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真舞一让M博士作为助手，实际就是把他从科学组内遣散。
这样一个不带脑子，不做好调查，忽略事实光凭着兴趣和一腔热血就进行研究的科学家在组内是不需要的。
“连线各个分部的科学组成员，我有话要说。你去把最近所有的实验资料都给我档出来，我要一一过目。”
“所有的实验资料？恐怕我的权限不够，还得您亲自去调。”
“……”
真在电脑上接入了数据库，输入密令并识别了腕带等一系列检测措施后进入了最为机密的实验系统。
“你呆在那。好好站着别凑过来。”
“是……”
AI将论文和报告自动精简后通过打印机打出文档：一共有十几个项目在稳步的进行，有几个人是在试图攻克材料学的难关，其余的都是在进行理论的突破，有点陷入死胡同的感觉。
实验室内的大屏幕上分了大概三十个区域，每个区域代表一个科学家，这三十个人可以说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大家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屏幕上，真舞一靠着试验台，默默的盯着屏幕。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就位了。
“这么晚打扰大家我很抱歉。但我是有要紧的事情想与大家商量。”
“我看了各位最近几个月的研究报告，大家干的都很不错，我也注意‘理论组’在有些公式的演算上似乎步入了死胡同。实验组？你们觉得未来半个月之内可以研究的出来吗？”
“……真博士，如果数据足够的话应该可以。只是现在受到航天技术的限制，我们的数据少得可怜，所以无法在半个月之内提交任务……”
真舞一笑着点点头。
“那我看‘器材组’，你们在高能武器上好像没什么突破啊，也是遇到了什么么问题吗？”
“我们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但也是因为要推倒一些复杂的关系式。将能量束束缚再发射，这个过程里牵扯到的领域太多，我们几个人有点力不从心……很抱歉……估计也无法在下个月完全任务。”
真舞一啪的一下双手合十。
屏幕前的所有人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也有恐惧。
“各位。恐怕时间紧迫了……如果高能武器在半个月内造不出来的话，我们就没法在下个月前于地外行星上部署武器。”
“真博士……您至今还是没告诉我们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的要搞武器方面？很多理论还不成熟……我们慢是在所难免的希望您能理解啊。而且武器刚研制成功不代表就能正常使用，达到歼灭效果，还有一系列的测试……您的意思是都要跳过吗？”
真舞一叹道：“各位，我们……恐怕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有的人摸了摸头发，有的人皱了皱眉头。
大家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裁决日’”
“……”
“我知道大家一直都不相信。因为望远镜什么也没看见，我没有数据自然没有说服力。事到如今我也是万不得已才再次提出来这个概念。”
“真博士……不是我们不相信……而是本身就不存在什么其他的文明。而且……这就是您的意思吗？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不着边际的‘裁决日’就要在下个月前提交？”
“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我们最多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真博士，我们能冒昧的问一下，您究竟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在‘一个月’之后进攻星球呢？感觉吗？”
“没错。就是感觉。”
屏幕前几个科学家大笑，再也不管什么尊重与否了。
这些人虽然知道真博士确实比在座的各位都厉害，但也知道自己是无可替代的——三十位科学家各有所长，精英，失去任何一个都是莫大的损使，聪明如真博士绝不会妄动他们。
“从大概几个月前开始我就有了某种微弱的感觉，像心跳一样的触动着，但比心跳微弱许多。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让你们研究新型的武器，但从结果上来看，你们并没有按照我给你们的命令全力以赴的进行实验。”
“真博士，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您是不是因为太聪明而疯掉了？你比我们都优秀，但现在这样不着边际的话却又从您的口中说出来。我们绝对不可能在半个月内把新武器研制出来，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投入更多的精力在基础层面的理论中，如果您说的是真的，外星人真的要攻击地球的话，我们即使现在研究武器，想必也抵挡不住吧？哈哈哈。”一位女性科学家说道。
屏幕上有几个人都笑了出来。
“我本来是打算依靠一下你们的……”真舞一垂着头，十分遗憾的嘀咕了一声。
