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回事?我心想道,双手拄着装饰精美的浴室墙壁,任由温暖的水流洒在我的身上。
‘那一定是那家伙的怀柔政策,想让我说出他想要的情报。’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上似乎还残余着那份从未奢望过的温暖。一个与我素昧平生的人居然将大衣借给了我,何况我只是一个就算死了也没人会哀伤的贫民,而他却是一个生长在富人区的贵族。虽然他矢口否认,但他的名字早已彻底说明了一切。
‘我一定不能被他的那些举动所骗到!人类没一个是好东西!’我晃了晃头,将心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多余情感统统赶出脑海。我不能被表像所乱了阵脚,我一定要独自的坚强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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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又赢了!哥哥玩游戏好差劲哦!’我兴奋的拿着游戏手柄,在沙发上又蹦又跳。
‘是是是……’Tod无奈的笑了笑,‘这次的惩罚是什么?’
‘去帮我买瓶果汁回来!’我抱起Tod养的白狐狸——玛吉,得意的说道。
‘家里不是还有一箱吗?’Tod叹了口气,‘非要折磨我,才能让你高兴?’
‘嗯……’我故意装作沉思的样子,停顿了几秒钟。‘这样感觉比较有成就感?’
‘死小鬼!’Tod假装十分生气的摸了摸我的脑袋,‘待会儿我一定要在里面下药,你给我等着!’
‘我很期待!’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玛吉,我们走!’
‘嗷!为什么我也要去?’
‘顺带遛狗。’
‘本小姐是狐狸!’
‘好吧,顺带溜狐狸。满意了吧?’
‘才没有!记得我今天要吃6个鸟蛋!’
Tod的房间重新归于了寂静,只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着散发着冷光的电视屏幕。短短几周,我的生活已经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没人会来无缘无故的殴打我,不用再为食物的问题而发愁。可以如同动漫中那样,坐在宽敞的教室中与朋友们聊着天,没人会来危及你的生命。
虽然Tod在同学们口中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他却给予了我超越家人一般的关爱,虽然嘴上有着诸多的抱怨,但即使是一部无聊至极的电影,他也耐心的坐在我的旁边,听着我喋喋不休的“即时影评”。
即使这样,但心中还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着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没人会为了一个无聊的野种而付出那么多,Tod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为了黒须 佑介给我的那个U盘。一旦目标达成,我便会如同一个玩坏的布偶一般,静静的躺在垃圾堆里逐渐腐烂。除了自己,没人值得信任!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另一个声音在我心中规劝道,黒须 佑介在最后的时刻不是牵挂着我的吗?虽然是我将他送进了监狱,但他不是一直希望我的未来是幸福的吗?我为什么不肯安心的接受别人的好意,而非要怀着一颗怀疑的心去不停的试探别人呢?届时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不要等一切都失去了才追悔莫及,要珍惜自己眼前的幸福。
两个声音在我脑海中互相交织着,战斗着,结果谁也没有分出一个高低。我渴望能够一直拥有眼前的幸福,我希望Tod能够像一个哥哥一样,一直一直的守护在我的身边。
但另一边,我又充满了无尽的自卑。我觉得我这样一个内心肮脏的人不配拥有这样的幸福,贫民窟里充满恶臭的下水道才是我的归宿。我只配就这样一个人,躲在不会被人发现的黑暗角落,静静的迎来自己生命的尽头。没有鲜花,没有其他人的眼泪,只有蛆虫来蚕食尽我留在这个世界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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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如同小溪一般,静静的流淌着。可Tod却丝毫没有开口和我提过任何关于U盘的情报,心中的疑惑如同海中的漩涡一般,不停在扩大,似乎要将我心中的一切疑问都卷入其中才肯罢休。
‘回来了吗,一姬?’趴在地上的玛吉抬起头,懒洋洋的眯起了她的黄眼睛。‘今天的晚饭又要拜托你了哦。’
‘嗯。’我微微点了点头,‘胡萝卜和西红柿吃光了,我出去买一点回来。’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也许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
