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9号这是测试的第二天，因为前一天通过的可以不用来上学，所以人并不多，而也是这个原因上官苗淼似乎没有来学校，而我则是为了明天的测试在做准备。
4月20号，天梯排名测试，本来理论上是很长时间的测试，但是实际上却不是，首先参加的的人并不多，四个校区大概参加的不到三百人，第一轮测试时限时挑战，目标是虚拟对手，这一关往往就会刷掉大概三分之二的人，因为要求的等级说五阶半，否则绝对不可能胜利，其次要求三分钟之内解决超过时间无法进入下一轮，最重要的是不会因为职业原因而更换对手，也就是一切平等，所以很有难度。
所以在上一轮通过但是超过时间的，将排出名次放在天梯排名的后面几位，不过这也要看通过的有多少。
这一次是35人，也就是说通过但是超时的前35名可以成为天梯排行的后35名。
接着，本来应该需要很长那时间的后半部分的测试也是时间较短，原因在于等级的差距是依靠技巧难以弥补的，五阶与五阶半之间的差距绝对不是一点两点，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特别的渴求胜利一般会直接投降，战斗结束极快，当然也有愿意挑战的，那会花上一些时间，如果时间过长就会延长测试时间。
这一次这样做的人很少，只有一个，那就是二三四，当然对手并不是我，是上一次的第二名，叶凌风，结果虽然挣扎了很久，但还是被打败了，最终的名次是十名，比起上次好上不少。
而至于等阶相同造成的时间消耗，这一次并没有发生。
测试持续到晚上，最后一场是我与叶凌风的对决，第一与第二的对决，可是来看的人除了叶凌风的迷妹以外，也没有其他的人，但是就算是那样整个会场也几乎全部坐满了人，嘴里都喊着‘叶凌风加油！’
场面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怕。
然后
“我认输”
叶凌风这样的我说道，优雅英俊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可是我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阳光万丈就必然会反映出我的影子，不知道该是嘲笑，还是谦虚接受，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于是我就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全场在这时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当然那不是为我的胜利而欢呼，因为不断回荡的是他的名字。
他们在为他的坦然加油，对他的未来充满希望，虽然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跟着人们一起呐喊，但是大部分都是他的粉丝，这一点如果对比一下上次他出演话剧的景象，大概也就不算什么了。
不管怎样场景确实壮观，就像他真的赢下了比赛一样。
可是结果是不可改变的，第一名是我，上一次是，这一次是，下一次也是。
对于叶凌风的投降很多人可能并不理解，但是这其实是明智的选择，因为等级之间差距的无法弥补，所以接近六阶的他和超过六阶的我就是有着绝对的实力差距，虽然在职业上武者对于仙术师有着奇效，但是他显然并不想冒这个险，没有人会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男主角，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赢得战斗，而且如果对面刻意针对，将你打成残废，那就是将未来赌上的失败，所以除了极个别的人，没有人那样做，过去很多那是因为传说往往容易被记住并且被人反复的歌颂，现在很少是因为我正看着这一切，而我面前的就是现实，至于未来，大概会越来越少。
毕竟战斗也不是我们的目的。
就这样我的测试拉下了帷幕，一切尘埃落定我开始思考起那件麻烦的事情。
无灵基者。
绝对的稀有品种。
不过这种稀有就是，医生告诉你‘这是百万分之一可以感染上的疾病’，那种虽然很稀有，但是绝对不会有一丝的高兴，也可以说是恰好相反。
灵基的品次一般分为四种，一般，优秀，较差，和无，这些里面最好的是优秀，当然也不是很常见，但是却不至于到稀少的地步，而较差确是非常的多，倒不如说大部分都是较差，然后是一般，数量也就一般，最后是无灵基，这种状态的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超过20个，当然这是有记载的，如果算上那些类似于传说的东西，大概有一百人左右，而我的国家从来没有过，甚至连传说都没有，这是优秀与强大的标志。
灵基是储存转化灵力的必要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人类身上，如果没有的话，不管付出多么大的努力，一丝一毫的仙力都不会有，就算是可以使用一些带有仙力的武器，可是也几乎无法发挥威力，更不用说像是仙术这一类的东西，无法与灵兽签订契约，甚至在现在的世界连正常生活都不行，因为有好多的地方开始使用仙力锁，以及一些其他依靠仙力启动的日常产品。
