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曼今天心情很不好。
首先是大半夜就被一个噩梦惊醒,之后又因为老鼠的声音被吵得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等到天亮,顶着黑眼圈吃早饭时又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就连每周一次约来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最近加入了城防卫兵的米莎进行战技训练时都不小心被一根棍子绊倒,整个人撞到对方的盔甲上被撞到流鼻血。除此之外再加上训练又是和往常一样是完完全全的被碾压式落败,这一连串的打击直接让她陷入了自闭。
“……我说,小姑娘,您老究竟要踩着我多久?”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希曼如临大敌,她连忙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圈,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好在四周并没有什么人的影子,这让她暗自松了口气,没有人看到她这副样子。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也许吧,可能是今天太倒霉,自己过于紧张了吧。
“……看下面啊,笨蛋。”
“!?”
希曼又如临大敌的在地面找了半天——当然,最后她还是一无所获。一脸迷惑的她终于是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眯着眼睛看向了那根刚才还在她脚下的黝黑木杖。
“……你下面的黑又硬有那么难找吗?”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严格来说,我希望你将我看作一根法杖,当然如果你喜欢叫棍子哥的话,虽然我听着会感觉怪怪的,但也不是不行。”
——法杖?这明明是一根烧火棍吧?而且为什么这东西会说话?
“……我建议你不要使用歧视性的形容词。”
“等一下,你能听到我在想什么?”
少女打了一个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连忙后退几步靠在墙边,后背抵住墙体,两条腿胡乱的在地上蹬了几下,蹭坏了几棵无辜的小草。随后,她一脸茫然的看向了那根自称为“法杖”的木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他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那我岂不是在这家伙面前和**一样那我应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对我现在想的他也知道好麻烦我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必惊慌,不是我能听到你在想什么,而是我们双方的灵魂是互通的,这就是心灵感应通讯方式的优越之处了。比如你现在听到的我说话,就是我通过灵魂直接对你传达的,其他人是听不到的。”
“那为什么我没办法感知到你在想什么?”少女虽仍惊魂未定,但在得到了木杖的解释后,开始尝试交流起来。
“……唔,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灵魂吧。”
“好狡猾!那这岂不是你的单方面窃听?”
“…心灵感应不能算窃!是心灵感应!……法术上的事,能算窃么?”也许是太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他心情大好,反而是抖擞精神,滔滔不绝起来。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心灵感应是我可以选择性使用的,我如果不想了解你想法的话,是无法了解的……总之,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算你今天运气好。”
“名……名字?我叫希曼·斯特拉……不对,你刚才说什么?运气好?”
听到这话,希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运气好?哈!我今天运气好?如果我运气好,就不会半夜醒来后被老鼠吵到睡不着,也不会吃饭咬到舌头,更不会训练时被撞到流鼻血的程滴——噫!”
希曼顿时捂住了嘴,眼眶里的液体也在不停的颤着,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她又咬到早上的伤口了。
“……”
而他却在思考另一件事。
自己会醒来的原因……也许和少女滴在自己身上的血有关。虽然艾蕾的法术并不难破解,但是在自己不破解的情况下被解除,那大概率是因为外部因素,血液作为媒介的话也确实符合艾蕾的风格,但是为什么这名少女的血液能够解除艾蕾的封印符文……
在经过了大约一秒钟的思索后,他得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结论。
不会吧,那大龄剩女有后代了?
不过既然如此,就说明那家伙后来活得好好的,那为什么没有为他解除封印……这就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了。
他很了解艾蕾的为人,有了小白脸忘了老相好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掉,那……还会是是什么原因呢?
就算是聪明如他,一时半会也无法想出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出来,那索性就以后慢慢想吧。
丢掉了脑海中的思绪,他对眼前的少女开了口。
“首先,我说你运气好,仅仅只是因为你遇到了我。”他字正腔圆:“和这件事比起来,就算你在小巷里碰到三个器大活好的黑蜀黍都不算什么了。”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希曼羞红了脸。
“你说是那就是吧。”他并不在意。“言归正传。好歹你也是为我解除了封印,作为回报,我满足你一个愿望,怎么样?”
“那你能给我100个金币吗?不多,100个就行。”
“……可以,只要你为我提供足够的魔力,我可以使用造物术满足你的愿望。”
“我要是会五阶法术我会这样?”
“那你为我筹集几件九级魔法道具,让我吸收一下它们的魔力,等我重新塑造好魔力符文后,那种法术要多少有多少。”
“那是九级!全王国的数量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你拿我寻开心呢?”
“……这么穷吗?我记得守望前线的士兵差不多都人手一个九级魔法道具了。”
“守什么前线?那又是什么地方?”