“大家都是很聪明的人，觉得自己非常的厉害，觉得无法被替代？”真舞一笑道。
“我没有指望你们会相信，我宣布现在你们手头上的所有研究包括实验数据与经费全部移动到我的名下，从明天开始你们不用再见到早晨的太阳了。”
“不是……真博士，您……说什么呢？”
“你们从今天开始停止一切的实验活动，你们违背了与我签署的协议。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有胆量开始违抗我的命令了。自大的科学家们？以为所有人合起来就可以抵抗我了吗。放心，我不会处理掉你们，只是暂时的你们所有人都住在实验室内，明天会有人将你们转移到我所在的城市，与总座会面。”
“……不，真博士……这是您一时的决定……还是总座本人的决定……我们，只是……有话好好说，真博士，还没有严重到要面见总座吧……总座很忙的吧！对吧，我们相信您，我们落实您的命令就是了！”
“是啊是啊！真博士！没必要面见总座吧！我们不是在与您作对啊！只是觉得现在更重要的不是您要求我们的研究，而是更加基础的理论！”
“你们自己有多大本事心里没有数吗？什么时候觉得你们的决策比我的决策要好了？”
……
在一片凝重中，真舞一宣布会议结束。
真舞一开始调动所有科学家的实验数据到自己的账户下。
组内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账户。
每个账户的权限不同，可访问的数据也不一样。
“您刚才说的‘裁决日’是真的吗？”M博士在真舞一身后低声下气的询问。
“不是。只是一个理由，为的只是将他们这些人都免除职务。”
“真的……吗？”
“真的。”
……
约莫两个小时后的凌晨3点，真舞一将三十位科学家的所有数据都看了一遍。
“一帮废物。”
在后面站着腿酸脚麻的M博士就快要睡着了，听到后吓醒了：“您说的废物里有我吗？”
“有。”
“……”
“知道为什么我说他们是废物吗？”
“还请您明示。”
“因为都没有办法应用。所有人，都想研究很超前，很高级的东西，嘴上说基础的要研究，实际根本不是基础。这些结果虽然基本上是对的，但对现在的组一点作用都没有，他们彼此之间把科学当成了一场竞技游戏，比谁的结果好，比谁研究的问题难，天才都是以一群没受过挫折的人，是比普通人厉害点，但都不现实。”
“……难道您身为主管，您觉得自己没有错吗？我觉得您才是那个最自大的人吧！觉得我们所有人都比不过您自己。现在更是把所有人都批评一遍，不采纳总座的意间就擅自决定将他们撤职？”
“你见过总座吗？M？”
“……没有，您应该见过吧？”
“嗯，是个很温柔的人，很漂亮，很和善。和我一点都不一样，如果你的面前是总座，那一定会笑着同意你说的话。说：‘真博士确实是很骄傲自大呢。’但一边她又会提醒你：‘不过M博士离真博士还差着远着呢。’”
“……”
“话说——真博士，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我还没说我要干什么呢。”
“我问你。”真舞一走近，撩起了M的下巴：“比起那些博士，我对你的态度是不是好很多了。”
M瞥了瞥真舞一的嘴唇，点点头。
“现在这里也怪冷清的，不如就把‘陪着我’当作是对我的谢礼。而且在一旁看我怎么工作的，你不是一直想要提高吗？现在这些博士的研究项目你都可以看，他们的公式，好好给我看个够吧。”
“您不睡觉吗？”
“我们没有时间了。”
“我们？”
“人类。”
……
实验室内只有明亮的白炽灯，不看表是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的。
真舞一摸着额头，坐在椅子上已经沉默了近3个小时。M见她不怎么管自己了也就坐在了实验室的地上，去它奶奶的什么实验规范……又困又累，虽然一开始真博士还给自己讲解一些问提，但后来似乎陷入了深入的思考，也就没有打扰她。
M观察真舞一，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能以外表来度量，不如说外表就是她最好的伪装。大部分人都会因为她的容貌而信赖她的吧。太不公平了，世界上居然有这样聪明的人，18岁就已经取得了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取得的成就，她的大脑……
好想看看她的大脑结构……
……
恍惚中察觉到光线似乎变暗了，睁开眼睛，抬头，真舞一站在自己身前。
“呃，您，思考完毕了吗？请问现在几点了？”
“中午。”
“您没有睡觉吗？”
真舞一摇摇头，低声道：“起来，你睡了几个小时了。现在我们该走了。”
“昨天说的见科学组的前辈们去？”
“嗯。你去过靠海的那个巨大的港口城市吗？”
“巧了……我家就在那，难不成您也住在那？”
“看来咱们还住在一个城市里呢。”
M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拍了拍臀部，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却听到眼前的真博士忽然说道：“我刚才接到了总座的命令，我需要先前往其他地方，再折返去见你们和总座。所以你要自己前往了，直升机会把你们准确的运送到目标位置，总座会在那里迎接你。”
M本来打算跟着真舞一看看她会去哪里，谁知在实验大楼的一个拐角处后她就消失不见了……
接着M一边思考是怎么消失的，一边来到了天台的停机坪处，组内的壮汉战士们都已经准备好，好大的阵仗……