不过这些其实都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歧视与欺凌，如果说等阶差距引发的霸凌还有法律的保护，那么这种引起的霸凌则是完全的无法地带，加上对于有仙力的人来说，不管多或者少，如果用来针对那些人的话，都是绝对的压制效果，看一看那些有记载的无灵基人类的下场，就会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厄运。
过去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比喻：‘如果将仙力比作普通人类的大脑与双手，那么无灵基的人就是人类世界的牲畜，他们有着绝对的劣势，唯一的希望与牲畜一样，就是人类的怜悯，可是那一切的怜悯与同情都是建立在它们不会成为人类，不想也不能和人类获得同等的地位的前提上。可是无灵基者本身就是人类，也自然破坏了那个前提，所以虽然不愿承认，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我原原本本的记得这句话，因为那时我被深深的震撼，就像是看见可爱的小猫在撕扯老鼠的皮肤，啃食它的血肉，而我对此毫无知觉，甚至有些庆幸。
还好不是我，还好我不是。
（回到家）
再一次找到那本书，它被埋在我的书架里，满是灰尘但是每个字都非常的清晰，不断的翻看并且想象着上官苗淼的样子，那时我就明白这件事我已经不可能退出，那一整个晚上我都在寻找方法，我的家里，图书馆，或者路边的书摊全部找了个遍，得到的结果和我一开始得到的一样。
‘连上官家族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4月21号，约定好四个人一起吃饭的那一天，当然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不过这一次二三四特地的强调过，她一定会过来。
可是一开始就出现了问题，本来与我结伴而行的林伊唯并没有出现，就像第一次一样，而在我赶到餐厅的时候，果不其然，上官苗淼也是一个人，看来又是故技重施，不过这一次我可是不会那么紧张了，虽然现在每次送她还是在人少的时候和她搭话，不过现在这人也不多。
“一个人在吃饭吗？”
“中午好，天一同学，上次的事情非常感谢”
看见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站了起来。
这种算是只有大小姐才有的礼貌，让我这个直接毫无理节直接坐到她面前的家伙，有些尴尬。
“……感谢就不用了，只是顺手而已，还有，以后直接叫我天一就行，总是加个同学听着挺别扭的”
“我知道了，那你也叫我上官苗淼，如果嫌麻烦的话直接叫苗淼也行”
看着不时东张西望的她，我故意疑惑的问道。
“你不吃饭吗？”
“你先吃吧，我在等二三四，我们约好了一起吃饭的”
“可是她现在已经是副会长了，所以能够像你我这样普通学生一样自由的吃饭是很少见的，再等下去也不一定有结果，而且既然是最好的朋友也无所谓的吧”
“……没事，我还是等等吧”
我也停了下来。
“天一你怎么不吃了？”
“既然都两个人坐在一起了，怎么能一个人先吃呢，我和你一起等”
“…………”
为难的表情。
“……嘛！既然这样就不等了吧，以后再向她解释吧”
说完示意我一起吃饭。
接下来就是安静的吃饭过程。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是一般情况大概是聊一聊课上，可是不管是我还是她大概都不是一个太好的回忆，而且这一次由于二三四说他也会来，所以就没有给我准备，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官你平时都爱吃些什么东西”
没有办法了。
“嗯……大概，什么都行吧，我不挑食，只要可以填饱肚子都可以”
这么说着好像自己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一样。
“那平时有没有什么爱好？”
“……没有特别的爱好，如果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看书了吧”
机会，虽然我一般都只看修仙的书，不过至少是个机会。
“那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
“……啊，抱歉，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
“是吗，真是可惜……”
又是极度尴尬的沉默。
我决定使用那百试百灵的话题。
“你平时都是和二三四一起吃饭吗？”
“嗯，几乎都是一起”
“那放学呢？”
“她因为要训练所以每次都向我家的方向跑上一会，也就是每次差不多可以一起，只是最近你在送，所以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啊！不是埋怨你的意思，只是在说这么一个情况”
“没关系的，你们是好朋友嘛，在一起不是很正常”
“是啊，可是最近她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几乎没有和我一起吃过饭，平时也见不到，所以在她邀请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很高兴，可是……”
