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薇薇拉的回答得简单明了,她笑着将内心里一直隐藏的想法说了出口,和面带微笑的她相反的是,艾尔这边反而大声的惊叫起来,这样的叫声被在外面站岗的银龙骑士团听到,误以为是袭击的他们立刻冲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艾尔强硬地按在了桌子上。“我命令你们放开他。”
薇薇拉面无表情地下令道,她知道这一定是佐恩告诉他们的,可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要是艾尔那边误以为是阴谋的话,那么她的想法就无法实现了。被薇薇拉命令的银龙骑士们相互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照办将艾尔给松开,并走出帐篷外重新站岗。
“真是非常抱歉。”
“不,是我的不对,他们只是尽自己的职务而已,没有任何过错。”
听到艾尔这么说,薇薇拉禁不住笑了出来,真是奇怪的人,她这样想到,原本她还担心艾尔会不会因此发怒,没想到他还反过来为那些对他动手的骑士们辩护,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
“抱歉,我不能加入。”
艾尔端正身子正色说道,“感谢薇薇拉大人的好意,但是让我加入普洛斯军队是不可能的。”
“诶?”这回反而是薇薇拉神情僵硬了。
“虽然很感谢薇薇拉大人的这片好意,但是我还是要郑重地回绝这份邀请。”
“......”
一阵无声的尴尬气氛蔓延在会议室的帐篷里,直至艾尔开始察觉到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难......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可是你也要知道,这次的战争......将会有很多人在这片土地上相互战斗并毫无意义的死去,你难道也想成为这些死去当中的人一员吗?”尽管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一回答,但薇薇拉还是在内心深处还是不打算放弃艾尔,不知为何,在她的心中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艾尔对她很重要。
“我不想成为,但是......我有必须要守护的人。为了她,我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用生命也要守护的人啊!”听到艾尔这段告白,薇薇拉稍微睁大了眼睛眨了眨眼,心中好像有什么断了的声音,“那还真是......令人羡慕呢。”她闭上眼睛小声地说完后,再次睁开时眼睛里已透露出严厉的神情。
“我已经给你机会了,艾尔。你真的不后悔吗?”
“是的,感谢薇薇拉大人你给的机会,我并不打算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
“那就让我们在战场上见面吧,不,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吧......”薇薇拉说到这里她站起身离开了座位,胸口传来隐隐的痛楚,这种感觉也是第一次呢,她尽量不回过头看坐在对面的艾尔,快步离开了会议帐篷。
因为下次见到面的时候,就是我将要杀死你的时刻。
那样的痛苦,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唔,终于离开了啊!”
看到突然站起身离开的薇薇拉,我禁不住偷偷松了一口气,手心里早已密布着细汗,果真如格兰特所说的那般,她可真是一位强力的对手呢,完全不按套路的提问打乱了我的节奏,好在我及时稳住了阵脚并坚定地拒绝她的邀请。
可是,为什么她会突然邀请我呢?
并且还说出那种话,要是被其他人听到的话,恐怕会被误会的吧。
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点的时候。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出帐篷外,薇薇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等候我的是早已站在外头已久的银龙骑士,他的面庞被头盔给盖住,身上穿着漆黑反光的铠甲在火光下,让人觉得人内心里产生股寒气,从面罩下方的视线传来的杀气,毫无疑问他们无一不是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人,面对和他一样的人们,从未经历过战争的我能否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生存下去呢。
“我会护送你到原来的地方,之后我们就会以敌人的身份相见了。”
从面罩下方传来的沧桑的声音,使我重新回过了神,这家伙原来是一开始护送我过来的骑士吗?他们穿戴都一样,所以根本分不清出。
“……麻烦你了。”
“感谢团长大人的怜悯吧,原本大家都在猜想你会死在这里的。”
银龙骑士再说完这句话后,便向我招了手转身走出这里,听到他说这句话,我便急忙跟了上去。
“为什么?你们不是说过会赌上骑士道的名义吗?