‘不用了,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可是很有力气的哟!’我挤出一个笑容,连忙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更加激烈了。
内心的两个声音在脑海中不停的碰撞着。我不知道我究竟应该是拿着U盘一走了之,去寻找那素未谋面的外祖父。还是怀着对未来的不安,继续的呆在Tod的身边,过着究竟是互相欺骗,还是我单方面践踏他的好意的生活。没人能给我一个明确的方向,没人可以给予我一个确切的目标。我苦苦思索,试图能够寻到答案。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富人区与贫民窟的交界处,醒目的警示牌和警戒线随处可见。这里是富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而穷人靠近这个地方即意味着坐牢或死亡。整个地区宛如墓地一般死寂,与我冲撞交错的内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我不能这样一直欺骗着自己,更不能伤害着那些试图关心我的人。回头还是前进,我必须在这一刻做出抉择……
身后的引擎轰鸣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待我回头查看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一辆加长的林肯轿车朝我直冲过来,正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车后座门突然打开,几只有力的大手将我拖进了车中。
‘LtsukiHohenzollern?’面对着我坐着的一位小女孩冷冷的问道。
‘你们要做什么?’我害怕的问道,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小女孩用与她年龄明显不符的语气说道,神色丝毫没有半点小孩子的稚气。全身上下充满了久经磨练的成熟与老辣。
‘是。’我小声的说道。
‘没有撒谎,不错,这是一个聪明的选择。’女孩轻轻的挥了挥手,一把闪着寒光短小匕首从她的袖间弹了出来。‘我讨厌废话,所以直说。’
‘嗯?’我小声的点了点头。
‘你哥哥,严重妨碍了我们的生意。没法子,我们只好用这种手段来以示警告。明白吗?’
‘你要杀了我吗?’我不由得颤抖起来。
‘看他的表现。’女孩收起了袖剑,转头看向了窗外,没有再说一句话。
车子缓缓的前行着,我被反绑着双手,两个身材魁梧的男性将我夹坐在车后座上。我一言不发的盯着地板,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愧疚。我既希望Tod能够再一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使我得以脱离苦海。但我明白,绑架我的这些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纵使Tod的本事再强,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我再一次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把别人带进了苦海。我果然是别人的包袱,我是一个无能的累赘……
车子停在了一处荒废的墓园之中,看来我死亡的命运早已无法避免。这些家伙分明就是想在处理了Tod之后,再把我这个“诱饵”也送上西天。之后就可以就地埋掉,多么方便而又紧密的安排。
‘给你的那个哥哥打个电话吧。’小女孩掏出一个军用卫星电话,翘起了二郎腿。
‘绝不。’我抬起头恨恨的说道。我不是一个累赘,我不是一个包袱,我不能再拖累任何人!
‘愚蠢,非常愚蠢。’小女孩跳过来,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她的力气大的让人吃惊,根本没法和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为何你们这些人类,既自私而又那样的愚蠢呢?’小女孩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呼吸也变得越发困难起来。‘他对你只是虚情假意罢了,你们人类不是只知道利益与金钱吗?’
‘莫非你不是人类吗?’我艰难的反驳道。
‘哼!’小女孩冷冷一笑,‘谁和你们小蝼蚁是同类?只能活几十年的可怜物种,你们怎么能明白不死者的伟大?’
超能力者!我心中不由得一惊,那些生下来就有着优于别人的混蛋。我曾经见过一个超能力者是怎样在贫民窟大开杀戒的,那些平时不可一世的黑帮,瞬间便化为了红色的雾气,连尸体都没能留下。至于那些战斗过的地方,则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如同炮弹轰炸后的大坑。他们就是从地狱中跑出来的恶鬼,对现实世界的破坏者,更是那些富人用来进一步压迫穷人的看门狗!
‘说话啊!你这如同蛆虫一般的生物!’小女孩一只手揪着我的护领,另一只手弹出了一把袖剑,离我的眼睛只有咫尺之遥。‘要我先戳瞎你的哪只可爱的眼睛呢?左?还是右?’
‘不要……’我害怕的闭起了眼睛,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毫无用处,这个小鬼根本不会饶了我,她的心中根本没有“同情”二字。
‘不要?’小女孩将袖剑逼近了我的脸庞,我甚至可以感到刀刃散发出来的寒气。‘要不要我给你的小脸蛋上留点“纪念”?’
