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卓二人回到酒店后就解散了。
回到房间的柏篆花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将湿透的校服洗干净后挂起来就冲了个淋浴，早早的躺进了被窝决定结束这个事件匪夷所思的多的一天。
被柔软包围后才发掘原来自己已经这么累了，脸上被真舞一扇巴掌的地方还有些红肿与酥麻。
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尽是真舞一的身影：“她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厉害、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等等问题如海啸山崩般爆发。
……
却说真舞一这边与直升机下来的几人一一会面后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眼睛，有些乱的乌黑秀发的博士。
“您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你就是我的领导？”
“嗯。”
白大褂男人上下扫视着真，眼神怪异的停留在那面庞上。
“……你是项目的负责人？”
博士不屑的撇撇嘴，晃晃悠悠的点点头：“嗯，我是负责人，但我不是负责押运货物的负责人。我是负责验收并进行实验研究的负责人。所以如果您想要追究责任，我觉得您还是应该和运输部的好好沟通沟通。”
“博士贵姓？”
“他们都叫我M博士。”
“那我就是S博士。”
M博士眼神一跳：“什么，这是某种低级笑话吗？还请原谅我的无知，我真不觉得有任何好笑之处。”
“全名。”
“啊……蔓纽。我叫蔓纽，藤蔓的蔓，枢纽的纽，蔓纽。”
“还是叫你M博士吧。”
“……”
“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主动触发押运箱的电路？”
真舞一边询问，边发信号让直升机开始吊装押运箱并命令道：“运到最近的实验室进行检查。”
“我觉得我们还是到实验室再说吧主管。我千里迢迢接到紧急通知然后就被直升机带到这里来了，跨过几百公里也算是远在异国他乡，还请容许我缓一缓。”
一拳打在了M博士的小腹上，看上去亲飘飘的一击对方却直接跪倒在地，张嘴做呕吐状，急促的喘息着。
“啊呀，您这是何必呢，M，还不赶紧给真博士道歉。”
远处走来一个体态丰腴的美妇人，同样穿着白大褂，一头棕褐色的短发干练的在空气中微微甩动。
“还请您原谅我的弟子，他还不懂事，不知道您的手段。”
真舞一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M，没有理会美妇人的说辞。
妇人一叹：“早闻真博士手段毒辣，今天一见果真是赛过虎狼。M，赶紧给真博士道歉！”
“抱歉……之前……对您，有失尊重！箱子里简单讲是一个机器人。”
“机器人？机器人为什么会造成押运箱短路。”
“是有……一定人类意识的机器。这就是我们这次的实验目标：想制造出能够模拟人类感情的机器，本来是休眠的状态，可能它在里面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启动了。”
真舞一冷哼一声。
“神经网络的公式还有代码，是谁编的？是你吗——M！”
“……”
迎接M的沉默的是一记毫不留情的鞭腿，再此准确的抽击在小腹上。也依然是看起来软绵绵的，直接疼的昏了过去。旁边的美妇人脸色铁青，但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丝毫不敢有所动作。
“黄博士……”
“是我没有管好我的徒弟。我知错了。”
“这个实验是你批准的？谁允许你们有这么大的胆子进行这样的实验。你们的尊重呢，对科学和自然的敬畏呢。”
“是我的错，我承认……按理说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错误的。”
“你别想担护你的弟子。我知道你的能力，你也不用替你的弟子说话。”
那被称为黄博士的美妇人陷入呆滞。
“我早就知道你有一位成绩突出但非常激进的弟子，怎么，你老了，也开始惦记起什么功名利禄起来了？你自己知道能力有限，身体也日渐颓唐，无力完成实验上的新进展就盼望着这么个年轻的天才弟子的协助下能做出新的突破但是——时刻记住，尤其是你们科学家，没有了敬畏，尊重，就变成了一帮有知识，才华，能力的危险人物。”
“您说的是……但这次这个实验一旦成功，带来的利益就是巨大的，真的，是巨大的。”
“所以你们本来想做什么？”
“机器人拥有了人格，那么，我们就可以批量的生产。有些极其危险的物理化学实验，包括长时段，高精度的心理实验都需要我们调查人员让普通人来当志愿者。但这年头志愿者不仅没人当，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又漫天要价，实验途中也是各种条件。一旦机器模拟的人格成功被研制出来，我们就可以了随意的进行实验了。”