脸上出现了非常落寞的神情。
“……呵呵，真是很难想象她那样的性格居然会一直陪人一起吃饭，在我的感觉里，如果每天邀请她吃饭的话，她一定会说‘如果想要追求我的话还是换一种方法吧’或者是‘一个人连饭都吃不好吗’”
“呵呵……”
我刻意的模仿二三四的语气，把她逗得发笑。
“小心我把你说的告诉她”
“那还是请放过我吧，不管过多长时间，她我都是解决不了的”
“其实二三四并不是一开始就是那样，小时候也是非常的粘人，我可是背过她好多次呢”
“是吗，难以想象”
“我以为她从生下来就是那副严肃的表情”
“怎么会，而且虽然表面上有些严肃刻板，但是实际上她也有天真的地方，就是在第一次我在校门口遇到她的时候。那时她呆呆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我很好奇就一直等一直等，看她什么时候走，直到所有人都走了还是一动不动，最后还是我主动上去和她说话，才结束了这件事，我一直想如果我没有和她说话，她会在那站多长时间呢”
这不是疑问，只是类似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自言自语。
然后自己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啊！抱歉……对了，你知道当时她为什么一直站在那吗？”
“不会是在等人吧”
“答对了！”
“而且她等的还是完全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那为什么？”
“是因为有人给她写了一份情书，让她等在那，所以她就一直等，一直等，后来才知道原来同班同学的恶作剧”
“……呃，没有想到，那个家伙也有这样天真的时候……顺便问一句，那个恶作剧的人现在还好吗，或者说还健全吗？”
“当然了，那可是一级学院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这么强，而且还是一个天真很容易哭鼻子的小女孩呢……对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她吵着要当驭兽师，说是可以养可爱的灵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变了……”
“等一下，你先停一下”
“怎么了？”
“我感觉到有些东西要塌掉了，你先让我冷静冷静”
“又说这样的话，其实是你不了解，二三四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只是表面有点难以接近…………嗯，就像你一样”
“啊！！像我，别开玩笑了”
“我是说真的”
“……是吗，虽然在你看来是夸奖，可是对于我来说可不能算是，这个应该算是讽刺”
“我可真的要告诉她喽~”
“唯独这个，千万请饶了我”
做出求饶的表情。
看见我这样，她再一次露出微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只是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
吃完饭后，我们互相告别，我决定去找二三四，既然希望见一面，那找来见一面不就行了。
我是这样想的。
可是事与愿违，我并没有找到，据学生会的人说，他被老师叫过去干活了，所以暂时不在，虽然想到了传达这个办法，但是学生会的成员那种极度怀疑的表情还是让我作罢了。
这样又来到了下午放学，我像平常一样送上官苗淼回家，然后也像最近刚形成的‘平常’一样，二三四在我回家的路上等我。
“抱歉，我没有遵守约定”
“没关系，反正目的也达到了，需要报告吗？”
“不用了，这不是我的计划，那就是你的隐私，所以不需要报告”
“你是说你本来的计划确实是我们四个人一起？”
“没错……难道中午只有你们两个人吗？伊唯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称呼发生了变化，或者说林伊唯那个家伙在交朋友方面真厉害。
“她好像临时有事，就不来了，真是不负责的家伙”
“……不要这样说，本来这件事也就与她没有太多的关系，无理由的邀请别人协助被拒绝也是理所当然的”
本来这个时候该说‘我也是没有关系的人’可是这种话渐渐的说不出口，知道了那么多的事情怎么样也不能是不相干吧。
“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积极，明明平时很不乐意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了吧”
下意识的这么说着，可是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本该出现的表情，那是下意识的失落
像是自己都没有想到，赶忙变换了表情。
“干得不错……”
“至于计划，暂时没有，明天还是像平常一样……以后，让我再想一想”
突然的失去了平时的那份果决。
“那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请讲”
“为什么当初没有去当驭兽师呢？”
“……是苗淼告诉你的吗？这件事”