‘大姐头!’小女孩旁边的保镖在她耳边悄悄的嘀咕了几句。
‘看来不用弄脏我的袖剑了。’小女孩随手将我扔回后座,‘看来你的那个哥哥也不是普通人,我去陪他好好玩玩。’
‘你们两个,把她带出去,让她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处决那个臭条子的。’小女孩优雅的整理了一下发饰,另一只脚已经跨向了车外。
‘不!求求你们不要杀了他!’我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叫道。
‘没事,我们随后就会让你俩团聚的。’女孩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我们动作一向迅速,你们不会感到很痛的。’
‘呜——!’一声可怕的咆哮声从不远的树林中传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类似狼的怪物在发出低吼。之所以要说它是怪物,因为它的体型已经远远超过了任何一种我所见过的狼。
‘给我跪下!’小女孩用一种威严的声音说道。可那个怪物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发出了攻击前的低吼。
‘我让你跪下!’小女孩丝毫没有退缩,‘你这异种!’
‘我劝你们放弃吧,交出那个小女孩,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不想同类之间自相残杀。’不远处似乎传来了玛吉的声音。
‘谁和你是同类?’小女孩轻蔑的说道,‘你这个怪物!’
‘你说什么?你这个怪物还有资格骂我是怪物?’似乎这真的是玛吉的声音,一阵欣喜掠过我的心头。
‘死……吧!’那个怪物发出了一声我从未听过的骇人的低吼,猛地向小女孩扑了过去。
‘你这怪物!’少女侧身一跳,十分灵活的躲开了怪物的攻击,但她的手下便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被它那巨大的身子扫飞到了一边,倚着墓园破败的墙壁瑟瑟发抖。
怪物将身子一弓,背上的毛全部竖了起来,十分不爽的冲少女呲起了牙。不待少女摆正姿态,再一次发起了进攻。少女的灵活程度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只见她将身子一蜷,滚到了它的腹部下方,随即便传来了怪物发出的一声愤怒的长啸。
‘这个世界,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这是我的台词!’Tod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而他现在正以光着身子的姿态,掐着那名小女孩的脖子一下砸在了地上。‘我可不记得有得罪过你们这些不死者。’
‘有!’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小女孩,此刻却如同一条丧家犬一般,被Tod死死掐着脖子,摁在地上动弹不得。‘我们的生意……’
‘是吗?所以这就你们肆意践踏别人一切的理由?’
‘只不过是个……咳,人类!’
‘她是我……我无可替代的家人!她是我的妹妹!’Tod大吼道,‘我不在乎你们是谁,不在乎你们为了什么而工作,但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再一次……再一次的夺走我手中的幸福,夺走我的家人!’
‘!!!’突然间,我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愚蠢。其实我一直渴求的幸福早已来到了我的身边,只是我不肯接受她的温暖而已。虽然Tod嘴上从来没有这么说,其实他一直把我当做他的家人看待。玩游戏时故意输掉,只是为了让我开心;看电视时任由我拿着遥控器,只是为了让我开心;不管多小的一个麻烦,虽然嘴上一直在不停的抱怨,但他总是能把那件事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他才不是什么为了情报而不择手段的条子,更不是什么没有人情味的杀戮机器,他是我……是我无可替代的家人,是最喜欢我的哥哥!
……
‘没事了吧?’我感觉有人帮我解除了身上的束缚。
‘哥哥!’我没有再顾忌面子之类的问题,一下扑到了Tod……不,哥哥的怀中。我只希望此刻的时间可以静止,我可以一直这样紧紧的躲在他温暖的怀抱之中,再也不用分开。
‘没伤到吧?’哥哥温柔的摸着我的脑袋,一股幸福的感觉在心中肆意的奔涌着。‘要我带你去医院吗?’
‘没事,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就好。’我抬头迅速亲了一下哥哥的脸颊。
‘哦哦?!’哥哥稍微吃了一惊,‘不过可以让我先穿一下裤子吗?’
‘嗯?’我好奇的低了一下头,看见了某个很刺激的东西,吓得我迅速抬起了头。
‘刚才变狼人时用力过猛了。’只披着一件军大衣的哥哥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看来明天又要去买新制服了。’
‘原来……你也是超能力者?’我好奇的问道。
‘嗯,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我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哥哥,因为无论哥哥是超能力者也好,不死者也罢。哥哥就是哥哥,是我无可取代的家人。
最喜欢你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