑一声,说道:“你可知我的手刀再往前半尺,你可就身首异处了。”
郑玉宇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乞丐弯腰拿起破碗,笑着问道:“此话怎讲?”
郑玉宇伸手指了指破碗,说道:“你的碗里有我给的银两。”
乞丐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破碗,碗里除了几枚铜币外,还有一些白花花的碎银子。
乞丐从中捻起其中一小块碎银,说道:“如果我是被人雇来杀你的,你以为就这点碎银两能收买我?”
郑玉宇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我父亲不仅仅是一个将军,还是帝国的秦国公,与林家家主林兴国,也就是帝国的鲁国公,乃是生死之交,还和鲁国公的女儿有皇上的亲赐的婚约,说白了就是,我的后台是全天下最大的后台,没有人敢不识抬举地雇人来杀我。”
乞丐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小子,那你为何要跟我走进这小巷,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乞丐罢了。”
“前辈太谦虚了。”郑玉宇伸手摸了摸石墙上的缺口,并用手敲了敲墙面,感叹道:“仅凭一记手刀就能破开如此坚硬的石墙,若前辈算是平平无奇,那晚辈又算得了什么?”
郑玉宇作为前地球人,肯定是看过不少武侠小说,在这些武侠小说里面,最厉害的往往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乞丐,亦或少林寺门前的扫地僧,还有就是隐居在山里,不现世的那些老怪物,从刚刚那一刀可以看出,这个乞丐完完全全就符合武侠小说里那些关于高人的特征,而这等机遇现在就摆在自己面前,自己肯定要好好努力争取一下。
乞丐把碎银放进破碗里,拨开面前的乱发,露出一双浑浊却又深邃的黑瞳,完全不像寻常乞丐那般空洞无神。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小子,你怎么就一定觉得我会教你呢?”
郑玉宇看着乞丐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时候一个人在想什么,旁人可以透过那人的眼神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情况,但现在郑玉宇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老人,他的眼神很深奥,让人捉摸不透。
郑玉宇拱手说道:“机遇是要靠自己去把握的,不过前辈若是不肯教晚辈,那晚辈走便是了,但是……”
说到这里,郑玉宇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
“晚辈可是交了学费的哦。”
乞丐嗤之以鼻,没好气说道:“你以为就凭几两碎银就能当学费?”
“前辈是嫌少吗?”郑玉宇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说道:“这块玉佩乃是我随身之物,用来当学费,应该绰绰有余。”
郑玉宇拿出的这块玉佩质地致密细润,颜色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着繁琐的花纹,光看上去就觉得价格不菲。
乞丐盯着这块玉佩好一会儿,想要伸手去摸这块玉佩,但郑玉宇眼急手快,迅速把手缩回来。
“诶,前辈,你想干嘛?都没答应要教我,就想拿学费?”
乞丐冷哼一声,不屑地将头偏向一边,只不过乞丐的眼神却时不时落在郑玉宇手里的玉佩。
“切,你以为我会是那种贪恋财物之人吗?我告诉你,我当乞丐这么多年,早就视金钱如……嘶——”
只见郑玉宇又从腰间取下一个同样价格不菲的玉佩,拿在手里,乞丐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那两块?”
“咳咳,既然你如此虚心求学,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教你一教吧。”
“多谢前辈赐教。”郑玉宇把两块玉佩递给了乞丐,微笑着说道。
乞丐有些心虚地接过玉佩,随即迅速将玉佩收进怀里,然后假装清高地说道:“小子,我的这套刀法,我只使一遍,你可要看清楚了。”
对于乞丐的突然装清高,郑玉宇不禁有点想笑,但知道乞丐好面子,便也没点出来,而是伸出三根手指,不要脸皮地说道:“前辈,就一遍啊?我怕我记不住啊,要不三遍吧?”
还顺便笑着拍了拍腰间,似乎在暗示乞丐。
乞丐见状,表情有些狰狞,混小子竟然还敢讨价还价。
但奈何自己收了人家的玉佩,乞丐忍气吞声,咬了咬牙,有些艰难地说道:“两遍,就两遍,不能再多了。”
郑玉宇思索片刻,然后点头应允道:“行,两遍就两遍。”
乞丐叹息一声,颇有怨念说道:“遇上你算我倒霉,你且仔细看好,我只使两遍啊。”
说罢,乞丐放下破碗,小巷里无风,但乞丐的衣服和头发却能无风自动,似有一阵无形之风吹来,郑玉宇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给乞丐提供一些空间。
呼——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浪袭来,原本在地上的碎石纷纷被这股气浪震起,飘在空中。
只见乞丐将元气汇于手上,以手为刀,在这略微狭窄的小巷里,施展自己的刀法。
乞丐出手了,一出手便是直捅咽喉,一剑封喉,乞丐出刀凌厉,快,狠,准,稳,乞丐每出一刀,都直指一个人的要害,咽喉,心脏,面门,膝盖等等,似乎每一刀都想以最快速度令对手瞬间失去战斗力。
可能因为小巷太过狭窄,乞丐的手刀时不时砍入旁边坚硬的石墙,但乞丐都视若无物,每次破墙而出之时都会带出一阵碎石。
乞丐的刀法几乎没有防御招式,有的只有进攻,以攻为守,以势压势,出刀刚猛,霸道!
刀刀致命,步步紧逼,不给对手分毫喘息的机会,不过这也确实附和大唐彪悍的民风。
如此刚猛,霸道的刀法,不禁让郑玉宇想起了大唐陌刀,一刀即可人马俱碎!
若是前辈的刀法结合大唐陌刀,那破坏力该有何等强大?
不知不觉,两遍已施展完。
郑玉宇看得很仔细,每一招,每一式都牢记在心,并在心中演变了无数次。
“好霸道的刀法。”郑玉宇不禁拍手叫绝。
明明施展了两次刀法,乞丐却不喘粗气,面色如常,戏谑道:“刀法确实是霸道,但如果不会使的人,那可能就是阴柔的刀,软弱无力。”
郑玉宇知道乞丐是在说自己,但并没有提出反驳,只是陪笑着。
“小子,刀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完全依赖你手中的刀,有时你的脚,膝盖,拳头,手肘等等都可以当做你的武器。”见郑玉宇不打算反驳,乞丐也没打算继续嘲讽,而是细心指导。
郑玉宇笑道:“那沙子呢?”
乞丐微微一愣,理解了郑玉宇的意思后,也跟着笑道:“阴险,若是让人知道你使着如此霸道的刀法,却又会使着如此阴险的招式,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两人同时大笑起来,少倾,笑罢。
乞丐弯腰拿起破碗,转身说道:“小子,你我有缘,今天我该教都教了,你我就此别过吧。”
郑玉宇拱手,鞠了个躬,说道:“前辈再会。”
乞丐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无人的深巷,郑玉宇站在原地,望着乞丐的身影逐渐消失,这才转身离开小巷。
卧槽,忘记问前辈的名字还有刀法的名字了!
郑玉宇回头看了看小巷,但乞丐早已不见踪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一个隐藏的高手怎么可能让你知道他的名字呢?
至于刀法的名字嘛,自己取一个不就好了,那就叫——“打狗刀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