“这个机器，你说模拟人格，那模拟的精度是多少？与我们人类有几分相似？”
“您可以把这个机器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了。我们本身已经研制成功，这次只是转移他。”
“也就是说——现在那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和我们一样，有感情，有情绪，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能感知的机，器，人？”
“是的。”
真舞一缓缓的像美妇人申出右手，向她的脖颈探去。
黄博士想跑，想躲开，却不敢有一分一毫的移动。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有多么的狠毒，应该不至于杀了自己，更何况自己这回和弟子算是立了奇功。
衣领被拽着，然后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美妇人与真舞一的眼眸对视，恐惧中，却见那哪是正常人该拥有的眼眸？眼中有聚散泯灭的星辰，也有无数可能性在闪烁着，如此美丽震撼的事物自己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见到。
下一瞬间一切都消失了。只听真舞一冷笑道：“试想一下，我把你现在放入那个押运箱里。没有空间移动身体，黑暗，没有空气，你觉得如何？恐惧？还是憎恨？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他是一个机器人！您一定要明白这一点！他不是我们的同类，我绝对不会对人干出这样的事情，但……我们制造出来他们之前的目的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
“里面的，那个机器人，肯定在运输途中醒了过来，对吧。让我猜测一下，具有近乎100%人类的情绪，性格——在他莫名其妙的苏醒后，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密闭的环境内，导致其产生了害怕和不安等情绪，他的回路承受的住这种刺激吗？也许发生了爆炸，然后导致押运箱短路。而短路时货箱正在给押运箱充电，短路直接造成货舱内的电源系统也出现短路，随后导致货舱起火。押运箱设计有保险装置，切断了与货舱的连接后自行锁死了。”
“现在机器人也许还活着，也许还在承受着恐惧。你，是想要以这个实验样本为蓝本去复制千千万万个模拟人格。但你觉得，经历了这样的不良情绪后，这个模拟人格还能用吗？”
“能……”
“你再问你一遍，再撒谎，我就掰断你的一根手指。你觉得还能用吗？即使从你的什么‘使用价值’来判断，这个样本还有使用价值吗？”
“有，绝对有！……啊……啊啊！！”
爆发了惨烈的惨叫声。
而此时，押运箱已经被固定好，直升机起飞开始运输。
“现在你觉得还有价值吗？博士？”
“……我像您保证……绝对有……啊啊啊…呜……呜呜…”
真舞一见她死不悔改，命人将她的眼睛蒙住，身子用绳子绑起来系在直升机腿上。
“起飞！”
美妇人在空中被蒙着眼睛，吊着在几百米的高空中飘来飘去，惨叫连连是哭爹又喊娘，加上真舞一适当的故意一提一拉，当真吓的屎尿其流。
“喂——！我说！，博士——！”
“现在的感觉！很像那个货舱里的机器人吧——！舒服吗？！”
惨叫声——
“什么！？舒服？哎哟，你们瞧瞧。”真舞一身边的大汉们一个个都不敢言语也不敢移动。
“嘿，好家伙，现在就敢这么玩了！毫无尊重敬畏之心！看我不好好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是价值！”
“浪费了多少钱不说，瞒着我不说，研究这种仿真人也可以不说！！算了！但现在关在押运箱里，出了这种事情之后——你还可以在我面前夸夸其谈，一副言之有理的模样简直是不知羞耻！人中败类！你口口声声说这个机器人完全可以看作人类，一边说可以肆意的使用他们。一边说自己绝对不会对人类做出等等行为，自己悄悄你的那副嘴脸！”
真舞一无比的恼怒。
不仅为押运箱内的机器感到心痛，还对这些，原本都是女英雄，好汉子的才子佳人感到悲哀。想当年，一个个一表人才举止优雅，技术突破接连不断。到如今大家老了，不如从前了就开始忘记了做人的根本，进而是原则，再是对身边一切的尊重，开始急功近利……
这些都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材。
现在一个个却因为想取的更高的成就，更深远的突破，而不要底线……成了这样东西。
难道我本身没有这个责任吗。
我也有责任，作为他们的监管者，我忽略了他们的心情……可恶……不难想象现在组里科学组的风气是什么样子。
……
如果大家已经放弃了对世界的尊重，对我们自己的尊重和尊严，我们还能保护人类不受到侵害吗。
绝对办不到。
真舞一坐在直升机边沿上，晃荡着腿。
掩面而泣。
照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