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这辆吧,它挺适合我的,驾驭起来也不会很困难。”
斯尼克选的是一辆恐惧蜥蜴战车,虽说是蜥蜴,但外形更似缩小后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暴龙,约有两米高,兴许是血统相近,恐惧蜥蜴亲昵地蹭了蹭斯尼克,斯尼克也抱着它的头抚摸了一阵。
“你呢,选好了吗,到时候我可不会把第一让给你,不过你要是得第一了记得把鸡给我,因为只有我这样的大厨才配烹饪它,作为奖励让你感恩戴德地吃几口也没问题。”
我摇了摇头,“我只学过怎么骑马,没学怎么驾驶战车,就不上去丢人了。”
骑马也是学校老师最近教的,但要驾车当车夫,还是有难度的,更别说和参赛的选手分胜负了。
刚说完,斯尼克就单手像拎小鸡一样抓着我的衣领放在战车的副驾驶位上。
“那我们就一起吧,这样输了我就可以把责任怪在你身上,自己就不会有心理压力了。”
“…好吧。”我无奈地说道。
因为萨菲娜延迟了比赛时间,所以挑选完后还能架着车在跑道上闲逛一会。
已经是夜晚了,魔界的晚上比地球的长,也许对着换算后一天不止二十四小时。
“喂,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
“嗯?”
“就你刚才喊萨菲娜,啧啧,肉麻死我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我听着都恶心。”
我沉默了好一会,低着头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回答他才好,就在斯尼克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
“我…曾经被关系最好的挚友杀死过,也许是我情商太低了吧,一直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杀我,但最近苦思冥想,想明白了一点。”
“明白啥?不是嫉妒你就是不爽你,还有其他理由么,背叛就是背叛,不要想太多。”
我摇了摇头,不赞成他的话,我应该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才会这样,“我一直以来都是母亲的乖孩子,把自己的任务放在第一位,一直都没有为他做出什么,反倒是他,为我付出了很多,这一定是我无意中伤害到他的原因,所以我想做出改变,试着为朋友着想,把他的任务放在第一位,或许能避免重蹈覆辙。”
每一次生日,他都提前备好礼物,在前一天掐着时间发送祝福。而我在他生日的时候,上着补习班,写着作业,听母亲的话十一点半前睡觉。
“不谈这事了,说说你吧,帝国王子怎么有兴趣去做菜了。”我摇摇头,岔开这个话题。
“啊哈,这可涉及到我的‘黑历史’呢,你确定要听?”斯尼克笑道。
“挺感兴趣。”
“哼哼,这得从我小时候说起。”斯尼克望着天上的月亮躺在车上,“那时候我才三岁左右吧,大概是这个年龄,和你差不多。”
“要考虑公转自转…”
“住嘴!”
三岁的时候我应该没上学,有一个不错的童年,但斯尼克不同,或者说他们几位皇子都是没有童年。
孵化出来就交给仆人照顾,母亲偶尔就过来看一眼,即便是死了,她也不会在乎。
斯尼克在出生的时候就知道了,睁开看到的第一眼不是母亲。
而是周围孵化失败的其他兄弟姐妹,他们有的没有破壳,有的破了,但是畸变太严重没有活下来,亦或者是莫拉斯利用法术污染的变异失败而死。
他见过伽尔诺一个兄弟的尸体,那是布满真菌和植物并且带有腐烂恶臭味的龙蛋,蛋液就如臭水沟的水一样顺着蛋壳流下,看到的时候斯尼克差点吐了出来。他很幸运,他基础的魔龙血脉虽然最少,但也避免了血脉之间的冲突让他活了下来。
“阿姨阿姨,今天吃什么啊。”
三岁的时候斯尼克什么也不懂,整日就在皇宫里瞎晃悠,而最经常去的就是冒出食物香味的地方——厨房。
“哦,是七王子殿下啊,今天又来找东西吃?小贪吃鬼。”
掌勺的是一个体型肥胖的女性食人魔,挺着个大肚子,但那绝对不是怀孕,而是胃,她的胃能塞得下三个他,即便是小型的次等龙也能吃得下,作为皇宫的主厨,她总是能变废为宝,偷偷把做剩的边角料拿来做一盘大菜,时常做出一些新菜品。
一来二去,他们逐渐熟悉了彼此,每次斯尼克过来她都会在他面前炒出一盘香喷喷的饭菜,逐渐的,他们之间有了新的感情。
对于斯尼克来说,她应该更像是母亲一样吧,莫拉斯从没理会过他,也没炒过一盘菜给他吃,只有这个食人魔会温柔地安抚他说“再等多一会,肉很快就熟了”,就像是给嗷嗷待哺的初生小鸟投食一样。
只是有一天开始,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厨房里空荡荡的,就像他的心一样。
