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篆花跟在真舞一身后,看着真一晃一晃的散着的中长发愣愣的出神,上了电梯后也没再说什么。与地面十几公里的距离即使了高速移动的电梯也移动了近十分钟才上到地表。出了电梯刹时间就注意到地堡内的空气与地表的空气是截然不同的——外界的空气还有种自然的气息,自然风卷携着各种味道并将它们糅杂在一起…花的味道,草的味道,但望眼看去四周已是冰冷的墙壁,哪里还有平时的绿色常青灌木丛和大树的身影?
“校园里的树都被砍掉了?”柏篆花有些心痛的思考着,平时不觉得,现在周围没有绿色,才发觉是这样的不适应。
代替主教学楼的是一门能量武器大炮,这个武器的参数和功能已经在前两天通过面板了解过了。地底下有着这个武器的能量源,被强大的磁场保护着,最终的目的是将粒子充能,使其拥有强大的分裂特性能轻松撕裂水泥钢铁等材料。不过并不是科幻电影中发射的激光,这个武器发射的依然是炮弹,不过这个炮弹的目的是将这些充能后的粒子吸附在上面,裂解能力的粒子会撕碎炮弹轨迹上的任何目标。
这个主炮的炮管将近40米长,直径有四五米,看不见黑釉的炮口但只是想象一下……
是怎么掩人耳目的造出这样的武器的呢?哪里来的钱与材料呢?
中控室内的各种科幻电影中才能出现的虚拟面板以及操作系统,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钱与时间的投入吧,是什么时候开始研究专业东西的呢?也就是说那些科学家们向大众们隐藏了真实的研究成果吗?不可能…人越多越不好保密,不会所有的科学家都串号口供,肯定是秘密进行的啊。
此时的柏篆花身为分座,这些信息她其实是可以在面板上查看到的,只是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没能查看,不然也不会在真舞一调试机器的时候思考这些轻易就能得到答案的问题。说是话,脑袋还是有些晕,周围的建筑物已经完全降到了三层楼高度的一下,二人来到炮台的最高点站在瞭望台上看向远处,一眼望去已经没有高楼大厦了。全部是清一色的散发着冷淡气息的巨炮与堡垒。
唯一在移动的,并且能看到其巨大身影的是类似于蜘蛛的运输机器。能这么快的拆掉所有的楼房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它。低沉的声音是不是的飘散过来,那是机械臂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倒是也有引擎声,那些都是组内的运输车或是装甲车吧。还是无法避免的被巨大的炮管吸引视线,真舞一轻轻一跃跳上了炮管,柏篆花惊呼。
“上来吧。”
柏篆花摇着头拒绝了不知是好意还是恶意的请求。
“炮管的直径有四五米呢。”
“我知道,我也看过资料但……你这么做有任何意义吗?”
“带你眺望一下远处的风景,你难道不想来到高处看看吗?”
“这里还不够高吗?”
真舞一不说话,抓住柏篆花的衣服,在惊呼中直接将她提了起来并放在了炮管上。
柏篆花要下去,真舞一使劲一推后者直接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从炮管上掉下去摔到十几米下的坚实地面,恐惧中她的胳膊被真舞一柔软的小手抓住,极其有力的牢牢握住柏篆花,随即她看到了真舞一淡然的表情。
“总座没有开玩笑。想想一个月之后要面对的。”
“……”
“那是真的生,与,死。不再是游戏,不再是梦,而是现实。”
“——所以,爬个炮管就能让你害怕,你还是分座,是总座手下最厉害的人。你起码要逼迫自己锻炼出足够的勇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在堡垒里呆着!那里不是很安全吗?你刚刚差点就杀掉我了!”受惊的柏篆花十分恼怒,但她知道真舞一说的没错,不过正是因为没错,才又从自己刚才的恐惧中觉得羞耻,可即便是这样,恐惧还是会出现在自己的心中,无可避免的告诉自己——逃吧。
为什么非要成为总座的手下呢?
从前几天开始就是管理学生,因为他们的情绪失控自己为了快速控制局面使用了武力,导致自己今天刚刚几十分钟前遭到了学生们的报复,说实话,柏篆花对堡垒内的学生们此时已经失去了信心:那样一群乌合之众,怎么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此刻他们还居住在地堡内而不是战争爆发后的前线或是战争结束后的废墟中,就已经这样乱套了,若是他们无法控制住他们自己的本能呼唤,那只能换做身为监管者的我来强制约束了。但这样的结果会是好的吗?
而且……他们可以呆在低保内什么都不做就活下去,而我,和所有地表上组内的战士们浴血奋战,大概率直接死在战场上,即使没有,战败后出于对于地堡的保护源则,我们会手动启动地堡电梯井内的炸药直接炸毁地面与地下堡垒的通道,我们最终还是会死,即使克服了面对敌人的恐惧,我就能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吗?
忽地,一阵轻快的带着点节奏的音乐响起。
柏篆花看了看四周,啊……那景色,没有护栏,弯曲的炮管上虽然因为直径很大还有落脚的近乎于平地的空间,但倾倾斜的炮管与十几米下甚至开始出现景深效果的视觉内一切都被内心的恐惧所修饰,变得恐怖又模糊起来。好晕……啊……还有这烦人的音乐。低下头想蹲下去,另一只手却也被真舞一抓住,再抬头发现眼前的绝色冰美人却微微踮着脚尖踩着音乐的节拍,再仔细的听了听——:“这音乐是你……放出来的?”