希曼愈发觉得这东西是一个骗子,但木杖似乎对希曼心里的小九九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反而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奇怪。”
“……什么奇怪?”
“你明明是艾蕾的后代,但是为什么施法天赋如此惊人的差劲?简直难以想象,我几乎都要怀疑在这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两个白人生出了一个黑娃娃之类的家庭伦理惨剧了。”
在和少女对话的同时,他稍微检查了一下少女的施法能力——已经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体内的魔力回路差不多被完全堵塞,估计连不入流的小戏法都不一定能用的出来,更不用说是入阶的法术了。
“……”
“我懂了,艾蕾对我始乱终弃后选择了众多施法天赋极其差劲的配偶,然后不断进行选育,最终产生了你这样的后代?”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在说什么啊!那个艾蕾又是谁啊!”
“你的祖先啊,话说,为什么你非要等到我第二次谈起她才问我这个问题?不过说起她,就不得不提当年的混沌战争了。你想听听混沌战争的故事吗?”
“没听过也不想听!”
“那,要不要了解一下你祖先,艾蕾的三围?顺带一提她从17岁到37岁胸部的尺寸没变过,虽然用了幻术造假,不过我还是看得出来,差不多都和现在的你一个水平。你要当心,说不定你这方面产生了返祖现象,那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不想了解!”
“……那就算了。既然如此,你应该对提升施法天赋的方法也没什么兴趣才对,这么说我似乎没什么可以帮你的了。”
“……”
“既然我对你没什么帮助,那就再见了。顺便,感谢你鞋子的魔力。”
通体黝黑的木杖从地面上漂浮了起来,悬在了半空中。
“……等等,什么鞋子的魔力?”
“就是你鞋子的魔力啊,虽然只是二级的魔法物品而已,不过我也不是很挑剔的人,所以就勉为其难的将它的魔力吸收掉了。”
希曼连忙跺了跺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的飞行之靴!还有五个月的分期没付呢!你赔我!”
“怎么赔你?”木杖飞到了少女面前,“莫非你想让我以身相许不成?那我可得让你好好了解一下我这黑又硬的身体才行。”
少女涨红了脸:“坏东西!赔我!”
“赔你什么?先说好我可没有钱。”
“……让我能够使用魔法。”
“什么?我听不清,再大声一点?”
“你够了啊!心灵感应你说听不清?!”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还是围着少女转悠了几圈,通过初步构建的微弱魔力符文进一步探知着少女的身体情况。
糟糕,实在是太糟糕了。
难以想象这是那个艾蕾的后代。虽然对施法能力进行过系统的训练,掌握了一些粗浅的法术,但是单纯论身体施法资质的话,这家伙的水平甚至连守望前线那些后期与记录人员都不如。换句话说,在施法方面,这家伙基本可以看作一个废人。
与之相比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的是她的身体素质。和守望前线的战士当然无法相比,但是比起一般法师,少女久经锻炼的身体显然是要结实的多,如果是当年的艾蕾和希曼在法术无效立场中使用肉体进行战斗,十次战斗他敢打赌希曼会赢七次以上。
“唔,怎么说呢,是不是应该恭喜你,身体素质比法师强,四舍五入就是在某些领域能够战胜大部分低阶法师,可以说是十分厉害了?”
“……你指的是让我和法师肉搏?”
“哇哦,真聪明!不愧是你。不过虽然你的天赋有点差,但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什么办法?”
“狮鹫眼球,巨龙指甲,恶魔的血——顺便一提,这可是守望前线的炼金术士们研制的炼金配方,基本每个守望前线的白骑士都曾经使用过这种药水提升自己的施法潜力。”
“我怎么可能搞到这些东西啊!”
“那就用恶魔的翅膀和心脏取代前两种材料,不过这样最多也只能把人的施法天赋提升到大约六阶施法者的水平,本质上施法能力还是二等残废——顺带一提这种药是守望前线的炼金师们面向所有战士的产品,根据量产全是渣理论,这种东西基本没有对个人的实用性。”
“……六阶大法师是二等残废?你还真敢说…不过就算这样,那些材料到底是什么啊?魔族我倒是知道,不过什么是恶魔啊?”
这几个问题倒是把他给难住了。恶魔就是恶魔啊,这是曾经大陆上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倒不如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知道恶魔为何物?
“……等一下,现在的年份是什么?”
他依稀记得,记忆中的最后一天似乎是历法3002年8月16日的样子,
“新历5020年3月11日…怎么了吗?”
“……没什么。”既然历法都不一样了,那就有些难办了,时隔不知道多少年,很多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自己也不能犯想当然的错误了。
“既然这样的话,针对你的施法能力,还有一个不需要太多额外材料的提升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