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蒂法尔,对不起。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做一个好父亲……’隔着薄薄的门板,我听见黒须
佑介在断断续续的抽泣着。
‘每次看见一姬,我就不由得想起了你。心中总是不由感到了一阵刀割般的痛苦,我不得不把她赶得远远的……明明她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本应该在学校里上着课,与其他的女孩子讨论着前一晚的肥皂剧。。。可我只教会了她通过电脑去破坏,去窃取,以及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丑恶与污浊。’
门板后传来了酒瓶摔碎的声音。黒须 佑介口中的蒂法尔是我的母亲,她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便是我这双与众不同的红色眼瞳。
在她死后的两年时间里,我一度沉浸在绝望和自怜当中。后来我不断提醒自己,凡事要往好的方向看,虽然我已经身处USAC的贫民窟之中,我至少过得比非洲的大部分孩子要好。我头顶上还有个天花板,肚子里也有食物可以消化。我甚至还有我的网络。生活并没有那么糟。但尽管这么自我安慰,巨大的孤独感和自卑感却依然没有丝毫减少。
‘……门口躲在那里的……是……谁?’黒须 佑介从怀中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大着舌头的吼道。
‘别开枪。’我低着头,害怕的举起了双手。‘是我,爸爸。’
‘谁是你爸爸!’黒须 佑介咆哮道,抬手一挥,冰冷而坚硬的枪柄击中了我的额头。
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与疼痛感,我无力的跪倒在了污浊不堪的地板上。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如同盛开在墓地之中的玫瑰那般醒目。些许流进了嘴中,一股熟悉但又讨厌的腥味在口中扩散开来。
‘我不想看见你。’黒须 佑介转过身,将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朝向了我这边,而身旁正好有个摔碎的酒瓶……‘快点给我滚!’
因为怯懦,我失去了这终结痛苦的机会。多年的打骂,早已让这份恐惧深深的镌刻在了灵魂深处。我一下缩回了伸向酒瓶的手,连滚带爬的逃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小隔间。拿着一件还算干净的男式T恤,用一把生锈的小刀将它裁成了细长的布条,包扎着自己的伤口。强忍着眼泪,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这就是现实,一姬’脑海中有一人这样对我说道。
‘你也许在想,自己未来会碰上些什么事。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会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也会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你会死。我们都会死。就是这样。’
‘你死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好吧,我不完全确定。不过证据显示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你仅仅会死掉。你的大脑不再工作,然后你也不能问任何恼人的问题啦。你听到的故事?去一个叫天堂的地方?没有痛苦和死亡,人可以永远过着快乐的地方?那不过是哄小孩和穷人的屁话罢了!’
‘你接下来的生活,都要在知道自己终有一死,而且会永远消失的状态下度过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