真舞一已经随着音乐跳了起来。
没有歌词,有些寂寞的森林旋律但逐渐的在变得欢快起来。仿佛安静的树林里出现了兔子,鹿,和等等动物,风格迥异的音调也参杂了进来,节奏感倒是很强。真舞一十分熟练的踩着舞步,在倾斜的炮管上拉着自己移动着。“来,跟着我的步伐一起跳。”真舞一冷冷的说着。
“当你恐惧的时候,就试图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柏篆花咧着嘴,被迫拉着,想反抗但真舞一的力气大的吓人完全开始被托抓着行动。“控制好你的平衡,我要松手了。”真舞一说道。“别!!啊!”松手后柏篆花惊呼,却见真舞一灵活的向着更高处移动……这个人真的是……疯子吧,谁会在这里跳舞?而且自己也根本不会跳舞啊……“来啊,跟我一起来跳!”
“不要!太,太……羞耻了!”
“这有什么羞耻的?根本没有人在看我们。”
一个转身真舞一慕的靠近柏篆花,轻轻的绕着她转了一圈……看着真舞一因炮管弯曲的弧度而同样倾斜的脚弓柏篆花就冷汗直流,这家伙完全不怕掉下去……随后发掘自己的手被轻轻的牵了起来。
那手……当真如握着一块无暇美玉,细密的皮肤分泌的…使触摸起来冰凉又柔滑。能触碰到柔软之下的坚硬骨骼,如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秀面孔,真舞一的手也能称的上是巧夺天工端万物灵秀的造物了……“看着我。”真舞一淡淡的声音抚着自己的耳朵,伴随着身体内的心跳,柏篆花没有拒绝的理由,慢吞吞的抬起头……“害怕的话就转移下注意力。”
“嗯 ……”
发丝倒没有如何因为风的缘故而舞动,但额头前的小穗子确确实实的可爱的在摇动。
“看着我,想着我……心里只剩下我,之后——现再还有恐惧吗?我可怕吗?高度真的可怕吗?”
啊……又怎么会再去注意高度呢。可以说是清冷凄美的眉毛,尊致华美的睫毛,面是碧波鼻是青峰,唇呢…可爱的小嘴唇……一定是给予一切人文作品以灵魂的‘人’了。
“唔!”柏篆花红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啊不……女人,发觉柔软的手抚着自己的后背上,好奇怪,好奇怪啊——我这是怎么了,胸口前的空气震荡的好快,腥甜的气息从真舞一身上散发着,自己跟着真舞一的步伐动了起来,似乎是放弃了控制身体,但身体自己却十分聪慧似的,跟随着真舞一的舞步走动。
自己的腰被托起,惊呼中真舞一竟将自己轻轻的抛向了后方。双脚离地,加速带着点点旋转摩擦着空气感受着重力,很快又落在炮管上。柏篆花轻轻喘着气,摸了摸燥热的脸颊,再看了看下方……恐惧还有吗,似乎……真的不见……不,应该是被某些情绪所替代了。而音乐逐渐加快,那一定是充满活力的现代舞了,闭上眼睛做着动作的真舞一,嗯……还是有些令自己感到羞耻,这样意义不明的行为自己绝对不会做出来,死也不会。
但不得不说跳的真好啊,在传统的舞蹈与现代舞中灵活的运用切换,想不到她还会这些。
一定能称为交际舞会上的名流娇淑。
……
“咳咳,你真的还要继续吗?我明白你的用意了。”柏篆花成了玫瑰花,满面通红的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真舞一,想向后撤,但又不想向后撤。此时的真舞一,感觉不是那天比赛里的真舞一,更加妖艳,美的削微的鬼悚。
“真的吗?”真舞一的指尖划过柏篆花的面孔,吐气的幽香,身上那有些熟悉的淡淡竹子的气息以及朱唇青启下掩藏在黑暗中的,微微颤动的鲜红色小舌尖…二人对视着,良久,真舞一款款一笑,那可真如黑夜迎来白昼般不可轻犯的神圣——“一个月后,这里将响起数不清楚的震耳欲聋的炮声,残破不堪的肢体会四处飞溅,人们的怒吼,血液,在高等文明的入侵下不仅是我们物质上的家园,精神上也几近面临崩溃,你和我,还有总座大人,一定要保留下自己的理智,哪怕经受多么痛苦的打击,也要坚持下去。”
“嗯……所以我要锻炼学习的还很多。”
“柏篆花。”
真舞一向着更高处走去,柏篆花此时也跟了上去,她已经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了,起码这个高度算是没问题了。
“你说。”
“精神受到太强烈的冲击,如果真的感觉自己无法承受,那就暂时的变成疯子吧。靠着那种疯狂,嗯,倒不如说疯狂是维系最后一丝理智的坚实后盾,这个后盾几乎是无法被打破的,是人们最强有力的一种心灵力量。必要的时候,不用死撑着,变成一个疯子吧。”
柏篆花有些无法理解,想要询问,但想了想——自己想必是因为阅历不够无法理解这样的话,即使问了,解释的再如何详细现在的自己也无法理解吧。
“这是一种心流的体会,一种感受,所以不太好理解,但到了必要的时候你一定就明白了。”
真舞一忽然哈哈一笑。
很明显的里面蕴含着相当程度的反常的晦气与暴虐。
“面对高等的种族,我们最强大的武器不是这些大炮导弹,其实正是……我刚才说的‘疯狂’啊!”说着带着一抹强势无匹的微笑偏回头看向柏篆花:“你们一定是无法理解的吧。没关系,我会带领你们走向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