“嗯，今天吃饭的时候告诉我的，一不小心就聊到了过去的事情”
“所以你想要知道，关于她的过去”
虽然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既然有机会……
“差不多吧”
“好的，那就以你的问题开始，慢慢的说吧”
“我之所以放弃当驭兽师是因为那个职业太弱了，而我想要变强自然的放弃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开始要选呢，我记得职业因为要从小培养，所以如果中途改变的话，不就等于浪费了那些培养的时间，而且还是驭兽师这种职业，改变就更要付出代价了，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有个立志要成为武者的人告诉我‘以后由我来保护你，所以选你喜欢的就好了”于是我就选择了我很喜欢的驭兽师……“
“需要我帮你稍微改变一下那个吃惊的表情吗？”
突然的眼神中透露出不悦。
我赶忙端正态度，不过从她的语气中那个人大概是上官苗淼，但是从现在来看确实难以想象。
“我知道你难以相信，但是那个时候她就是那样的人，乐观开朗，喜欢帮助别人，而且还很爱笑，理想是成为一名武者，一遍一遍向那时懦弱的我讲她那好不靠谱的英雄梦，可是这一切在后来都破灭了，人也渐渐的发生了改变，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一切，连我不敢相信这就是现实”
“等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如果真的是她吗？”
“你觉得我会说谎吗？”
“不是，既然你说她的改变是无灵基造成的，可是症状应该是一开始就会被发现的，他怎么可能还有成为武者的想法一直到那个年龄呢？”
“你知道神王的故事吗？”
“当然知道，不过…………！”
糟透了…………
“看你的表情大概是明白了，也好这样解释起来也简单一些。”
“她在刚出生的时候被人发现是无灵基，但是上官家族却不愿意相信，于是他们就迫使自己相信，她和神王是相同的症状，而那个症状也会像神王一样的好转，甚至来说这就是成了一个标志，未来可能成为神王的标志。所以仍然对她寄予厚望，应该说是比一般孩子更大的期望，上官一族的人们，以及讨好上官一族的人们，他们都坚信这个事实，并且不断地让其他人也相信，这其中就包括上官苗淼”
“然后就在谎言之中造就了那样的人，无比的勇敢善良而且天真，但是却毫无力量，接着在理想破灭，现实摆在人们面前，一切的罪责就像约定好了一样，都被压在了她的身上。于是，当初有多少赞美现在就有多少的辱骂，当初有多少希望现在就以十倍的绝望归还”
面无表情，那是见识过绝望的表情。
“对了，今天吃饭的时候你有问过她喜欢吃什么吗？”
“问过，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她的回答呢？”
“都行，不挑食”
“……你知道她为什么那样回答？”
“为什么？这个哪有为什么，只是事实罢了，当然也不排除是不想告诉我”
“你猜错了，其实她现在没有味觉，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自然就那样回答了”
不是开完笑的表情，而我知道原因。
“…………是因为用药过度吗？”
“原来你也知道，看来你也调查过类似的事情，这样就简单多了……”
“当时为了治疗那个症状，导致用药过度，她永远的失去了味觉”
“不过，庆幸的是到了这个程度以后，那些人大概是恢复了一些理智和人性，然后就放弃了，丢下了她，把她放在一个眼不见为净的本家里，又生了新的孩子，从那以后，她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论合时脸上都挂着微笑，没有理想，没有希望，就像……人偶一样”
“那时我也决定必须要变的更强一些，然后尽我这个朋友的义务”
“这就是答案，也是你希望知道的东西，还有其他问题吗？”
……
“就一个，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仅仅只是朋友的话，放弃不就好了吗，假装与自己无关不就行了”
“你呢，这么问我的话，我倒是想知道你的回答，如果我这样问你你会怎么回答，为什么你还会在这？”
“……我不知道”
“我也是”
“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是她唯一的朋友，这一点对我也是如此”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我的前面。
看着她的背影再也开不了口，那一路上她也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分开，才说出了再见。
我的心里到底作何感受，刚才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答案吗，不，我是知道的。
我想要帮助她，其间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但只是仅仅这样也就足够了，足够我做出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