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店，育苗培种杨笑是不会的，收银记账更是两眼一抹黑，所以杨笑分配到的工作是搬东西。
“哎，歪了，往右边挪一点......对，就是这样。”
在阿娇的指挥下安置好一盆鲜花，杨笑从踮脚的小凳上跳下来，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店铺不是很大，因为只有三个人，要干的活计并不轻松，短短半小时内杨笑已经连着摆了三个花架。
已经入秋了，店里最多的就是花瓣细长的大金菊，其次就是火红的木槿，花架顶端则是绿萝和吊兰的天堂，长度恰到好处的枝叶柔柔地垂下来，微风拂过便多了几分婆娑之意。
店铺中间有一个楼梯状花架，一人高，三层，上面摆的应该是蔷薇，亦或是玫瑰？
蔷薇和玫瑰的区别杨笑答不上来，也不关心，他只是因为阿娇的话有点好奇罢了。
“那个花架不要动哦！那些蓝玫瑰是店长专门给贵人准备的，非常珍贵，千万别乱动！”
阿娇双手叉腰，郑重其事地警告道。
柜台后面，正在记账的店长闻言，不无得意地捋了捋下巴的胡须。
“哦。”
杨笑不想多事，随口答应着。
蓝玫瑰罢了，算不上特别珍贵的花种，以前世发达的花卉工艺，黑玫瑰都能给你整出来。
鲜花这玩意儿，和糖果其实差不多，为了保证利润，供应商会炒作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概念。
在可可豆被制作成巧克力之前，谁想过情人节要送这玩意儿？
什么送花束表白，为了讨吉利还特意凑数，什么888，999，好像送的越贵越能表现爱意……
都特么是狗屁。
不好好挣钱过日子，尽玩些虚的，等亲人对你说“咱家有钱了”，才开始痛苦纠结。
何苦来哉！
……
忙完手头的活计已经是中午了，店里没什么客人，阿娇搬了个小凳坐在门口看书，杨笑则百无聊赖地靠着柜台。
山羊胡店长蹬着辆小三轮出去送货了，这原本是杨笑的工作，然而店长担心杨笑不认识路，干脆亲自去送。
“舰娘三大守则，不得伤害人类，必须服从指挥官的命令，必须坚决抵抗【塞壬】。 ”
“【精神网络】强度决定指挥官资质，E级白，D、C蓝，B、A紫，S级金，但是S级通常被认为不存在......”
“你在看什么？”
杨笑好奇心发作，凑到阿娇身边。
“指挥官考试的复习资料。”
阿娇头都没抬一下，闷闷地回了一句。
“《指挥官考试指南》……陈阿娇，咦？原来你姓陈啊。”
居然和那位千古怨妇同名同姓，稀罕。
懒得搭理这个家伙，陈阿娇转过身子，背对杨笑继续啃书。
“舰娘的练度上限……”
杨笑听了一会儿，皱着眉说道。
“这里写错了，舰娘的练度上限是120，练度达到100级后，可以用心智单元进行【认知觉醒】突破等级上限，在达到120级之前需要突破四次，临界点分别是100、105、110、115。”
陈阿娇权当杨笑在念经，王八念经。
笑话，已知等级最高的舰娘是皇家海军的厌战号（HMS Warspite）,那可是从大战之初活到现在的传奇舰娘，练度也只是100级罢了。
教科书怎么可能会出错，傻缺！
“这里也错了，S级的【精神网络】确实是存在的，我还见过更高的......”
“你见过你见过，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牛！滚开！别打扰我复习！”
不信？
杨笑怒了！
“才不是吹牛！S级的【精神网络】我就有！”
地板上凭空出现无数亮金色的光点，下一瞬，光点向四周拉伸成亮金色线条，线条纵横交错，以杨笑脚下为中心编织成一张由无数正六边形组成的灿金色的大网。
网络成形的那一刻，强大的风压从门口涌入，卷起地面细小的浮土，花架被刮得摇摇摆摆，店里叮呤哐啷响成一片。
繁华的商业街，川流不息的人群突然静止了一瞬，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正常。
商业街某处，一身女仆打扮，脸上有雀斑的小姑娘眼冒金星，身子晃了晃就要往后倒去。
“小秋？没事吧？”
温暖有力的手掌从背后伸过来，扶住了小姑娘。
露肩的女式海军夏常服，齐腰的淡金色长发飘逸如云，苍绿色的瞳眸眼波荡漾，仿佛晴朗的天气下映着阳光的湖面。
“对不起，欧若拉小姐，小秋有点头晕……”
小秋站稳身子，用力晃了晃脑袋，面带不适。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阵吧。”
名为欧若拉的女性沉吟片刻，提议道。
小秋明显想要拒绝，但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
陈阿娇彻底傻眼了、震惊了、懵逼了。
【精神网络】这东西是指挥官专属，稀罕归稀罕，陈阿娇不是没见过。
但是S级就骇人听闻了。
那是只存在于记录中的等级，而且还是非官方记录，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很难考据真实性。
碧蓝航线成立一百多年来，资质最好的指挥官也不过A级，顶破天A＋，S级不但没有实例，甚至理论上也无法进行验证。
考试当然不考出题人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所以S级就理所当然地被官方认为“不存在”。
杨笑的【精神网络】只开启了不到五秒钟。
杨笑有这玩意儿还是莉莉丝赶鸭子上架硬逼出来的，具体怎么运作他也不清楚，万一失控就好玩了。
人装逼的时候是没有脑子的，当杨笑意识到可能要坏事儿的时候已经晚了。
陈阿娇惨叫一声，从凳子上弹起来，火急火燎地窜进店里。
店里一片狼藉，成排的花架被狂风吹倒，花盆摔得粉碎，沾着泥土的花草散落一地。
更糟糕的是，一个花架不偏不倚地砸中了“珍贵”的蓝玫瑰花架，楼梯形的架子被砸得裂开，裸着白生生的纤维层，在那上面覆盖着莹润如玉的蓝色花瓣……
几分钟后，杨笑脸上带着分明的巴掌印，脚步虚浮地游荡在大街上，活像个孤魂野鬼。
某位绅士家族出身的海洋学家打架失败会被强行喂吃土。
某位金毛双马尾画师恋爱失败会被人戳脊梁骨骂败犬。
杨笑装逼失败的结果则是被陈阿娇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然后指着鼻子让他滚。
不愿意回去，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山羊胡店长，杨笑干脆去找下一份工作。
再怎么愧疚，人也是要恰饭的。
等生活稳定下来，再去赔偿损失吧。
脑袋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想法，杨笑的眼神像风中的柳絮那样到处乱飘，飘着飘着，就停在不远处的广告牌上。