“蔓纽博士！我是……”一大堆寒酸的话语，大概是说这次他作为队长为蔓纽保驾护航，直到达到目标区域。
“你有看见真舞一博士吗？”
队长摇摇头。
直升机大体上平稳的升空了。
可以看见蓝天，和云彩。虽然风有些急，但正中午也是很温暖。
M靠着椅背，看着这样的天起心情大好。忽然，他想起了真博士说的话：“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是装的。呵……明明就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她究竟在思考些什么呢，虽然我很厉害，但大体上……也是高中才开始努力的，我的18岁……还纠结于我的恋情里……
M看上去有些落幕。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那段没有结果的初恋。自己第一次陷入恋爱的情绪，最后却草草收场。
“自己删掉她的联系方式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你……过的还好吗？”
“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吗？”
看着自己手掌上的指纹，手腕处被实验手套勒出的痕迹。
……
约莫小睡了一两个小时，被队长晃醒了。
“嗯……到了吗？啊——哈欠……嗯，嗯？这不是个学校吗？为什么在这里降落？”
“这就是任务地点。我们将在操场上降落，看——那应该和您一样是，来自科学组的科学家们吧？”
往外看去，确实是。
操场已经被学生们包围了，说起来……这个学校的操场好大！自己当年的操场与这个比起来简直是……
很快直升机停稳，自己下了直升飞机，却听到了一阵少女们的惊叫声，以及无数道好奇，羞涩的眼神向自己这边瞟来。
不妙啊……M想。这样的场景又让自己想起了自己的校园时光，想起了自己的初恋，想起了……陷入回忆的漩涡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多么希望再此回到过去。可惜梦终究有醒过来的一天，更可惜的是，他的梦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一道道声音打断——“M！”
“啊……啊啊，您……您是——物理组的博士前辈！原谅我忘记了名字……”
“嗯，你愣着干什么，过来，来见总座。”
“总座……总座！”他惊呼。
组里没有人不知道关于她的传闻。
带领几代人完成了数不清的壮举，也传说是个妙龄少女。
也有人说她永葆青春，活了已经很多年。
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总座。终于能见到了吗，终于……真正的强者！毫无疑问总座绝对是世界最强……最强……连真博士这种货色都为总座办事，她会强到什么程度呢？
“总座……这么多年没见……果然还是没有变啊。”旁边五十几岁模样的物理组博士默默的感叹着，语言里流露着深深的激动。
“您以前见过总座？什么时候？什么叫没变？”
“你看！那就是，总座！”
所有的飞机，以一个圆圈停下原来是为了凸显她的存在啊。
那众星拱月捧着人群中人，站着一位女子。
组内的所有成员都在看她。
虽然看不见脸——带着头盔。
但无法影响那源源不断传来的强烈的气势！
一瞬间脖颈一紧。
强烈的杀气，无法斩断的不朽气魄，淡淡的从她身上绽放。
仿佛穿上了那套铠甲就有一种随时都做好赴死准备的觉悟！
一身科技感十足的铠甲。
与自己脑内的映像稍微有些差别……本以为是一个身材凹凸火爆的御姐形象。
此时那紧身铠甲下身材比例虽然近乎完美，但却只是个点含苞待放的年轻姑娘的感觉。
看那头秀发，总座无疑是一个现代人，却穿着……几百年前的铠甲。
奇怪，非常奇怪……
那站姿……直挺的背脊……令自己汗毛倒竖。
好强……好强……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凌厉的气势，该说什么，真正见面了才意识到——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为什么……看到她那轻微的随风飘拂的裙铠……就已热泪盈眶。
那就是人类的最强者。
知识可以积累。
意志可以磨练。
但有些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
说的一定就是她。
“我在二十多岁……和你一个年纪的时候见过她一次。”
“几十年后再相见……她一点都没变……”
“我为组兢兢业业的工作了几十年，她……却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难道真的是长生不老的吗……”
“小子，我第一次见她也和你样……震撼的痛哭了出来……如果你离的近一点，那铠甲上有无数的轻微的划痕，每一道，都象征着一段被埋没的历史。据说几百年前……组就已经成立了，那时候发生了几段不被人类所知道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人说是地外文明入侵……不管怎样，反正可以清楚的肯定的是，总座是那个在几百年前力挽狂澜的人。”
“不管现在的总座是不是三十年前的总座……看到她之后，迷茫的内心瞬间就可以变得坚定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