“……你太理想主义,战争一旦开始,所有真理都会第一被否决掉,虽然让你回不回去都会增加艾尔那边的士气,可是当时佐恩副将看你的眼神,那是恨不得将你吃掉的,要不是薇薇拉大人下令阻止的话,说不定我早已动手在身后将你杀死了。”
“……”
从这名骑士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我都无言以对,他们对于战争的残酷理解远远要比我更加的成熟且残酷,相比之下我的方法也只不过是耍小聪明罢了,敌人要将我杀死简直易如反掌,因为艾尔与普洛斯军队的差距十分巨大,所以在他们看来敌人不管怎么抵抗都是要失败的,无非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从这位银龙骑士的话语中,我感觉得到这份言语中透露出的自信。
在这名银龙骑士的开路下,我们很快就离开了黑压压的普洛斯军队,无数把武器在月光下闪耀出冰冷的光芒,让人感觉心惊胆战。我们来到了艾尔的城墙下,银龙骑士对我说的话令我难以忘怀。
“……你其实没有必要来的,因为有个正常头脑的人都明白,这次的谈判只不过是挑衅罢了,来这边寻求不到任何结果,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的勇气,毕竟那是我无法做到的事情。”
“……虽然一开始我就听格兰特说过这次的谈判其实没有意义,但是……如果谈判能让这场战争得到避免,或者哪怕能让其少死点人的话,不管让我选多少次,我都会选择来到你们面前谈判的。和平,是要靠亲手争取才能得到,要是对此感到畏惧的话,想必和平永远不会到来的吧。”
“……虽然光说漂亮的话是无法结束战争的,但是……我还是在内心深处认同你的说法。”银龙骑士的面罩下响起爽朗的笑声,“我会向团长大人传达你的话,要是普洛斯的上级们都能有你这样的想法的话,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或许就能得到避免吧。”
“……”
“那么再见了,艾尔的勇士,接下来就让我们面对死亡吧。”银龙骑士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策马朝自己的军队那边跑去。
“漂亮的话吗?”
身后的城门在缓缓打开,里头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我还是保持着站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所说的最后那句话无法让我在脑海里忘记,明明我在双方第一场较量中活了下来,可我心中完全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
“来的人是谁!”
来自宫廷里的皇家骑士们作为这次随着薇薇拉行军的监督者,目前担负着保卫宫廷魔法师克卡的任务,当他们看到在夜色在走进来的人影后,纷纷拔起剑朝人影大声吼道。
“我是银龙骑士团副团长佐恩,有些事我想跟你们的老大谈一谈。”
佐恩面对在月色下闪着寒光的剑,嘴角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这些皇家骑士都是贵族子弟送进皇宫里镀金的,平时都在宫殿里吃喝玩乐疏于锻炼,敌人靠得如此贴近他们才发觉到,看来他们还未察觉得到。
“原来是佐恩副团,可是现在克卡大人已经睡了。”其中一名皇家骑士认出了佐恩,他招呼其他人放下剑,走过去和佐恩说道。
“战争很有可能一触即发,况且现在有要事找他。”
“……好吧,那请事情尽快办完。”皇家骑士在说完这句话后,便随意地让开了道路,让佐恩径直一人走去克卡的帐篷里,如此随意的戒备,让佐恩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
佐恩才刚一踏进克卡帐篷不到一秒,眉头就皱了起来,空气中有种刺鼻的腥味,因为帐篷里没有点火,所以他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不过佐恩也没有再踏进一步,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感到危险的气息。
“不要打扰我的睡眠,否则会让你死的很惨。”
里头的人似乎已经注意到佐恩发出的声响,一个毫无生气地男性声音干枯声响了起来,语言里包含着警告和不耐烦。
“我还是不放心,特别是对你……克卡。”
“原来是佐恩副将大人啊!你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声音先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后,便笑了起来。
“那个人不可能突然那么好心,尽管有你在对我们的进攻帮助很大,但是很遗憾我还是不能信任你。”
“呼呼呼,我可以把第一句话理解成辱骂国王吗?”
“随便你怎么理解也无所谓,我只要公主大人一人安全就行了,接下来的战斗中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帮助我们摧毁第一道城墙,之后就待在后方就好。”
“哼哼哼,如果我拒绝你呢。”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佐恩正色的说完这句话后,数以百计的银龙骑士在月光的掩护下突然从周围冲了出来,将原本保护帐篷周围的皇家骑士们都毫无反抗地杀死,一切都是如此之快,有些人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来不及做。
“哼哼哼,原来一切都是早有准备的啊!”
“这几名皇家骑士已经在和来自艾尔的军队的战斗中壮烈地死去了,看样子我们普洛斯帝国第一的魔法师克卡也将要遭此毒手呢。”
“算了吧,我会答应你的要求,只要摧毁敌人第一道城墙就行了吧。”
“能得到你的理解真是太好了,那么让我们按正常的规矩来吧。”佐恩见目的达成,便挥手下令周围的银龙骑士清扫那些皇家骑士的尸体,并叫一些人留在这个帐篷边盯着,他丝毫不理会从帐篷里传来阴怨的视线。
“我会让你后悔你现在做的事,佐恩……”
黑暗中,克卡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等着,我的女儿,你的父亲会完成任务将你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