斯尼克摇了摇头,“后来才知道她便被处死了,以猥亵儿童的名义,只是涉及到皇家的名誉,暗地里处死,虽说她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抱一抱亲一亲,就像普通的母子一样。”
“只是她做的菜不知道放了什么调料,每次都让我回味无穷,之后我试着想还原出来,但还是做不到,真的很好吃啊。”
每次挥动锅铲,都能回忆起当时她怜爱的笑容,只是想留下点什么,能以此来纪念她,感谢她弥补自己童年的缺陷,给了他最需要的东西。
正当我们想继续谈下去的时候,观众台源源不断涌入许多观众,这是比赛快开始的征兆。
不远处飞来了一只奇异的生物,我定睛一看,老熟人了,几天前刚见过面的主持人秃头老鹰,似乎是叫伊诺贝尔,即便是召唤物也是有些许尊严的。
“又是它啊,也对,这里也是是她开的场子。”斯尼克好像有些了解,呢喃着说道。
“六公主是专门开这类竞技场的?”我疑惑道。
“也算是吧,只是性质上和其他人有些区别,”斯尼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准确来讲是用来消费奴隶的。”
“奴隶?”身子浑然一抖,想起自己是战争被俘虏过来的奴隶之一。
“就是收购战争掠夺过来的战俘或平民,放在这里看他们互相厮杀,亦或者被我们像切菜一样屠杀啦。”斯尼克摆了摆手,“总有些出生高贵的小年轻没上古战场,但为了彰显自己的勇猛就到这里杀几个敌国将领或士兵玩玩,亦或者是被自家父母带来体验战场以免服役的时候自不量力冲上去送死。”
“简单来讲,就是将俘虏当一次性消费品使用贩卖,听起来和贩卖奴隶有点像,不过是以现场娱乐为主,同时也卖卖门票。”
“…听起来很讨厌,这场也是‘娱乐赛’?”很不让人舒服的生意手段,比起卖违禁品更让人讨厌。
“不,作为‘绿叶’充数的奴隶车手应该都被‘鲜花’们埋葬了,最终是贵族决斗,这是魔界人爱看的赛点之一,这样才有趣嘛,怎么,人类没有这种地方吗?”用一堆炮灰陪衬来衬托主角的勇猛,炒热气氛,让观众看清楚参赛者的实力后再让他们进行决战,同时也是唯一一场可以下赌的比赛。
所幸我和斯尼克是中途加入的,不用面对架着战车以为赢下比赛就能自由的奴隶斗士,给我省去不少心里负担。
“首先已经到场的是害我们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新加入的参赛者,即使没有预赛,靠着他们两人的身份也足以跻身决赛的两位帝国皇子,分别是魔王殿下的长子和末子殿下。”伊诺瓦尔对着稿子无情捧读起来,一看又是这两人,傻眼了。
“喔!”
“王子殿下今天换发型了,好帅啊!”
“不过他们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前几天不还在激情对砍吗。”
斯尼克很享受沐浴在众人欢呼下的场景,开心地挥手回应席上的观众,激动地勒住我的肩膀,把我的头扭向观众席,忘我地说道,“我们是来玩的,开心点啦,拉着一张死人脸有什么意思,朝观众们挥挥手、笑一笑,到时候就有一堆跟在你屁股后犯花痴的迷妹了,懂不懂啊你。”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拍飞他掐在下巴的手,扭头看向后方。
“紧接着是默顿人狼领主的次子——卢木多阁下。”伊诺瓦尔再次大声捧读,即便如此,观众的热情依旧不减,因为这是上届冠军参赛,怎能不激动。
然而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出来的并不是猪,而是两匹**着上半身的人马,肚上八块腹肌。
半人马是一个强力的种族,其种族特点在于它有两个身子,下半部分的马身与上半部分的人身,两边都异常健壮。据说一匹成年人马冲锋能撞碎三堵墙,更重要的是……
“哦哦,这不是七王子殿下吗,自小学毕业后就很少见到你了。”其中一匹人马转头看向斯尼克说道。
他们是有智慧的种族,比赛规定只允许两人为一组参赛,一位主驾驶一位副驾驶,但这明显……
“喂喂,这犯规了吧,不带这么玩的啊。”斯尼克抽搐着嘴角说道。
“他们算坐骑,没有犯规,比赛正常进行。”伊诺瓦尔敷衍解释后介绍起下一位赛车手,“以及下面这一位,来自暗精灵魔法世家赫莉本家族的长女,凯拉·赫莉本。”
若是说人马兽还算马的话,那这应该连马都不是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有着马轮廓的钢铁傀儡,没有肉体,完全依赖操作者的魔力驱动,即使被碾成碎片,也能片刻间恢复如初。
“哎呀,我们可真有缘分啊,不知道殿下还记得我吗?”凯拉朝我抛了一个媚眼。
她正是在学校社团活动塔调戏过我的暗精灵女子,那天也是我和乔安娜第一次见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